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该说什么?理性的终极,神秘侧的智慧还是公理都那么回事,成为神秘,跨越神秘确实是当下普遍认同的上升通道。我们云上的任务一个是约束星火所代表的合法神秘,还有一个要等你成年了或者我死了再说。”
“那是什么?”
“关于深渊旅行的,既然要约束深渊,不穿越深渊怎么行呢?”
“可惜时间差不多了,那么暂时再见,我的第一个学生,话已至此,我已经把一切须知和要做的手续都发你终端了。”
乔说完摆摆手,离开了虚拟的考场空间,我拆开了那封录用函,发现是用传统墨水手写的古阿里塔文字。
“白鸽已衔来春的新生,而我们等到您的启航,科尔·西莉可拉女士,云上研究院经考察决定邀请您成为本纪元第一百二十三代传承者(第一百二十二代乔唯一法定继承人)
……
致以奇迹的帝王
云上研究院
127年13月
”
落款处云上的印章是云纹上衔枝的鸽子,我转了转信函,鸽子便振翅飞翔了起来,将树枝放到了我的手上,消失不见了。
挺有意思的小设计,传说中的云上吗……他们的研究内容全部不予公开,也从来不会向公众授课或者讲学,倒是没想到这样重要的部门会禁止神途。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很快结束了,我很久没有再见过我的老师,直到我在云上大学混日子的第三个年头,他才带着我去到了他的实验室。
大概终于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学生了吧。
然后我才拿到了云上图书馆最核心的权限,正式成为了云上的核心传承人。当然看到了什么就算了,毕竟我现在立场真告诉你们我就真是阿里塔叛徒了。
接下来五年我跟着他学习灵子衰变技术,学习了各种高能管制武器的构建,乔说为了保持对于星火的威慑,这些知识才一直处于管制状态,并且要使用它们,必须要极强的灵子亲和天赋,不然点火功率一定不够。
比如你们曾经看到的那个锁住范围时空的“阿瑞安平”稳定矢,就是很典型的高能灵子武器,毕竟其完全衰退的能量和范围内时空质量相等,想启动它至少也需要那么10%左右的峰值功率才能进入功率放大器的工作区间。
虽然听起来这样的生活还不赖,但是学来的大部分技术是不能在日常以及和同学切磋时使用的,我也还没有资格独自持有这样的自构建武器,大概一是等到我成年,二就是乔死了。
五年后,因为驻铭和的云上代表外派期满,我跟着他来到了铭和开始出差。他也终于不用蹲研究院做他那要命的各种衰变实验,可以陶冶情操了。
其实乔也觉得这东西挺没意思的,但是整个云上研究院关于高能灵子方向的研究员都是以他为主心骨,我知道大概另外还有三个一百二十二代和一个一百二十一代的老前辈会一起开会分享和讨论,我是会上第一个一百二十三代的成员。这不算主流方向,因为再多能量的释放,也伤不到神秘的核心,这只能造成干扰和暂时的牵制。
所以这么看我运气不太好,但是后来和乔交流时,他又告诉我云上研究院其他方向看中的品质天赋我不见得有,如果我以后能证明自己能胜任是能跳槽的,毕竟我数学那么好。而高能灵子已经算是云上研究院的最安全无害的方向了,一般我这种年纪的小孩云上不会邀请,只是他确实身体状况不行了才开始考察当下比较优秀务实的孩子,而我综合年龄大概算天才中的天才直接杀死了比赛。
安全我懂啊,别人轻易拿历史覆写或者因果律就能修好我们炸掉的设备,再把炸没的整个项目组找回来,确实挺安全的。
我很快知道乔已经快五百多岁了,虽然阿里塔人自然死亡可能在八百多岁,但是乔自述自己的源质在一次对星火的清洗任务时被消耗了不少,所以时日无多。
源质伤害是对所有存在最真实也最无法规避的伤害,它类似一种命运力或者天寿的概念,所以虽然他很健康,但是随着源质的消耗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倒霉。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他没有到达铭和就给倒霉死了。
在生命警报响起之前,那天我和他刚刚在船上整理批阅完了最新刊发的期刊。
“西莉,你看这页边广告的裙子是不是还不错?”
“怎么?想变形女装了?”我白了他一眼:“这不就是你最近看的那视觉小说女主的常服?”
“那确实,倒也不是不能女装……要不你穿一下让我拍个合照发朋友圈?”
我直接用灵子术式把旁边沙发的一半捏成了和那个姑娘一般模样的模特,顺便穿上了广告上的拉风又暴露的衣服,“请,要动作神态您自己设计。”
他对着我捏的假人啧啧称赞了一番我的建模水平和着色水平。
毕竟他的灵子天赋确实没我强,这还真是他干不了的活儿。
于是这个风流倜傥的老男人成功和纸片人贴贴,顺便发了自拍视频到自己的公众主页上。
“好了,虽然很多愿望没有做完,但是眼前这个结束了。”
他拍拍手,把人偶退还成了沙发。
然后坐到了我旁边,就像一开始我们初见那样。
“西莉……有一件事——嗯,很多件,你看。”
我只当又是什么奇怪的爱好,没有怎么在意问他:“什么?”
“看表。”
我依言看向了他手心中古老的计数机器,这是什么?
“是我的时间……它在我们登船时跳了三格。”
这意味着什么呢?我的表情渐渐凝重,他却在我面前故作轻松露出了笑。
“我没有时间了,西莉。或者再简单说,我会死在今天。”
我仔细端详两根线近乎重合的表盘,然后茫然看着他。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我可没有准备……”
“死因是和圣杯的人同归于尽。”他继续说着,像在聊故事一样轻松:“船上有圣杯的使者,来杀我的。”
我疑惑张了张嘴,“你怎么又知道了?我的污染探测器可没报警。”
我尽量维持自己表情没有太过夸张,虽然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但是表情管理是智者的素养。
“我有离线的因果分析机,我去弄死那群圣杯的垃圾,你潜藏入人群,保证船能开到铭和,不要去找星火,虽然你查不到污染,但是我装载的分析机已经分析到了荷的因果,那是铭和目前的主执行官,这圣杯是他弄来杀我的。”
“逃不掉?非得死?”
“不能走。确实逃不掉。回去云上应该也要处死我,大概我确实暴露了,但是前几席谁能干净呢?这明显是我不小心拦了谁的路了。而且生命钟是末日的产物,它必定准确。”
“然后?”
“不要回云上,不要找星火,这整条链路上就没一个干净的。直到鸽子衔来白枝,那意味着云上有人发起了陛下的召集令,如果到了这一步,尝试抓住那只鸽子,如果找到了深渊的看门人们,委托它们通知星火全体开启对云上的肃清,我有充分理由怀疑这次已经不是历史覆写能解决的问题了。”
很多为什么,所以我问了。
“你的意思是,云上有人勾结荷联合搞你,从中获得什么好处?或者铲除什么障碍?说好处除了神秘云上什么都不缺啊。”
他对我眨了眨眼,剩下的信息直接通过灵子链接灌输给了我。
“确实不一定是好处,也许有人在认为自己通过除掉我是在拯救阿里塔,而我这块石头注定不会认同他。是谁我不知道,也许说不准是你呢?”
“至于为什么怀疑,其实这次调动是我主动申请的,记得这五年中去世的那两位前辈吧,因为某些原因——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原因,我知道他们均死于相同的神秘,理。果然,你看圣杯这就送上门了。”
我猜,这原因同样关乎神秘,根据我对于他的了解,他犯错或者干坏事了就是这样的。
我没有打断他。
“因为你没有成年所以没有签订契约,云上的主机无法直接定位你,必须通过我的因果间接追踪,所以我等会儿要做的事情很多。”
嗯,要做出一套逻辑闭环的错误关系,要让其替代真实,这很历史覆写,属于是在阿里塔老生常谈的哲学话题。
“纪元要结束了,所以云上很早以前就宣告了不再招新,只留下了这样一对一的继承制度,明面上你要继承的东西已经七七八八都拿到了,只是需要将之发扬光大的程度。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很抱歉,西莉,我很抱歉。”
乔第一次用严肃的语气同我说话,反而这样才像正常的师生关系,之前我们一直更像一种伙伴的关系,最近启程后倒是像父女。
“虽然没有契约,我也要说,阿里塔一开始的神是有具象形体的人,那就是我们正式信函和文卷中经常提到的陛下,那是深渊被称为奇迹的时代,陛下为了将阿里塔送往新的世纪而对抗了所有轮回规则的总和,黑天,夜神,星火,太多现在我们认为的不可名状参与了那次近似于自杀的战争最终陨落,权柄规则四分五裂。”
“星火部门同样拥有另一条神途,名称就是星火,那同样是一条没有主人的死路。他们的特性是锚定真实和历史,和记忆不同,他们鼓励人们去修改历史,直到找到满意的结局。我们主要要约束的就是这条神途,因为它真正能煽动人类种的基石,他们杀人再历史覆写,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犯罪了,他们就如同游戏一般待人接物,却总是能获得满意的结果。”
“所以小心星火,不要让行为暴露你的意图,这是获胜的机会。”
“至于这次来杀我的圣杯,对付他们你只用记住,范围群攻,以力破巧,速战速决。”
“阿里塔有直接源质伤害,请尽量不要被命中,适合拖延和游走的战术。”
……
“然后……西莉,对我发誓,死在我的后面,阿里塔最后一个人类前面。我把我的所有管制武器权限交给你,希望它们能保护你,也许你终将会面对全体云上的追杀,那意味着阿里塔昔日秩序的彻底灭亡,不过自从新纪元开始后,随着皇帝的逝去,这是必然。而我不希望乱世再起……西莉,没有人应该去希望,但是必须做的时候,聪明如你,我不担心你会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