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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生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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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遗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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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呜呜呜呜…”年轻的竭呜咽着,半被束缚的身体扭动。 “知道错了没有!”王妃毫无从容仪度,火冒三丈怒吼。 竭咬牙,忍着浑身剧痛:“知…了…” 王妃这才丢掉家法,呼人来扶竭下去休息。回头看,竭走路一瘸一拐,拱着肩,依然满心不服的把前来服侍她的侍女推到一边。 看着竭消失在视野,王妃暗暗松心,转身对着长老们神色凝重道:“唉,都是我教子无方。先王唯有这一嗣血脉,一时不防竟然被身边的侍卫勾上手了。” 她十分挫败。长老们见了,相互交换眼色,终有一人带头向前:“稚子天真烂漫,不设心访。王妃殿下也不要过分苛责了。” “长老们放心!我已经杖杀那个狂妄之徒,以后严加教管,让她明白自己所肩负的重任!”王妃叹:“鲛人王族的纯正血脉,必须保证!” 听到这句,长老们纷纷点头赞成。 送走长老们,王妃转身就去看望竭。果不其然,性情刚烈的竭又羞又愤,砸了药酒,不许任何服侍的人近身。 “都下去!”王妃斥退这些人,上前关好门:“好了好了,我懂你心里的委屈。可今天这个难关必须闯过。现在长老们已经接受了你,等来年你顺利登位,大事将定!” 竭紧咬牙关,皱着眉。她身上满是汗水,拒不接受医治。 已经退到床的一角,王妃按住她,防止她滚落到地上:“来,过来听话,我帮你看看伤口。不要乱动了。”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竭怒推了一把王妃,任凭腰背上所有伤口一起着地。席卷来的剧痛令她眼前一黑。有时真想,如果就这么容易能撒手离世,也算是报复。 真是疼急了!看着王妃不厌其烦又凑上来扶她,竭冷笑:“说好了做戏!还不是你趁我不能反抗,故意下重手泄愤?!” 竭生来就是女身,只因母亲血脉“不洁”,却温柔可人。鲛人王一眼就喜欢上了,为之化生。从此绝不染指其他任何人。直到驾崩,只留下竭这一条残存的血脉… 所谓不洁,即是不纯。竭生母有一部分控族人的血脉,没有通过测试。不能封妃。鲛人王想更改法令,但在族中长老齐声反对下失败了。只得迎娶了为他化生的女子,即当今王妃殿下。从那以后渐渐消沉,直至郁郁而终。 他生前几乎把全部的愁怒都泼洒到了王妃身上。王妃一生未得临幸。 王室只剩竭一个孤女。自小养在宫廷外与世隔绝的花雾别苑。那里是座人工雕筑的景园山林。鲛人王族的嬉游地。 为保王裔,王妃决定隐瞒这一切。对外宣称竭为自己的亲生女儿。 竭之母随后自尽。王妃答应了她陪葬先王于王陵… “你是先王唯一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报复你!”王妃绝不容许她有这样的误解:“我不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长老们如何轻信?” 竭不言语。 “来,让我看看…”王妃很是心疼拉开竭的衣服,抚摸刚才被她抽打的痕迹。 竭不甘地咒骂:“你陪伴他那么多年,就连骗他上床都不能?!” 王妃心触,点点心酸。面对竭的疾言厉色,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这些年她想尽了办法取悦于君,奈何天不遂愿。 “哈,侍卫,真亏的你想的出来!啊!—”竭觉得受到莫大屈辱。又满身伤痕,在药酒作用下,抽痛非常。 “乖!忍一忍,忍一忍…呼…呼…”王妃细心呵护着竭。之前为了骗过长老们,说她少不更事,遭近身侍卫迷惑而化生。 竭闷声呻吟。 对她的痛苦,王妃几乎能感同身受,不觉落下泪来:“竭啊,等出了这里你就能感觉的到,偌大的王庭,只剩我们俩相依为命。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以后身边的人要渐渐多起来,只要下了这山,就对我亲昵一点。要叫母妃。” 竭睁眼,偶然看见王妃落的鲛人之泪,凝结成珠,心中一触:“你…唔…” 王妃只顾低头为她揉按身上的淤肿。 冷静过后,竭发问:“我母亲,真不是你害的?!” “我对天发誓!绝不是!”王妃赌咒道:“她是你父王深爱之人。就如同我对你父王一样…我怎么可能…” 竭的母亲生前曾经叮咛,让她跟着王妃一起。虽然一大段时间里,竭见了王妃就以凶手咒骂。可内心深处,能感知几分。 “你的鳃,比平常鲛人要小。需要刺上纹绣遮掩。今天迫不得已让你受苦,以后我保证都是坦途…孩子,等你成婚,你就是至高无上的鲛人族之王。我保证…”王妃抚摸竭的后颈安慰。 竭哼声:“那以后要成婚,必须是我看上的人!” “可以!任何人!只要他血统纯正…”王妃答应。 ** 这段往事,也令人痛断肝肠。王妃知道,虽然随着年龄增长,竭与她关系和谐,但是心里依旧恨意难平。 然王妃对此无限优容。伏波的鲛人王族,有多少是为了维护王室血脉纯正,没能跟真心爱人相守终生? 竭的父王,大概是看透了。也恨透了。 一转眼,又这么多年过去,竭也变得成熟。脾性也与先王越来越像。王妃倚栏而坐,听着风声,无限遐想… “王妃殿下!”属下前来拜告。 “办妥了?”王妃扳过身子。 “是。别苑已经准备好。”属下眉头微皱:“不过尚未收到礼乐司回复。” 王妃摇头,知道是流帆因为竭鲁莽在刻意回避:“你送些礼品过去,就说是我同众位长老邀请的。告知归期。” “是!” 属下退出去,王妃继续沉浸冗杂的思绪里。 流帆这几日哪里都没去。他正坐在礼乐司跟灵韵生气。 灵韵以为他会往鲛人族处赴约,就偷空溜去赌坊赌钱。结果被当场揪回来,责罚了一整晚。那从来没有启用过的藤条,生生被打抽了丝。 天大亮了,灵韵还在屋外面罚跪。整个礼乐司都知道大乐师对他关怀备至,哪怕琴艺不精出去丢了面子都不会责备。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来往人指点议论。 这坚硬的地面上,灵韵身子歪歪斜斜:“师父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啊!” 翻腾了一夜都没吃东西,他现在肚子咕咕叫。有气无力。 非是流帆故意刁难。想到灵韵从前不知多少次因好赌断送前程,这次非要狠下心纠正他这坏毛病。 “师父,救命啊…是真的疼啊…”灵韵在门外喊。 流帆轻笑。还能贫嘴,只说明疼的还不够。任凭哭求,都不予理睬。 日上三竿,莫名前来。看了看地上的灵韵,不便多话:“乐师大人。擎阳王府派人送了礼物。需要你亲自去接。” “好。”流帆起身。 “哎哎哎,师父!…”灵韵在门前抓住流帆衣角:“师父,我…我真不行了。你要出门,要不先帮我叫个大夫?” 流帆并不同意:“我去去就来。” 灵韵死抓着不放:“哎!师父师父!真的,我…真的真的,求你了…你要还要打,回来再打也不耽误啊,啊…我真的…不行…” 流帆狐疑。灵韵虽平时耍赖争强,很少闹着要大夫。加之礼乐司许多人在围观:“好吧。莫总管帮忙安排。” “是。”莫名俯身。回头就指挥人去搀扶灵韵。 流帆到正厅接见来人,打开宝盖一看,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 这琴基座是用交缠的古藤打造,琴弦粗且坚韧,伸手拨弄一下,音色响亮浑厚,如水上波纹飘散开去。引人驻足流连。 来人十分客气:“这叫古藤幻心琴。当世仅此一把。我们王爷说,也只有乐师大人能驾驭,就送给乐师聊表好意。请乐师一定笑纳!” 这恐不是凡物。刚才寥寥几个音,拥有摄人心魄的神秘。流帆承接,回道:“烦请转告擎阳王,我改日必登门道谢。” 随后命人奉茶。 来人眉开眼笑。和流帆在正厅闲聊一刻方归。 ** 回来找灵韵,他正俯卧在自己榻上。医官刚开了药,莫名吩咐人去煎。灵韵见流帆来了,就开始哼哼。想求得关心。 流帆不理会,问医官。医官脸色凝重,神情怪异的问了一句:要怎么治? 治病治伤,还能怎么治?流帆大惑不解。看医官总隐忍不言,便请他到外面询问。心情紧张。难不成昨晚下手太重? 医官缓缓道来。灵韵外伤并不严重,只是刚才诊脉的时候,发现许多别的小毛病… 他多年来一直饥一餐饱一顿,有时又要做苦力…脏腑,肌骨,诸多隐疾。虽说一时不治并不会危及生命,且治疗起来费心费力,但如趁现在,尚能逆转,故而询问。 “啊…”流帆心头紧:“那当然是趁早医治!请问医官要用什么药?” 医官见他说的这样坚决,转身又回去认真揣度药方。叮嘱了许许多多护养事项…莫名一一记录在册。 前面开的已经端去给灵韵。流帆问有没有给他送吃的,得到回答是没有。 灵韵有近一整天没能进食。流帆吩咐多给他准备一些吃的,进去探望。 “师父…”灵韵并不等人服侍。见到送来的药,自己端起来就喝。 药苦。他也一闭眼全灌下去。嘴里还师父师父的叫。 “躺着吧。”流帆终于心软。 灵韵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甜笑,倒下想好好休息会儿,很快又在抽搐中起身:“呜…呜,呜哇哇哇…” 他因长时间没有进食,脾胃虚弱。刚才吃下去的药,和着胃液齐齐吐出。屋内瞬间充满浓厚的酸腐气息。 流帆急忙扶着他,谁知灵韵拼命推却:“哎呦,哎呦别别,别碰!…哎呦…” 并不知碰到了他哪里。 灵韵很少示弱喊痛,现在是难受紧了。流帆正不知所措,又听到低吟:“哎呦,师父你,你按着的地方,刚好有根刺,哎呦…” 流帆急忙松手。敞开衣服,果然有根细细的竹刺嵌在皮肤内。帮他取出。 灵韵安分。 流帆遵照医官嘱咐:“刚换了好药。你等下吃些东西再服。白天就休息吧,不要下床。” 灵韵傻傻地笑。 流帆哼一声:“不是难受的厉害,怎么还笑得出来?” “嘿,我一直知道师父是关心我。”灵韵乖巧躺在床上。 是不是太容易让他过关了?流帆猜疑。但见他两腮泛红,摸额头已经微微发烫… ** “乐师大人,鲛人族下来拜帖…”莫名见流帆一直守着灵韵不出屋,自行入内。 怎么今天这么多事…流帆随意看了一眼:“知道了。” 灵韵咕溜溜睁着大眼,饶有兴致等着看流帆的反应。莫名也沉默不语。 “怎么?”流帆问。 “呃,人还在大堂等答复,需要你亲自去一趟。”莫名又提醒道:“此是鲛人族王妃下请,不能怠慢。” 流帆起身去迎,外面有个鲛人族使者在等待。笑说是王妃请他去赏花。 赏花当然是幌子。 “啊呀!师父啊!”迟疑中,灵韵的大嗓门飘过来:“莫名杀人越货了啊!啊!…” 医官曾说椎骨不正,莫名当是在帮他矫正。只是没想到莫名有这么高的手艺。医官几乎是一提他就会。 鲛人好奇向后看。 流帆忙解释:“哦,是我徒弟,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可能…” 鲛人笑:“怪不得一直没能得乐师回复,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向王妃禀明,当下乐师不便,推迟几日再去…” 送走了他,赶回灵韵房中。灵韵趴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地上都被收拾干净,摆放着饭,他没有动。莫名不知去向。 确实打得够重… 流帆皱眉,轻轻掀起他盖在身上的薄单看。后身星斑密布,所幸都已经上过药。 “哎呦,哎哟!”灵韵呻吟:“哎呦你们,我真没事儿了。看着伤口多,我这师父也就嘴上狠,啧啧。等他回来还得心疼我,不信走着瞧…” 他当是同伴来看望他,说话眼睛都不睁。还有心思吹大话。流帆无奈叹气,缓缓把布单放下。 感到一丝清凉,灵韵微微开眼,流帆清俊的面容逐渐清晰。 “啊!”他惊吓弹起,若不是流帆及时拉住,险些从床另一边直摔下去。全身剧痛像是被活剥了皮。 “不是,师父,我…怎么我只要稍微出一点儿格,都能被你抓个正着呢?”灵韵艰难的蠕动身体,刚才一吓差点丢了魂。 流帆笑笑:“说明犯在我我手里了。好了别乱动了,吃点东西。” 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呻吟。饭粒掉了满地:“哎呦,哎呦说我,咱们礼乐司莫名干脆改名叫“要命”吧…” 疼?流帆帮他端碗拿饭,小心顺着他身体扭曲的角度查看。莫名刚按照医官的要求帮他推按。有些咸涩的汗水侵入了伤口,怪不得他受不住。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流帆虽骂,仍轻手帮他擦拭。 灵韵别的没提,只忽然“嘿嘿”笑了两声:“哎,我,我还真没被人这么照顾过。” “今天医官说你椎骨不正,要好好矫治。你以后听话,坐姿坏习惯都改一改。弹琴最忌东倒西斜,趁养伤这个机会,都纠正好。”流帆道:“最近没有别的课业任务了。先恢复好身体。” 就是躺着什么都不干?灵韵听了都新奇。 ** 晚上即将宽衣就寝,绛忽然来了。事先毫无征兆。流帆看到床头星光点点汇聚,将这屋里照亮。 那天之后的绛也很不一样。唯独爱意,分毫不减。 “我听说你调了好些药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朝政那样焦心她还如此惦念,一来就急切地问。 流帆欣喜,连忙解释:“不是我,是我那徒弟…” 告知灵韵的事。绛一皱眉。听说已经睡下了,还决定偷溜过去看看。 “哎…”流帆一个不注意,她就又不见了。 不一会儿回来:“真是的,犯了什么错啊,打得那样厉害?” 她竟然在努嘴,样子可爱。流帆笑:“偷溜出去赌钱,无法无天,我能不管?” 好像无可厚非。可绛依旧不情愿:“哼,我可不喜欢“严父”。” 严父?流帆好像明白了什么,存心逗她:“你说严父?” 绛浅浅得推开他。坐在床边。 流帆现在只着里衣,看绛单薄的身躯依偎过来,一丝丝心疼:“这几天我看你心事太多,就没去烦你。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见绛持重不语,流帆心里已经有答案:“我决定赴鲛人族约,看能不能寻求支持,帮到你。” 绛涨红了小脸:“看你,怎么说的我像众叛亲离似的。” 难道不是?流帆轻咳:“你动了那么多人利益,势必腥风血雨一番。开始不也有预料吗?” 绛惆怅,无奈摇头:“话虽这么说,那是对你。我现在总觉得许多事情,跟开始预想的不一样。所谓当一国之主,天下之王,难道不是令出法随?以前看海皇和真岚,无不如此。真岚即使天天玩笑,手下也个个敬服。民心归顺。可到了我…” 流帆轻轻安抚她。 “我感到已经尽了十足十的力了,可感觉政令几乎走不出朝堂…”绛泪眼。 流帆安慰她:“你不是刚刚发威收拾了擎阳王?我当时可都看见了。” 绛勉强笑:“那有什么。武力压服而已。他后来还不是讨价还价,如愿以偿?最惨的是甜悦姐。堂堂长公主殿下之尊,为了我东奔西走,替我遭冷嘲热讽的…” “有些事,该是国师打理…”流帆正想问:“对了,怎么听说最近国师也不相来往?你之前不是一直倚重他?” “嗬,你消息挺灵通的嘛。”绛吃了一惊。 其实但凡她有任何风吹草动,宫里就流言纷纷。流帆在礼乐司都不需要刻意打听,只听那些往来各处府邸的乐人嚼舌头,就能知道大概了。 天晚寒凉,绛委屈中缩成了一团,趁势埋在流帆被子里:“我只觉得,整个王国的显贵,都不在乎民怨疾苦,只想着自己的宗族。我倡导的事只要是对他们没好处,就不愿协办,还想方设法拦阻,阳奉阴违…这号称的神赐之国,事至如今,还是神的期许么?我,不能信…” 说着说着,绛眼角竟然流出两行热泪,说对这个国度现状失望以及。 流帆捧着她,抱在怀里。 “悄悄告诉你,我那时候在想什么…”绛终于谈起上次她在议政殿发威:“我当时好想,毁了这地方,让一起重归于无…” 啊!流帆心惊。凝望着绛。 “我当时也是像你这样。我作为希望回来,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绛笑笑:“后来祭司来,我就彻底放下了念头。我想起萧栩羽在时也曾说过,“欲速则不达”…” 流帆抬头望望外面的圆月,一丝欣慰。世间很少有这样佳人月色两全的时候。可即使如此,绛仍是心忧。可见人间缺憾,从无断绝。无关其它。 “我从前一直以为,能静静陪伴你就好。现在看来…”流帆不断抚摸绛的带泪的容颜:“这次的事情,就让我试试帮你忙…” ** 翌日,流帆振作精神,穿戴整齐去了鲛人族那里。为了让他宽心,竭并没有出现。接待的只是王妃,还有两位长老。 赏花需要乘坐独特的车辇去往别苑。王妃主动要和流帆同乘一乘。亲密无间。 路上王妃和颜悦色闲聊:“昨天才听说乐师的爱徒生病了,还没来得及派人去问药,现在好些了?” 流帆礼貌谢过。 他们去的地方在一处温润的山谷,雾气又湿又凉,即使阳光直射下来也不会灼热似火,对鲛人而言极端舒适。 真不愧是皇家圣地!流帆暗想。 这里丘壑延绵,枝叶相连,花海芬芳。远看只能分辩颜色,近看才能看出各自奇特。神清气爽,流帆被奇特的香味吸引了,就近捧起一朵。 “哎,乐师小心,有微毒。”王妃提醒。 旁边的长老摇摇头:“没事。不割伤手就行。王妃是太关心你的缘故。” 流帆仔细看,这花叶边缘确实有些锯齿,不过并不锋利,要割伤人其实挺难。 王妃惆怅中离开。流帆好奇。这时一个长老悄声附耳解释,说竭公主小的时候,热情奔放,看到那花朵娇艳,直接整个身子扑上去…穿着薄衣,划了几浅浅的伤口,不一会儿就显出中毒症状。 那草植是控族送来的。王妃爱子心切,说他们对鲛人居心叵测…最终几经周折平息,但两族世代亲好的关系,落下疤痕… 时过境迁,也成旧谈。流帆再转身看那花朵,依旧微风中轻轻摇摆。 凉亭里奉茶,这里别样风光。长老们闲谈中,向流帆问起宫宴上的情况… 这世上果然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擎阳王的事情早就名声在外,沸沸扬扬。无消息价值。流帆闭口不提。提头第一句,就说了控求取借用水下基地一事。 见长老们色变,他知道自己说到了他们最想知道的消息。 其中有一位长老不顾忌讳地询问:“呃,女王大人,可曾应允?” 流帆早有准备:“陛下起初并不赞同。但长公主殿下一直从中调停,希望促成。” 暗自观察长老们色变,知有难言之隐。 王妃居于中位,细品香茗,沉稳不言。 流帆见状:“其实不必担心,我细听长公主提议,算是两全。如把那弃置的海底租赁给外族,收纳租贡,对我鲛族有利无害。” 两位长老齐齐望向王妃。一些大事,他们不敢擅作主张。 “哎,乐师,有所不知…”王妃一直深思熟虑:“那里并非无故弃置。乐师,你可知治修草?” 治修草?流帆怎能不知。当初就是被绛带去了泉先,才有后面诸多波折故事。 但他摇头。 “哦,治修草原本是神界圣草。泉先立足时得大神赐佑,养在水底,进而繁衍出黛荀…黛荀草天价难得。是我鲛人族至宝。能救人于危。多少年来,保我族殷盛…” 王妃孜孜不倦传导。 也就在战时,绛盗走了治修草。从此,黛荀失去了繁衍能力。 竟然!…流帆惊。还好没有多嘴。 王妃起身,做祈祷状:“我族自得神佑,几千年长盛不衰。无论是否是神可以安排,发生此事,谁也不怨…” “不过乐师,此是我王族机密。事关存亡。今告知你,你可不能再告他人。”王妃祈祷过后,转而望向流帆。 流帆起身:“是!我一定守口如瓶!” 王妃随后起身,称让流帆先前往住处。说好要在这里留宿三日,鲛人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 应当是要在一起商量对策。 此番流帆是为绛征得相助,还没来得及提。只好另觅良机。 这里花团锦簇。王妃特意命人收拾了一间很大的房子供他居住。侍女也精挑细选过。 一脚踏入内,里面装潢如宫殿一般壮观。流帆暗自感慨。 墙壁上有壁画。描绘的是鲛人族创始之时,得到女神赐佑的画面。原来七千年前那场灭族之战,尚有幸存。而这王室,就是那时幸存者的后裔。 沿着走廊看下去,都是历代君王重振鲛人族事迹。画师已经尽力把每一位君王都描画的辉煌雄伟,然仍不能掩盖一件事:他们的王族血脉,不过是普通鲛人。并非神裔。 壁画末端有竭。画的是她成年登位的场景。由王妃站扶王座。原来她是先王遗孤,王妃膝下独子… 对了,还要彻底断她非分之念。流帆暗想。 “乐师大人!请用膳。”身后有一侍女叫。 “哦…” 流帆还以为入园第一餐会被要求同王妃和长老们饮宴。竟然是在自己房里吃。 “乐师大人请!”侍女恭谨引路。 供饭的地方是一处宽敞明亮的敞厅。四面和门前已有侍女守候。饭菜已经摆好,十分丰盛。饮品也有人专门侍奉。 入座,侍女谨慎奉菜。流帆见她颇有几分姿色,定定神,伸手搭肩:“你别忙了。来,坐下一起吃。” 偶然间特意的轻浮,侍女惊慌后退。 “来嘛。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流帆微笑邀请。 侍女依然不敢上前。 流帆心想:如此拙劣,让绛知道,还不知如何兴师问罪。可也不知怎么,又十分好奇她真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 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来吧。你要奉菜,怎能站的那么远?”流帆这就狠下心去拉了那侍女的手。 “乐师大人!”侍女惊叫:“请乐师大人用膳!” 流帆自问,还真没有这样欺负过女孩子。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这种事情,灵韵是否会比较在行?来前该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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