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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生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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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乔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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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流帆醒,浑身胀痛。嘴角却弯着甜甜的笑容。他满心都是绛,直到看见五音扒在床前,莫名其妙望着他:“你笑什么?” “啊…我…” “吃饭吃饭。”五音递来饭碗。如今他得了在床上吃东西的特权。 “有肉!”有人从外面疯跑回来大叫:“今天放的饭里有肉!” 一群人闻听着急往外跑。流帆微笑着接过五音帮忙弄来的饭菜一尝,哪里只是有肉,这是用参精煨过的汤粥,他们喝不出来。 “嘿,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我吃过比这更好的!”五音悄悄躲在流帆身边得意。 流帆手不方便,吃的很慢,也故意不说话。今天恐怕不是只有肉,各种好消息会令他们应接不暇。 快到中午了还没有人来找他们做事。大家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再不叫我们,就,就到中饭时候了…” 紧接着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管事的来了!管事的来了!新的新的!”出去的跑着回来报信,不久有个身着全新宫服的人踏入。审视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说他以后就是礼乐司总领。叫莫名。 众人看他年纪并不大,可板着一张脸,说话又老成。只好规规矩矩的。 “那个手指受伤的乐人在哪儿?”莫名话音刚落,屋里人就把从他到流帆床位的路让了出来。 莫名看到一头湛蓝长发的流帆,楞了一下,后笑:“陛下特命帮你治伤。抚琴弄乐,手尤其要好生养护。” 他拍拍掌,来了两个抱着瓷瓶瓷罐的人,后面铜盆手巾也一并送上来,一直递到流帆面前,要他伸出双手。 瓷罐里是浴手的药。和上清水,几片花瓣飘在水面上,香气扑鼻。流帆手上的绷带被全部解下,按放入水里。花香与药气浸润,逐渐化解红肿与痛楚… 满屋子人安静看着。 一番事毕,对莫名说了声明天还要来,她们就去了。流帆手指刚出水,皮肤都细嫩了不少… “遵照陛下指示,你们身为乐人,以后不做繁重活计。只专心进修乐理,钻研器乐。以后谁再来找你们做活,就说我不依。”莫名道。 一阵欢呼雀跃。 “还有,你们要重新考核。真正懂养护乐器,或者会演奏的才可以留下。其余的发银遣散。算是女王陛下格外施恩。”莫名又道。 这下五音犯了愁。他根本就是混进来的,对演奏一窍不通。这里的乐器他摸都没有摸过,更别谈护养。 流帆也想到这点,暂且没说话。 “你们先休息几日…”话音未落,一阵人身上的酸腐气息迎面扑来,莫名嫌弃的掩住口鼻:“你们先把这里打扫干净!” 一行人急忙下床动手。 莫名看向流帆:“你手不好,可以休息。” “那我扶他出去。”五音趁机偷懒,搀流帆下床:“嘿嘿…” 流帆就这样被拐走。紧接着听到莫名在身后训斥:“你们身为乐人,举止斯文,谈吐高雅,最起码也要起居洁净!这都像些什么样子?!…” 流帆觉得他说话拿腔拿调,不防手指被五音捏了一下:“哎呦!…” 五音也是毛手毛脚,没留神:“哎呦哎呦,没事吧?我给你吹吹…呼…呼…” 流帆笑把手挪开。 “听见了吧?你可得救我!”五音着急回头看:“又要考核!你这两天,能不能教我弹点琴曲?简单的就成!” 流帆阵阵为难:“这…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好到的功夫。你连谱都不识…” 五音急得把双手合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这没几天,你就拉我一把!” 流帆无奈:“其实,走出这里能重获自由,也没什么不好。没听见么?还发遣散银…你是不是外面还有债主?到底欠了多少钱?” “那怎么能比!再说…再说…”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礼乐司边缘,靠近皇宫围墙的地方。这里的墙被人拆了一角,泥瓦匠正在修一条小路出来。 透过墙缝已经能看到皇宫内的小道,没有人驱赶,看来以后他们能过去。这下五音更坚定了要留在这,直求流帆帮忙。 ** 一连几天,宫里都派了专人教习这些乐人宫中行走举止规矩礼节。也照顾流帆。尤其为了他一双手大费周章。众人也吃惊不已。 莫名对多数人都凶巴巴的。唯独对流帆礼待有加。 流帆好了,就偷偷摸摸到没人的地方去教五音识谱弹琴。五音毫无基础,死记硬背,然音律这东西最忌一蹴而就。收效甚微。 是夜明灯上晚。流帆乔装成一个宫女,从新修好的小门穿过围墙,走在皇宫的小道上。左手提一篮,里面装满花瓣。 他用面纱遮了脸,卫兵经过时,立于道旁微微含胸,优雅致礼,没有引起注意。 前方清池,雾气阵阵,暖风习习。流帆缓步上前,水中俏丽身影若隐若现,绛正悠闲的枕在池边休息,满面平静。 “绛…”流帆轻咳,抑制着激动的心情。伴着水面泛起的白雾,这里更热了。 恍惚间,绛还以为是幻觉。愣了一会儿神,透过水雾,终于看清流帆的脸:“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才意识到无衣蔽体,陡然埋身水下,两手盖在胸前。 看来还是动作慢了点。流帆脸颊红润,特意沿用宫女的姿态轻轻屈身,笑微微道:“给陛下带些花瓣。” 绛瞄一眼他手中的篮子:“你…你扮女孩子,还挺像的!拿过来吧。” 看到她的笑容,流帆心里涌上一丝甜。步步靠前。 绛靠上岸边,伸出鲜藕一样的胳膊,勾走了那个篮子。娇嗔哼了一声,趁机溅了流帆一身水。现在她反更像个淘气的人鱼:“你怎么来了?” 流帆欣喜:“我太想你了。沿着泉水的水脉找到这里来。” 绛将头探出水面,像一朵出水芙蓉,美的不可方物。流帆目不转睛。 “我这两天都抽不开身,没时间去找你。他们对你好么?莫名怎么样?吃的药有没有按时送去?伤口恢复…”她连连发问。 “你别急。都很好。”流帆把几乎痊愈我的手指递给绛看,让她放心。 撩起袖角的时候,先前溅在上面的水珠都滚落回池水里了。原来这就是所谓不入凡尘四海,确实神奇。 目光流转,绛慢慢地和他靠近,时间静止了一样。 忽然,她提鼻子凑上来嗅了一嗅,一抹坏笑打破这气氛:“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流帆见她遮着鼻子,心知不好:“我…” 还没来及解释,就被勾住脖子整个拉下水。“扑通”一声。这里的水对流帆来说酷热难耐,绛忙祭出流霜剑。 冰凉的剑影包围,他终能安定下来。 水下睁眼,看到绛开飘散的头发,展开的孔雀翎羽一样绚丽。每一寸肌肤都清晰无比。流帆呆住了。 一阵气泡裹旋花瓣翻涌,绛扁嘴:“不许笑!闭上眼睛。” 流帆照做,但嘴角依然斜翘。刚才那一幕就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绛挽身绕到他身后,看到气泡不断从鳃处虑出,又去印上一排牙印:“你们礼乐司的人都不洗澡?” 流帆尴尬抿一丝笑容,感到绛在解他的衣服。 “哎…别!…”流帆转身后退,与绛四目相对。绛些微羞涩扭扭身,揽过长发挡在身前。 “怎么啦?”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流帆想一想:“我…确实有段时间没…没好好洗了…再说你这圣泉水是御用…” “说什么呢!讨厌!…”绛硬捉住他拉到身前:“伤口我还要看看!不许动!” 流帆实不想让绛看到他腰下烙痕,外衣除去,这下暴露了。 绛怔住。没有说话,只用手指轻触。这等火烙,对鲛人来说能起性命之忧,他竟全然不顾。 两个躯体一同沉入池底。 流帆俯卧,知道她在心疼,微微挂笑:“没事,一两天就过去了。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 **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波折。原来的打算太简单。绛望着现在的流帆,一路蹉跎,有谁能想到不久前他还是广受礼遇的大乐师。 流帆见绛落寞,温柔捋过她的长发,握着她的手:“没事的。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不介意是什么身份…你有那么大事要忙,就别为这些伤脑筋了。” 绛这几天,心头确实萦绕着许多朦朦胧胧的阴影。总觉得这个王国,有许多黑洞,硕大的让她害怕。 “只要别动不动就挨打,当个普通乐人也没什么。”流帆笑。 “那怎么行!”绛抚摸流帆身上痕迹:“你一身精妙绝伦技艺,怎么能供些庸俗人趋奉?况且,我还想光明正大的见到你。” 绛又靠上来,捂住他的眼睛。流帆还以为要得到她的香吻,结果颈间被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哎?…” 却是又惊又喜,心脏狂跳。 绛依偎过来:“大乐师我还还定呢。甜悦姐生辰就要到了。礼乐司必然登台大展身手…到时候…” 凭流帆的本领,到时技压群雄不在话下。 “姐姐喜欢柔美多变的曲音。”绛又提醒。 流帆望着她急迫的目光,不忍言拒:“是那个对你不错的姐姐?唉,好吧…” 绛扁一扁嘴,深瞳黝黑:“怎么了?这般勉强?” 流帆道:“我来只为了伴随你。并不想取悦旁人。不妨等你生辰的时候,我再…” 绛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我哪有什么生辰…” 她被人捡来抚养,又幼年遭弃。皇宫来往庆生,从来和她没有关系。习以为常。 流帆无意间勾起她的伤心事,急忙安抚:“别…我答应你就是。放心。” 绛脸上终于起了笑颜。 流帆触摸到绛细致的手臂上一缕湛蓝色绳结,惊喜道:“怎么还戴着?” “可不是你说,这扣要你本人才能解么?!”绛反问。 她竟然这样认真。流帆浅笑,勾起发丝一碰,那绳结就自己打开了:“小把戏而已,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绛立起了眼睛,又把绳结夺回:“哼,我的!” 流帆笑着依从她。 忽然,他头发被拽住:“我帮你洗洗头发!乐师大人!你这头发再不好好洗护,都要打结了!哈…” 流帆被她强拉上岸。长发贴身。绛把他安置在狭长的水槽内。清水不断流淌。 “你那住的是什么地方,连好好梳洗都不能。改天我要亲自去看看…”绛抓起一小把皂粉,按捏流帆发间。 很快,水流带走了泡沫污渍。洁然一新。 流帆望着绛,轻薄纱衣,长发挡在眉间,没戴任何珠饰…这里的布置富丽堂皇,终不及她万一。 绛不忍分别:“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流帆低眉,趁她探身对那朱唇轻印上去:“你想我什么时候过来?” ** 此后一日,绛精神焕发。临朝宣调,都井然有序。耘烸常来与她探讨,国事交办,气氛融洽。擎阳王所期待的君臣离心,暗中夺权,并没有出现。 午后,萧栩羽前来觐见。躬身行礼。绛微笑:“萧大人请起。赐座!” 礼毕。萧栩羽是来辞行,见她已屏退众人,直言道:“不日即将返朝。临行前想请问女皇陛下,是否还有其它吩咐?” 绛笑:“代我问好。其它便没有了。” 萧栩羽再起身:“我还要代盟城百姓,叩谢女皇陛下慷慨仁慈。” 再度大礼参拜。绛忙亲自去扶:“快请起。你呀,还真是…” 这次给付的银资,远远超过盟城重建所需费用。 萧栩羽确认此房再无外人,又微微笑道:“祝愿陛下,能与乐师大人事事遂心。” 绛意会,笑应:“你和湘也是。” 两人至此,默默各自回到座位上。再行闲聊。 “你明天的路程已经安排好。我身边的护卫彤骏会亲自送你往云荒大陆。”绛道。 萧栩羽一听,底气十足:“谢陛下格外关爱!” 绛望着萧栩羽,一派清逸洒脱:“萧大人今年…嗯,是什么岁数?” 萧栩羽爽快回答:“将近而立之年…哈,还差半年而已。” “哦…”绛忙顾左右:“唔…嗯…” 萧栩羽奇异:“陛下?陛下有话,但说无妨?” 绛终于言道:“我知道萧大人博古通今,又善学强记。嗯…不知有没有读到过,那种能扭转乾坤,将王朝改头换面的君王,都有什么样的作为?” 萧栩羽与她对视,猜测不定:“陛下可是有什么烦难?” 绛停顿:“我听闻你在短时间内,就将一座内外千疮百孔的城修整的井井有条。是有何诀窍吗?” 萧栩羽拘谨:“旁人谬奖…” 绛笑:“你身怀王佐之才,我一早知道。不必过谦。我是真想向你请教。” 萧栩羽起身行礼:“陛下…” “我这里,非大变不可成。然许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有决心,却也恐无辜者受难。故而举棋不定…萧外使,可知我意?” 萧栩羽闻听,心中立刻明了:“陛下,一国与一城不同。我不敢妄言…不过陛下已身为君,拥有的气度与胆魄,也与常人不同。我…不敢擅言指引。” 绛默然。 “我记得,幼时曾见家父常翻一书,书中曾有,“内修外攘”之论。我请教,他说道,“一国若兼顾此四字,则万古长青”。” “哦?” “他当时还跟我讲述书中故事:说有个王国军队强大,在外所向披靡。可内部纷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以致后来战乱纷纷投属他国,军队临阵,各怀心思。于是山崩海啸般一败涂地…“故而,内修方能外攘”,他当时反复教诲我…” 绛心茫然。 萧栩羽一笑:“陛下勿要烦忧。在我看来,伏波大不相同!” “是么?” “伏波神佑之国,例无外忧。故陛下做到内修安民即可。百姓所求,无非衣食丰足,安保于世。与其金碧辉煌在外,不若藏富于民。陛下觉得呢?” 绛频频点头。 “其实百姓富足,交租纳税,皇族亦不会短缺。实可两全其美。只不过…”萧栩羽眉头隐忧。 “只不过什么?” “如果王族已于此背驰已久,可能需要大动…我为空桑之臣,此事又未曾经历过,实在是…不便献策。只以家父常念之词赠与陛下:“顺势而为,欲速不达”…” ** 萧栩羽一走,绛感到心胸豁然开朗。趁熟记,把他刚才说的几句精要抄默下来,对案沉思。 快到晚宴的时候,珊瑚珀玥带领莫名前来听诏。并询问吩咐。 “就在这儿吧,多弄一些来。”绛胃口大开,忽见珀玥托盘里伸出一角浅蓝色:“哎,手里拿的什么?” 珀玥拘礼:“是大乐师袍服。想让莫大总管带回去。” 一提“莫大总管”,珊瑚就在一旁闷笑。那原是她取的诨名。先被珀玥宣之于口了。 绛清楚记得那袍服布料颜色都是她亲选的:“不必这么忙。大乐师之位尚且悬空,就先放在这里。做的怎么样,打开我看看。” 珊瑚珀玥依令。莫名退到一旁。 绣工精妙,裁剪飘逸,几根瑞鸟翎羽悬坠腰间,更有匹配的发带垂冠,甚是好看。原就是照着流帆的身量做的,绛很满意:“先去挂起来。” 珀玥从命。珊瑚去送莫名出门。绛想起流帆送给自己的结绳,觉得也应该做个什么,让他能时常看见到才好。 “珊瑚?”用过晚膳,绛装作闲聊问话:“听说你在姐姐那里时,擅做绣工?都能织什么花色?” 珊瑚答:“有许多。看用在什么地方。陛下想绣花么?织造局的花色不满意?…” 她林林总总问了许多问题,绛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好奇而已…闲来无事,你不如绣几个简单的给我看?” 珊瑚手果然很巧。一连做了几个。后来又翻找出专门的用具,描花缕金。 绛在夜里又自己去偷偷把这些东西翻出来。照着珊瑚所做,尝试练习。繁复的不成,简单的四瓣花还是可以的。再捻一丝金线,不看背面,与图样也不差几分。 满意上床休息。心想再悄悄练一两遍,就去绣到乐师袍服的里衬上。如果不事先告诉流帆,他能不能想到是谁绣的? 双目闭合。 ** 第二天一早,彤骏来辞行,身后跟了个形容娇俏的女孩子。绛定睛看,比火绫初入王宫的年龄还小。 彤骏介绍:“这是舍妹,彤翎。昨天才因课业不佳被家里责备,跑来找我。还请陛下允准一同前往送行。” 绛看彤翎身材小巧玲珑,并没有那族女子健壮的体貌:“海上风大。她才这么小,就要跟你去餐风饮露?留住在这里吧。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躲那么久?” 彤骏小心地看了彤翎一眼:“她…” “想要吃什么玩什么,让珊瑚珀玥带你去。家里来问就说我留下了。”绛道。 “还不快谢女王陛下!…”彤骏小声提醒。 彤翎走上前,恭敬致谢。 “珊瑚…”绛笑着转身,这才发现珊瑚并没有在身边。想起刚才梳妆的时候也只有珀玥一人。 珀玥低声靠前:“陛下,珊瑚她…” “来了来了…”珊瑚从后方入内,没头苍蝇似的跑进来屈膝,说不小心起晚了。 绛对小事一向不苛责。送走了彤骏,看彤翎乖巧可爱,就道:“正好,我也还没用早膳。坐下一起吧?” 彤翎也学着珊瑚的样子,屈膝遵从。 她有点拘谨。绛问她到底什么课业没做好吓得躲到哥哥这里来,只含糊作答。 刚坐下不久,外方报请说甜悦来了。吸引一众眼光。 甜悦一进来就看到个陌生女孩子在自己常坐的座位上一怔,得知是彤骏的妹妹,展露笑颜:“长得这么娇小可爱。多大了?” “姐姐怎么这会儿来了?”绛笑问。 甜悦现是绛面前的红人,哼了一声:“昨夜亲监着清点库银封箱装船。半夜才能休息。不知道妹妹这里,有没有我一口饭啊?” 绛心高兴,拿自己的碗亲自给甜悦盛饭:“有有有!侍奉姐姐先吃了我再吃,怎么样?” 彤翎起身,拜见大公主。 甜悦微笑一同落座。 绛一晃眼,瞥见珊瑚。她目光涣散,两唇发白。站在一旁东倒西歪:“珊瑚?” 珊瑚迟钝片刻才回答,慌忙回道:“陛下,请吩咐…”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绛奇怪:“是不是病了?身体不舒服?” 甜悦也关心她:“呦,是不是那个事情发了?” “什么事情?”绛见甜悦知情,让珊瑚到一旁坐下。看她样貌,感觉不好。 甜悦低声:“唉,就是女孩月事。她从前被卖进娼楼里,底下灌绝了药接客…在那之后就这样了。周期不调。有时候三五月才见红一次,来势汹涌,腹部绞痛。有次疼晕倒在我后院里,下着雨,花匠紧急收工时才发现…” 绛惊:“怎么不早说?快请医官来看看!” 珊瑚一听请医官就开始慌张。连连拒绝。 甜悦默声:“这种事,医官也没什么办法的,况且…按例宫人有长期治不好的病,就要被遣发了。这要是张扬出去…” “哪里的例?”绛瞪大眼睛。 “陛下!过一天自己就会好。不会再犯的!”珊瑚跪地央告。 ** 她先被勒令回房歇息。甜悦再慢慢将她身世旧事重提。果然是可怜人,十一二岁就被自己亲生的父母卖进那种地方去… 每次女子更信时,都体力不支,手脚冰凉。如今已经算是治愈了。之前还会伴有下身剧烈疼痛,流出来的东西腐黄恶臭。 “她细心又勤谨,凡事都留意,又会针织绣工…我觉得妹妹会喜欢用这样的人,所以当初供人就把她选上了。瞒了这回事…”甜悦向绛解释。 彤翎没地方去,只能留在一旁倾听。她见绛为了珊瑚的身体很揪心,自告奋勇道:“珊瑚姐姐这样的女孩症候,我可能能解…” “什么?”绛和甜悦一同瞩目。 甜悦再打量彤翎,笑问道:“刚才你还没回答我,你多大?听得懂我们的话?” 彤翎轻轻抿笑点头。 绛也探身过来问:“那个…红潮…你有过了?” 彤翎脸颊微红。 她现在认生,格外腼腆。甜悦只问:“那你是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她?” “有种鹿角参的汤药,伴着红糖熬制。喝下去能让身体回暖,立刻能好一大半。嗯…每次不舒服的时候喝,应该能慢慢好转…”没想到她这么小小的年纪还懂这个。 甜悦惊奇:“你怎么知道这些?这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彤翎小声:“我…我自己也喝的…” “那你会做么?能不能帮她熬一点?需要什么让珀玥帮你。”绛问道。 彤翎点头离去。过了一个多时辰,头顶烟熏,亲自端着一盏粘稠似膏的东西回来,往珊瑚住房间里去了。 珊瑚接过来,简单抿了两口。休息一天一夜,自感好了许多。身上有劲,可以下床。 绛十分欢喜。一日三餐都拉着彤翎一起吃。彤翎在众人的热情里,卸下不少心防,露出活泼本色:“方子我都写下来了。就是有两味药比较贵。其它都很容易买到。” “没什么。让医药司把这两味药备足。就说我要用。”绛把药房交给珀玥吩咐。 珊瑚哭着致谢。绛安抚她道:“以后不舒服就告个假。我这两天也不出去,你就先休息吧。不用过来服侍。” 绛又转向彤翎:“你哥哥这一路来回,大抵要去两天三夜。大公主生辰宴也快要到了。你不然干脆等参加完生辰宴席再回去?” 彤翎听了连连点头,开心的不得了。她年纪小,容易喜形于色。和绛一样,喜欢各种酥甜的点心。乖巧又懂事。 绛发现她真的跟彤骏那一族的女子完全不一样。说话柔声细气,身量纤纤。不擅长武艺棍棒,对烹调饮食茶艺倒是样样在行。出身武术世家,怪不得要被家里责骂。 只有哥哥特别心疼她。 “你哥哥在宫中任职,不怎么回家。我这里你以后可以常来,与他团聚,也跟我做个伴。” 彤翎礼貌拜谢。 晚上绛不声不响去了珊瑚的房间,发现她正和珀玥在对头哭泣。吃惊不已:“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 珊瑚梨花带雨,连连摇头。 “那个鹿角参吃了没有?彤翎说,常吃才更见效。”绛道。 珊瑚点头。急急收拾自己床边杂物,怕被绛看到。今天得到格外恩惠,她和珀玥都忆起各自过往,不由得伤春悲秋起来。 “到底怎么?我也想知道。”绛自己搬来一个小凳,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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