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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间商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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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多么痛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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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在图书馆干兼职,做图书出纳员。 那天轮到我的班了,我在图书馆里一边值日一边看书,渐渐地图书馆里阴暗起来,一抬头发现窗外乌云密布,很糟糕的是,没有看天气预报,根本就没有拿伞,最糟糕的是,拿出手机准备摇人时候发现电量即将告罄,最最糟糕的是,求助消息编辑完刚要发送,手机关机。只能听天由命了。 下了班,到图书馆门口发现,那雨水哗哗下,门口玻璃前沿水珠子一串串,像极了水帘洞的水帘,校园里撑起了五颜六色的伞,成双入对的,好是浪漫,对我来说,却只有哀愁,一声声叹息,怎么回去。深秋的雨水可是冰冷刺骨的啊。 “王旭!”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去,外面只有匆匆的情侣,哪里又有熟人呢。幻听,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刚才忙里偷闲读的那个爱情小说太过浪漫了产生的幻听。 可又一声“王旭”响起。我定睛瞧去,原来图书馆门前那个小路上,有个人迎面走来。 那是七色彩虹雨伞,雨伞下是个熟悉的脸庞。苏雪!是苏雪! “嗯你怎么来了?”我很高兴又很惊讶。 “你说我怎么来了,当然给你送伞啊!”她摇着手里的另一把伞道。 这刻我惊呆了,又疑惑又幸福得要昏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带伞?” “傻蛋!你个大傻蛋!我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你都没有回,我猜你肯定又来图书馆了,而且八成手机关机了,还有你既然这样傻了,肯定想不起拿伞!” 是了,之前她就知道我在图书馆做兼职的。一个女生,下雨天,送伞,上次发生类似事件还是在白娘子和许仙故事里。我钻入了那把七色彩虹伞里,根本没有打开另一把。 谁说风雨之后才有彩虹呢,秋天傍晚的雨天里也可以有啊。 有了雨中送伞这件事,我决定主动出击。又是一个又大又圆的月夜,下了晚自习,我给她发消息:“出来走走?” 很出乎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答应我。细问下才知道,原来她晚上吃撑了,不是特别舒服,所以有些不太想动弹。我想起晚自习她带了牛奶和香蕉,能吃撑可不咋地。我还是贼心不死: “那更应该出来了,出来溜溜食啊。”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我在她的樱花园下等了会。月上柳梢头,她出来了。我们沿着校园中央湖的外环路上走起来。 我说,好像很久没有跟你出来了,有些想你了。是吧,她咯咯笑着说,我好像也是。嗯,她好像也是。我踢了脚下石子,回味道。 一路晕黄的路灯,蔓延下去,像是万家灯火。走呀走,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图书使馆前面的同心桥那里。那是一座斜拉桥,霓虹灯闪烁。在这灯火通明的夜色里,越发显示曼妙。 旁边就是无名的小花园。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就牵住了她的手,牵进了转角的花园里。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眼睛里住着两汪湖水。谁也不肯打破这夜的宁静。 湖水里显现着一对相拥的倒影。久久。我抱着她说: “原来这些年等待的就是你呀。” “嗯。”她声若蚊蚋。 …… 那天晚上,我们手牵手踢着石子回去的。一拥定情。我没有露骨的表白。还用表白吗。 初恋的开心还没怎么好好品味,各科就陆续期终考试了。连夜突击,一通忙活,终于在放寒假前的倒数第二个星期进行七七八八了。我们终于可以小小松口气了,而那个周末是我们待在大学最后狂欢的周末。 “方特很不错呢,一直都想去。”她说。 其实这个话在考试前她就说过了。方特有什么好玩的呢,人造景点,而且门票死贵,高达二百一十块钱,两个人就是四百二十块钱,不算吃饭坐车,那可就是父亲的四五天工资啊,肉疼。我没有答应她。没有答应她,还有个原因,我还是有些生气,其实也不是生气。 就在那个不太重要学科考试的前天晚上,我找她聊天,问她: “你心目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啊?” “有钱,嘿嘿。”她立刻回复道。 我沉默了。真的假的?若是真的,这也太不假思索了吧。不知她看我沉默了,还是觉得刚才自己的确有些不假思索了,就又发了个消息: “会给我做饭就行。” 我想起她时常带着牛奶面包奶茶等等场景,心下有些凉意,然后又问: “你大概觉得自己会什么时候结婚,大学毕业两三年内?” “不会。二十七八吧,可能。”她说。 我很惊讶,问她为什么。她就说: “一般情况都谈个两三次恋爱,可不得到那时候。” 这下我心彻底冰凉了。她说得很理智,说得也很客观,一般情况谁不谈几次恋爱呢,极少数是第一次恋爱就结婚了,可就是太理智了太客观了,她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恋爱而结婚啊。 如果我们俩是恋人的话,那么我们都是彼此初恋——之前她说过从未谈过恋爱的,那么我们这初恋又算什么?算是给后面恋情练手的?算是校园的美好回忆,算是不负青春的过往?带她吃,带她喝,带她乐,玩呢?我哪里有时间和金钱陪她玩呢! 倒数第二个星期周末到底没有去方特。后来就放假了。我们没有再见面。手机上我也很少再找她聊天。开学之后,我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递纸条前的日子。 再后来,我见她领着个满脸疙瘩的男生在校园里闲逛。 “高中同学,来找我玩,带他逛逛,高中同学。”她见到我笑着说。 高中同学?是吗,大概是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何必说两遍跟我强调下呢。 再再后来,我听说她俩成了。毕业后我没有听说她俩分了,也没有听说她俩结婚了。我内心已无波澜,就像看了个烂尾的故事。 后来想想,这算是我的初恋吗?算也不算。思哲课上说,二元论是不对的,那就算半个恋情吧。那大概是我离爱情最近的一次感情了吧。 回到现在生活里。现在我被父母逼婚,爱情早已是不可奢望的东西,若只看婚姻,管她冷的热的,管她享乐不享乐,从开始就只问这个结果,我又何尝达不到这个目标呢,当然要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有一定的金钱支撑。 现在我踏入社会,周围女孩子更加现实。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存款,婚姻问题怎么解决呢!难,难,难! 千言万语就汇成一个字,钱;千条万绪总结成一件事,如何尽快搞钱! 经过这两份工作,我已明白,天之骄子已是过去神话,兢兢业业闷头干下去,前途无亮啊,即便找个高点工资又能怎样,不就是几千块钱吗?这点工资何时能攒个首付呢?还要几年,几年后我就三十多了,到时候我排队去相亲二婚女人估计都排不上,还有就算勉强付了首付,每月按时还贷,活得吭吭憋肚,连个狗都不如啊! 怎么尽快搞钱呢?想来想去,唯一的法子就是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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