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不知道朝顾究竟藏在哪里，又究竟藏在了谁的身上，也不知道朝顾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作，究竟是想着等着她放松警惕后再一击必杀，还是朝顾也像这所谓的天道一样喜欢玩弄人心，就喜欢看着她惊慌失措、提心吊胆？
可能都有。
但……
扶子春手脚冰凉，她抱着怀里的三欢，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刚刚接触到都所有人之中，好像谁都不可信。
“你如果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就直说好了，何必于这般藏着掖着跟我兜兜转转玩这种游戏？而你如果想看着我对所有人都抱有怀疑的心思，对谁都不信任的话，那你给的范围目标应该再短一点，比如就停在秦衍和顾渊鸷他们的身上，让我二选一，难道不比让我十选一更为忐忑煎熬吗？”
“你就算说破了天，我给你的目标也就在这些人之中，不会再少了，反正我已经给了你近半个月的时间，你有的是时间，慢慢地，从其中找出来被朝顾附身的那个人。”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说不出情绪。
无论是嘲讽，亦或者鄙夷。
还是恶劣。
都没了。
只剩下极为平静的情绪。
像是一潭死水。
“至于我是否就是想看你煎熬，这个问题重要吗？你是我千挑万选挑出来的继承人，结果却如此忤逆我，让我棘手，让我头痛，我想给你个教训，这不为过。同样，如果你能将我给你的教训，变成你想教给我的道理，那才能够说服我放过你。所以，希望半个月之后，你真的能交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
扶子春死死地咬住了牙。
她恨不得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却又不知道该怨谁。
这个天道。
他冰冷，还带着点恶劣。
他不是人，没有七情六欲。
却会生气。
多可怕。
“原来你就是怨恨我忤逆你了而已。”扶子春冷笑，“说这么多的长篇大论需要什么人，其实你只不过是怨恨我忤逆你，没有听从你的命令罢了，你觉得你是天道，所以我就该对你的话，唯命是从，我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理想和愿望，你觉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施舍，那么我这个蝼蚁就不应该拒绝。”
“可结果，偏偏我就是不听你的话，我就是要将你对我的好弃如敝履。”
“你想要教训我。”
扶子春咬牙切齿，她瞪着地，像是恨不得要把地都给瞪出来了个窟窿来。
“你的本意并不是要跟我打赌，也并不是想要教我什么道理，或者想从我身上看到什么变故，你只是想要给我一个教训，你只是想要看我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也并不能完全这么说吧，虽然你让我很生气，但是我依旧没有想过要毁了你。如果你现在同意要做我钦定的继承人的话，那么一切赌约就都不作数，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完整地走完你这一生，前提是瞒着他们你作为神明的身份，且之后，长长久久的成为我的信使和使徒。”
“像南宫吗？”
扶子春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像南宫那样，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执念过几百年吗？”
“我从来没有逼迫南宫，一定要守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执念，是南宫自己不愿意走出来，执意守在那个执念旁边，执意想要追寻那个执念的答案。”
古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
“所以我也不会要求你也跟南宫那样画地为牢，我只是疲倦了，想要一个可以留在人间的信使而已，但这个人选，却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