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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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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邵哥乃草原遗孤 尤佩玉勇救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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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趁着夜色躲过戍卫,走出京城,来到荒郊。 尹九郎初时觉得此路颇为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这正是去往关柒影带路的荒山。 这么说来,周流对于这荒山的机关也应该熟悉。 “难道这山洞就是周流安排人挖的?”尹九郎喃喃自语道,幸而有段距离,周流等人并未听见。 “周大统领,你看这机关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奇怪,谁破解了这里的机关?这里原来安排种金的公子哥是谁?” “属下不知道,都是塔穆安排的。” “废物!” 周流自从马坪村一役之后,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亲近的几个下属都越来越怕他,敢怒不敢言。 “明天你去找塔穆来!” “回统领,塔穆已经有段时间不见人。” 周流觉得事情有蹊跷:塔穆是他和乌谢尔之间联络的桥梁,塔穆消失,他便无法得知乌谢尔的状况。 “先歇一晚吧,明日再做计较。” 夜里趁人熟睡,尹九郎偷偷跑去山洞,一人一刀,便结果了几个喽啰。他正在给阿荣松绑,周流似乎做了噩梦,忽然惊醒。他见尹九郎在旁,便要拔剑。尹九郎“哼哼”两声,道: “摘下你的面具,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人是鬼!” 周流自知不是尹九郎的对手,又见自己的手下已经被杀光,便想逃走。 尹九郎哪里会放他离去,阿荣也挣脱了绳索,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站着,周流叹了一口气,把剑一扔,束手就擒。 尹九郎迫不及待地揭开周流的獠牙面具。 面具下一张略显稚嫩的脸。 邵哥! 眼前这个人竟是当初在尹九郎手底下溜走的邵哥。 “你到底是周流还是邵哥?”尹九郎觉得糊涂了:按说邵哥如果假扮周流,没理由举手投足间都是一个帮派老大的做派,不仅自己没有看出破绽,那些天天跟着他的人也没怀疑。 邵哥并不做声。 尹九郎将原来捆阿荣的绳子那来捆了他,和阿荣一起回了甲园。 临走前尹九郎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此地,或许此地还有用处。 于是,他将洞里的几具尸身扛了起来,扔到山下去,又将山洞恢复早前的模样。 回到甲园,天色欲明。 易乔一夜未睡,坐在桌前等待消息。 “公子,我回来了!”阿荣看见易乔房中灯火未灭,推门进来。 虽然知道尹九郎的本事,但看见阿荣安然无恙,易乔还是松了一口气。 “你看书生把谁给抓来了!” 易乔看他神情颇为兴奋,便猜到了几分。 邵哥被尹九郎绑在园中的一棵大树下,正恶狠狠地瞪着从房中走出来的易乔。 易乔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谁能想到带着上千号人干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周大统领,竟然是一个舞象之年的小子。” “老易,你果然又猜到了!” “想必邵哥是觉得自己年纪尚小不能服众,所以找了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冒充周流,自己名义上是替周流传话之人,实际上才是真正做决定的人。” “你……你是如何想到的?”邵哥毕竟年轻,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妙计被人识破,总是不甘心。 “周流始终戴着面具,因此无人知晓他真面目。那日在马坪村,书生就算杀死的是周流的替身,但我假扮的是邵哥,周流为何能一口咬定我是冒充的?只有一种可能:周流是你,邵哥也是你!” “原来你那天就想到了。老易,你果然心思缜密!”尹九郎不得不甘拜下风。 “既然被你识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平时邵哥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此刻却无半点怯弱之态。 “你小小年纪,武功也稀疏平常,虽然有点小心计,但并非剚刃帮最佳人选,乌谢尔和齐眺为何如此信任你?” “齐眺是谁?不认识!” 易乔看邵哥的神情,不似说谎,心下道:难道他们只听命于乌谢尔,并不知道齐眺的存在?是了,齐眺在他们心目中只是草原圣医,和此事毫无干系。 “你是贺人,为何要帮西朔人?” “谁说我是贺人?” 邵哥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易乔仔细端详邵哥的容貌,眉宇间的确与中原人稍有不同,眼珠的眼色稍微浅一点,鼻梁稍微高挺一点,加上汉话流利,又一直穿中原人的衣服,不仔细看倒真看不出区别。 原来他和叶疏明一样,是贺人和西朔人结合所生之子,只是叶疏明更像西朔人,他更像中原人。 “这么说,你也是鄯落族的幸存者?” 当易乔提到“鄯落族”三个字时,邵哥的眼泪便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易乔想到当年鄯落族的灭族惨事,于心不忍,亲自给邵哥解了绳索。 邵哥解开衣领,袒露胸口,挽起袖子,露出双臂,只见他身上和手臂上全是红斑,胸口还有一个斜长的伤疤。 他道:“这是被压在死人堆里留下的尸毒。当年其中一个蒙面人看我还是个孩子,下手时犹豫了。只在我胸口轻轻划了一剑,我便昏死过去。我醒来发现孜提阿瓦草原燃起了大火,整个天弥漫着血色,到处飘着草木的灰和尸体烧焦的气味。我亲眼看见我的族人被烧成了黑炭。我带着伤挣扎着走了一天一夜,才被乌谢尔和圣医救下。我到现在每天晚上梦里都还是当时的情形。若是你、你、还有你……” 邵哥手指朝易乔三人一个个指过去,道:“若是你们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难道不会像我这样去疯狂地报仇吗?” 易乔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鄯落族那场惨剧的描述了,但是亲历者的声泪俱下的描述,还是让他再一次感伤:当今皇上因为猜忌一个已经流落他乡的同胞兄弟而不惜血洗无辜草原部落。 他满怀激愤,甚至能理解乌谢尔和齐眺的狂热而又深沉的复仇之心。 只是这场看似与自己毫无关联的皇权之争与外族复仇,竟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他不再是楚剑山庄的少庄主楚沐旸,他可敬可亲的爹爹也因此命丧黄泉。 在历史的长河里,这段权谋故事只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如尘埃般微不足道;而对易乔来说,却是一辈子都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大山。 “老易,你在想什么呢?” 尹九郎看易乔神色有异,拍了拍他。 易乔回过神来,道:“没事,放了他吧,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尹九郎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易乔道:“我知道,你想劝我除恶务尽,可他是“恶”吗?是谁害的他变成了“恶”?” 尹九郎心想:他心中定是怨皇上做了这等恶事,也怨我不分黑白为皇上办差。顿时觉得自己多说无益,便一声不吭地回房去了。 阿荣自然是听易乔的,便把邵哥放了,叮嘱钜园的人不要为难他。 邵哥本来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没想到易乔竟然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临走时邵哥对阿荣道:“你们即便今日放了我,来日若再挡我们的道,我一样照杀不误。” 阿荣道:“小爷我中了一次你的埋伏,被你五花大绑;若我下次还上你的当,我便叫你一声爷!” 阿荣虽然口中如此说,心中想了想,稳妥起见,还是抬手把邵哥的武功废了。 邵哥无力抵抗,怒目相向,跌跌撞撞地走了。 佑城。 尤佩玉按易乔的指路,找到了关押安向之的地方。她瞧着四下防守果然松懈,便悄悄潜至安向之房中。 “你是何人?”安向之警觉地问道。 尤佩玉不想以真实身份示他,便沉着声音道:“我是易公子派来救你的。” 安向之拍手笑道:“好极!好极!” 尤佩玉给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然后便想带着他绕过守卫逃出去。 岂料防守是外松内紧,进来容易,出去却难。 片刻间便围了十几个壮汉。 尤佩玉拔剑蓄势,以逸待劳。 壮汉们一拥而上,尤佩玉一边抵挡,一边顾不得男女之别,拉着安向之的手带他左避右闪。 这些守卫个个孔武有力,拳脚功夫也不差。尤佩玉虽然师出名门,但毕竟缺乏临阵经验,加上又要保护不会武功的安向之,刚开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幸而她武功底子扎实,加上人也灵活,渐渐摸熟了这些守卫的武功招式,便逐个击破,一招“归雁落平沙”将二人刺伤,又一招“鸿鹄展翅”将左边的人击退。安向之在一旁不断惊呼,又忍不住叫好。就这样打斗了两炷香的时间,尤佩玉终于带着安向之突出重围,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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