卫蕴办完差,回来的第一个指令就是送聘礼到沈家,本以为可以见着姐姐,没想到三日除了搬搬扛扛,便是对着板起一张脸的沈将军,难怪幻竹不来,心里憋屈死了:“爷,你真不去看看,万一她们欺负姐姐……不是王妃,那该如何是好?”
夜洛辰唇角轻勾,目光清冽如泉水,抿了口茶道:“放心吧!她会处理好的。”
卫蕴面对两张冰块,自己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出去换茶的空档,溜出去抓了个小厮探听得知,那二房夫人周氏被沈峰用绳子绑着上了马车,沈瑜跟在后面哭个不停,沈峰也没心软。
卫蕴进屋就对着夜洛辰竖了个大拇指:“爷你果然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王妃摆得平。”
夜洛辰平静地笑道:“是你太小看她了。”
坐了一会儿,夜洛辰估算着沈兮月也在老夫人那里吃完饭消食完,此刻应该在汀兰苑的凉亭纳凉,便拜别他的准岳父,使唤卫蕴处理剩下事宜,而他则只身前往会佳人。
卫蕴去做收尾工作,刚指挥人将马车驶回,喝了口水的功夫,幻竹就悠悠哉哉出现在眼前。
卫蕴将水壶搁地上,对着幻竹大吐苦水:“你倒知道躲清闲,我忙活清,你才现身。”
幻竹摇头说了句非也:“我是去执行秘密任务。”
卫蕴“切”了一声,转头不理他:“这一无战事,二无势力异动,除了咱家王爷的婚事,还能有何大事?”
“未来王妃的事,算不算大事?”幻竹嘚瑟地挑了挑眉。
卫蕴这才反应过来,转头不可思议看向他:“王爷不是说他信王妃,不许我们插手吗?”
幻竹拍了拍卫蕴的肩,老生常谈道:“信是信,总归要留后手,若真让那沈瑜进了王府,别说王爷,就是你我这两个池鱼,那都得殃及。”
卫蕴点头表示赞同,可转念一想:“解决这事儿也不用三日吧!”这家伙就是去偷懒,等他一人忙里忙外。
“我顺道去了趟夜城,传了句话。”
不说还好,一提夜城那群人卫蕴头就大,前不久,他家老爷子还发来家书,让他回去一趟,
因忙于筹备王爷婚事,他才有理由推脱掉:“差点忘了夜城那帮老头儿,你就带了一句话,就说服他们,到底同他们说了什么,让我也参考参考,下回他们催婚,我也好糊弄过去。”
幻竹贼兮兮在卫蕴耳边嘀咕几句,便仰头大步走进去了,留下卫蕴一张苦瓜脸,这话夜洛辰用的,他不成啊!
汀兰苑
沈兮月今儿吃得太多,沿着石子路一路走回来,肚子里还胀气呢!连着几天放晴,热气一点点升上来了,她觉得屋里闷得慌,既不想回屋午睡,便索性坐在在凉亭里,遛遛鸟,喂喂鱼,再看看她一手打造的院子,往后恐怕都要落灰了。
宛儿在后院树上发现了个破了洞的鸟窝,里面还有三只刚出生的幼鸟,毛发都还黏糊糊耷拉在一起,便拉着秋月去补鸟窝去了。
往日觉得司空见惯的景物,今天看着生出一股莫名的乡愁,好景常在,她却不在了:“可惜这玻璃房不能搬走,等夏天坐里头吃着冰镇水果和冷饮,看看话本,那才叫一个舒坦,唉,可惜喽!”
想当初她在西晋看到有卖玻璃制品便眼前一亮,不过多少制成给贵族使用的琉璃花灯,琉璃盏,原本想着制着玻璃瓶拿来保存药品溶液什么的,毕竟空间里的物品都是有数的,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得自己研究出一些生活必需品,去年夏天可把她热的够呛,这便起心做一个玻璃房,留几个小洞口让空气流通,四处放上冰块,简易版的空调屋不就有了,到冬天还能当温室使,再移植着蔬菜瓜果苗,在食品短缺的冬天,实现瓜果自由,她天马行空那么一想,拿琉璃建屋子这超前想法,被无数工匠嗤之以鼻,那些人只觉得她有人钱多,沈兮月恰恰就是钱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后来她总算找到一家琉璃作坊肯接活的了,当即就甩了一口袋金子,成不成功她都照样付钱,结果还真就弄成了,那家作坊也由此名声大噪。
一抹红色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侧,歪头看她:“你这丫头别的不行,倒是会享受。”
“
我当你是夸我了。”沈兮月已经不惊讶麒麟的突然出现,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因为野兽的直觉,只要有人来,根本不用她提醒,麒麟便会缩进空间,倒是她,让她看上去像与空气对话的傻子。
这都是先前承诺好的,她也无话可说,谁让她答应做别人有求必应的仆从,想到回来的第一件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被麒麟从床上扒拉起来,拿钥匙打开铺子的大门,她这个老板蹲守一夜,看着麒麟一夜吃空她的零食小铺,往后诸如此类的事,让她早已平静如水。
沈兮月眨巴着眼睛,期待看向他:“麒麟,你有没有法子帮我移动这间屋子。”
直接被麒麟泼了盆冷水:“不能。”
“你不是神兽吗?又不是让你劈开一座大山,就是一间屋子,就帮帮忙,我葡萄架下面的酒都归你。”
麒麟白了她一眼真当他是五行山的猴子,还什么从山里蹦出来:“我受了伤,轻易不能使用神力。”
沈兮月转过头,叹气道:“也是,不然你早走了。”
麒麟眼望向远处,回忆里那个乞丐模样的老头给了他一口袋山延果,让他吃到人生第一口甘甜:“曾有个人托我一事,没完成之前,我不会离开。”
“何事?你居然会答应帮人做事。”这绝不是麒麟的作风,这点她倒是好奇,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究竟是受了何人恩惠,要帮人办事。
“现在还不能说,到时你便知道了。”
沈兮月也不太喜欢咄咄逼人:“好吧!只是明日我嫁去夜府,往后你只怕不能随意现身了。”
麒麟淡声道:“我就留在这里。”
沈兮月惊诧:“你不跟我走。”
麒麟一张俊脸突然靠近,将她抵到梁柱上,再往后她就得掉下去:“你是想让我偷听墙角?”
沈兮月连忙摆手,脸涨得通红:“那倒也不是。”
果然是兽,说话如此的放浪形骸。
麒麟学着她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虽然放轻了力道,还是将她的头发揉的毛毛躁躁的,他噗呲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别乱想了,多想想你那情郎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