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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左梦庚不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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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你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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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长安所。 长安所外的一处青葱绿草旁,尸横遍野,血流成渠,乌泱泱一片的建奴连带蒙古骑兵齐整列队,踩踏在泥泞的血地上往前行进。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被俘虏来的百姓与牛羊。 队列蜿蜒盘旋,绵延数十里。 若是从天上俯瞰下去,就好似一条黑白色的长龙,滚入到红绿相间的泥泞之中 时至五月下旬,天气也开始变得燥热,火辣辣的阳光无遮无掩地往下倾斜,两边的绿草垂头,身躯上发出一丝焦味。 草上浓郁的血腥味顿时随之挥发,飘向半空,伴随着一阵久违的凉风,通通钻入到队列众人的鼻腔中。 队列内,建奴个个浑身沾血,昂首挺胸,骑高头大马,横刀沾血长刀,一脸得意。 身后的百姓则是个个耸拉着脑袋,衣衫褴褛,如丧考妣。 他们嘴唇发白,面容邋遢,两眼无神,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蠕动。 唯有几个幼童,反倒是挺着脏兮兮的小脸,睁圆咕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是极为有趣。 哈朗站于最后,将一切场景尽收眼底,心中信念不由得动摇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这里。他本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双全,母亲心灵手巧,总能把一样的食材,变着法做出不同花样来。 他还记得每到冬天,父亲都会带他去冰上钓鱼,又肥又大,那滋味吃起来美味极了。 只是...后来,好像一切都变了。 父亲去了大明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也因为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在去年冬天一个充满阳光的清晨,撒手西去。 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想到这儿,哈朗眼角湿润,不自觉撩起战袍,低头看去。 那里,有一张方寸大小,通体红色的平安符。这是他母亲亲自为他做的,希望能够保佑他一生平安富贵,长命百岁。 “哈朗,该走了!”正当他愣神间隙,一声呼喊炸响,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他擦了擦眼角,整衣佩刀,带着自己的战利品一起,快步往前行进。 等到日渐西斜,大军总算是在一处地方安营扎寨,生火取食。 哈朗照例去营地吃上饭食,临回到自己地盘时,也不忘为王月母子带上一小份肉食。 “吃吧。”哈朗用生涩的话语说。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哈朗与王月已经不那么生分,同时他也学会了不少汉语。 他的母亲就是汉人,小时候他听母亲说过,但是后来父亲发现后,再也不让母亲教他说汉话。 王月闻到香喷喷的肉食,两眼直冒绿光,一把扑过去灌入嘴中。 一通狼吞虎咽,吃得她手嘴流油,发白的脸色也变得有了些血色。 吃完之后,她还不忘用舌头将手指与嘴边的油脂舔入嘴中。 “谢谢...” “不用!”哈朗冷冷地回道。 然后,自顾自坐到王月一旁的马扎上,拿起一块磨刀石“吭哧吭哧”的摸起长刀。 王月则是站起身子,手脚麻利地将帐内打扫干净,然后抱起孩子喂奶,看着婴儿肉嘟嘟的模样,王月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如何,但跟着哈朗,目前来说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能够感觉到,这哈朗对她极好。 不光言行举止还算温柔,有了吃得也不忘给她带上一番,比她那成日只知道打骂她的丈夫,不知道好上多少。 而且...而且,自打她被掳掠来之后,哈朗竟然没有侵犯她,对她还隐约有些尊重。 这让王月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她抬起螓首,偷瞄了眼哈朗,发现他还在一丝不苟地磨刀,顿时涌起一丝失落。 王月,你可真够贱的,就是他杀了你的丈夫。 还杀了你们村中的亲友,难不成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你是真把自个儿当婊子了么,还想着与这种爱在一起。 忽然她又想起建奴凶狠残暴的模样,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抱住儿子滚到帐篷里边,沉沉睡去。 哈朗见母子二人睡去,拿起磨刀石走到帐外,继续磨刀。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抹柔光透过窗洒了进来,王月感到传来刺痛,忙举起满是老茧的手掌遮挡阳光,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哈朗不见踪迹。 她慌忙伸手往一侧的被窝摸去,又冰又冷,显然人早已离开,亦或者是从未在这睡觉。 王月顿时急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也习惯了哈朗这个如弟弟般的少年。 因此,哪怕是他对哈朗的身份有所记恨,但对于哈朗的安危还是极为关心。 正担忧间,外边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 王月喜上眉梢,忙偏头朝小帐门口看去,就见哈朗左手提着一条酥脆的烤羊腿,右手提着一袋羊奶,面容冰冷地走了进来。 二人对视一眼,哈朗抽出腿部小刀,在羊腿上狠狠切下一大块肉下来,递到王月身前。 王月颤抖着接过,放入嘴中大口啃食。 因为吃得太急,几口下肚后,忽然面庞憋的涨红,瞪圆眼珠,指着自己的喉咙疯狂比划。 哈朗眼中掠过一丝责怪,忙将羊奶递了上去。 王月趁势接过,打开上边瓶盖,咕噜地喝了起来。 一口喝罢,只觉神清气爽,一股暖流从喉咙涌遍四肢,暖洋洋的,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来的舒畅。 “孩子,你的!”哈朗一把夺过羊奶,指着襁褓中的婴儿说。 王月顿时明白,这羊奶是给孩子喝的。 原来昨夜哈朗偷见王月喂奶,见她表情痛苦,孩子又哭个不停,于是第二日一早就去弄了些东西。 算是给王月补补身子。 “谢谢你,哈朗。”这是王月第一次喊哈朗的名字,以往都是谢谢二字。 哈朗面容依旧冰冷,拿出盘具来分食羊腿。虽然王月许久未曾吃到这等美味,但毕竟是女人,胃口不大,吃了几小口就饱了。 哈朗大快朵颐,迅速将羊腿一扫而空。 酒足饭饱后,王月偷瞄了眼哈朗,正巧与哈朗的视线对碰,二人顿时如触电般,各自收回眼神。 王月红着脸颊,低垂眼帘,紧咬了片刻樱唇,最终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一把扑向哈朗。 哈朗只觉香风扑面,一股柔软与温暖传遍全身。 他心中一惊,抬起头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月。 “别动,姐姐让你当个真正的男子汉。”王月吐着兰香说。 望着王月恬淡的面容,哈朗呼气变成喘气,两眼通红,最终彻底沦陷在王月的攻势下。 ... 阿济格驻地。 就在西线发动战事后的第五天时,阿济格早已获知消息,当即就派人整顿兵马,一边抓紧招降,一变则是猛然攻击明军营寨。 两重打击下,明军的第一道防线,逐渐有了崩溃的预兆。 望着这迹象,阿济格自是大喜,他知晓突破明军营寨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于是,立马叫来麾下诸将,并汉军旗的统帅,来大帐议事。 大帐内,阿济格大马金刀的坐于主位,其余后金与汉军旗将领按照位次,分立两侧。 扫了眼帐内众人,阿济格拍案叫道:“图们与巴尔顿那边已经快要得手,本将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最多五日,本将要进入到昌平城下。” “是!”帐内众人齐声一喝,弓腰拱手回道。 阿济格见士气尚可,心中又多了几分信心,于是立马布置起攻城:“李方,王盛,你们带本部人马,给我席卷左光先的右军大营。” “末将遵命!”两名壮汉领诺而出。 “孔冲,尚贵,你二人领本部人马攻击贺人龙的左路大营。” “末将领命。”孔冲与另外一人对视一眼,一同迈步走出。 “其余人等汇合本将,一同冲击洪老亨的中军大营!”阿济格棱着眼喝道,“若有胆敢畏战以及临阵脱逃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判处斩刑!” 众人一齐洪亮地喊了一声“遵命”,然后迈步走出大帐。 孔冲这边刚一走出大帐,立马带着尚贵返回大帐。 尚贵约莫三十来岁,中等身材,蒜头鼻,鱼泡眼,挺着个大肚子,穿一身银白色制式铠甲,头戴八瓣铁帽。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那模样,就如同一个穿着铠甲的癞蛤蟆一样。 若不是他是尚可喜的堂弟,就这副德行,当个千总都够呛。 孔冲率先走如大帐后,率先走到主位上坐定,同时挥手示意尚贵坐定。尚贵吸溜吸溜鼻子,挪动屁股,坐到孔冲的左侧去。 心中老大的不开心。 按道理来说,孔有德与尚可喜是同辈兄弟,而他又是尚可喜的堂弟,再怎么说也得高这孔冲一辈。 结果这小子倒好,对自己趾高气昂,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端起茶水泯了一口,尚贵心中怒火依旧不减,于是借机捧杀道:“贤侄啊,你年轻有为,手下更是兵强马壮,实在是让叔父羡慕不已啊。” “看来三顺王后继有人喽。” 听出尚贵绵里藏针,孔冲自然也不留面子,于是冷笑道:“尚将军说笑了,我这点儿三角猫的手段,哪里比得上你一根毛。” “您当初在沈阳的烟花胡同,力战数女的故事,至今可还依旧令人传颂称道呢。” 一上来就被揭了痛处,尚贵顿时怒不可遏:“孔冲,你个没娘养的东西也配和老子在这叽叽歪歪,老子参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玩泥巴呢。”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孔冲也是不甘示弱,立马反唇相讥:“那是啊,您当年被人打得屁股尿流,跪地求饶的事迹,至今还广传颂哩。” “怎么,尚将军这么快就忘了?” “你?!” “我什么我,我个几把,你就是条癞皮狗,臭狗屎而已。还真以为攀升尚可喜,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去你娘的!” 尚贵抡圆了拳头,狠狠砸出。 孔冲顺势一扭,躲过拳头,尚贵一个趔趄往前扑去,身后孔冲抬脚就是一踹。 尚贵只觉屁股传来巨力,身子往前一倾,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一刹那,尚贵血冲脑门气满胸襟,暴跳如雷地挣扎站起。 咬牙切齿道:“孔冲,老子要杀你这畜生。” “你要杀了谁?”孔冲活动活动手腕,正欲与他较量,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威严声音。 孔冲与尚贵一愣,一同看向大帐门口,看清来人,孔冲立马收敛傲色,上前讨好似地笑道:“哟,爷您怎么来了,我这正和尚将军讨论如何拿下贺人龙呢?” 阿济格将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扫了片刻,直看得二人胆寒,这才森然警告道:“都给我规矩些,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要是胆敢耽误我的大事,老子扒你们的皮。” “是是是...爷您放心,我肯定按时攻下贺人龙的营寨。”孔冲连连点头。 尚贵见被孔冲抢先示好,心中大为郁闷,但毕竟阿济格在这,他也只得跟上孔冲的话调,挑了些好说的话语说。 阿济格黑着脸再三警告二人两句,方才剪着手离开。 “爷...您慢走,爷您放心吧,我肯定完成您交代的事情。”孔冲追出帐外,冲着阿济格的背影笑着连连招手。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方才收敛喜色,挺直腰杆转过身来。 丝毫不理会尚贵眼中的鄙夷,孔冲神色倨傲地吩咐:“尚将军,刚才王爷可是说了,让你当先锋去打头阵。快下去准备吧,免得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你放屁,王爷什么时间叫我当先锋了?”尚贵暴跳如雷,“我看你刚才这么殷勤,这先锋的事情,还非你不可。” “呵呵...这可是滔天功劳,尚将军还是不要推辞为好。” “去你娘的滔天功劳,你不就是想着捡现成的吗?” “我再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孔冲板着脸问。 “不去,相让老子给你当炮灰,想都别想。” “那好,那咱就拖着呗,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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