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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凉州总裁,我发起汉末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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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这个少年没黑化,还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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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觉之后,阿狗果然带来了两个匈奴人。 说是匈奴人,哪里还能看出来是匈奴人,跟汉人没啥两样。 两个人站在后院的梨树下,一高一矮。 矮个子的是男人,脸上棱角分明,法令纹很深,偷看了刘序一眼。 高个子女人并不是特别高,只是女人显身高,何况她高了丈夫半个头。她始终低着头,伸手攥着男人的衣角。 “大人,你看,他还拿这个做生意呢。” 阿狗说着,提起手里的布袋,挨次儿摆出来一排刘序的木像,都是栩栩如生。 刘序看了,感觉非常好笑。 “一起挖地的,看我做得好,都想要。我就爱做这个,顺手就做出来。”那匈奴汉子说着,就扯着老婆一起跪在地上,“县丞大人是我们的救神。谁人不念大人的好啊!” 阿狗立刻将他们两口子扶了起来,说:“别动不动就跪。咱们县丞大人不兴这个。你叫啥名字?” “我……我叫中行越。其实就是个汉人,匈奴人把我祖宗抓走后,看我祖宗活儿好,就让我祖宗当了匈奴人,姓了个匈奴人的姓。难听死了!”那汉子一脸不甘地说。 接着,他又指着身旁面黄肌瘦的老婆,有些嫌弃地说: “这家伙才是匈奴人,叫沮渠咩咪。在北地郡长大的。别看饭量大,缝缝补补还行呢!” 刘序看向中行越的老婆,见她不过是二十二、三岁,虽说是匈奴人,但模样儿很周正,看起来非常的朴实。 不朴实也没有办法,两口子都是破破烂烂的衣服,露着大腿以下的部分。 “我就想试试你们的手艺。这几天就在我们家吃住。手艺真的好,我就拿你夫妇当自家人,不去滩上干活了。” 刘序说着,拿出来一个图纸来,画的是一个八仙桌,一个太师椅,都标了尺寸。 穿越这几天来,干脆不习惯大汉朝动不动就跪在地上的习惯,尤其是跪在地上吃饭,太难受了,碗烫得也端不起来。 中行越接过图纸来,话也不说,立刻蹲在地上琢磨起来。前后判若两人。 木料和工具,早就摆在了杏树下。中行越随时可以开干,拉锯子的帮手也给安排了两个,都是手脚麻利的家奴。 刘序又拿出一个图纸来,绘的是一件马甲,一件裤子,还有一件外套。都是按照后世的式样画出来的。 也不是他爱新奇的玩意儿,主要是短衣短裤的,就适合干活劳动的人穿。河滩上那5000多个人太可怜了,尤其是那些孩子,得配齐基本的衣服,免得像禽兽一样,仅靠皮毛御寒。 刘序既然做了他们的主子,还是个救神,想让他们多一些人的尊严。 不是说衣食无忧吗,这是扶贫工作的底线。 沮渠咩咪不吭声,低着头接过图纸,犹豫着走到丈夫中行越身边,让他老公看。 中行越理都不理,直到衣服式样的图纸遮挡住了家具的图纸,中行越一巴掌将老婆推倒,吼一嗓子,身子一拧,又专心研究起来。 宅子里管家的老婆,上嘴唇有个痣的柳氏,看到这一幕,便冲着刘序尴尬一笑。 “给沮渠咩咪安排个住处,和她老公分开住。就由你照顾了。看来是个老实人,你多提点着。”刘序把柳氏叫过来细细嘱咐了。 柳氏一贯都是八面玲珑的,过来搂了沮渠咩咪的腰肢,像是幼儿园老师带着小朋友一般,悄声细语地走向女眷的院落了。 那是第三进院子。 中行越看来是个木工痴,一个人念念叨叨,早就进入了目中无人的状态。 刘序让阿狗接着去忙,带着饥民们修整沟渠,还得腾出来一些人手,在清凉山下规划好的空地上,营建住宅。 图纸上,一开始就留了一条宽约十五米的荒滩,在清凉山脚跟下。 在具体的房屋建设中,难免得向着清凉山掘进三四米。 这样有个好处,不但可以依山而建,还可以在山脚下掏一些小洞窟,存放百姓的农具,包括狗窝。 从明天起,5000人的大集体就要慢慢趋于解散,以百人队的方式互助建房。 在垦荒之初的抓阄环节,阿狗已经按照刘序的方法,把百姓们分成了千人队,百人队、十户组和五户组。 不等沟渠整修完成,最早在明天,各个百人队就要去附近的山里挖树、搬运木材。还得躲开张家的庄园,一直要逆着祖厉河向南走,过了硝沟坪,最好是进入到铁木山一带。 李傕留下来的百人骑,将负责沿途的护送。 过了硝沟坪,虽说还属于祖厉县的范围,但已是迷当羌的生活区域了。 十年前,“凉州三明”之一的段熲,将盛极一时的迷当羌追杀得东奔西跑,尸横遍野。现在祖厉县的一支,属于其中最为低调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段熲已经死了四年了,他们哄孩子时,还拿段熲吓唬。 要是没有上万人的迷当羌支撑着祖厉县的税赋,刘隽的县长就纯粹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十年来,刘隽没有给迷当羌一丁点恩惠,有时候还称得上是苛刻。但这一支迷当羌被段熲吓怕了,不敢像死去的那些族人一样胆大妄为。 尽管如此,十年太短了,还不足以让祖厉县内外改变对迷当羌的看法。迷当羌还是一支口口相传的嗜血群体。 因此,刘序对于运送木料这件事,也是非常的警惕。 晚饭后,他第一次召见了飞熊军百人骑的首领。 在见面之前,关于飞熊军的首领,他想象过很多魁伟、高大、狠厉的形象。 哪知道,当后院的角门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嘴角还带着酒窝。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还是个微笑唇。 阿狗站在刘序的身侧,立刻向对方做了介绍。 少年上前一步,纳头便拜:“感谢刘县丞为全县饥民做主,” 阿狗扶起了他,悄声说:“以后别跪了,咱们大人不兴这个。” “为啥呢?”少年悄声询问。 “大人说了,大家都是人,是平等的。” 于是,少年的脸上,出现了骇然和震惊的神情,一时间还不知该怎么办。 刘序看得出来,阿狗已经与对方混熟了。不管是肢体接触,还是眼神交流,完全没有礼节性的隔阂。 “叫什么名字?” “胡车儿。” 胡车儿?刘序不由得一愣。 这个名字,可是太熟悉了。在后世看书,他知道胡车儿是偷了典韦双戟的人,本身就是个猛士,深得曹老板喜爱。 胡车儿见刘序在思索,便闭了微笑唇,不安地等着。 “是哪里人?” “祖厉县人。” “原来是老乡?” “嗯。羌人围攻祖厉县那年,我三岁。城中没有粮食,父母都饿死了。我是吃着城里的百家饭长大的,很多次发高烧,闹肚子,差点儿死掉……” 刘序看胡车儿动了情,拉着他一起坐在榻上:“来,老乡,喝酒。坐下慢慢说。” “到了十岁,张家坞堡招家奴,看上我了。我在后厨里帮忙,有个雀斑脸的婆子,刀子嘴豆腐心,养得我白白胖胖。” 刘序立刻就想起来,两天前在张家坞堡做饭时,还真的有一个雀斑脸的妇人,很有责任心。刚开始,刘序还觉得她有些烦,后来发现她是个精明人,人缘也挺不错。 “十四岁那年,李傕将军来到张家坞堡。我是最先赶到黄河岔子迎接的,看见几辆粮车陷在沼泽里,飞熊军正在往出来推。我知道自己力气大,下了马,一搭手就抬出来了第一辆。然后是第二辆。李傕让士兵们散开,恰好第三辆也陷进去了。他让我一个人抬了出来。我没想到我的力气有那么大。” “李傕在马上看见了,当即就送了我一把刀。那是宝刀。到了张家坞堡,他就给张济说,喜欢上我的酒窝了,要我当马夫,张济爽快地同意了。” 刘序和阿狗听得很开心,胡车儿却低下了头。 “离开时,我拜了雀斑脸婆子做了干妈。她是唯一对我牵肠挂肚的人,我可能会战死,不想让她忘了我。” 人死之后,在这世界上,还有人挂念着你,大地也会变得温暖。 梨树下,陷入了一时的寂静。 等到胡车儿的神情恢复了平静,刘序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混成千夫长的。 “然后呢?”他问。 “然后,就是杀人,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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