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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生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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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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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摆在皇宫内院最华丽的风晚阁。只有王庭贵胄,没有外臣。连国师耘烸都无份。 皇庭私宴,不受华服拘束。但菜色果品,都比白天好上数倍有余。 王室齐聚。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然就像是绛画里描绘的一模一样,见面点头微笑,姊妹相称,却面和心不合。 原来他们所谓夜彩是焰火。简直好一出炫彩大戏。梦幻一般。 “哈,这才是三弟得意之作。海皇白天夸早了。”赋笑。 苏摹点头。此宴中他与绛同坐首席,炎汐和那笙在右侧。透依然不能来,绛亲自挑了些席宴上才有的珍品让珊瑚珀玥去送给他吃。 影椤穿了一身明艳的衣服,步态妩媚。紧挨着擎阳王坐。他们与炎汐斜对,炎汐打量这个人,与战场上完全不一样了。只是身子极软,轻飘飘的像是纸一样。 他见炎汐向这边看,竟然做了个娇嗔的微笑,然后倒在擎阳王肩上,仿佛是在宣扬自己是有正主的人。 炎汐慌忙把眼睛移到别处去。 苏摹目光一沉:“没想到擎阳王,还有这等龙阳嗜好。” 他声音很小,本只说给了绛听。甜悦在一旁嬉笑搭话:“海皇切莫误会。他们从小就这样闹着玩。不是真的。擎阳王已有家室。” “我幼年在阿椤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多亏他的父母帮我。”擎阳王似笑非笑:“当年我被某个不招这里待见的人排挤,也可谓九死一生。我以为陛下早就告诉海皇。” 气氛一瞬间凝滞。苏摹侧目看绛脸色也阴沉,大抵知道了是谁。 “咳…”赋打破这里沉静:“都不在的人,提了做什么?大好时光。敬海皇!” 他主动端起酒杯,不过苏摹完全漠视。好似没听到。 几支节目过去。赋再摆出笑脸,主动走上前:“海皇。白天不便多说,战时许多事我们两方都是迫不得已。现在这杯酒,海皇如果愿意对饮,就当一笔勾销了。” 说着,他主动先饮下:“如果海皇不肯,那,我今晚可就不敢造次。” 绛投来期盼的眼神。苏摹一笑,将眼前的御酒拿起来喝下。炎汐了解其意,也主动陪了一杯。 那笙正在吃东西,见他们都举酒,忙将自己的也端起来。引人发笑。 “多谢海皇!”赋恭身隐退。也略向炎汐和那笙这方致意。 趁着气氛和乐,炎汐笑眯眯看一旁的那笙:“别光顾着吃。你不是还给女王陛下买了东西么?还不拿出来?” “哦,对对对。”那笙需要找东西净手,不等说话,立刻有宫婢端着小碗清水呈递在她面前。 哇…油污瞬间离手,还留下淡淡花香。那笙在心中暗叹。这东西正适合绿漪店里。 宝物奉上。 好一对姊妹玉珏,凭钱寻不到的罕物。玉珏对在一起,里面血红的玉沁呈交融状。 王室众人相互看看,可不想露怯。 “二哥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岩屈见赋好似有话说。 赋着实精于此道,将两枚玉珏相对放在灯光下:“精致又清澈,确实是寓意姐妹情深。不过这种坠饰是姐妹俩共侍一夫所佩的,日为正室,月为侧室。意为互不相争,家族和睦。也有分工合作,互为照应的意思。那笙夫人是取一个,还是两个都送给陛下呀?” 炎汐吃了一惊,手里东西都险些掉落。 这下大家又都要看看。刚才只顾欣赏玉沁,没注意暗纹。 甜悦主动解围:“不要听他的。整天钻研些无聊的东西,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日月本就是玉器常刻的花纹,怎么就不能是日月同辉,两两相照的意思呢?” “此物预兆大吉。那笙夫人,真是有心了。”甜悦又道。 那笙赶紧将一对玉珏全都给了绛。托词好东西,可以留着赏人。 一番波折在甜悦疏导下安然渡过。炎汐与她对望,心情尚佳。 ** 下方忽然灭去了很多灯光。圆形的戏坛现在像个幽静的湖一样。苏摹对身旁绛微笑,用极细微的声音:“你的流帆要来了。” 这是泉先献曲的时刻。绛立直了腰身,翘首以盼。 幽帘后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知道那是流帆,又觉得有些不同不敢认。不在水里的缘故吗? “怎么还用帘子挡着?”绛问。 苏摹沉默了一会儿:“他要的。制造曲乐效果。” 流帆正是演奏《行乐》。这首乐,绛从前听过,仿佛一瞬间又被带回了那个经常和他在一起的地方。 曲乐经过精心编排,有绚烂的和声。与座者兴致勃勃,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这首琴曲初成时,竟是一首亡国之乐。 绛知道流帆的用意。不由露出淡淡微笑,只是倾听,一句话都不说。 苏摹见她这样,便不打扰。 鲛人舞者从两侧轻飘上来,身姿绰约。各自纤柔的身段配合优美的旋律,演绎婀娜多姿。连站岗的侍卫都看的如痴如醉。 “哎呀,这可真开眼了。”甜悦在一旁,热情洋溢的微笑。 苏摹又在暗中观察她,敞开的衣领,让颈上的宝石更加光彩夺目。她正那画中那样展现着自己的慈眉善目。绛把她的容颜神态,真勾勒的一笔不错。 再往旁边看,其他人也正如画里的样子:赋精神满满观察着周身一切事物,璧与瑺落都端庄正坐,岩屈若有所思;擎阳王和椤在一起,肆无忌惮取用美酒,旁若无人的举止亲昵;火绫火砾控三人临近而坐,俨然已经是个小团体;唯竭与画中不同了,面对着满桌美食不怎么取用。行为典雅,在专注听乐。 “流帆的曲风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绛悄声探问:“怎么听起来,像是心里住了一个人,曲中千万般含义,只想那一个人知道?” 苏摹颇感惊奇:“这你也能听出来?那知音熟律,我甘拜下风了。” 绛笑。让苏摹说出这么一句可不容易。现在只等曲终,流帆走出来谢幕,好见见他。 即将结束,珊瑚和珀玥慌张中一路小步疾走过来,想同绛说话,又怕打扰她。 “怎么了?”绛注意到她们奇怪的举动。 “陛下!”二人双双拜倒。她们刚从透那里回来,说透的情况不怎么好。 “吃完东西就那样了!十几个医官都束手无策…”珀玥说道。 食物有问题?不可能。绛亲手拨了,让这两个人送去的。苏摹起身:“我去看看。” “等等…”绛亦起身。和苏摹急匆匆离席。珊瑚珀玥跟在后面。 炎汐和那笙接到示意留下。 ** 正式曲终。下方灯光熄灭,献曲的乐师并没有出来谢幕。 大家感到奇异,不过人是泉先那里的,不好过问。 甜悦趁此责备赋:“就你读了点奇闻异事慌不迭出来卖弄。提什么“姐妹共事一夫”?” “这是有典故正引的。佩戴日的正室,一生无子,对佩戴月所生之子视如己出。外人看上去的姐妹祥和,不过是相互制衡各有掣肘罢了。你们没看不知晓,我是知道的,当然不能让陛下吃这个暗亏。倘或就这么正大光明配在身上戴出去,被懂行的人瞧见不是要贻笑大方么?” 赋说话并不避讳那笙。那笙惭愧极了,脸像发烧一样。 甜悦打断他:“好啦,没完没了。这么好的东西,你大婚在即,多说几句好听的,我帮忙向陛下替你讨这个赏!” 言罢,她转身微笑:“那笙夫人?敬你一杯。” 那笙高兴对饮。 赋还不罢休:“我可不稀罕。我此生要瑺落一人足矣,不需要再有什么侧室与她争辉。再说,论日月同辉,阴阳调和,那也得是我和瑺落两个。” 席间迸发嬉笑声。璧自为坐在一旁的姐妹开心。 瑺落又羞又喜,白瞟了赋一眼轻斥:“真喝点酒不知道自己是谁。” “哈哈哈…这已经管住了!” 甜悦提醒收敛:“好了!当着外客的面,真不怕人笑话!” 影椤旁若无人,见他们这样,偏将下巴勾在擎阳王肩上悄声:“赋这样的酸话,什么时候你也能学着对我说两句?” 炎汐越看他们越不对劲,只得回避。对着赋那方。赋此人虽自傲造作,大庭广众,对瑺落不吝夸赞之词。真正当热恋之中。 再看瑺落,气质清幽。凡夫俗物绝不能入她眼。必是赋有他不知的过人之处。 “左权使?”甜悦在叫:“刚才陛下走得急,早就听说泉先一位小将军生病了?我们竟还不知详情。” 炎汐一听到这词,谨慎回应:“哦,是…路上,急症。” ** 绛和苏摹踏入透的房间。医官们在紧张兮兮的商讨药方。银针验毒,取血试毒这些都做遍了。找不出原因。 苏摹上前,看到透的眼睫毛不停颤动,额上挂满汗滴,如细密的晶露。知道他痛苦难当。 绛发现他腿部肿胀,青紫勒痕加重:“哎,我知道了…” 将医官遣发,告诉他们无事。绛转身喂透吃下了一颗药,让他昏然睡去。 “这是?”苏摹问。 “哎。我刚才端来的汤饮里有瑶草,他腿这样,再遇肌骨生发,可不要痛煞了…”绛用衣袖拭去他额上汗水。 苏摹感到不可思议:“你们…用瑶草炖汤喝?进补?” “嗯。王庭内宴最高规格,有什么问题?”绛道。 没有…苏摹自己刚才也喝了。只望着透:“那现在何解?” 绛摸着透的额头向背后吩咐:“他这样也不能再拖了。珊瑚,你回去说一声,我和海皇迟些再来,让他们不要散。还有,让甜悦姐给那笙夫人找一件像样的回礼。” 苏摹乍听,她这样还真是个当家的人。只不过她这个家可实在太大。 “珀玥,你去告诉四公主竭,水下场所我要征用两天。闲人免入。”绛又道。 两人恭身退去。 绛是要把透移到水下。并不方便再传人来。苏摹二话不说把透搭上肩,与她同行。 透短小的身材,搭在苏摹后背活像一条口袋。绛看着四周,引他前行,绕开有人的地方,直到一个开着口的巨树下,按动机关入水。下方别有洞天。 “这里与海连通,是鲛人族的地盘。”绛解释。 苏摹闭目,还真能感应到海的气息:“你这里的鲛人族,生存条件真可谓得天独厚。叫什么?竭?她好像不是纯血鲛人吧?” “怎么不是?”绛帮忙带着透下潜:“她是前鲛人王与王妃的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王妃是位大美人,鲛人王病逝后,就培养竭为继承人,自己退居幕后。” “鲛人族的王位是只有纯血统才可以继承。”绛又道。 终究是别人的事情,苏摹并不争辩。 “到啦!”绛将透放在一个巨蚌似床上。那蚌竟然是活的,张开的口瞬间就合上。苏摹急忙释放丝线拦阻,奋力将那蚌壳掀开一条缝。两方较劲。 “没事没事。”绛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松手,不一会儿蚌口再度张开,透正俯在绵软的肉垫上,婴儿般酣睡着。 绛解释:“这蚌体内有微毒,能使人麻痹。曾经是竭的床…不过后来王妃不许了。被搬到了这。就让透先沉睡于此,改天我来施法。” 四下无人,苏摹奇怪的问:“我以为你正是为施法而来。怎么还要等?” 绛现在终于没有了顾忌,抬起自己双手:“我确信自己有力量能帮助他,不过,这种力量帝国无人知晓…” “我这次回来后,圣泉水不会因接触到我而变黑了。圣泉水中蕴含的力量,会主动奔向我…”绛在诉说。 苏摹微笑,并不意外。 “汲取力量,我自感身轻体健,还有…”绛转身,微微脸红:“珊瑚和珀玥总追着说我变好看了…” “哈哈哈,你是她们的王,奉承你是肯定有的。”苏摹笑道。 绛难为情的抿一抿嘴:“起初我也这么以为,不过她们每次都…你真觉得我没一丁点变化么?” “人靠衣装,你现在盛装华美,当然会比以前更…”苏摹说着话,目光从透已到绛的身上,认真打量。 她现在肤洁胜雪,明眸间焕发容光。眉长若黛,威慑中又带着些许柔和与清甜。形体焕发女子柔美,不似泉先时干瘦如柴。 “好像确实有点改变…”苏摹这样说。 绛低头笑,脸颊一抹微红。 ** 还要在此盘桓一些时光。绛陪着苏摹附近游弋:“刚才那群医官,透的情况你看他们不说,心里未必不清楚。他们散去,很快会被张扬的尽人皆知。我如果就此将他治愈,力量恐再难隐瞒。” “不错嘛,知道留底牌。那我可以少担心你那个甜悦姐一点了。”苏摹道。 绛苦笑:“你干嘛这样针对她?” “这个人心术不正。言谈举止都经过自己周密的计算。你要隐匿自身力量这件事,她不知道吧?”苏摹问。 绛摇摇头。除了苏摹,其他人一无所知:“你实对她有些成见。可能她当时一些做法让你误解了。她回来一直在帮我,方方面面。至于此战,她曾想尽办法来阻挡…” 绛绕到苏摹前面,为了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她掌管国库,早时通过卡紧军费开支来遏制馈和擎阳王穷兵黩武。以至于后来馈另设军库,分了她的统管之权。她的族人也因此失势…” 苏摹沉默:“好吧。你知道就好。” 他低着头行至一处空地:“她肯冒此大不韪,又终能不付任何代价给自己赢来最好结局。此事有蹊。” 绛笑了:“什么蹊?“善恶终有报”之蹊?” 忽念:“我相信这天地万物,一切自行其道。虽偶有挫折,但终能回圜!只要秉持自身,不必循规蹈矩,终自能得其时!” 苏摹侧目。绛闭目,就仿佛是另一个人。 “你看甜悦姐,不就是终得其时?”绛毫不顾忌的对苏摹分享自身感悟。 苏摹不再多言。默默在这附近走动,俯瞰四周。前方一片空旷地,中央有个大坑。四周凸起像巨树的腐根,能辨出深紫色。 “这里从前有东西?”苏摹指着问。 绛眉毛扬起:“你猜是什么?” “你能这样问,这东西必然是我见过的。你从伏波拿给我的统共两物。一是黛荀,二便是治修草。黛荀不在此间,那就只能是治修草了。” 绛瞪大眼睛:“你…你猜这么快做什么!” 苏摹低笑,背着手俯视地上的空洞,根茎交错:“治修草本是神界之物,怎么会长在这?这里显然并不是它生长的环境。” 绛微笑:“这株草,是立国之时,女神亲赐给鲛人族的。放在这里,是传世之宝。意在让鲛人生活在此,世代无忧。” “我们的国度,是神赐之国。十二族皆有神赐予的力量。曾几何时,也是互助友爱,几千年来,长足发展。”她怅惘道。 “呵,然后走上了觊觎他土的道路。”苏摹偏要打击。 “在我手里绝不会!”绛激动道。 这点苏摹并不反驳。 回到透那里,他恬然酣睡,全身舒展,没有因为下肢痛苦而紧绷。苏摹抚弄了一下他的脑袋,终于可以安心些。 “我想,透若要康复,我就托到圣泉水那里。让透在皇宫脚下的风停泉泡一会儿,对外就说是圣泉水治好的…”绛谋划。 苏摹点头答应。 “还有一点…”绛露出焦虑的神情。 “究竟怎么?” “法术对别人施用,我不清楚波及范围有多远。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和那笙在翠漪阁?”绛讲起那次一时兴起,打抱不平的经历:“我在那时候,使用过这种力量。嗯…你当时在外面看到了对吧?波及多远?” 那时整个翠漪阁都在盛夏里结了冰,时光仿佛被冻住。 “那是你的力量,你真心想控制它,便不会恣意外散。”苏摹这样道。 确实那时候一时生气,绛只想给那些狂徒颜色看看,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想,明天一早咱们出去,找个开阔地,先试验一番。你离我远一点,发现不对赶紧后移。如果能控制在这一片之内,那我就在这里为透治疗!”绛指着这一片开阔的水域。 “哈哈哈哈,不用。你何必这样小看自己?届时我就站在你身后,看你如何试验。”苏摹只笑。 绛劝不动。 苏摹打量:“不过…你能随意走出皇宫?” “那我当然自有安排。”绛道。 ** 风晚阁里大宴持续。流帆离台之后,把再上的新曲比照如庸脂俗物一般。与座大多失去了兴趣。只因绛明令在先,不能离场。 岩屈与赋百无聊赖,相互敬酒。说起那笙送的玉珏对饰,岩屈叹:“从前咱们两族,也有许多异宝商人,来来往往。如今几乎绝迹。像这种血玉腰饰,虽然难得,在王族是不足挂齿的。现在却要赞叹他人献物…” 他言语忧伤。从不知何时起,这个国度充满戾气,越来越少的人,喜欢奇珍古玩,文书墨宝,琴棋诗画… 椤彻底醉了,搂着擎阳王的肩膀,问海皇和他比起来,谁更漂亮。还指着炎汐,说好害怕被他掳走。 炎汐自持,不理不睬。 控和火绫火砾取笑,擎阳王自己兴致并不高,懒于应付。他眼看空荡荡的首席焦虑,今晚最重要的话,海皇还没有说。 珊瑚将绛旨意转达给甜悦,被耳尖的那笙听见了。即刻起身:“哎…回礼,就不用了吧。你们刚才席间端上来洗手的那个方子,给我一份就行。” 甜悦一时没弄清。 炎汐愣:“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那当然是有用!又管我…”那笙掐着腰。 席间一早就看出他俩恩爱,窃窃私语。 甜悦笑,吩咐珊瑚道:“那快去帮那笙夫人弄一份来,写清楚。那笙夫人如果喜欢这些,可以去她们后房看一看。有用的一并写了。” 正得那笙欢心。 “那请跟我来…”珊瑚一转身,正碰到归来的苏摹和绛:“哦!陛下!” 一众人起身迎驾。 绛微笑点头,对珊瑚说道:“去吧。” 那笙欢快和珊瑚离开。 甜悦关切:“怎么样?可是食物不周到?” 绛微笑着摆手:“没事。偶发急症,需要我们的圣泉水方可痊愈。姐姐这么关心他,帮忙打开风停泉。” 甜悦笑容僵在脸上,不敢贸然答应。 这里的气氛也一瞬间变了。来时绛就告诫过,伏波的圣泉水别说外族人,就连普通百姓一生都无福沾一沾。让苏摹只当不知道。 他们有求,泉先又是客,在他面前自不敢发作。果然,擎阳王踟蹰再三,还是默默地坐下了。 绛即得逞,暗自高兴。可找了一圈,不见流帆的身影,心又空落了:“今天晚了,明日还有安排,大家早散。海皇明天想上神庙,辛苦大家再陪一程。” 擎阳王一听他们要上圣庙,心想正好将此亵渎之事告诉落颜。 ** 宴终于散了。绛的脚步声跟在苏摹后面,长裙拖在地上,闷闷不乐。苏摹竟然还敢问缘故,绛跳脚似的质问流帆到底哪里去了。 “啊,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把他忘了。”苏摹幽然细语。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四处空旷。下方是宁静池水,正是为了避开所有人。偏苏摹好像在故意欺负她。绛气恼:“那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苏摹愣了一愣:“流帆今天可忙。也许还在后台打理乐器。这次一整队的乐人都是他带领的,表演的怎么样?” 这一天眼看就这么过去。绛捏了拳:“流帆到底在哪?” “绛…”背后传来轻柔男子的口音。 绛猛回头,看到月色下一个清瘦俊美的男人身影。微风撩发,玉带缠腰,身背一把古琴,竟是那般的诗情画意。 “你…”绛多想喊出那个名字。心里却不敢。 苏摹轻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没有帮你盘问。” “你要问什么?”绛眼睛只看不过来。流帆,流帆怎么会变成一个男人? “哈,今晚若不是你那一碗羹汤,你俩还能早些见面。既然这样,我不管了。明早别忘了赴约。”苏摹一笑,飞身跃下凭栏。 流帆只月下微微抚弄长发,什么也不说。 “你…”绛凝望着他,一步步走进:“你变成了…该不会是,为我?” 忽然间似心力衰竭,绛感到心脏要停跳。四目相望,两人都沉默了。捧起流帆的手,撑起自己。他的手指比先前粗壮有力。 “不是你…还能有谁。”流帆终于低声回答了她。 鲛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只会因为爱的人而化生…绛不知不觉中,眼睛噙了热泪:“你是告诉我,我…我得到了你的心?” “还有人…”流帆悄声细语。 绛一头扎进流帆怀里,现在终于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 流帆一早有预感,此会是两情相悦。然抚摸绛的长发,依然激动万千。这里四周空旷:“我们这样,是否会被人看见?” 绛想也没想就回答:“不会!” 流帆心甜,悄悄留意四周。 “你说我还得到你的人…是不是说,你这次来,就不走了?”绛满眼期盼。 流帆垂目,轻抬起她的下巴。朱唇皓齿,眼带柔光。让人不忍说出半个不字。 “那你这段时间,可有想起我?”他问。 绛却摇头:“我只觉得终日忙乱。想起你会让我心慌…传说中的鲛人的毕生之倾慕,从来没敢奢望过。” 是实话。流帆凝望,悄悄抱紧了她。 时间溜走。 “不要走,好不好?”绛又投来渴望的眼神。流帆却无法轻易答应。 ** 晚归。绛痴痴的坐在妆台前,回想流帆最后的沉默。任凭珊瑚珀玥摆弄。 绛知道自己突兀。不让他走,又能给予他什么?这个地方危机四伏。连自己也是刚站稳脚跟。 “陛下,今天是不是累了?”珊瑚微笑轻问。 “嗯…”绛回神:“刚才那个托盘在哪里?” 就在眼前,绛居然没看见。珊瑚小心将它向前推了推。上面放的,正是那一对玉珏。 绛将它们拿在手里:“这是今天,泉先的那笙夫人送的。成色绝佳的血玉玉珏。一日一月,正好取姐妹和睦,分工合作之意。你们在我身边这么久,日夜辛劳。就转送你们吧。” 两人双双拜倒:“陛下,这我们可不敢…” 绛笑:“没什么不敢。我已经知会那笙夫人。这东西很难得,是她的一番心意。奈何王族内并不会珍视…海皇造访这十几天,我许多事情,都要托你们去办。你们会十分辛苦,应得赏赐。” 两人终于肯接:“但凭陛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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