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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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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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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中还在继续处理尸体,倒塌的房屋,南风起也只是去看了次赵老爷家是否安好,其他时候都无所事事。 过了几日,县中来人,招呼二人去领取赏金。张三一拍桌子,这才想起,有五百两悬赏挂在县衙。张三南风起二人与王敬之一同回到了乐安县衙。 赵县令看上去万分憔悴,怕是多日未睡。衣衫未整,袖口沾泥,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又惊又喜的看着王敬之等人。 县令责令衙役挑出五百两雪花银,交付王敬之一百七十两白银,看到这么多银子摆在地上,围着的百姓一阵惊呼。 “这三百两是你们的。”名叫王庆安的汉子用手肘戳戳张三,低声说着,音色中有压抑不住的羡慕。 “没招啊,我二人手段高超又先行一步,一切都是命数。” 南风起站在一旁,一路上他也没有说话。 事情结束,人群将要散去,张三走上前,拦住县令:“能不能把那些响马的尸体给我?” “你要这些尸体做什么?”县令疑惑地问道。 “给他们埋了,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要赶快写下来,不然就忘了。” “可以。”赵县令稍一思索,同意了张三的请求。 借着王敬之手下的帮助,张三把这群响马的尸首拉到了城外山林之中,胡乱挖了一个深坑,将尸体推入坑中,平平坑土。也不用碑,剥下坑旁一棵老树的半边树皮,张三念着,王敬之用刀刻下张三所记得的所有名姓。 “何必给这等宵小安葬,合该乱刀分尸,抛喂野狗!”王忠还是不忿,这些天他已收拢了不知多少尸体,实难接受张三的举动。 “一诺千金,不可轻毁。”王敬之倒是驳了他一句,勾完最后一笔,收刀入鞘。 “我在一味轩订好了位置,愿与二位共饮几杯,不知意下如何?”王敬之笑呵呵地对着张三说道。 张三还在看王敬之写的字,随口应下:“好啊。哎,拉我一把,蹲久了,脚麻了……”。” 众人走到县衙不远处,小楼上一味轩的招牌迎风而动,小二在门口迎着。随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听着“噔噔噔”脚步声音传来,陈醒打开房间门,王敬之一众兄弟进得雅间来。 “老王,好生潇洒啊!” “惭愧惭愧,本是南贤弟所为,却让我占尽风头,真是羞煞我也!羞煞我也!” “王兄说这话怕不是要没了我的酒?” “这是什么话?快快上酒,让我兄弟痛饮一番!” 一味轩的后厨忙活了几个时辰,上上下下的杯盘累坏了跑堂的小二,众人是喝得酩酊大醉。 “王兄,我听你这……呃,”张三打个嗝,咂摸咂摸嘴,继续说道,“你这词儿一套一套的,字也有力,上过学吧?嗝!” “我跟你说兄弟,我以前,我啊,那也是大户人家,就是后来家里不行了,这不就准备东山再起呢嘛!” “好!东山再起好,我……我这也是一穷二白了,到个新地方啥也没了,也不巧了吗嘛这。” 王敬之挽起袖子:“即是如此,你我虽萍水相逢,也算过了命的交情,我与诸位脾气相投,不如今日以天地为誓,我等结为异性兄弟……” 王敬之的眼睛毫无遮掩地看着他们,坦荡地像陇西一望无际的大地。 “都是自家兄弟。”陈醒笑着握住王敬之的手。 王敬之大笑不止,一把搂过陈醒,大力的拍着他的后背。 酒过三巡,王敬之与张三已经趴在地上,不停地说着“大哥”“贤弟”。 南风起坐在窗边独自拿着一坛酒,自斟自饮。桌上的毛豆还有些温热,掰开一个送入嘴中,软绵的豆粒颇为香甜。南风起慢慢嚼着豆子,夜景透过小方窗照进来,他用手扇扇空气中的细尘,轻柔的夜风透过窗子吹拂着南风起,星星点点的灯火绵延到了城墙根下。即使深夜了,也有零零碎碎的叫卖随着风传到城中各处,匆忙的生活冲刷掉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想起从前蹲在茶馆窗子下听书的下午。 四敞的木窗传来一阵阵热气,听着人声忽地沸腾,一准是说书先生来了。先生坐定,醒木拍桌。 待人声渐弱,说书先生一抖袖口,大段评书娓娓而来,小县城的屠夫就这么悄悄听着故事,暗地里瞥一眼尺土之外的广阔江湖。 英雄仗剑,任侠白袍,击节而歌,醉卧花间。 先生的声音陡然一亮: 凡引星星之火,勾出离部无情,随风照耀显威能,烈焰腾空势猛。只听忽忽声响,冲霄密布烟升,满天遍地赤通红,画阁雕梁无影。 醒木再落。 火消人影稀,但南风起心中却有浓烟滚滚,风伯助威,直到城门将闭,他才慢腾腾走回西山村。很多人都问过他为什么离开这里,在他们眼里 “张三,我需要一把剑。”南风起闭眼感受着晚风,声音被风吹到了酒桌另一边。 张三爬起来,扶着桌子艰难的说:“你应该用刀更顺手吧?” “我想做个剑客,不,我应该就是个剑客。” “你要离开西山村?” “我该继续待在这儿吗?” “我听徐伯益说过他在江南曾有一个剑炉,去江南看看怎么样?” “不知道。” “那好,等着去搞把剑,宝剑。” 一夜如弹指而过,鸡鸣数遍,众人三三两两离了酒楼。回到村中的南风起坐在院子里磨刀,日轮碾过东西穹庐,直至申时。 …… 村子口已经被收拾过了,但时间还是太短,官道青石碎块上还有残存的剑意,地上还有咒法的痕迹,不过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清理的。 衣衫破损、头发凌乱的行人坐在槐树下细致地看着这个战场。抿了口酒,辛辣低劣的浑酒磨过喉头,他像是没感受到喉咙的激烈反应,就这么坐到申时。 行人起身走进村子,晃晃悠悠地摸索到一户人家,抬手敲敲门。门开半扇,南风起站在门内,手扶住门框,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行人。 “这位兄弟,我是个过路的,想要借宿一宿,不知……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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