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焦头烂额，她甚至都恨不得想要仰天咆哮了。
“为什么非我不可，只因为我是天道的变故吗？”
“是啊。”古老的声音承认地毫不犹豫，“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是我让你活下来的，所以你才能被称之为我的女儿，那么，既然成为了我的女儿，你就必须继承我的心愿，这淡淡有什么不妥之处和难以理解的地方吗？”
嘶。
嘶——
不可理喻。
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跟你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你想让我十选一，那我就十选一好了，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承认我是你的女儿，我娘是望舒，是她九死一生才为我求来了生的机会。”
“那朝顾呢？”
“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我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父亲，并非是因为他对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只是我单纯的觉得，他那种人，不配跟我的母亲搭在一起相提并论。”
古老的声音带了几分的疑惑。
“他不配跟你的母亲相提并论？可是不要忘记了，最开始朝顾其实是能完整正常地走完这一生的，是你母亲的攻略救赎任务实在太破绽百出，而朝顾却是在别人的冷眼和虐待中长大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母亲最开始的那点心机和图谋？”
“……”
扶子春有些难以接受地皱起眉。
啊？
所以……
“所以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朝顾就知道你母亲靠近他是另有图谋的，最开始他也并不在意，只要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可以在云宫里活下去，就算是对他抱有一些图谋也不重要，可偏偏最后朝顾爱上了你的母亲。”
扶子春费解地皱起眉头。
哈？
“早就知道身边的人靠近自己是另有图谋，他竟然还能爱上？”
“为什么不能呢？这世间的爱情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你知道他拙劣阴沉，睚眦必报，最初靠近你的时候就不怀好意，可是你依旧喜欢他。”
“更何况你的母亲，也还不至于那般拙劣不堪，你的母亲唯一的不好就是她的目的性实在是太强了。”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奢望过你的母亲真的能够成功的攻略朝顾，只是没想到，即便知道了你母亲的真实面目，朝顾却依旧喜欢她，甚至不惜违逆了我原本给他铺就好的道路。”
“啧。”
说到这里的时候，古老的声音都难以控制地带了几分不悦。
“怎么有人，会偏偏爱上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在蓄意接近自己的人呢？”
“你说呢？”
被突然问到了的扶子春：“……”
她怎么知道？
她明明很费解的好吧。
原本还以为是她逃他追的霸道强制爱，谁曾想朝顾竟然早就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了，却还将错就错。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明知不可为。
却硬要为。
费解。
“跟你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只是想要告诉你，有的时候你以为的正确并不一定在其他人眼里也是正确，你以为的天降洪水，在他人眼里却可能是救自己出危难的天降甘霖。”
“你不能站在一个人的角度上去设想所有，你需要跳出芸芸众生去看待这件事。”
扶子春似懂非懂地皱起眉。
她又想起来了大祭司说自己请神上身失败了的时候，眉眼处浮现出的费解和不安。
他说那是信仰。
她不懂。
而现在古老的声音所说的这些，她也依旧不懂。
但——
却又好像懵懵懂懂之间，理清楚了一些她之前从来都没认真设想过的东西。
“看来我还真的是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