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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生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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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断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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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大军撤退,云荒即将恢复平静。为绛送行的人众一直送到国境线边缘,这片大陆凸起的地方。 各族彩旗飘飘。海浪翻涌,冲击岸边巨大的岩石,炸出几米多高的水花。初到这里的人,都在害怕的左右提防。 绛站到结界面前,暗红的结界色变,是光明含苞待放的样子。 伏波众人列队,大祭司落颜念动咒语,结界在轰鸣声中裂缝,渐渐如大开的天门。 后方波涛汹涌中,同时浮出几条狭长的栈道,直通都城。苏摹想起先前看到铺满海底的机关铭文,淡淡一笑。 “我走啦。”绛对送行的队伍挥手,苏摹站在他们中间。 再上一步,与结界打开处平齐,许多样五彩缤纷的光点从绛身后散出来,化入结界。慢慢的,那充满戾气的殷红色变淡了,几乎透明。 在场无不惊呼神奇。 结界的颜色越来越淡,仿佛融化于天地之间。绛,伏波所有人等的背影,一概渐渐消逝,犹如登仙。 先前笼罩的浓雾不见了,升天化作祥云。阳光倾洒下来,深蓝的海水变清。海天一色的景象,刚才所有的人,事,物,都海市蜃楼一样的消散。 苏摹迈步,伸手还能触摸结界。绵软如丝。却没有半分要攻击他的迹象。 然而一晃神,这丝般绵柔也离他而去了。脚下传来震动,海面斜风细浪,再次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想起来了。这伏波大陆能在海域间漂移,想必现在正在远去…苏摹闭上眼睛,通过水流来往,能些许判断它的移动轨迹。 一整个国度,军队另有核心,王公貌合神离;左右看似温顺,不过都是暂时隐藏了锋芒的虚与委蛇…这一切的一切,绛要选择独自面对。也好… 她的力量觉醒了,那些秘密就终究掩藏不住。苏摹知道,早早晚晚,他们还会以未知的机缘四目相对。不知道那时,情形如何… 正想着这些事情,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如同惊梦。 猛回首,是真岚在身后微笑看着他。这里只剩湿漉漉的海风。 “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真岚特意当着泉先众人,空桑诸王的面,与他一同走下巨岩。 苏摹保持距离:“我现在跟你没什么好谈。” 真岚当众遇冷,淡淡一笑。 浪花激涌,冲上焦岩,瞬间过膝。他背对朝阳,立在原地:“绛这一回去,也能大展宏图。昨天叫你你不来,我在帐中与她长叙,听她诉说对子民期许,不甚快哉。” 苏摹冷声一笑。 “有你和绛一同相助,得此胜局,实在是我的荣幸…”真岚正色,来到一众人前:“不过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事相求。请海皇定要念在同盟之谊答应…” 众人注目。 真岚清清嗓音,这时玄王羽扶着宝剑出列,目光悲切,默声向前。 他今日穿了斜肩的半袍盔甲,分外奇特。现在这样出来,炎汐心中一凛,升起丝丝不详的预感。 “陛下!”他是有备而来,单膝触地:“不必再为臣下多说。此番征战,我自知刚愎自用,过失多不胜数。不仅连累诸多将士,还残杀了盟国援兵…” 众人间互看,气氛肃穆。 “昨天偶然听到您与大将军谈话,惶恐之至。自古君辱臣死!我原就愿为扶保疆土,马革裹尸。如今已无憾。当初断臂之约,是我私自许下,陛下不应为我多费周折,葬送空桑信义…” 他果断拔出配剑,称先自断一臂向盟国谢罪,再了此残生以慰徒劳战死将士亡魂。 “海皇!…”炎汐急唤一声。玄羽既然这么说,在场唯有苏摹能解了。 不过苏摹无动于衷。 事发突然,真岚立眉。可就这时,只听一声肢体断裂的响声… 玄羽毫不犹豫切断左肢,血溅当场。 “玄王!玄王…”几位王一拥而上。 断肢处剧烈疼痛,血流如注。玄羽倒地,失去气力。大家齐为他止血疗伤,紫芒拿出自己珍藏的金丹给他按下。双方人众,多不忍视。 真岚措手不及,痛心不已,回头向苏摹张望,眼带愠怒:“这样不通情理,真的只是为了绛?!我不明白!除非你告诉我,你已对绛钟情,遣她归国就耽误了你们!否则何以这般…” “是啊!”苏摹当口应答:“你拆散有情人,是个害人精!现在明白了?” “我!…你…”真岚被激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瞬间惊诧,泉先众人也都当了真。 白璎呆立当场,手脚冰凉。 苏摹见玄羽血已止住,昂首道:“如此,空桑与泉先的账两清了。我们走。” 炎汐与湘低头拜礼从命,泉先鲛人们陆续离开。没想到,一场大胜如此惨淡收场。 ** 伏波皇家的仪仗,缓慢行进。绛在车辇中安坐,闭目养神。甜悦与她同乘,皇族其他人都只能以伴君之名相陪。 忽来微震,车辇停了。绛睁开眼睛,甜悦殷切坐在一旁,奉上一杯清水。 “怎么停了?”绛问。 “改了行程。天色已晚,咱们先在这城外宿一夜。这儿原本即是御用行宫,妹妹应该还没来过这。最重要,妹妹这样一身朝服端坐一整天了,太辛苦。”甜悦微笑。 “姐姐把自己当个宫人一样跑前跑后的亲自服侍,才是辛苦。”绛见甜悦一身的冷风肃气:“姐姐去哪了?” 甜悦声音一沉:“我刚刚去找了祭司大人。妹妹先别声张,咱们等下车后再说。” 绛掀起遮帘,确实天已经黑了:“不是说满朝文武都在等?” “哈,他们。等一夜都是他们福气。还有立等三天三夜的呢…放心吧,已经传令让先散,明早再行拜礼。”甜悦笑答。 外面传来骚动。原来是刚才绛打开遮帘,有人争睹新皇尊容,正在被随驾侍卫呵斥:“退后!回避!都不想活了吗?!…” 还传来兵器出刃的声音。有人吓得哀嚎:“我没有别的意图,只想见陛下真容一面。我见过小时候的漓郡主,我…呜呜,我们这个地方,恐怕到死都无缘面君。就让我在这远远的看上一眼吧。” 以后再难听到有人称自己是“漓郡主”了…只是这个老妪的声音。绛怎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打开厢门:“不要伤人。” 厢门虚掩着,一行人拜下。侍卫们收起军刀,躬肩静等吩咐。 过了许久,门终于打开。甜悦先下来,转身再扶绛从里面走出。 “你见过我?”见了面,绛依旧想不起她是谁。可那老妪乍看到她这一身盛装,差点吓昏过去。 身后有些宫娥装扮的人搀扶,她又悄悄抬目。看神情,也是在仔细辨认的样子。 绛转身:“几步路而已,就不用车辇了。” 甜悦引路,身后大队的人跟从。 “我不记得她…”绛悄声对身旁甜悦道。 “你不记得她也正常。我都不记得呢…这儿的宫娥多数犯过错,看她那样子,大概是皇宫里被罚的时候,受过你一饭之恩吧。”甜悦回答。 一饭之恩…绛确实记得小时候会拿着饭菜赏赐给受罚挨饿的宫人们。是因为听说有人被罚不许吃饭,她睡不着觉。 “她们犯了什么错?” 甜悦一笑:“左不过是摔碎了什么东西,或者主上受罚一律被贬的。真要有大过失,哪还能在这种地方?” 见绛放不下,她又道:“这里是因为离皇宫远,大概一生都不能接驾一次。她们在这里活还清闲呢。” “我要大赦天下。”绛在前方停步。 “什么?”甜悦惊问。身后宫人们也都听见了。 “我们的律法,对普通人量刑太重,对王公贵族约束较轻。多有靠权势脱罪者,而对无力反抗之人过于苛责。先大赦天下,从头来过。对于罪大恶极死刑重犯,杖一百,罚做三年劳役,准许改过自新…” 绛又道:“改为杖八十吧。年迈者免刑。只做劳役,约束管制,以观后效。” 在场人不敢议论,纷纷低头。 甜悦笑:“这…妹妹才刚回来,不急在这一时呀。” “还有宫人们,以后几年一选一入,如愿意可以继续留下,不留下的发银钱遣散。废止一切私刑。偌大的皇宫,不许给我弄得像牢坑一样。”绛又道。 看她这样认真,甜悦低身答是。 ** 入内安顿,甜悦帮绛卸下一身衣装,转眼间惬意又舒适。 “姐姐早些休息吧。别真的把自己当宫人使唤了。”绛知道她一天都没有停歇,膳食起坐亲自打理。 “等以后有了专人服侍你,我就歇了。现在交给别人可不放心。”甜悦诡秘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的小瓶子,呈到绛面前。 “这是什么?”绛伸手索要,甜悦却将手缩回避开。 “圣泉水。我经祭司大人同意取得。妹妹明日要当众点洒圣水,鉴于以前…”她再提起绛一碰圣水会变黑的往事。 甜悦一丝难色转瞬即逝:“妹妹不要误会。我是不想有人再拿着旧事说三道四,妹妹不如先演练,试试用竹枝蘸取一些淋洒呢?” 原来她来去匆匆又在入城前夜叫停大队是为了这个。真是用心良苦。 瑺落和璧也来帮忙,准备不同的器皿,将圣水分成几份。 绛握着她们小心递上来的竹枝微叹,用尖稍轻挑一些泉水,依样泼洒出去。 滴水入纸,一切清明。 绛心情稍好了些,蘸取更多洒向瑺落和甜悦,然后璧,姐妹戏水一般。 没想到这样顺利!甜悦高兴。 绛又拿起一个盛满水的透明水晶盏,放在手中仔细端详:“我已知我并不是为神所弃之人。很奇怪,圣泉和天机都为神尊立国时所赐,如果我真的是天机预示之主,那为何圣泉会与我不容?” 这个道理,甜悦她们也没想通。 绛看看她们,再注视手中清泉,当众将手指缓缓伸入泉水中… 泉水依旧清澈透亮! “这…”甜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璧望着绛手中清泉:“这是真的圣泉水么?会不会弄错?” 伏波圣泉滴入水可见轮廓,遇热不会蒸腾。瑺落和璧将这些逐一试验,果然为真。 “唉,有什么可试?大祭司落颜当面亲手盛给我的,怎可能会错!”甜悦根本无需自证,只望向了绛:“妹妹…” 绛已有所想,轻轻笑了一声。 瑺落转身淡然:“我怎么觉得,这么多年,王室似乎生活在一个大骗局里?” “这…那这么说,当年他是为了自保,胡诌了所谓溪边捡到你的故事?”璧还是心直口快,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拉回到当年大事中。 那一年,绛尚为王公掌上明珠,因一杯黑水被认定邪魔,差点烧死。勾出因膝下无出,拣溪边婴孩滥充嫡女的王室宗族丑闻… 一时间天下大乱,朝野不宁。绛在受尽煎熬之后,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被国师耘烸带入皇宫,以向天下昭示王族宽宏仁德之名,封做郡主。 之后说什么都有。王室内默认她为不详,把她安置在最偏僻的宫苑,再砌上围墙,只留一个小门进出…擎阳王带头孤立下,许多人背地称她灾星。 从小到大,如履薄冰。为了保命不能有一丝出格。除了那次,王室要对外发动战争的时候… “那你,是他亲生的?!”璧一句话,说的绛眼前发黑。 “璧!”甜悦摆手让她住嘴,扶着绛的两肩耳语:“这些旧事先不去想了。这下眼前没有顾虑,先休息要紧。” “你们!还不快先来拜见陛下么?!真…这算是什么事,埋没了那么多年,差点为人所害,终于天道昭昭,今天回来了!怪不得天机…我这下能领悟!漓儿妹妹果真是天命之主!”甜悦说话带出了啜泣声。 瑺落与璧她这样,只好一同跪拜,齐声称颂。 ** 帝位变迁,王族内再掀波澜。局势瞬息转圜,变化激烈。火绫是率先撑不住的那个。她和火砾倾全族之力弄的秘密武器,被苏摹和白璎彻底摧毁了。 年小又气盛的她,终也忍不住哭起来。 控在一旁好言相陪。 这里是行宫单独的一套别院,她今夜就和火绫火砾两兄妹合用这里,躲个清静。 火砾进了外厅,与控点头致意:“呦,有妹妹在的地方,都比别处暖和。” 火绫两汪清泉挂在脸上,都不及和他打招呼。 “我刚从外面回来。竭来了。正入驻内院。”火砾道。 火绫没好气的嚷:“她来干什么?怕明天拜灾星,会少了她的份不成?!” “哎你…”火砾急喝止,让她说话小心些。 “呵,你就让小妹说吧。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还不让人骂两句疏散些心肠?这荒僻小院没别人,只有我。我要是个多口舌的,咱们相交这么多年,早不知有多可以出去张扬了。”控说话,从来都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可回想起来又有滋有味,有时候能令人毛骨悚然。 火绫眼下又添泪光:“呜呜,要不是她弄来那个海皇…” “报!”这时门外报差的停在门外:“二公主三公主,正厅议事有请!” “不去!”火绫对着门外大叫。 火砾见那差役吓得不敢吭声,和气解释:“你先退下吧。是我刚才不小心惹恼了小公主,一会儿哄好了就去。” 控看着乱发脾气的火绫倒也有趣。一旁轻笑。 “妹妹适可而止吧。现在不比从前了。”火砾忍不住要提醒她。 “什么从前?她们算什么?凭什么对我们呼来喝去的?!我就不去!要去你们去!”火绫越想越觉得委屈。 控低头一想:“是不一样了。如今这位新皇,可是大公主请回来的。她们这么晚召集,肯定是有要事。不去不妥。” 火绫还是没有应。 “你这一不去,反倒露怯了。她们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背后会不会言三语四,不得而知。新皇回来,其实都没跟我们正式见面,只和她们朝夕相处。那大公主如贴身丫鬟一样的侍奉,不惜纡尊降贵。你以为只是为了讨好么?”控笑:“她可是切断了我们所有人近身的门路。” 控说的,火砾一早有所感触。只可惜火绫还只为云荒的战事心伤。殊不知,这里新的战役已经悄悄打响。 “你要是不去,那只好我伴着火砾去了?”控将身体侧向火砾的方向。 “那也先让他们等着!”火绫要强的抿一抿嘴。她哭肿了眼,不肯就这样出去见人。要先去洗脸。 ** 火绫急匆匆的走,这里只剩火砾和控对坐。火砾打量了控一番,微笑:“刚才你也提到过,今时不同了。不知道如今新皇回来,控姐姐族中有何打算?” 控轻飘飘的与他对上一眼,眼光很快又飘到别处去了:“无论那大位上的是谁,我族打算其实从未改变。” 火砾听这话,觉得别有意思:“哦?何解?” “趋炎附势,那是奴颜婢膝之辈才想的事。我身为一族之主,只为我族利害计议。”控轻捏指扣。 火砾笑:“我怎么听不懂?姐姐这是骂我?” 控不答:“我知道你们兄妹二人,初掌基业,难免举棋未定。你如果不嫌我仗着年岁虚长指指点点,我就多说几句。” “愿闻其详。”火砾正身。 “你们这次基业被毁,我其也心伤。绫妹妹的心情,我能感受一二。所以才让她尽情地哭…唉!”控叹:“这事虽是海皇所为,可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没有馈大发张狂要对新皇赶尽杀绝,赋又因势利导,哪来的祸患?” 火砾默不作声。 “想当时,馈登位,仗着擎阳庞大的军队,无敢不从。再得天机指引,进图云荒,所向披靡。你那时候可能想到他有身首异处的今日?”控一番话,说的人心惊胆寒。 “如不能,你不妨想想,到底他什么地方错了,乃至沦落至此。”控又言。 火砾思量再三,无有头绪。 “这世间,无论得了什么势都不要自诩可以为所欲为。天命尚且如此,何况你我?”控顿了顿:“眼下一向被压的甜悦那伙人得了靠山,必定重新跟擎阳王明争暗斗起来。擎现在身居高位别无选择。要么走上拥兵自重的谋反路,要么屈膝取和,威望尽失…哈哈,这两条路怎么看,都是死路。一个快,一个慢罢了。” 火砾干笑笑:“你说的固然是,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是在他们两伙之间犹豫不决?选向谁投诚?”控瞟了一眼。 火砾谨慎不言。 控淡然一笑:“我早说了,趋炎附势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该选的路。你之前与赋相交,结果如何?” 火砾当口否认:“我何谈与他相交?不过是他得了掌军之权我不得不见而已。” 控也不争辩:“那还好。赋那几个人心高气傲,处久了,必然倚势欺压你。并且极尽利用,何谈诚心实意?” 火砾又不做声。 控作长声叹:“我们这三族人势弱,族地毗邻,却相交甚少。以前大小纠纷瓜葛也无数。现在想来,许多都是无妄之灾。” “呵呵,呵呵呵…”火砾干笑几声。确实。控族以往只和鲛人族交好,对他们两族不闻不问。 “我来皇城,一眼见了小妹,那不服输的眼神,竟然爱住了。晚上梦里都是她…哈哈哈,你别笑话,我要是个男人,恐怕咱们三人现在关系都不一样。”控自取乐。 火砾大笑:“控姐姐也太会逗我!” “我可是发自肺腑的。”控玩笑里掖着几分真:“当时族里人还劝我不要相交与厚,抱着旧日的仇怨,哎,短视之徒甚多。无怪族中不兴。” “哦?什么仇怨?我们兄妹离族地远,竟然不知。不管怎样,先跟姐姐赔个不是了,以后一定多约束族里人。”火砾见机拜礼。 控一摆手,旧事都不细谈。 “我只图将我族壮大,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萍水相交,不依附旁人。我以为我们几个是同样的,尤其当时看到绫妹与璧相争,虽落败却不卑不亢,确像我当年…哎,我刚才答应她了,将散灵的秘法教给她。有备无患。你们两族这次损失巨大,我现在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以后如果能,一定相帮。” 火砾惊讶状:“控姐姐,你这样,我可无以为报。” “哈,你刚才不已经报了?你说以后会约束族里人,难道是虚言戏耍我?”控笑。 “这…” “我们族地夹在你们两族之间,地处偏远。再往南,就是家大业大的鲛人族。这些年边境频有争端,族里军队都去卫土站哨了。养护草植需要稳定的土壤环境,否则如何培植?”控言道。 “这我还真没想到。我族铸兵器采矿,没什么需与地面上相争的啊。那不如我们重新划分疆土,碰到肥沃土地归你们,碰到地下有矿归我。如二者兼备,就共同利用,不分归属如何?” “一言为定!” 火砾抬手与之击掌。控指间戴满指扣,强硬的像个男人。 “对了,我还有一句话,请你务要转告小妹。” 火砾倾听。 “小妹与我们不同。她以前与新皇无甚相交,谈不上好坏。又年龄小…利用好这点学会撒个娇,无往不利。”控笑:“我就不同了。实在讨不到好处,只能回封地。” ** 正厅里济济一堂。宫人端奉果品伺候。赋和岩屈坐在上首,一起悠闲嚼着干果。 影椤伴着擎阳王与他们相对,竭独坐。绛不在,还有几个重要的座位空着。 擎阳王显出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这么晚了,还叫我们来干什么?” 赋摊手:“二姐三姐传的令,这可问不着我。” “你们一天到晚粘在一起,怎么不问你?”擎阳王自从回来就满身怒焰。除了影椤,无人敢近。 岩屈笑:“我说各位,稍安勿躁。现在无事,稍等等无妨。我刚才得到个消息,先供你们一乐?” “说。”影椤道。 “空桑有个王爷,刚阵前被逼着断了一臂。两边不欢而散。”岩屈道。 擎阳王有了些兴趣:“哦?因为什么?” “听说,是误伤了泉先什么人,当时为战事暂且按下不发,等我们一走,那个海皇就不依不饶了…当场撕破脸,连个像样的庆功宴都没有。”岩屈慢悠悠。 竭说话:“看来他们同盟之间,也并非内外一心…” 大家当闲话听,唯擎阳王怒不可遏:“你们,还有心思说笑!战败称臣,难道就这样认了么?!一群废物!” 桌子另一边瞬间响起嘲笑的声音:“不是你先被海皇生擒活捉,我们才陷入被动?怎么像是我们拖你后腿似的?” 擎阳王刚要发作,正门大开,甜悦带着瑺落和璧入内。众人以为绛也来,纷纷起身。 “陛下累了,需要休息,我召集大家,是有要事非现在说不可。”甜悦自上正座。 一听到绛不来,当场有人面露不屑。 甜悦目光往缺席的三个位置上一瞟:“怎么他们还不到?不是一早就去请了?” 话音刚落,外侧门再开,控和火绫火砾三人进来。 “来迟一步,原来大家都在了。这里大,路上一不小心迷了路…哈哈,哈哈哈哈…”火砾笑着解释。 分明是托词。伎俩也不高。竭离得近,不忍暗笑。 甜悦整肃面容:“就等你们了!快入座。” 擎阳王一心看不惯:“甜悦,到底是她要继位还是你要称王?明天登基的是谁?” 时下这种话也只有他敢说。甜悦一向与人和睦,忽然这样盛气凌人,必有缘故。王室众人不敢乱表。 甜悦轻扫他一眼,不意外他如此反应。当众拆解外衣系带,将发丝尽揽胸前忽一转身,整套的衣衫落下,露出光滑后背。展露全貌。 两旁伺候的宫人齐齐低头不敢看。 甜悦背上,那鲜红的天火印记,还在闪光。 “都看清了?没什么话想说了?”甜悦转身,瑺落和璧重新帮她穿戴好。 背负天火之印的人,代神职行事。上废昏君,下黜乱臣。 人众肃穆。 “我今天,要当众揭一件王室旧日的大阴谋。还要请诸位来商议之后该怎么办。”甜悦穿戴好之后,重新落座。 “非现在不可吗?既是大事,何不等明天见了国师同议?”控问。 “非现在不可!”甜悦厉色。 至此,无人敢再应。 “漓妹原就是王室天命之所归!咱们中有人,当年暗害了她!” 她此番话如同惊天巨雷,炸在了每一个人脑海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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