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无限夸大主观能动性，是又已经被淘汰的主观唯物主义，这些朴素的唯物主义只承认机械论，忽视或否定“辩证法”和“四维论”，对人类社会的健康发展起到了阻碍作用，甚至是破坏作用！
阮燕还真的试着去修改面板，比如说带着一种强烈的想法去拆天台的护栏，然后见鬼一样看着洛时的力量数据直奔300多直接给掰了一块未知金属下来。
然后他沉默思索起来。
那么安吉莉卡究竟有多仇恨阿里塔？又为什么只是自己活着就改变了阵营？或者说他是否尚未看到阿里塔的阴暗面，他想起来了鸽子所说的牺牲，和神等量的人，以及深渊这样不详并且莫名其妙的名字……还有另一个他给自己的异样感觉，当他仔细回想被逼着狂做证明题的三天，总是觉得对方有点表演的味道，似乎在哄小孩一样。
而一旁一个鲤鱼打挺清醒掏枪一气呵成的西莉可拉打断了他仍然没有头猪的思绪。
然后这姑娘呆愣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官，然后散去了灵子武器，抓住洛时胳膊费力起身，正想说什么，忽然一个踉跄弯腰开始干呕起来。
“呕……什么东西，太恶心了……咳咳，呕……”
二位病友不得不向第三位病友解释现状，并且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整点薯条。
好半天才看着西莉可拉顺过气来，似乎没什么太大毛病，只要知道2x3等于6精神状态就已经超过了之前概率论考试时2x3等于5的阮燕了。
“整！必须整！还得零元购！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带上我。”
于是三新晋的混沌乐子人开始了第二神降者们的欢乐团建，从去食堂打劫油炸薯条开始。
不过还是感觉西莉可拉从醒来后就有些走神。
在她第三次差点撞树上后，三人抵达了他们忠实的食堂，虽然食堂空空荡荡，但是不妨碍他们操作终端进行点餐。
干饭乃人生大事，打营养针的都是没品的东西。
而在尝到了阿里塔科研薯条的酥脆可口后阮燕已经在想把配方带回现实试试的事情了。
肥宅水，炸鸡，薯条和甜辣蘸酱乃治愈良药。
阮燕是感觉理智恢复了太多，好像重新过上了人间生活。
转头看西莉可拉仍然在对着炸鸡骨头发呆，他不禁关系问到：
“怎么了？记忆还是有障碍？”
“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炸鸡骨头，人造的，方便磨牙和感受仿真的口感。”
西莉可拉深吸一口气。
“嗯，挺好的，看来得被迫节食了。”
看来这位认知障碍比自己当时多。
“那，西莉为什么在铭和呢？”
阮燕转过了话题，虽然莫海说全部的神秘相关人和物都会留在这里，但是现在似乎没有危险。
西莉可拉也接过了台阶，顺便开始饭后吹牛。
“来读书，我老师是个书呆子，上次新年晚会没一样拿的出手的才艺展示，只有最后用礼炮把舞台炸了给各位听个响。那时我就觉得，艺术是很有必要的技能，不会真是太丢人了。”
“那其他人表演了些什么？”
“五倍大火球术？呃，大变活人，情景喜剧，相声，虚拟歌姬大合唱，还有经典歌剧，特效表演，重溟特色舞蹈？”
除了前几个听起来挺正常啊。而且阿里塔文娱产业确实发达并且价值观正常，地球土鳖都能轻易融入其中的感觉。
她继续用油炸薯条拨弄着数根仿真口感的人造骨头，脸上郑重又好奇的神色仿佛那是一只珍稀活禽一般。
“既然已经上贼船也必死无疑了，其实我自己的故事不值一提，那就，随便说点我老师的事情吧，至少也许能回答我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虽然他死得不太伟大，我永远为他骄傲。”
说这话时，她露出了温暖的笑，这个笑容让他想起来自己在大学的湖畔弹吉他时，时常遇见的一位文坛老人。自己看见那位老人，也是这样的笑容。
老人年轻时很出名，年老时也很出名，不过年轻时是好名声，年老时是坏名声。
不过都不重要了，那只是一个听见自己弹吉他会向老伴痴呆着手舞足蹈的可爱小孩。生命的一切都在终点得到了和解，谁也不再去询问不被期待的回忆，只有断断续续的，日常的节拍在生涩的琴弦与掌间共鸣。
……
乔，他自称乔。
在我获得了云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且在入学测试时顺利写完了第十一道题目后，他现身于模拟空间，他问我。
“在计算出了阿里塔最后的神性储备之后，你有什么感想。”
那时我第一次回答。
“不需要奇迹，可能就是必然。”
我记得阿里塔曾经的神途，被乔称为奇迹之途。
但是为什么变成了深渊，是禁忌。
因为那是上个纪元的事情了，官方的说法是，阿里塔穿越了事项奇点，来到了下个纪元，自此过去的奇迹已成为不应追寻的深渊禁忌。
“啊哈，不要这么严肃，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只是随口问问。”
然后他向我出示了他的终端名片，和两份录用函。
“想必你一定为自己取得的成就而骄傲，最年轻的阿里塔大矩阵奖获得者，柯尔·西莉可拉小姐，这是你应得的，选择的自由。”
乔
云上研究院第7席(灵子衰变方向)
其后的内容上了权限锁，我无从查阅。
“星火部门的邀请函和我代表云上的邀请函，相互终生冲突。其他方面，类比于，一个文理专业，一个灵子工程专业的差别？当然，可以都拒绝，自由是宝贵的。”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慵懒惬意，不像来面试的，也只是随意盘腿坐在我旁边，原先规整的长袍现在花纹已随意散开，很亲切，像是日常聊天。
“他们都说我长得讨小姑娘喜欢，而且也到了该找学生的年纪，不然哪天浪死了没人接班得有多遗憾。”
“但是星火铁饭碗，我们这里除了知识与老掉牙的禁忌和无限的经费什么都没有，就像理论数学一般枯燥又麻烦，老实说，以你的聪慧来看，这张脸追不回什么差距吧。”
我认真打量了一下不知谁给他的自信和勇气，然后发现确实相比于基因调整得快分不出差距的大众中，他的不修边幅和神态气度还算特别。
“所以你们是纯粹灵子学？”
我问。
他点了点头，“你的灵子术学理论很好，综合实战成绩也是新生第七，你看我也是本代老七，巧合不一定有含义，但是让我们有种命运感。”
这是无限寿数和权力在和探索真理禁忌做对决啊。
原本我应该接过星火的预备役邀请函再安慰安慰这个有趣的老爷爷——都要找接班人了他应该已经很老了。
“但是我们自始至终都是普通人，我想，这是劣势，也未尝不可是优势。”
那时我忽然想，自己才17岁，浪漫一把未尝不可，大概这张脸真的很浪漫，所以云上的乔赢了。
以上全是借口……
真实是因为我讨厌神秘。
神秘十年前带走了我唯一的血亲，我的父亲，他追随了圣杯，然后在某次历史覆写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不知道母亲是谁，在阿里塔这很正常，人们甚至只需要付出一点表皮细胞就能获得后代，培育的孩子没什么稀罕的。
我的父亲是个迷信传统的人，还专门送了自己生殖细胞去——所以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而不是没有母亲。也正是这样传统的迷信，给了我极高的灵子感知天赋——毕竟基因重组和变异像抽彩票一样拥有极高的上限和极低的下限。
于是我在他渐渐亮起的目光中接过了云上的那封深蓝信封。
“那的确是优势，我讨厌酒，神棍和空想的呓语，喜欢数学，术式与自己制造的工具。”
“乔老师，如果有一条路能让我超越神秘，那么我并不反感，所以云上既然有资格和星火终生矛盾，它做得到吗？”
记忆中的乔没有马上肯定或者否定，只是另外问我。
“那么孩子，如果你最后成为了神秘本身，算是超越了神秘吗？须知超越亦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