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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大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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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天材地宝 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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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张元吉丢出的碟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宋峦和三个泼皮被吓了一跳。 二楼众食客听到张元吉的叫喊后,一起目光谨慎地看向张牧之。 张牧之连忙扯着张元吉坐下,尴尬笑道:“各位勿慌!我侄儿乱说的!我哪里会什么雷法!” “不过我拳脚功夫还行!你们要不信可以过来试下!” “去你的!牛鼻子这么年轻,我看你也不像有本事的!” 宋峦冷笑着嘲讽了一句,不过还是不敢上前,然后不再理会张牧之叔侄二人,转头朝楼梯下哈哈长笑几声: “老东西!古语说得好,无愁不成父子!” “这辈子你将我养大,肯定是上辈子欠我的!今日我只是讨债!” “你们这些围观的人都让开!不然我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宋峦说着一挥手,带着三个狗腿子便往楼下冲去,一路乒乒乓乓,非要把他的养父打一顿出气。 二楼正在喝酒的两个挚友和三个秀才连忙放下碗筷,搁下酒杯,跟着冲下楼阻拦想要阻拦宋峦殴打他的养父。 张元吉见整个二楼空了下来,连忙凑到张牧之跟前,小声道:“二叔!人都走了!这下能出手了吧?” “哎!”张牧之长叹一声:“我等修道人都说要斩妖伏魔,其实有时候人心之恶,更甚妖魔啊!” “侄儿你要记住,为了钱财丧尽天良,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下方一楼正厅里,赵峦和三个无赖已经将宋老头一家围住。 三个狗腿子提着板凳一阵乱舞,同时口中大声叫嚣,将想要阻拦赵峦的那几个书生和其他食客都挡了下来。 宋老头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大声怒骂:“你如此泯灭人伦,不怕天打雷劈吗?” 赵峦一边将袖子卷起来,准备殴打宋老头,一边哈哈大笑:“雷劈?天下恶人那么多?神仙怎么劈的……” 声音突然一停,赵峦突然双手捂住心口,接着双眼双耳和口鼻中突然冒出烟来。 厅堂中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大惊,连忙朝外让开。 赵峦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喉舌之间隐现火光,接着“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众人这才看见,这赵峦的衣服后背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个焦黑的破洞,似被灼烧过一样。 “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宋老头爬起来,看着赵峦的尸身扑倒在殿中,一边开口骂,一边脸上又忍不住落泪。 老妇和儿媳妇过来扶他,看着赵峦的尸身,面上表情都十分复杂。 “啊!”“啊!”“哎呦!” 又是三声惨叫,方才跟在赵峦身旁耀武扬威的三个狗腿子捂着胸口倒下,一个个的口鼻冒烟,衣服焦黑,不一会儿便死了。 原本在二楼喝酒的两个挚友和四个秀才见了几人的死状,都忍不住嘀咕:“看这样子还真像被雷劈了一样……” 几人都想到了楼上那个年轻的道士和负剑童子,连忙一起往二楼跑去。 二楼临窗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鸭子和一个银角子。 两个挚友中的其中一人突然一拍手掌,大叫道:“我方才就觉得那个年轻道士面熟,一直没想起来!” “我前几年死了一回,魂魄游历地府,就是被他所救才能还阳!他是龙虎山的道士!” 这人说着就转身往楼下冲去,他的朋友连忙叫喊:“王兄,哪里去?!” 王鼐一边回话,一边追了出去:“那道长定然还未走远,我去街上找一找,让他去救我弟弟!” 四个秀才彼此对视一眼,其中有个身形瘦弱些的突然开口:“我听城外三清观的道士说,前几天龙虎山新天师继位,那天师就很年轻……” “天师府的高道都善使雷法,那混账正是被雷劈死!果然是张天师到了!!” 几人下了楼,见大堂中又聚拢来了许多围观的人,便将“张天师雷劈不孝子”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周围的百姓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即便是赵峦已死,众人看着他的尸身也纷纷唾弃。 倒行逆施,殴打养父,断绝亲情,狼心狗肺,合该如此…… 有消息灵通些的百姓催促宋老头一家快走,说这赵峦刚娶了高邮县令的女儿,现在女婿死了,县令说不定会找他们的麻烦。 宋老头一家忍着心中凄楚,抹着眼泪走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官差过来查看了几人的尸体,又朝众人围观了事情的始末。 “呸!这孽障死了干净!这下县令家的闺女又得重新找个郎君了……” “叶大哥慎言!小心县令知道后找你麻烦!” 两个官差也不去捉拿宋老头一家,只是通知赵峦的亲生父亲来收尸体。 赵峦这一死,赵家和高邮县令家的亲戚关系就断了。 估计县令也不会为了一个名声臭了的死人去找张天师的麻烦。 张牧之带着张元吉走在街上,意味深长地叮嘱他不要为了钱财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 张元吉老觉得今天这位便宜二叔过于啰嗦了些,突然一抬头,指着天上大叫:“二叔!一个鬼飞过去了!” 这小童被张牧之以法力开了眼窍,故而能见鬼神。 张牧之朝上瞟了一眼,笑道:“鬼物哪里能白日显形?这是高邮城隍座下的日游神,估计是领着阴差前去收那不孝子的魂魄呢。” 话音刚落,街上就起了一阵风,吹得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张元吉眼睛大张,果然从风中看到了许多鬼魂,一个个的挎着腰刀,穿着官差的服饰。 “这些阴神倒也大胆!二叔堂堂天师驾临,他们居然视而不见!” 张牧之拍了拍张元吉的肩膀:“我使了隐藏气息的法门,他们怎能发现的了我?咱们还是到河边去吧!” “哎!烤鸭才吃了一半……”张元吉垂头丧气地跟着张牧之往城外走。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叫声:“道长!道长留步!” 叔侄二人一起转身,见一个着身形瘦弱,面容儒雅的青衫男子正大步走来,一边张开大口喘气,一边抬手招呼。 张牧之停下来笑问:“这位先生唤贫道何事?” 王鼐躬身行礼后笑道:“道长不认识我了?几年前我被阴差勾去魂魄,多蒙道长搭救才能生还,道长还记得吗?” “也是小生眼拙,方才在酒楼里没有认出来道长,失礼之处,还请道长恕罪。” 张牧之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王先生!先生如今气度可比当初那阴魂之体好的多了,故而贫道也一时未认出来。”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王鼐才叹了口气,躬身相求道:“道长师承龙虎山,又能游走阴阳两界,定然修有法力神通的,小生求道长发发慈悲,救一救我兄弟吧!” 张牧之不由好奇:“你是说王鼎?上次我见他气运昌盛,肉体刚猛,能以凡人之身搏杀阴差!他能出什么事儿?” 王鼐面现愁容,哀叹一声便要细说,又看街上人来人往,于是就道:“道长还是到我府上去,咱们边走边说,也好让我招待您一番。” 于是张牧之就带着张元吉,和王鼐一起往城中王府走去。 王鼐一边态度恭敬地引路,一边把自家兄弟王鼎的事儿细细说给张牧之听。 原来王鼎经过了地府一行,又和有死转生的伍秋月成亲之后,深感往日四处闲游是浪费光阴,于是便有了振作之心。 王鼎要奋发图强,却不是用功读书,而是终日舞枪弄棒的习武,想要将武艺炼成后去军中谋个出路。 张牧之听了轻笑道:“想必令弟是在地府杀了阴差之后,觉得唯有学问无用,唯有武力在身才能安身立命的缘故。” 王鼐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虽然不认同他的主意,但我觉得他肯老实在家过日子,比往年整日在外面晃荡好多了,也就任他由他了。” “只是我平日里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多和许多有身份的人来往,我兄弟嫌府中不清净,就在城南偏僻处又建了一座宅子。” “他晚上都在家里陪母亲和自家媳妇儿,早晨用罢饭后就去城南宅子里练武。” “他又在那宅子里养了几个江湖人,每日舞枪弄棒个不停,我给他打点了关系,也没官府里的人来查问。” “可是最近这个月,我兄弟的身子却渐渐垮了下来,原本只是面色不好,慢慢的身子也瘦了,最近更是连床也起不来了。” “我为他请便了城中大小医生,却都没查出什么病来。” “后来我又怀疑他在城南那宅子里养了狐精,或是那些江湖人图他钱财来害他,找人查了几天也没个结果。” “道士和尚都请了,也是没什么用,这几日我兄弟眼看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心中烦闷的厉害,就到酒楼里喝闷酒。” “也是上天垂怜,让我得遇道长!万望道长大发慈悲救救我兄弟吧!” 张牧之在心中默默演算片刻后便知晓了事情的缘由:“王先生勿要忧虑,既然这事儿让贫道遇到了,那自然是令弟命不该绝。” 王鼐连忙再次躬身,口中道谢个不停。 跟在张牧之身后的张元吉忍不住嘀咕:“你连我二叔姓什么都不晓得吗?我二叔姓张!龙虎山张天师!知道不?” “原来是张天师驾临!这下我兄弟的命定然是保住了!”王鼐大惊失色,慌忙就要下跪行大礼。 张牧之连忙一把将他扶住,笑道:“王先生无需如此,你还是带贫道先去看看令弟再说。” 王鼐态度更加恭谨,领着张牧之叔侄二人又走了约一炷香时间,才来到了位于高邮县城中央处的王府中。 王家是高邮县有名的豪富人家,家主王鼐虽未出仕,却有功名在身,不似普通商贾被人轻视为“贱民”。 府邸中楼阁气派,庭院幽深,仆从如云等种种富贵之象不可尽叙,张牧之叔侄两个出身千年世家,对此等景象更是习以为常了。 一行人在院中转折数次才进了一间静室中,其间陈设奢华自不必提,里间大床上正躺着一人,正是当初搏杀阴差的王鼎。 此时已是初夏,王鼎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伍秋月哭的满脸通红,正在丫鬟的腐蚀下伺候汤药。 王鼐带着人一进去,伍秋月就哭了起来:“大哥!药已经喂不下去了……我家夫君估计……” “弟妹勿慌!我请了张天师来!就是当初在地府救我们的那位,他一定能救回我兄弟!” 伍秋月这才看见张牧之,连忙又要下跪哀求,如此好一番折腾才算免了虚礼,张牧之来到床边看正在昏睡的王鼎。 当初那个高状威猛的王鼎此刻已经瘦的脱相了,两个眼窝深陷了下去,颧骨高高耸起,整个人昏昏沉沉,进气多,出气少,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张牧之轻叹:“若是贫道再晚来几日,令弟怕是要魂归阴曹了。” 伍秋月眼泪又下来了,一旁王鼎连忙道:“还请天师救一下我弟弟!” 张牧之点了点头,将被子掀开了一些,伸出手一指点在王鼎心口,将一道雷霆生发之力度入王鼎体内。 随后原本气息十分微弱的王鼎胸口就开始起伏,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过了有几个呼吸,王鼎张开眼睛,目光倒是十分清亮,开口长吁了一口气:“我感觉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 床边王鼐连忙道:“兄弟!是张天师施法将你救回来的!你看看还认识天师否?” 王鼎居然有力气一下坐了起来,伸手拉住张牧之:“原来道长便是张天师啊!我真是好大的福气,能蒙真仙搭救!” 张牧之抽回了手,拿起枕头靠在王鼎身后:“你只是借我一道法力驱走了病气,若想断根,还是把你遇见了什么诡异之事细细讲给我听才好。” “诡异之事?我没遇到什么诡异啊……”王鼎皱着眉头思索。 他这服模样气得他大哥王鼐牙根发痒:“张天师说有,那还能有假?仔细想!平日你舞枪弄棒的胡来我懒得管你!你都要被人害死了,还不知道谁害得?” 王鼎冥思苦想了半晌,然后才大悟:“不会是我在浮云桥下遇到的那个小孩吧?” 张牧之轻笑:“你且说来听听?” 于是王鼎就开始讲述自家经历:“我平日里闲着没事儿,常去城南庄园里和几位好友一起习武……” 高邮城南有一条无名小河,河水很浅,只能没过成人的小腿。 河上有一座石桥,名叫祥云桥,王鼎每次去自家庄园里练武都从祥云桥上经过。 大约两个多月前,王鼎又从桥上走时,见桥下有一个赤身的小童正在河里玩水。 王鼎想来心热,忍不住停下脚步朝那小童喊:“你是谁家的孩子?现在河水还冷,淤泥也滑的很,不要再玩水了,快回家去吧!” 那孩子从水中抬头朝着王鼎嬉笑,然后从河里摸出一团淤泥:“大叔!你吐一口唾沫下来给我和泥玩,我就回家里去!” “这孩子……”王鼎摇了摇头,就从桥上探出头来朝下啐了一口。 那小孩动作十分灵敏,只见胳膊一抬便把唾沫接住,然后从河里出来,蹦蹦跳跳走了。 王鼎说到此处停了一停,思索片刻后才道:“从那日起,我隔三差五总是见到那个小孩,光着身子在水里或是摸鱼,或是捞卵石。” “他每次都让我吐口唾沫给他和泥,然后他才肯从河里出来回家去……” 王鼐听到此处一拍大腿:“兄弟你糊涂啊!城南是有几户人家,但都住的离河很远,那会有什么赤身小孩在河里玩儿?” “两个月前河水冰冷刺骨,小孩下去不得冻病了!哪会隔三差五让你见到?还每次都不穿衣服?” 王鼎听了有点心虚,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哥你请道士、和尚在那条路上来回搜了十几次,不是也没碰见什么妖精鬼怪么?” 大哥王鼐话音一滞,见王鼎身子还虚弱,也就懒得再和他计较,只好来问张牧之:“天师,您看这事儿该如何料理?” 张牧之又对王鼎询问:“你还记得那赤身小童长什么样吗?能否和我说一说?” 王鼎呵呵一笑:“我这两个月见他几十次了,早和他混熟了,当然记得他长什么样……” “那孩子瞧着四五岁,身量……倒是和天师旁这负剑童子差不多,只是长得没这童子俊俏。” “我每次见那小童他都光着身子,他长得圆眼睛,嘴巴很大,踏鼻梁,像个蛤蟆似的,不会真是蛤蟆成精吧?” 张牧之摇了摇头:“若真是妖精,王先生请的道士和尚早就发现了,哪里还等到我来?” 王鼎忍不住挠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只是时不时的吐一口唾沫给他,他就能害我性命?” 张牧之道:“那孩子既然要害你,你现在再从桥上走,他必然还在河中等你。” “你不是说自己和他混熟了吗?他再让你吐口水时你先不要答应,只开口借他手中那团泥来观看。” “你如今大半性命都攥在他手里,他心里没有防备,必然会借给你,到时候你拿了那团泥直接跑去一边躲藏就是了。” “这小童离了那团泥约一炷香时间就会显出原形,到时候你再过去查看,就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 王鼎点头:“那感情好!我这边到桥上寻他!”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鞋。 一旁伍秋月连忙劝阻:“天师,夫君他身子还弱,不如将养几日再去?” 王鼎如今瘦的只剩下骨头,双眼一瞪:“我哪里弱了?我现在身上正有力气,一拳能打死老虎!” 张牧之笑道:“他现在身上有我度入的雷霆正气,行走坐卧皆无妨碍,待解决了那害人的小童后再好好将养就是了。” 伍秋月无奈,只好伺候着王鼎穿上衣服。 随后王鼎就出了门,大哥王鼐有些不放心,带着几个仆人远远跟着往城南去了。 伍秋月不好同叔侄二人共处一室,也带着丫鬟去别处等候,这间王鼎养病的静室就只剩下张牧之叔侄二人了。 张元吉寻了个椅子座下,忍不住询问:“二叔!这害人的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怎么别的道士和尚都发现不了?” 张牧之笑道:“那并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个开了灵智的天材地宝,那宝贝不肯好好修炼,想要借王鼎的精气神来化形。” “如今那宝贝并不算真的生灵,所以道行不够的修士也发现不了他。” “它若不害人我也懒得理会,只是这次它想走邪路,正是劫数到了,我便指点王鼎得一场机缘。”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王鼎满脸兴奋地大步从外面进来:“天师果然神机妙算!我拿了那小童的泥丸就跑,他没一会儿就现出原形了!” 后面跟着的王鼐面色古怪:“我在远处瞧的真真的,并没看见什么赤身童子,只看到我弟弟对着空气说话,然后从地上拾起个石头过来……” 伍秋月听到动静也进来询问:“到底是个什么石头,却要来害夫君性命?” 王鼎笑着摇头:“哪里是石头?这是个宝贝!”说着便将自家双手伸出来,让张牧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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