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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惊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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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撞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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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遫察觉翟嬋和孩子危在旦夕……矶锐注意到了姬遫忽然间脸色有变,显得心神不宁,问道:“少主子,有什么隐患么?” 姬遫抬起头,故作镇定地道:“没有。矶锐,你这差事办得不错,孤很满意。记着,对这个黑鸩你要继续查下去,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但是,不能声张,一定要严格保密,不露声色地查。有什么发现立马奏报给孤。” “诺。” “你去吧,把石颇给孤叫来。” “诺。”矶锐答应着躬腰作揖,去了。 姬遫已经惶惶然不知所措,翟嬋一定危在旦夕了,还来得及救她么? 门帘被掀起,石颇闪身进了大殿,冲姬遫躬腰作揖道:“殿下,石颇听令。” “你坐吧。”姬遫故作镇定地指了指矮桌旁的蒲团道。 “坐?”石颇很懵逼,矶锐急匆匆地找他,说太子有急事找他。 矶锐一直在查古玩铺刺杀太子案,这个时候出现在宫里,并且刚从姬遫出来就急急地跑来通知自己立刻去见太子,表明太子是有火烧火燎的急事办。可怎么还让自己坐呢?但是,看着姬遫冷峻的脸,他还是坐了下来。 “石将军,你说,这个时候,翟嬋在做什么?”姬遫开口问道。 “翟嬋?”石颇没有想到太子的思路不在古玩铺凶案上,陡然的疑问让他心惊胆颤,难道是这边对太子下手,那边要对翟嬋斩草除根么? “是啊。”姬遫坦率地了自己的担心所在,无比担忧地对石颇道:“孤在想,翟嬋忽然在王宫失踪了,矶锐说,有秦国间谍藏身在王宫。既然是藏身在王宫,他就不会不知道翟嬋出宫去了。而且,那段时间你还出宫半个来月。要知道,你与翟嬋是老乡,他不难判断你将翟嬋送回了义渠娘家。” “臣迟钝,光考虑太子殿下安危,没有想到这一层。殿下判断的很对,他们很可能会赶去义渠对翟嬋下手的。臣即刻赶去郁郅通知翟拓和林总兵,让他们赶紧护送翟嬋回大梁。”石颇醒悟,惊悚地急急地起身,朝魏遫作揖。 姬遫摇头,摆手示意他继续坐下来,随后沮丧地道:“仅仅通知翟嬋恐怕不行。翟嬋马上就要生产了,行动不便,一旦有人对她采取行动,一定是碾压式的杀戮,她身边那些卫士根本就护卫不了她。但是,这个时候让她回大梁也是很危险的,很不现实,千里迢迢哦。孤的看法,最好的安排是让翟嬋从郁郅销声匿迹,赶紧找地方隐居起来……” 石颇明白姬遫的意图了,可是他很忐忑:“也是。可是现在郁郅冰天雪地的,翟嬋无法走远不说,很容易被追踪的。緈王后的娘家势力庞大,派去义渠的人一旦察觉翟嬋的下落定然会穷追猛打,回大梁是不可能了。可是,留在义渠也很危险。麻烦的是,她在义渠又能去哪里呢?” “现在更危险的是来自秦国或者义渠人对翟嬋的杀戮。”姬遫非常惶恐,瞅着石颇补充道:“因为情报表明,藏在魏国宫廷的间谍是秦国候正府派来的。既然他们敢对孤下黑手,也一定会对翟嬋下黑手。” “什么?”石颇也慌乱了。可是,怎么安排翟嬋实在是个头痛的事情,他赶紧瞅这姬遫问道:“让她去哪里藏身呢?” “这个孤已经有了安排,你只需让她潜逃,她自然明白怎么做。”姬遫解释道。 石颇明白了,太子说的离开义渠只是泛说,翟嬋自然明白潜逃的方向,自己无需多加考虑。 但是,想起翟嬋的执拗,他很是为难,面露难色地道:“可是,殿下知道的,翟嬋很固执,他是不愿意离开殿下的,臣让她离开义渠,她不一定会听……” “一定要让她离开,就说是孤的旨意。”姬遫打断了石颇的话,斩钉截铁地道:“这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孤不管将军用什么手段,就是用强也行,逼也要逼她离开郁郅!而且必须是立刻、马上!孤已经确信宫里潜伏着秦国间谍,既然孤被袭击了,很快,他们紧接着会对翟嬋下手。所以,这时候你必须快马加鞭……” 石颇急忙作揖道:“诺,这就赶去郁郅城。” “拜托你了。”姬遫点头道,冷冷的语气表明了他内心极为忐忑与不安。 石颇立马出了宫,骑着马连夜往义渠而去。 闷闷的雷声在天际回荡,考古专家顾也鸿没有在意雷声,专心致志地在清理墓道口盗洞中的淤泥。 盗洞是盗墓贼留下的、盗洞比脸盆口略大。 他爬进了盗洞,发现盗洞里留有一个硅胶人头套。盗墓贼显然是套着头套,伪装成另一个面目挖盗洞的,汗流浃背后就摘下头套扔在盗洞里了。 他沮丧地扔下了硅胶头套。 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墓穴是很干净的,家徒四壁的感觉。 但是,墓室里面空气湿乎乎的,似乎飘荡着熟悉的女人芳香的体味。他楞了楞,感觉自己出了幻觉! 凭经验,整个墓内或许只有盗洞旁留下的盗洞土堆中存在可能的线索。 他拿着小铲子铲起一点土堆的土,拿猪鬃刷细细地扫擦,一铲又一铲,终于在小铲子中看见了一个土疙瘩。他拿起来,还没有细看,墓道外面响起了滴滴答答的敲打声,是雨点落在帆布上的声音。他楞了一下,开始下雨了么?快回去吧,这个活下雨天不适合干。 起身,眼光瞥了一眼手里的小石块,依稀似乎有字。他兴奋起来,收住脚伸手去掏兜里的手电……却一头撞在墓道拱形顶上,疼的龇牙咧嘴。 头很晕,手本能地捂住被撞着的脑勺,感觉有湿热的液体黏在手心里,用手电照了一下手心,天,竟然出血了!他闭上眼睛稳了稳神,晕眩依旧。恍惚间感觉有双心疼他的目光一直在瞅着他,芳香的体味愈发浓郁。 莫名的他有了惶恐,在墓穴中有这种感觉,很容易联想起一个字:鬼,而且是女鬼。 强忍住内心的恐惧,用手电筒照射了一下手里的土疙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又照射了一下墓室里的盗洞,依然是空空如也。 坐下休息了一会,心里嘲笑起自己的灵异感。眩晕已经消失,想起头撞墓顶的原因,他把手电筒光再一次罩住了土疙瘩。 土疙瘩不规整,应该是人工形成的东西。 他跪在墓道上,如同叩拜一般细细地辨别起来。 感觉自己的动作很可笑。自己一直说,考古必须带着虔诚的心去干。但是,今天他忘乎所以了,所以脑袋撞在了墓道顶。是神灵在责怪他不敬重他们,强迫他下跪么? 用手使劲地搓了搓土疙瘩,照着手电筒再次观察,似乎有青铜的光泽,有一个平面,像是一枚龟獣印章。他使劲地擦拭起来,掏出一枚针去刺土锈…… 清理了一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辨出上面的字,是小篆“姬遫之印”。 姬遫?不就是那个风流成性的昭王么?他的印章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墓葬里? 忽然,墓道外一道闪电略过,墓道的壁上出现了一个影子,是男是女还没有看出来又消失了。 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探方上面是用帆布盖住的,怎么会有雷电光闪进来?他楞了楞,顿感不妙,立即起身躬腰朝墓外走。 外面风雨正猛,探方上盖着的帆布已经被风掀卷在一侧。墓穴周围的黄泥正往探方中溃泄。他吓坏了,马上手脚并用地往探方外面爬去。 但是,已经晚了,汹涌而来碎石夹裹着堆在墓穴边上的黄泥一股脑地涌进探方中,他被泥石流淹裹住了,身体承受了太重的挤压,连气都喘不过来。 额头被石块砸破了,眼前血红色一片,殷红的血和在雨水泥浆中往他脸处涌来,血腥味直冲他的鼻腔。他感觉胃在搅动,要往上喷发。 “救我……救我……”他拼劲全力抵御来自四周的重压,把胃中的搅动一次次压下去,嘴里喊着,与其说是喊救命,不如说是在为自己打气。 又一次喃喃地喊。胃中的翻腾让他再也难以抑制,忍不住张口了,鲜血从他喉咙里喷涌而出。 雷声滚滚,似乎就在耳边,又仿佛非常遥远,有空旷的回声在嗡嗡。 天上传来的声音?上帝似乎从来不发声音。那么应该是真神……真神?那小印章,那神秘的姬遫的印章……自己撞破了真神的天机,被反噬了? 这个墓主人是个女人,历史上没有入葬记载,她是姬遫的什么人?这次发掘能有这样的收获,值了。 有话声从空旷的天际传来,嗡嗡的,带着回音: “哎啊,疼死我啦!”声嘶力竭的呼喊。 “用力!时间太长了,快,用力!”焦急万分的声音。 “我……用……力……了……”竭嘶底里的呼喊。 “继续啊!头出来了!再用力啊!”依然是焦急万分的声音:“快啊!” “嗯……”再一次切齿屏息的用力。 他察觉到了光亮,或许是人间的回光返照吧。渐渐的,天空出现了红霞,金星闪耀。 身体承受着挤压,头被人抓着,身体有了凉飕飕的感觉,应该是进入了地狱的通道。 “完了,是脐带打结了!”一个慌乱的惊呼。 似乎凉意更浓了,地狱,想必是寒冷的。 “有救吗?”一声绝望的哭泣声。 哎呀,吵吵什么啊?地狱是可以吵吵的地方吗?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心情不好,一点点的声音都让人心烦。 却不料后背突然挨了一巴掌,地狱也流行打煞威棒吗?卧槽,真疼啊。他心脏剧烈跳动,怒了,喊叫起来,发出的却是婴儿的啼哭声。 “总算救过来了!”接生婆惊喜的叫道:“是个小弟弟!” 产妇就是翟蝉。 她弱弱地瞅了婴儿一眼:他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全身黏黏糊糊、满身腥气味,嘴巴大张着,发出阵阵的啼哭声,仿佛非常不满意被挨了一掌。 接生婆将婴儿放在了木盆中,盆里的水温很舒适。婴儿动起了四肢,还兴奋地蹬了一下腿,腥水溅到了接生婆脸上。 “嗬呦!”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擦了一下额头,看着他,脸上笑吟吟的:“哎呦,看这孩子,福大命大,脐带打结还能活下来,啧啧,我接生了那么多孩子,这还是头一回呐。少奶奶,您大喜啦!” 翟嬋虚弱地斜倚在炕头棉被上。炕头边,灶头的火时隐时现,屋中间石磊的火炉也烧得正旺。 喂产妇吃糖水荷包蛋的毕氏听了接生婆的话,看了一眼婴儿,笑盈盈地道:“这孩子天庭饱满、耳门大,哭声像打雷,刚生下来就睁开了眼睛,手舞足蹈的。呵呵,龙生龙、凤生凤,还真不一样啊!” 翟嬋听她这么说,又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一眼澡盆里的婴儿,心有余悸地道:“他怎么还在乱动?那来这么大的劲啊?” 接生婆笑道:“外甥像娘舅嘛,武……” 洗完,她将包裹在蜡烛包里的婴儿递给翟嬋道:“少奶奶,今天是义渠愚君六年二月初九,是公子的诞辰日。您记住喽。” “折磨了我一宿,怎么忘得了啊?”嬋儿接过蜡烛包,抱在怀里看着,疲倦的眼睛、惨白的脸浮出了欣慰的笑意,道:“呵呵,还真睁着眼啊?儿子啊,好好看我哦,我是你娘。你在你娘肚子了拳打脚踢的可真折腾,疼死你娘了。将来你可要好好孝顺娘哦。” 一旁的毕氏也凑过来看起婴儿,笑嘻嘻的一脸兴奋。 婴儿也咧嘴笑了。这让翟嬋非常惊喜,朝毕氏嚷道:“哎呀,娘,他听懂我的话了,冲我笑呐!” 毕氏探过身来,伸出一个手指摁了摁婴儿的腮,笑道:“好好玩噢。” 被她摁的不舒服,婴儿咧了一下嘴,舌头吐了一下。 “宝宝饿了,要吃吶。”毕氏呵呵笑道。 “饿啦,小不点……小无忌!来,乖乖地吃吧。”翟嬋笑着对他道。解开胸襟扣子,喂他奶喝,接着惊叫一声。 “怎么啦?”毕氏问。 “这个急吼吼的小东西,他咬我……” “呵呵,他还没有牙呐……就是劲大。”毕氏不以为然,笑呵呵的。 “那……少奶奶、太太,我就回家去了。”见无忌大口地吮吸起奶,自己已经完事了,接生婆朝她们躬腰作揖道。 嬋儿对接生婆道:“孟嫂,别急着走,我哥一会儿就到,你等着拿赏钱吧。” “再说了,夏季牧场四周屋子都是空着的,平时就没有人会来,现在又是冰天雪地的,想走也走不了。你干脆就在这儿呆着,帮我干干活,银子我不少给你。你主子那儿,我哥会去说的。”见接生婆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又补充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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