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护卫抓住栾沉安将她带到假山,此时那里已经围满了宾客。
霍确之抱着夫人的尸体悲痛欲绝,寿宴变灵堂,白烛替红绸,这样的打击,任谁也接受不了。
夙长炑站在人群中旁观,以为玄参已经带着栾沉安离开,便警惕着夙君彻以防他有后手。
夙君彻的心狠手辣夙长炑是知道的,这些年来躲过了他多少盘算诡计,不得不说他真的有做一个帝王的资格,运筹帷幄使得很好。
在沉思中,看见栾沉安被护卫押上来,夙长炑暗里握紧了拳头。
霍确之抱着夫人哭得悲戚,一见到栾沉安,他立马抽出护卫腰间的剑抵在栾沉安的脖子上,双眼猩红。
“栾沉安!你杀我妻房,我必要你偿命!”
经过这么一折腾,栾沉安早已疲劳,她费力掀开眼皮,看着霍确之说道:“我为什么要杀护国夫人,这对我有何好处?”
“还敢狡辩!我已听说了席上的事情,你气我夫人口不择言污蔑了你们乐正王府,又说你效仿武皇,你怕皇上疑心便要以绝后患!”
霍确之力气紧了一分,栾沉安的脖子见了血,夙长炑看在眼里,不禁闪了闪眸光。
栾沉安听着好笑,她瞥了眼夙君彻,才对霍确之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将席上的人都杀个精光,顺便再一把火毁尸灭迹不更好?”
霍确之气得青筋乍起,却也没有下去手。在朝堂混迹多年他岂看不出来是有阴谋,但夫人惨死,他真的急需一个真相来转移悲痛。
年过七十他已没什么执着的了,名望、钱权他都有了,一个武将最高的荣誉他也有了,最后不过是想与夫人厮守一生、子孙绕膝罢了。
“侄媳真是生了一张会说话的巧嘴,内院的饭菜有些被下了药,席上的女宾也多多少少中了毒,你可要辩解辩解?”
夙君彻看霍确之似有动摇,便立即加了一剂猛药。
栾沉安冷眼看向夙君彻,掷地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祖宗!我敢用此后余生担保,我没做过!否则一生凄惨不得好死!”
随后栾沉安又冷笑着意有所指道:“反倒是谋划这一切冤枉我、冤枉乐正王府的人,我栾沉安即使要遭受十八层地狱酷刑,也要诅咒他所念皆不得,所恨皆高寿,一生猜疑死无全尸!”
这一字一音回响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烙上了印记,虽然与自己无关,却总有种参与了陷害其中的帮凶的错觉。
夙君彻听着也紧了紧槽牙,巫蛊与鬼神自来被高位者忌讳,栾沉安这是要存心恶心他。
霍确之握着剑的手在颤抖,他在犹豫要不要杀了栾沉安。理智告诉他夫人的死另有隐情,可愤怒又要他收不回手中的剑。
栾沉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孤立无援的境地,她望向夙长炑,与之对视,两人的眼神交汇。夙长炑全然不管栾沉安眼里的阻拦,跨脚走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夙长炑身上,看着那个瞎眼的闲散王爷开口,不顾与护国公府的情面,站出来维护发妻。
“长炑以命相抵,为王妃向霍将军求十日期限,查询真相让护国夫人泉下瞑目”
夙君彻早就预料到夙长炑会这么做,胜券在握的笑了。
“不,沉安愿意一死以证清白!消除乐正王府的嫌疑!”
栾沉安却因夙长炑的维护着急起来,她双手握住抵在脖子上的剑就向心口扎下去。好在霍确之及时抽回了配剑,栾沉安也因此划伤了双手。
霍确之用力掐住栾沉安的脖子,另一只手执剑指向夙长炑,隐忍着咬牙道:“记住你的话,十日之期一到,就算皇上出面我也会杀了你们!”
说完霍确之就将栾沉安扔到夙长炑怀里,便抱起亡妻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夙君彻颇有深意的看了夙长炑几眼,带着自己的人从另一条路走了,途中想到了什么,对侍从吩咐道:“寻个由头让霍存来见我”
他可不会让夙长炑这十日过得太顺心,必得做点什么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