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月一边嗑瓜子,一边专注吃瓜:“接下来如何了?”
屋子里无论是用鸡毛掸子扇灰的丫鬟,还是擦桌的,都驻足在原地,竖起耳朵听。
谁知宛儿两手往后一背,只憋出这样一句话:“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
众人“切”了一声,又各司其职,洒扫的洒扫,整理的整理,宛儿这边屁股还没坐热乎。
门外人未到声先到:“接下来如何?王妃可愿随本王去看看!”
如此看到这事儿都传到宫中,那位也一定知晓了。
沈兮月殷勤地拉着辰过来坐,拍了拍他衣袍上的尘土,看来又是骑马上得朝:“你刚风尘仆仆的回来,要不先歇会儿,说不定等会儿就有消息了。”
夜洛辰就着沈兮月手中的茶润了润喉,对于沈兮月来说平常不过的事,在府上丫鬟看来,用“震撼”一词来表达最恰当不过。
能治好咱夜王殿下洁癖的人,也唯有王妃一人,那些个想不怕死想上位的人,一个个不是摔断手就是摔断腿,或者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乃至这些丫鬟一看夜王殿下,都跟见了鬼一样,跑得像逃命似的。
如此好的气氛,她在此处那就是碍眼的,宛儿乐呵地福了福身,抱着还在“哇哇哇”的小公子退出了房门。
“我是无所谓,只不过卫蕴他……”他这话说到一半没完,便勾起某人的八卦心。
沈兮月打断道:“卫蕴他如何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这下总该听明白了吧:“听说她们一前一后进了屋。”
沈兮月突然猛的站起,一惊一乍道:“花若瑾气不过,要杀了卫蕴,你怎么不早说,人命关天,快备马车!”
“别急,这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月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只是人在潜意识给事情下了定论,又岂会听旁人过多解释。
话没说完,咱们夜王殿下就被王妃催命似地给拽上马车。
上了马车,她才想起,刚才辰想跟她解释什么,她一时着急没听
清。
她一边整理自己跑过来时散落的碎发,边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夜洛辰弯唇一笑,随即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心满意足道:“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沈兮月狐疑地盯了她一眼,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还是赶着去救人要紧。
卫府的大门紧闭,命人敲了几次都没人应,还是沈兮月一脚给踹开的,门开时把那看门的小厮吓了一大跳,拍着他那脆弱的小心脏,心想:这夜王妃好生威猛!
后面跟来的人看到气势汹汹的两人,赶忙跑去前厅通传。
“夜王,夜王妃到!”
沈兮月只是在与夜王成亲的时候,见过夜家几位长老,如今全部出动,齐刷刷坐在这里,那份威严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还有卫花两家的族长也在,看这些老头儿一个个面红耳赤,肯定因为两个小辈的婚事争论不休。
沈兮月福身见过礼,也算礼数周全,虽然生米已成熟饭,可也不能让人挑个不敬尊长的过错。
卫蕴和那花若瑾都不在这前厅,虽然不知这些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只要能判定还未闹出人命。
她便将余光偷瞄到边上默不作声的小厮身上,让他带自己和辰过去,没想到那小厮竟要征求卫家族长的同意,才同意带路。
以前就听辰说过,卫家人只听卫家主子的话,没想到还真是。
沈兮月看夜洛辰在后面慢悠悠走着,心里那叫一个猫爪子挠心,她往后退了几步,本想拽住他的衣袖让他快点,反被对方趁机握住手。
“别走太快,对你不好……”又是欲言又止。
等到了卫蕴门前,沈兮月方才明白辰的忠告是何意,还有那些老头通红的脸并非争论,而是……
听着里头的声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那小厮平静地领着两人到了隔壁屋子,稍作歇息,紧接着那小厮奉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沈兮月脸红的都快滴墨了,等那小厮出了门,她嗔怪他道:“你
怎么不早说,是这么一回事。”
他拉着她的手,柔情蜜意道:“难得见月儿慌张的模样,不过这事情发展也是我没料想到的。”
是啊!我不也没想到这花若瑾不顾廉耻,如此放浪形骸,直接霸王硬上弓,说到这儿,她想到自己昨夜,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你是不是早知道这花若瑾是如此行事,所以才势必要在三日之内娶我过门?”想到他当时慌乱的模样,可不就是被这花若瑾吓得嘛。
沈兮月像抓住辰的把柄,顾着自己偷乐,夜洛辰倒是十分坦诚,还一脸笃定道:“卫蕴一定会娶花若瑾,他逃不过的;当初我若不当机立断,也可能会中计,夜城那几位老奸巨猾,惯会使用一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说到此处,看得出辰遭过他们的道,所以才会如此深恶痛绝。
也是,花若瑾背后不止有花家,还有夜城的支持,只是可怜卫蕴是插翅难飞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方才那小厮传话道:“两位可以进屋了。”
“这就完事了?”沈兮月刚端起茶杯,又赶忙放下。
辰握着她的手,附在她耳畔轻声耳语:“他自然是不如本王的。”
沈兮月当然听出他言外之意,从脸颊一秒红到脖子根,娇嗔着捶打他道:“你惯没个正经。”
等两人进了屋,屋子里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只遗留一点淡淡的香味,从心底激发人对虚妄,迷离的欲念。
“花若瑾人呢?”沈兮月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朝守门的两人问道。
卫舒平躬身向两人回话:“被丫鬟扶回房间了。”说完黝黑的脸颊泛起红晕,他身侧的卫南星还是个没成家的毛头小子,别说脸,整个人都红温了。
需要人扶回去,这是费了多大力气,沈兮月甚至不敢往下去想。
三人都沉默了,夜王问了句:“卫蕴还好吗?”
好不好,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卫舒平手一指,沈兮月瞧着床头衣衫褴褛,躺着的人不正是卫蕴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