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燕这次拿笔再也没有犹豫，他很认真在第一个问题下写到：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因为人非完人，也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流。”
……
天才们经常搞错的一点是，别人菜鸡是自己不努力。
西莉可拉耐心调整着生物材料和伤口的接合，适应着替代神经的感知。
就像她说的，她在铭和没什么自己认可的朋友。因为她从普通人的乐趣中只感受到了扮演的枯燥，当你体会过高速思维下的辩论推演和灵子施法，普通人类的生活就和离了手机的废柴阮燕一般憋屈又难受，以这种状态维持低效社交简直堪比传统信件交友一般抽象还得带点自我感动。
西莉可拉不会自我感动，她正在慢慢思索怎么抑制自己的过敏反应，星火应该有药，但是这是神秘管制物品，她希望能和平交易，但是现在自己属于是被关在这个切片里了，她需要首先获得打破这个切片的实力才能和星火聊两句。
这和打十一的难度层次完全不一样，卡俄斯是没有时空相关的规则的，专精时间的虚域没有存在驻守卡俄斯，专精空间的墓地更是一脉单传。荷是深渊之途的，另一个执行官应该才是负责历史覆写的星火，但是他本人肯定不会进入切片，切片中剩下的几个神秘势力，圣杯的繁衍特性能不能撑爆切片……算了，等自己寿终正寝应该行，这和卡俄斯去裂解世界本质一样都是暴力摧毁这个囚笼，但是自己小源功率完全不够，使用权杖要消耗的源质也是天文级别。
权杖的无限是有代价的，之前十一开的血祭反哺他们的源质能支撑裂解世界半个微秒吗？消耗完了死的就是她和阮燕。
说到底他们只是孤立无援的俩倒霉蛋，还得面对所有巴不得切片毁灭的神眷们的追杀，安吉莉卡当然不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是卡俄斯干的，不追杀他们追杀谁。
怎么想都很不乐观，也许自己需要换个小目标，比如说调查这里剩下了些什么，或者去天上瞅瞅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命令。
但是还是得先解决过敏这件事，不然她可不想打着打着把自己排异死了。
她又慢慢想了一会儿，如果不依靠星火，这东西在终端的暗线上有过有些流通，但是受众并不多，她这样倒霉的天才实在算少数，铭和以外也送不进来。铭和有能力生产这东西的机构……她以前还没怎么关注过这个，于是以普通人的检索速度，她开始检索起自己离线终端上的内容。
同时，小学弟也要加油啊，希望能从记忆那里带回一点好消息，如果任由历史的切片存在下去，理论上他们也能回到真实历史，但是多久以后谁也不知道，安吉莉卡这些时间会做什么，荷又能做什么，他们将毫无防备去面对那片真实的时空……如果还活着的话。
……
“我还活着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安吉莉卡自然进门坐在会议室的尽头，冷漠看着圣杯在铭和的话事人和一干她欲望的傀儡人们。
“荷说过了，既然你活下来了，就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
“嗯……”她低低笑了笑：“呵呵，当然，当然。但是不妨猜猜我为什么在这里。”
圣杯的使者美目眼睁睁看着窗户外变得鲜红如血。对方启动了权杖……
“是荷的意思？”
安吉莉卡勾起嘴角：“当然，要信吗？概率也开始玩背叛了。”
“但是你属于圣杯，不是吗？所以这只是演戏。”
“当然。”少女手中鲜红的匕首显形，那只带着裂纹的匕首和少女一样嘲弄看着她和她的傀儡们。
“样子得做完备了，她其实只是想吓一下你。毕竟圣杯就你带着那个一直未知的权杖逃离了历史覆写。但是圣杯实在能生，我被要求来盯着你。”
这个回答让她身体渐渐放松，圣杯使者欣梦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
“那撤了吧，安，我知道了，主也会补偿你的牺牲的。”
安吉莉卡意味深长看着欣梦。
“这些傀儡，”她努嘴朝向周围假模假样陪着这个女高管开例会的人偶们，“是领受了圣杯的恩赐吗？”
没有期待回应，她身形消失在原地，是否离去了使者也无从感知。她只是有些不安，安吉莉卡看上去理性得可怕，在圣杯影响下她只可能疯得可怕。
刚刚松了口气的欣梦眉头一紧，她刚刚猛然遭遇了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她回头看着窗外仍然鲜艳如血的风景，暗骂了句疯子，进入了灵子空间。
……
“事实就是，他们不会记忆，我也不会记忆，死亡发生后，记忆自当一笔勾销。”
阮燕眯眼看着学校湖畔反射的阳光，“回忆没有归路，春日一去不返，他们死后的世界仍然岁月静好，我这个杀死他们的凶手之一仍然在名牌大学混吃混喝。这样的记忆，我知道你不满意。但是这就是我能为你描绘的真实。”
记忆没有评价他，记忆同样沉默看着此后的一切，看他偷偷赡养那个丧子而痴傻的老农，看他和村里小泥猴子们拉钩打赌，看他单手抱着吉他把鲜花扔给了穿着过时又不合身愚蠢礼服的姑娘，看着他一个人半夜熬着守电脑做四个人的课设。
“那么究竟是负罪使你善良，还是善良让你负罪？”
“您很喜欢这种鸡蛋型的因果辩论？”阮燕看着记忆中的老人在宁静的日光下，湖上的亭子里打盹，记忆中的自己靠着吉他在石质的林间长椅上小憩。没有手机，没有作业与报告，摆烂的生活里拥有数不尽的游戏时间，睡觉时间，犯错的时间。
“我对逻辑思辨不感兴趣，阿蕾忒雅（理）才喜欢，很多时候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是为了方便你和读者理解的倒影人格罢了。”
“所以又是我在问？”
“出来当神眷种了不要把你我分那么清楚，不然会恶心的，你可以是我，我可以是你。”
想到很没有边界感的卡俄斯，阮燕表示确实。
那么这么看你也会烦恼记忆的意义？
石凳上躺着的少年的睡梦中是他故乡的更远处，更荒凉的高原地区，簸箕形的山地地貌，窑洞与土胚房，火盆中摇晃的光，盘中日复一日的烤土豆。
那段短暂又荒唐的助教之旅他已经和记忆探讨过了，可惜谁也没能说服谁，它只是一地鸡毛的另一种形式，只是制造了更多少年的迷茫和痛苦。
“阮哥，我老子说他是大学生哩，比你强，他上课水平也比你高，你净在拗他听不懂的话。”
“不过我姑婆照顾他老子后给我说他是条白眼狼，上个女老师说他泡了姑婆跑了才这个样的。”
“什么和什么……不是啊。”
……………
这都是什么荒谬的记忆……他必须承认，他们也许并不会记忆。
“记忆不是理，记忆不是星火，记忆也不是虚域，我们没有绝对理念，也没有绝对时空，我们的能力就是主观记录和主动修辞。这是给你上课。”
没有在沉溺于那种荒诞的记忆中，也没有理会记忆的说教，阮燕拎着写满过去的日记本，回望向即将结束的回忆们，暂时试用了一下自己终于获得的主动技能。
“主动技能：往日-lv1（修辞法—阮燕专属）
消耗：200sp
持续：120秒
为自己或指定单体对象添加不可叠加增益效果：回忆迷宫（获得阮燕基础法术穿透50%的法术穿透，发生伤害判定时附带0.1*阮燕自身精神的法术伤害。
技能对象理智低于80时会每秒持续损失0.1%当前理智，陷入回忆状态。
技能对象理智低于20时停止损失理智，陷入通感状态。
技能对象生命值低于1时可抵偿一次上限为当前理智*10的伤害判定。）
回忆：获得40%全伤害加深，非记忆种群获得注意力涣散状态（debuff）
“通感：想你所想，见你所见。”（记忆的核心机制之一，每个专属技能都会有不同的触发通感条件，形象描述就是翻对象记忆如翻书，作用对象一切记忆都能被随意查阅。）
（阮燕，您的一款记忆阵营法术增伤生存大拐（误））
太长不看版就是法穿增伤拐，目前来看拐了个寂寞，就看着回忆能拐一点，但是不拐本阵营是要给debuff的，对于传统法术职业注意力不集中纯纯坑人，物理职业也不一定好哪里去，看自动化程度有多高。
但是拐自己够用了，感谢记忆大哥的打赏，下次找点更有趣的故事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