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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生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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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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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苏摹转醒。痛楚终究还是从四面八方找上门来,席卷全身。 他皱紧了眉头,轻微喘息。 “呵呵呵呵,海皇…”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如同从地狱冒出来。苏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转身对一旁摆动手指,揭下一方蒙布。 “滋味儿不好受吧?”是那个湛蓝色的光珠发出的声音。里面寄存着破坏神发动裂之术时被他剥落的一片灵体。 苏摹微笑坐起:“确实。不过看到你就好多了。你以后在这,咱们可以天天见面。” 破坏神手中掀起一片蓝雾:“海皇,不要得意狂妄。自己看,你的金身在我手里。” 在最后一击的激烈碰撞中,他们互相取走了对方的。 苏摹轻蔑的笑:“我知道。没关系,我跟你换了!” “嗯?”破坏神一阵词穷:“你如何跟我换?你可知,我是永存于世的。而你…呵呵呵呵,即便你是再伟大的海皇,也终有寿终正寝的那一刻,更何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苏摹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那我活多久,你就在这住多久。” “你…”破坏神气得声音打颤,当面吞下了那片破碎金身。得逞示威。 苏摹厌倦,摆手摆手用蒙布再次将它遮盖,光线黯淡,犹如一盏被吹熄的灯。 他重新躺回床上。挨到天亮。治修不宣而至。探试脉息,几近震惊。 海皇金身残破不全,力量四散。身体多处受到重创,一夜过去,竟然也没有对满身伤口采取措施,血气充满了整个寝殿。 “呵呵,我昨晚是想先休息一会儿,免得你和肆师都没完没了的念我。”苏摹几无血色的脸,却不改笑容。 治修拜倒在地,几近痛心:“海皇!…” 苏摹淡然:“凡事有代价。你尽力帮我医治即可。对外不要张扬。” 治修起身,逐一处理苏摹身上的伤口。经过这一夜,他早已习惯。面目坦然。 过了一刻,他轻声细问:“绛回来了没有?” 治修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小心回答:“回禀海皇…还没有。” 苏摹轻微点头:“是得需要些时候。我就不出去了。等她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治修应答。 苏摹现在极易精神溃散,引治修极度担忧。他平静中再看了一眼旁桌上的蒙布,就悄悄地闭上眼睛:“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此番定好好休养。” 治修唉声。能让他安心休养的伤,只是因为已经重到难愈的程度。 “对了,乐师如何?”苏摹睁眼。 “他…除了眼睛之外,外伤再有几天也可以康复。此后悉心调养,可以恢复如初。”治修仔细回报。 “那就好。” ** 覆盖着白雪的阶梯,马步错杂的脚印。晋阳王奄奄一息,腹腔的血渗进天寒地冻里。 抬头,几行秃鹰已经准备就绪。直勾勾盯着,耐心等他断气。 “呵呵,不错。比人有规矩。”晋阳王默笑,想到一个俊美乐师的脸,想起一些老事情:“好一个“离人不相忘,天人也不隔”。想不到在生命最后一刻,我还可以保有些洒脱。” 晋阳王仰望神庙,这里背阴。他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漓儿,老臣…尽…” 手垂下去,溅起红雪。有一只秃鹰,率先拍了拍翅膀。 ** 绛远比其他人快。现在神庙内外都是祈福的鲛人,竭,王妃,长老们,尽皆在此。 竭像是失了魂,一动不动站着。王妃代为以臣之礼相见。依然和蔼可亲。 绛满身锐气,径直来到她面前时尽皆收敛了,轻声问候:“原来王妃殿下在此。” 冷不防竭发问:“流帆真的是为你化生?追随你来的?” 眼中愤恨,仇视。不带丝毫尊敬。若不是看在刚才王妃的份上,绛现在一句话都懒得对她说:“呵,没错。不过就算没有我,他看不上你,也是情理之中。” 竭的目光,几乎喷射怒火。无奈王妃按着她不许发作。 “陛下…”王妃走上前俯身:“陛下如果真决意垂情于乐师流帆,只需退位即可。我等在此,祈念神明,能让陛下如愿以偿。” “哦?”绛轻轻摆首,两侧整齐跪拜的鲛人们和长老们含胸致意。 “陛下!我族支持陛下退位,安享余生。天火只应惩治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希望神明在天,怜悯陛下深情。”王妃一番话,忽然说的绛泪在眶中转。 “胡说!她通敌叛国,乱我朝纲,把自己的小情人私匿身边。还暗授官职,淫逸无耻!根本是替空桑削弱我各部实力的祸害!” 火绫火砾兵马到了,张口辱骂。另一个方向是控,围截而至。鲛人们严阵以待,将绛拱卫在中间:“既然陛下尚未退位,你们不可犯上作乱!” 王妃的声音铿锵有力。不曾想,她竟然是位柔中带刚的女子,号令一出,全族上下,无有不从。 绛心感动,笑了笑:“不必如此。这不是你们需应对之战。都退下吧。” 鲛人们却岿然不动。 竭见了控,立刻拔剑相向。口口声声为了流帆… 双方不宣而战。绛也懒得解释什么,见火绫火砾从另一个方向袭来,起身迎击。 以现在的绛,火绫火砾的战力完全不值一提。一招半式,败下阵来。绛甚至连流霜剑还未出。 就在此时,神殿正门大开。落颜手持法杖走出来。众皆惊愕。这还是外界第一次见到她换上了一身战袍。她低沉许久,对绛举起了她的祭祀法杖… “大祭司,你!”王妃问询的目光。 落颜什么话也没说,眼球变成殷红色。法杖映向天,飘下来两团火焰。 “是天火!”有人认出,惊叫。 火绫火砾大喜,振臂高呼:“祭司大人明断!此等无道君君,正应遭火焚天谴!” 绛注目。那两团火焰停留在落颜法杖尖端,稍待念咒,便犹如两条火龙喷焰,将这里变一片汪洋火海。 无根之火燃于雪之上,很快将积雪烤干。众人惊骇,奔走呼嚎。看出落颜引这火,原本就是为了烧绛的。 “呵,终究还是走出了这一步。”绛笑。 “祭司大人!”王妃高呼。 “王妃小心!”鲛人们因为因为先前和绛在一起,现居被困火场,三面被围。这火沾身即成灰。跑的慢的几个,已成地上褐色的阴影。 控见状,心生歹毒。趁他们被逼退火场之际,以助阵大祭司落颜为名,号令阻击。 鲛人面对火即是遇到克星,接阵当即自身难保。听到他们的哀嚎,绛想起苏摹赠与的龙鳞,挥手洒下,援救鲛族的战士。 鳞甲落地化成了青碧色的屏障,天火无法烧穿。受惊的王妃触摸屏障,感受那远古又熟悉的神秘力量。 一共有三片,三面阻隔。鲛人们不再腹背受敌,士气大振,正面迎击突围。 这时火绫火砾与控合兵一处,准备合力围剿。鲛人长老们迎头斥责,警告他们悬崖勒马,不要连累族人万劫不复。 火绫火砾族军队与鲛人无仇无怨。由此开始军心涣散。只是控,仍一意孤行。 “欺人太甚!”竭见了控,分外眼红。再次拔剑相向。双方打斗激烈,两位长老护着王妃去去龙神之鳞结成的屏障处暂避。 ** 绛停在当空,望着被天火围困的鲛族怒斥落颜:“滥用天火殃及黎民,可是帝国长祭所为?” “当然不是。”落颜毫无悔意。 “看来你已知自己宿命难逃!”绛冷笑:“把耘烸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落颜微笑婉拒。她见绛升空,从衣袖中掏出一把折扇抛上去。那扇立刻分解成数把回旋镖,在空中集结。 绛认出。她曾经还为这把折扇相救。好讽刺。 “我只是救我想救的人!”落颜心如铁石,仰天眼中含泪,丢掉了她的法杖,只专心驱用她自己的武器。那些回旋镖刮起一阵强风,铺天盖地,带起地上的火乘着风势,直向绛扑过去。 这是天火。绛也需仔细应付。她唤出了流霜剑结成剑阵抵挡:“落颜,你这样我就不必要可怜你了。” 落颜早已孤注一掷。这是她所有能掌控的力量,驱念咒语,加紧攻击。是为了耘烸无疑。只是绛不明白,耘烸到底是怎么让这个女祭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他自己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 “哥?我们要不要…”火绫这时也只想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火砾早就跟她想的一样,对阵高呼:“还不快助大祭司一臂之力!” 他带来的军队车甲齐备,能趟火而行。虽然挡不住天火但也可以靠近。士兵听令,立起所有武器向绛投射。 绛被流霜剑托在半空,只分出去一些力量抵挡。 火绫在下,静静观察战局。她的火阵在前方派不上用场,趁早命人秘密绕后。 “列阵!”此时她找到战机,指着上方的绛发令。 一支火箭掠过绛的头发边际,灼热发丝。绛心惊向后看,原来火绫趁她背后空虚,集结了火阵。 当初这火阵,还是自己念在她年小族弱,一时心软留下的。真是可笑!绛一瞬间起了杀念,流霜剑阵因为她分心变得杂乱无章。天火牵制住了剑阵大部分力量。偶然身体歪斜,一支流霜剑在空中接住了她。 颈后异样,似有一薄片脱落下来。一瞬间,绛后方多了一层青碧色的屏障,挡住火绫的偷袭。 原来起初在白璎的小院,苏摹反复敲击这个地方,是暗设下一片龙鳞。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引起注意。 绛侧卧在半空中,向下俯视大地。 ** 圣庙前,控的部队与鲛族激战正酣。后方熊熊大火,鲛人激勇,战线一路向前推进。 竭手执短剑,轻巧如燕。那柄剑温润雅蕴,柳叶样的颜色,绛看着眼熟。仔细观察原来是流帆那支玉笛改造的。 “呵,为了一个男人?…”控双手锋利指扣,言语嘲笑。 竭在族人前,冷面如霜:“带着你的人滚。否则我不客气!” “哈哈…”控一反手,指尖冒出青烟:“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打斗持续。现今控制了新毒,已经不再避忌鲛人。激战中,竭不慎被划伤了脸,中毒倒地,迅速恶化。 “啊!”短剑脱手,痛极哀嚎。原本处于胜势的鲛人族大惊,自乱阵脚。 “哼哼。”控收起爪扣得意:“我跟你打个商议。把你族的水下基地彻底让出来,我立刻就把解药给你。” 竭性情刚烈。任凭脸部腐坏也要伸手再拿剑,被控无情的踩住了。 就在这时,听到控闷哼两声。抬头看,那即将得逞的狞笑还挂在脸上,但渐渐失去神采。她胸前冒出几个冰蓝晃眼的剑端,冒着雪白的寒气。 控死前甚至未能说出任何遗言。她的尸首迅速化成一滩墨绿色的浓水,四处流溢。 竭脸上伤口因控的死亡停止恶化。她望向上空,果然是绛。居高临下,八面威风。像是能掌控这里一切的神明。 正与鲛族短兵相接的控族部队见到这一幕,顿时陷入慌乱。纷纷缴械。 “我才不会感激你!”竭不改幽怨。抓起地上短剑,小心擦拭干净。 “是你不配杀她而已。”绛一声轻笑,目光转向火绫火砾:“还有你们!” 万籁静寂。 绛将食指和中指按在眉间,顷刻,乌云密布,天昏地暗。天空中呈现巨大的彼岸花光影,笼罩大地。这里瞬间变得像传说中的地狱一般。 汹汹天火瞬时化为乌有。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避让一位刚刚苏醒的神。 天空下起细雨,落在火绫和火砾身上,变成了尖刀。两人几乎当场被削成肉泥,死状可怖血腥。 所有人都陷入惊恐,人人自危。不敢正视。尤其是绛额间那朵清晰鲜红的彼岸花,仿佛多看一眼,便能丢失性命。 王妃战战兢兢向前:“陛下,您究竟是…” 竭呆立。 绛对王妃笑容依旧,希望她不要过分紧张。又缓缓转向落颜:“第一时间藏匿耘烸,说明你知道我是谁。落颜,不如你来告诉他们?” 绛这次直呼她的名字。落颜自知大势已去。闭口不言。 绛又道:“王妃殿下,流帆的事,我也诸多无奈…我知道王妃一直善意照拂。今天不巧,让王妃受惊了。” 王妃点头微笑。 绛见她能理解,很是高兴:“我是谁并不重要。王妃只要信我不会迁怒无辜。如果有需可以先下山。我的事情一了,自然会给个交代。” 三族人群龙无首,不敢再发起挑战。王妃点头:“陛下请便。” ** 绛抓住落颜,一路往神庙禁地行进。落颜形容破败,发丝垂散。她的遮面已毁,面貌完全展露,真像是与溟火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落颜轻声问。 绛不说话,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直来到那座旧神像面前。 这尊古老神像是立国之初设下的,圣泉水环绕,清澈见底。与绛有着同样的容貌。 绛指着石像道:“你不是能同她神交?我要你代我与她对话!” 落颜忽而大笑,笑声不止。 她知道活不过今日,索性言语张狂:“能和她直接对话的,难道不是你么?” 溟火曾一再告诫绛,不要试图在心底与冥幻交通。以免她感到裂体与她不同心,起吞噬之念。现在眼前落颜有着与她一样的容貌,竟怎么都恨不起来。 落颜走到那神像面前,仍将双手合十,虔诚跪拜:“我就是在这里,就这样,变成了美丽的样貌。您给我这恩赐的时候,怎么不问为什么,为了谁…” 一旁的绛笑了一声。 落颜转身:“你知道吗?” “不就是耘烸吗?”绛讽刺。 落颜眼中多了几分不平静的向往,像在炫耀:“多亏这张脸,我得到过他!” 绛把目光转到一边:“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落颜将身体倾斜过来,急切地问:“如果当初知道我是为了吸引他而追求美貌,您还会把这容颜赐给我吗?” 绛指着神像:“这你难道不该问她?!” 落颜望着绛,一丝迷惘。再看冰冷的神像,依然静默矗立:“我…不能与她交通…” “什么?!” “神之意志,怎会为人所控。”落颜双目无神:“她并不听从我的召唤…” “我这一生,只在此与她见过一次面。我许诺我的一生,换得现在的样貌…”她看着绛:“一切由而始,就一切由此而终吧…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下的。我违背当初誓言,甘心受戮。” 绛低头望着她:“耘烸呢?” 落颜不语。 “你让我拔走治修草,是知道了耘烸要制化神水?”绛言语戳破。 落颜摇头,无声地否认。望向虚无。 绛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耘烸吗?” “当年的圣水是我亲手调换!我身为帝国长祭,不想看到晋阳王一族独大!”落颜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哈哈哈哈哈…”绛笑的更响了。 “是耘烸他心慈手软,行妇人之仁!不然我早就把你弄死了!…”落颜神志崩溃,行迹疯癫。她扑到在绛脚下抓住脚腕,想要一口咬下去。 绛很及时的抓起了她:“装疯?过去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你也在神侍的誓言和与耘烸的纠葛中受煎熬吧?” 落颜被绛抓在半空中,毫无抵挡之力。她也早就放弃了自己。 “你毁“天机”“地括”,不过是怕我知道耘烸所为。你若真想我死,又何必在馈流放杀途之前救我?!…” 落颜经不住,终于再次呐喊:“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去了解他!” 绛愣。 落颜已经分不清冥幻和绛:“你知道,他有多怕你么?!” 绛没有回音。 “你亲手埋葬了他一生的筹谋,知道人只有几十载的光阴?你一时兴起就挖掉他的眼睛,可知那是肉体难以承受的痛楚?如此一桩桩一件件毫不停歇,就这样,你还要他永生与你幽冥相伴,可知道他心里只有无法摆脱你的恐惧?!…” 绛皱起眉:“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爱他!我承诺了帮他摆脱你…”落颜大声回答。 一旁神像依然矗立。黯淡无光。 “而他真心爱过你。我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知道…”落颜说完这番话,绛松开了手。 她的身躯如若秋叶,落到地上。 ** 神庙之后,有一片桃园,花榭芬芳。落颜很喜欢这个地方,平时都是她亲手打理。 再次穿好祭司服制,与绛亲临。 “我可以放你下山。你走吧。”绛望着漫山桃林,轻轻对落颜说道。 落颜笑:“不。这是我的归属,我哪里都不去。” 敲敲法杖,这片桃林像是有了感应。花枝飞舞起来。 “我此生听过最美的情话,是他说等制成一个东西,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我问他是什么,他不答。于是我私阅“天机”,找到了答案…”落颜对着这片桃林,轻声诉说自己的故事。 说完,她转身:“身为神侍,奉献一生。我做到了。” 一瞬间,蔓延的枝杈形成火焰,将落颜围在中央。地火的速度,比天火毫不逊色。 落颜平静,席地而坐。带着微笑踏入生命的最后一刻。火苗蹿身,她的身躯细若剪影,摇曳坠下… 大火过后,这里是一片焦土。绛没有强行施救,只望如此,落颜的灵魂可以安息。 这里是神庙背阴面,尽头是崖巅。从这看下去,崖下好像有一群秃鹰正层层迭起,啄食一具尸体。绛刚要细看,飘来一抹轻雾烟云。 罢了…绛转身。跟随意念的方向,找寻耘烸踪迹。 ** 不久,崖下来了一队士兵,挥舞兵器,赶走了那群秃鹰。 几人上前确认,瑺落先回头:“是老晋阳,没错。” 赋和岩屈看附近蹄印车辙:“确实是擎阳王的队伍,已经上去多时了。” 甜悦难以置信,上前看个究竟:“这…怎么死在这里?!” 璧在一旁冷笑:“早知这样,还不如死在王府的好。” “别这么说…”甜悦音容苦涩:“究竟曾是一族之王,怎么能暴尸于此?” “怎么,难不成等姐姐继位,还打算给他举行国葬吗?”璧言语轻松。 “休要胡说!”甜悦闭上眼睛,对着上天祭告,祈佑灵魂安宁。随后命令军士们附近捡取木柴,搭成塔,遵循木葬之法,将尸体焚烬。 岩屈趁此时候,正好在附近歇息。 瑺落向上望:“怎么,大姐,咱们谁也不帮?” ** 找寻耘烸,绛花了不少功夫。落颜把他藏得真好。若不是现在她已开神识,也许根本找不到。 手中多了两颗晶亮的眼球,绛脸带笑意。抓住耘烸衣领,拖向那曾经是遍野桃花的去处。 “这是哪里?落颜呢?落颜呢?!”耘烸双目流血。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正带你去找她。就快到了。”绛答。 耘烸尚在歇斯底里:“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呢?!” “你不稀罕,自然有人需要他们。”绛言语冷冰。 “呵,呵呵,不就是你那个会弹琴唱歌的小乐师…”耘烸没有说出流帆的名字:“喜好诗情画意的男子…你还真是一成不变!” “哈哈。”绛笑:“你和流帆比可差远了。” 地火过后,这片土地还保有余温。耘烸几乎是两脚刚刚踏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你你…” 这里泥土,还留有落颜往日的脂香。 走上这片地,绛拎起耘烸的躯体,抛向中间那团灰烬:“我应该晚点取走你的眼睛,让你好好看看这里。” 清风拂面,吹来桃花的花瓣。这个小天地如春,也不知落颜是怎么做到的。 绛开始描述:“这里还留了几株桃树,景致极美。若以墓葬论,算是福地。落颜就在你身边,你以后在可以永永远远的在这陪着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耘烸一声笑。落入深坑。他感觉到一丝丝温暖的土不断落在身上。 是绛在施法。 “为什么那样对我?”她还是问了。 耘烸张一张嘴,他眼眶的两个血窟窿,还在渗出鲜亮的红色:“哼,你为什么觉得,我就该任人摆布?!” 血滴入泥。中气十足。 绛没有停止施法。附近红土如沙漏,落在耘烸身上。 “你还是杀了她…”耘烸能感觉得到,是落颜。就在身边。 绛没有辩解。 “呵,呵呵呵呵呵…”耘烸放声笑:“你和你娘亲,还真是一个样!” 娘亲?绛印象中,这两个字还是晋阳王王妃的样子。她笑了一下:“至少我曾真心敬重国师。” 土已齐腰。耘烸不做挣扎。 “今日下场,可曾后悔?” 耘烸又笑了。摇摇头。 绛最后看了一眼,决定不再施展折磨。将全部的土掩盖。 在这过程中,冥幻始终没有现身。不过天上忽然毫无征兆的布满乌云,下起小雨。雨点低鸣,皆是悲伤。 附近枝头的桃花,泪雨般涕泗滂沱。 ** 神庙变成了血海尸山。激战过后,擎阳王人马才急追上来。 这里已是一片狼藉。火绫火砾横尸当场,不远处一滩浓郁的绿水不渗不流。 地上散落各样焦黑的武器,冒着烟。鲛人族在不远处聚群,簇拥着竭和王妃,相互告慰。龙神之鳞保护了他们大多数人的性命。 “为什么不等我!”擎阳王捶足顿胸。落颜也不见踪迹,形式不容乐观。想将绛和甜悦一网打进的愿望,瞬间化为泡影。 看竭的目光,已知不是一路。 “神庙圣地,这像什么样子!”甜悦等人最后才到。瑺落见到地上火绫火砾的惨状,忙上前挡住甜悦视线,防止惊吓。 “哼,还挺会装。”擎阳王怒目,可甜悦并不理睬他。 她只向鲛人族那边走去,笑意满盈:“王妃殿下…” 相互致意交换讯息,甜悦吃惊:“我以为他们也是上山来祈福的。怎么会如此…他们残害乐师手段足够激烈了。还这么…哎,幸好王妃在这。” 王妃连连摇头。 “陛下呢?”甜悦轻声问:“哦,我在上来的路上遇见晋阳王,耽搁了些时候…” “甜悦!”擎阳王怒指警告。 甜悦笑了笑:“四弟何必。我什么都没有说。四弟族内的事情我不干涉。这次我判断有失,差点误事。四弟带了这么多兵马,总该是护驾来此的了吧?” “你!”擎阳王怒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甜悦带的人虽然不多,可瑺落和璧都在侧,外加鲛人族… “到底是不是?”甜悦反客为主,开始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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