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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桥边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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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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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銮殿前边是全武行,后边是生意场。 前边的武演完了,后边的生意也谈清了,是时候继续朝会了。 起居台诸狼仆侍官不消一刻就将前殿收拾干净,早就在殿外等着的太医亦是连指令都不需要,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欧阳望舒此时也明白了老皇帝的安排,他将太医院划到起居台下真是太明智了。 大洛是无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说法,有分歧就需解决,一切之关键皆在一个「争」字。 要走仙途去修道,那便求「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要做凡人争富贵,那便需「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朝廷之内,望族之间,就一直是这般卷来卷去,叫这天下不得安宁。 此时的朝会也是争出个胜负,宗政烟光算是扳回一局。 那中都侍郎虽是个管武事的,但他却是个文臣,同宗政烟光演练自是讨不到好。毕竟,这宗政烟光是个经验丰富的主,被打的次数多了,也便知晓怎么打最有效了。 而且,朝堂上的演练是不准武将参与的,这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以往也出过几个暴脾气的将军,然而其一动手,其余文官便「同仇敌忾」起来。谅他勇猛惊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修仙的可以动手,也算某种特权吧。 大洛拿文臣管武将也算是个传统艺能,因那东方家的初代皇帝就是武将出身,对这些带兵者忌惮得很。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正如臣方才所言,津渡郡太守倒行逆施,必须严惩不贷!」 赢了的宗政烟光讲话便再无人反驳了。 「更为可恶的是,津渡郡有一医者名闻鹿鸣,其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前些年,洛京有几家亲王郡王得了顽疾,请那闻鹿鸣一看便好,实乃神医。」 「可那天煞的恶官却将人赶走,叫朝廷无处寻迹。」 「这若是误了皇帝陛下的诊治,那孙家诛个九族亦不为过!」 宗政烟光的话讲得很重,是故意说给澹台沧海听。津渡郡孙家为他澹台家办事可是朝野皆知。 澹台沧海此时亦是义正辞严:「臣附议!」 「邪道需剿,恶官需罚,良医需寻,臣及尚书台必全力辅佐太子殿下,以求社稷安康。」 事已至此,幕帘后的皇后即道:「那便依诸位大人所言,灭邪除恶,两者并行……」 下了朝,还有几位高官家主围在欧阳的两位身边,似是努力地刷个面熟。更有些厚脸皮的直接跟着她们一路到了府门口,挣钱嘛,不寒碜。 「芍药,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看来自家少主又有什么「见解」了,欧阳芍药做好了心理准备。 「尚书令,大洛的丞相大人,澹台世家的家主澹台沧海真想当皇帝吗?」 「望舒少主想说,他已位极人臣,夺位的风险大过夺位的收益?」 「是啊,这东方家的初代皇帝,东方圣武帝……唉,称皇帝用姓氏加谥号怎么讲都觉着诡异……」望舒边讲还边讽一句,「东方圣武帝当年也是夺了端木愍帝的位置才当了皇帝,征战数十载,最后在帝位上不过坐了三年有余,图什么呢?」 「圣武帝还算是个功成的,江山在东方家手里传了六代。可那端木朝里其余的大人物呢?」 「江都便是前朝故都,先前的丞相家现在不也就是个『江都张家』吗?」 芍药调笑道:「望舒少主说的是,如今姓张且位高权重的只有那『张道人』了!」 「而且,估计他还不是江都人。」望舒补充道。 哈哈笑了几声,望舒还是稍稍严肃起来:「说真的,不开玩笑,那些帝派一直在我们面前将澹台沧海塑造成『曹丞相』的形象。只听一家之言,的确有些偏颇。」 「『曹丞相』也没称帝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是仍是大汉的丞相,而非大魏的帝王。」 「说得不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还是个妥妥的大汉忠臣。『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可不是乱讲的。」 芍药试探道:「望舒少主这是想反水?还是想做墙头草?」 「瞧你讲得,也太难听了吧!」望舒气势渐弱,「这不过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望舒少主,如我先前所讲,左右逢缘逢不好容易粉身碎骨。」 正是谈着,尚书右仆射来了,她这真是把欧阳府当自己家了啊! 「澹台小姐,您近来甚是清闲呐!想必是早早处理完尚书台的公务了。」 望舒堆笑着出厅迎接,嘴里还在阴阳怪气。 「听闻那津渡郡孙家乃澹台世家之附庸,这回出事可苦了您嘞!」 「呵呵呵,那孙太守欺压百姓自当处理,莫说是孙家,就是我澹台之人,也得严厉惩治。」澹台月出当然是高段位选手,她从不带怕的,「澹台家公私分明,公务是公务,人情是人情,不会在商场上谈官阶,不会在朝廷里讲生意。」 「您说是吧,欧阳姐姐?」 果然难在嘴上斗过这澹台神棍,望舒便垮下个脸,道:「澹台小姐,您有话就直说吧。」 「前日,听欧阳姐姐讲,我澹台也可参与到欧阳的生意里来?」 原来是挣钱来了。 「可以是可以,但……」望舒故作迟疑,假装面露难色。 她先前与澹台月出吹什么自家生意公开透明纯属信口开河,未经大脑思考,嘴比心快。 欧阳家的茶产业明显受了宗政家的扶持,有宗政家大佬在后边看着,谅望舒有纳别家入伙的心思,她也不敢乱搞。更何况,望舒前日仅是说了句客套话,她本身也无这个打算。 望舒坚定地认为,宗政绝无可能容忍澹台参与,毕竟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 「欧阳姐姐可是担心宗政世家?」 「澹台小姐讲得是……」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望舒其实没能理解这澹台月出到底想做什么。 「这便无需欧阳姐姐操心了。」澹台月出掩面一笑,那副造作姿态令望舒一阵作呕,「我这些日子可是走遍了洛京各大望族,宗政府也不是没去。」 「常侍尚书,那现任的宗政家主,很是青睐我的建议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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