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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照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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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大殿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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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谊条分缕析,相较李诵的谨慎,李适对李谊更加满意。 “朝廷的权威决不容挑战,吴少诚必须请表谢罪!” 三人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李谊和李诵走出大殿。 “太子为何不直抒胸臆,反而吱吱唔唔呢?” 李诵道:“我自知愚笨,既比不上舒王聪明,更比不上父皇睿智决断,我只需听命便是”。 “殿下呀殿下,你可真是”,李谊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离开。 李适派人传旨淮西质问,可人还未出发,吴少诚的使者董质已经到了长安。 侍卫手捧使者送来的盒子跪在殿下。 李适看着侍卫手中的盒子有些奇怪,“里面是何物?” “末将不知,淮西使者只说陛下看过便知”。 李适不以为然,冷冷一笑,“朕倒是好奇这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何物?把它打开”。 侍卫将盒子打开,可刚刚揭开,朝堂上一片惊恐之色和哗然之声,李适更是吓得失了威仪往龙椅上站起来,之后又强装镇定坐了下去,原来这盒子里面装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窦文场连声斥道:“赶紧拿下去,拿下去”。 侍卫赶紧盖上盒子端了出去。 一时之间满殿大臣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适,李适深吸口气,龙颜大怒,拍案喝道:“淮西使者现在何处,立即将他抓起来”。 “陛下息怒,老奴这就去办”,窦文场颤颤巍巍地走出殿外,不久淮西使者便被抓捕上殿。 “岂有此理,吴少诚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你来送死?” 董质镇定自若,“陛下息怒,请先阅过奏表再处置小人不迟”。 李适这才发现奏表因为刚刚的失态而丢到了地上,窦文场赶紧捡起来呈给李适。 李适又气又惊,双手还在不停地抖动,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然后将奏表放置一旁。 裴延龄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适,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许久才轻声问道:“陛下,上面到怎么说?” 李适缓缓道:“吴少诚主动请罪,说是手下之人擅作主张想要陷害于他,他已将其正法,这便是人头”。 “陛下,我家大帅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小人暗中使坏,请陛下明察!” 董质伏地跪拜,为吴少诚脱罪。 李适长袖一挥,“先将此人带下去”。 神策军一把抓起董质正要押出大殿,李适又命松绑,好生照顾。 陆贽不解地看着李适,但忍住没有说话,直到董质被带出大殿才上前奏道:“陛下,吴少诚此番说辞漏洞百出,根本无法自圆其说,且不说是否有人陷害,想把那么多的粮食藏匿于帅府之中而不被吴少诚所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等伎俩连三岁孩童都能看出还想要欺瞒陛下,实在是对陛下大大的不敬”。 “陆相,你凭空揣测如何认定吴少诚是有意欺瞒陛下,至于他的属下是如何将粮食藏匿于帅府,之后自然可以调查,吴少诚本来就没有劫粮动机,既然他已经主动上表请罪,不但愿意退回之前淮南上贡税赋还愿另加十万石粮食,足见其一片忠心”,裴延龄继而转向李适,“陛下胸怀天下,心宽似海,不至因此小事而令诸镇自危”。 陆贽立即驳斥,“陛下万万不可,各地节镇骄狂,尤以两河最甚,若轻易赦免吴少诚,无异于助长气焰,今后只会更加无视朝廷”。 “陆相,吴少诚已经请罪,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难道非要吴少诚与朝廷刀兵相见,使天下百姓再次深陷战火之中你才甘心吗?” 裴延龄和陆贽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李适终于听得不耐烦,挥了挥手,“不要再吵了,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大殿之上如此相争成何体统,朕意已决,着吴少诚将淮南粮赋及十万石粮食送入京城”。 “陛下,不能见小利而忘大义啊”,陆贽还想劝说,李适直接离开大殿。 裴延龄看着一脸沮丧的陆贽,得意洋洋地说道:“陆相,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夺了吴少诚官爵又能如何,淮西上下还是听命于他,与其如此还不如白得这十万石粮食”。 “你以为这十万石粮食是白得的吗?民间尚知道拿人手短这句话,吴少诚今后一定会得到比这十万石粮食更多的东西”,陆贽言罢愤而离开。 朝臣陆续散去,李谊在殿外追上了李淳。 “广陵王,淮西劫粮一案可是你从淮西千辛万苦拿回来的证据,如今陛下赦免吴少诚,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讲?这可不像是你啊”。 “淮西之行虽然凶险,可能助陛下换来十万石粮食,也是值得的,为何要劝阻陛下呢?” 李谊一时语塞,尴尬一笑,朝李淳上下瞧了一番摇着头离开。他不明白李淳从淮西回来之后便有了顾忌,若逼吴少诚造反,他和吴若伊的关系将非常尴尬。李淳思绪骤起,虽然回来不久,可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着念着吴若伊,特别是离开淮西之前吴若伊对他说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每当想起,心情便无比的澎湃和激动。此时无法身至淮西,唯有鸿雁传信聊表相思。 回到东宫,李淳提笔而起,“若伊,淮西一别已有月余,朝夕思念,辗转反侧,奈山隔水阻,聊以锦书相托。陛下仁厚,未究赋税之事,望你时时劝谏,恳以百姓苍生为念,勿使再生他事,我欲则良日禀明陛下,请陛下赐婚,届时与你相聚”。 李淳差人将信送往淮西。可李谊觉察蹊跷,派人监视李淳,发现李淳往淮西寄信,于是派人查探详情。 董质返回淮西,吴少诚会心一笑。 “早料到如此,陛下毕竟是老了”。 吴少诚旋即请了王承宗、田怀谏和刘绲兄弟入府。 王承宗道:“大帅召见,不知有何事吩咐?” “几位贤侄来淮西已有些时日,招待不周,吴谋倍感惭愧”。 “大帅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了”,刘绲脾气急,直接将吴少诚的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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