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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凉州总裁,我发起汉末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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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被上司抢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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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祖厉县往北,官道上尘土飞扬,走七八十里地,就到了鹯阴渡口。 过鹯阴渡口,就能通金城,走河西走廊,直达西域,那将是一个无限广阔的天地。 宽约十多米的祖厉河水,一直在路畔奔腾。河榻平滑,姿态很是舒展。 上游祖厉南山的冰雪融水,一部分就被鹯阴县县长的坐骑喝进了肚子里。 饮完马,拴在河边的垂杨柳下。 前面不远处就是黄河岔子,祖厉河水冲进滔滔黄河之中,插入混乱的队列,在上千米宽的阵势里,浩浩荡荡流向大海。 这时候的黄河,官方只叫作河水。然而,民间已经开始叫黄河了。 几个豪强公子,丝毫没有把输掉上千匹粗布、几千斤粮食当一回事。他们拿着扁石头,热热闹闹,向着祖厉河水打水漂。 “真他娘的打了水漂了!” 鹯阴县县长暗骂一声,独自坐在一边,不安地看着李傕的骑兵,在不远处的官道上奔驰。 他之所以在河边歇马,还不是在避李傕的飞熊军? 天底下再没有比飞熊军更可怕的存在了。 听说,死了老爹的董卓,最近返回了陇西郡治丧。可偏偏陇西郡有点不太平,原先跟董卓有过八拜之交的羌人首领,带着几个部落造反了。 于是,董卓紧急传唤李傕南下,又有一场羌乱要平息了。 密匝匝的白杨树影里,鹯阴县县长看见李傕高头大马,黑甲红缨,络腮胡迎风飘荡。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马蹄腾腾,气势骇人。 他们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杀人的态度,又是不分老幼,众生平等。 然而,这样的李傕,却在离开祖厉县时,卑微得像个罪人,于众目睽睽之下,向着十四岁的刘县丞行礼辞别,竟然是那样的难舍难分。 却不知刘县丞赏赐了李傕什么好玩意,感激得李傕再一次拜伏在地。 “祖厉县,那个刘隽,恐怕是要翻身了。我得识时务啊!” 鹯阴县县长叹息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赶路,不为鹯阴县的公务,只为了亲自押运粗布和麦子。尽量早一些兑现了答应给刘序的赏额,讨一个欢心。 凉州这地界,豪强如云,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眼看着跟刘序搞好关系,就能撬动李傕和韩遂这层人脉,还不得抓紧点? 等着李傕的飞熊军走远,官道上尘土散尽,路畔只有张家坞堡的几个牧人赶着一群羊在漫游。 鹯阴县县长上了马,带着几个豪强公子,上了官道。回望祖厉县,早已看不见一点影踪,四下里一片悄寂,几天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 祖厉县的刘县丞,听说原本平平无奇,靠着哥哥刘隽的关系,一起依托在张济门下混吃混喝。 这个少年突然展现的非凡之处,不管是收伏李傕,还是在张家坞堡的出彩,都来得太出乎意料。 这几天,大家也都私下里议论,刘序或许就是大贤良师的嫡传,要在这凉州开枝散叶,传播太平道的教义,扩大徒子徒孙的。 不过,也只能猜测,谁也没有证据。再说,关键人物韩遂,从来没有加入这种讨论,看起来讳莫如深, “难道没有证据吗?这个东西就很不寻常。” 鹯阴县县长心里想着,一手抓稳马缰绳,一手伸进怀里,掏出来一个碧绿的小瓷碗来。 这是在送别宴上,张济作为东家,给每一位宾朋准备的。也给大家明确说了,是后厨的刘县丞给的。 小瓷碗本身就很金贵,标记是景德镇的出产。在凉州,景德镇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但个别大家族只认景德镇的瓷器。 “放眼整个大汉,这小瓷碗里的宝贝,怕是只有凉州才有。而在凉州,也只有参加本次丧事的头面人物才有。” 一想到这里,鹯阴县县长就心情激荡。这要是拿到洛阳,还不得飞黄腾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却是武威郡督军从事的随从。 那随从戴着有些西域风格的帽子,穿着胡商派的短装,发髻插着一根羽毛,弄得像个羌人,又像个胡商。 他的身旁跟着三个人,背着长弓,箭壶满满当当。 到了鹯阴县县长面前,勒住马,直接拦在了当路,说:“你们跑得好快啊,是不是在躲着我们?” 鹯阴县县长愣了愣,说:“上官好,我们只是赶路,哪里会躲着你们?” 那随从笑了笑,伸出手来:“既然没有躲,请把东西交出来?这是督军从事安排的,我要带给太守。” 鹯阴县县长立刻弯下腰,惊慌地说:“大人,这可是我的一份啊!” 随从抽出马鞭来,指着鹯阴县的几个豪强公子,呵斥道:“是你们掏自己那一份,还是这位县长拿出他的?我时间紧,急着去武威郡回话呢!” 几个豪强公子面面相觑,尽管知道面前这位随从,不过是在讹诈,或者是明抢。他这么急匆匆赶路,不过是去武威郡押运粮食和粗布,但谁敢指出来啊? 权衡一下,鹯阴县县长倒是个小角色,还得指着他们几个豪强公子过日子呢。 “我们的……刚才丢了。打水漂了!” “就是,打了水漂了。” 几个豪强公子,态度非常一致。 “拿下他,让他亲自去武威交割!”随从耐心耗尽,对身旁两位同伴下令。 鹯阴县县长立刻滑下马鞍,丢掉马鞭,从襟怀间掏出小瓷碗来,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举过头顶: “小人大不敬,还请大人过目。” 随从一探手,稳稳地接过小瓷碗来,在阳光下打开瓷盖,向内观瞧片刻,顿时开怀大笑。 一转马头,那随从催马跑了几步,才想起鹯阴县县长,便用马鞭指着说: “你还算识相。我一直挺照顾你的,好处多着呢?” “是,是……” 鹯阴县县长连忙点着头,说。 看着武威郡的三个大尾巴狼说说笑笑地走远了,鹯阴县的几个豪强公子顿时破口大骂: “他妈的,简直就是强盗!” “欺软怕硬。他们为什么不要李傕的?刚才,我明明看见他们三个躲在河湾里的。” “一点儿皮脸都不要,还说自己是上司。大汉朝怕是要完了,养了这一群王八蛋。” …… 几个豪强公子越骂越难听,但是鹯阴县县长一个激灵醒悟过来。 “别说了,别说了。咱们赶路要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经过刚才这一场变故,鹯阴县县长大喜大悲之后,似乎有了些大彻大悟。 手扶着马鞍子,挣扎了三次,才狼狈地爬到马背上。 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万种报复的法子,却只是吐出了一声叹息。 马队继续向北。 初春的黄河水,清澈得格外可爱。 浩渺的水面,让河对岸看起来有些迷茫。 一行人沿着山脚下的沼泽地行走,马蹄在烂泥里出出进进,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到了夏季黄河水盛,就连山脚下这一线沼泽路都淹没了,就得绕到山后面走。 刚出了一段沼泽路,鹯阴县县长不经意间回头,却见不知何时,身后跟了五个人,都骑着马。 “哦,是金城郡的上官?”鹯阴县县长殷勤地问。 五个人中,为首的一个胖子笑了笑,说:“正是。我们的马快,劳驾让一让,急着赶路呢!” “好说,好说。”鹯阴县县长立刻拢了拢马缰绳,带着几个豪强公子,一行人靠着山崖站着。 “多谢啦!” 胖子嘴上说着,一扬马鞭,在经过鹯阴县县长时,一只手突然伸出,将对方擒到自己马背上。 他身旁的几个,也都不是饶爷爷的孙子,每人马鞍上,也都躺了一个豪强公子。 “老天,我的没了,刚被武威郡的抢走了。”鹯阴县县长立刻哀求起来。 “是吗?” 那胖子像是戏耍黄花闺女一样,冰手伸进县长的衣服里,一通乱摸,直搞得肌肤敏感、痒痒多的鹯阴县县长笑个不停: “哎哟哟,笑死,笑死,我真没有啊!” 其余几个没有被擒的,傻站着,看着鹯阴县县长花枝乱颤的样子,感到莫名其妙。 一盏茶不到,胖子和他的四个伙伴就掏到了八个小瓷碗,都是异常精美,碧油油的。 临走前,胖子亮了一手绝活,他拿出背后的硬弓来,瞄准河里跳腾的鱼儿。一箭一个,眨眼间射死了五个。 死鱼儿肚皮朝上,带着一抹血水,在大河中央浮浮沉沉,流向远方。 等鹯阴县县长等一行人回过神来时,黄河两岸,除了河对岸奔跑的几只野驴外,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了。 “早知道这么凶险,我他妈就不出发了。我躺着,我躺在祖厉县城,还不行吗?” 鹯阴县县长站在河边,甩着马鞭哭笑不得。 就在此时,祖厉县,将军馆。 韩遂就躺在榻榻之上,一个鲜卑女子,正在给他捶腿。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窗户纸上。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空气显得特别幽静。 李傕走了,他住进来了,而且还准备多待几天,跟刘序好好相处一下,把这个少年的底细摸清楚。 身为凉州巨富,凉州的风雨晴晦事关韩家的兴衰。刘序这个变数极大的少年,一定不能影响到韩家。 他还要跟刘序谈合作,谈鹯阴、祖厉两县的生意总管,谈那种神奇的辣料,谈酿皮子、牛肉面、担担面、炸酱面,还有火锅。 还有一点,要把小瓷碗里的神奇宝贝研究清楚。这玩意儿太稀奇了。 想到这里,韩遂翻身起来,急切地摸到榻头,小心翼翼地端起碧绿的小瓷碗来。 揭开碗盖,里面停留着五粒冰块。屋子里已经比较温暖了,但这五粒冰块一直没有融化。 俯视着碗底,韩遂的手伸了伸,又了缩回来。 他又躺下来,思考了半个时辰后,果断地重新拿起瓷碗,将手伸进碗里。 冰块竟然不冷,也不热。 “怪哉!”韩遂摊开手心,琢磨起这个宝贝来。 鹯阴渡口。 李傕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掏出怀中的小瓷碗来。随手将瓷碗丢在地上,他不假思索地将冰块丢进嘴里。 “哎呀,妈呀!真甜!” 正在渡河的飞熊军,看见自家主将罕见地笑了,白生生的牙齿晒着太阳,真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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