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这两点,都不是陆鸣想要看到的。
前者说明自己找错了方向,后者则表示,自己接下来恐怕会处处受制。
“那就有劳阮姑娘,带我们去见一见他了,请放心,我们此行并不是为了追究当年的案子,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阮七雨刚刚表现得多是犹豫与迟疑,陆鸣自然是注意到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两个人关系应该很亲密,因此陆鸣明智的选择了稳住阮七雨。
毕竟比起查清当年的事,眼下更重要的,还是找到京察队伍遇袭的原因。
阮七雨轻咬着下唇,时刻都在为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而后悔。
当陆鸣解释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当年的案子以后,阮七雨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呼~......大人请跟我来吧。”
......
与陆鸣预想的有些不同,阮七雨没有带他去牢房,或是什么偏僻无人的小巷。
三人面前的,是一家名叫“大同轩”的猪肉铺。
青砖乌木,尖顶灰瓦,是的这就是一家生意不是很好猪肉铺。
就连旁边卖香肉的“刘记”,门前的客人都比他的多
但能被冠以轩字,足以见得其老板心气之高傲。
“...”
“荣老板~,荣老板~我来看你了。”
一进大堂,阮七雨便对着后厨方向大声的喊了起来.
看来陆鸣没有猜错,她与此地的主人应该很亲密。
见到有人在店里大喊大叫,两个正在守堂的伙计叹了口气后,却纷纷将头扭向一旁,全然当做无事发生。
看来阮七雨与店老板的关系,应该不单单是亲密这么简单。
“喂!你在我这里瞎叫唤什么!不知道我这地方最忌讳的,就你这种未见红的雏吗!?”
伴随着粗狂的声音,一个有些“肥胖”的男子掀开门帘,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左手拿着小臂长的砍刀,右手提着一个刚刚去毛的猪头,并用刀指着阮七雨大叫道:
“你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不是和你说过,没事别往我这里跑马!
一个姑娘家家的,一天天和一个疯子一样。
你看看人家刘记的孙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像你似的,啥也不会就会吃!”
显然,阮七雨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她没有理会荣老板的牢骚,转而看向陆鸣,并向荣老板示意道:
“荣老板,来客人了。”
此刻那个荣姓老板才注意到阮七雨身后的陆鸣二人。
他眯着眼打量着,在看到墨阳的装束后,他的瞳孔有了明显的收缩。
“你们两个,去挂上牌子,今天休息一天,还有你们也是,先回家吧,明早记得赶早。”荣老板扭过头,对着两个伙计平静道。
“好的,老板。”
“知道了,掌柜的。”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迟疑的离开了。
临走时,他们还不忘顺手关上了贴着老旧红字的大门。
事实上,从这个荣老板出来的那一刻,陆鸣的视线就一直不曾从他身上离开。
因为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仿若茅厕中的污泥一般刺鼻。
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陆鸣,眼前的荣老板,是一个已经完全被苍神之力侵染的苍神!
陆鸣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那股诡异力量正在涌动。
那不是想要吞噬的欲望,而是极致的排斥与厌恶。
深呼吸,压制住自己体内的躁动。
陆鸣这才有精力,好好打量眼前的荣老板。
荣老板相貌别具一格,但最醒目的,必然是他那因脂肪堆积,而让衣服绷紧的身体。
虽然他很胖,但陆鸣从他提刀时的动作,以及均匀的呼吸中可以看出。
在那厚厚的脂肪下,一定是充盈的肌肉。
再看面部,双腮横肉高高鼓起,豹头环眼目光凶恶。
要不是他的身高只有五尺不到,恐怕光凭他这身凶悍的气势,就能吓退一群山匪。
荣老板自然也在打量陆鸣与墨阳,尤其是看到两者以陆鸣为尊时。
他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凝重。
“丫头,你先去忙吧,我会接待好二位客人的。”
陆鸣知道荣老板脸色为什么会变化的这么快。
因为墨阳身上,带着代表夜阳司身份的腰牌。
刚刚因为他站在陆鸣身后,且荣老板的注意力不在他那里,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此刻荣老板有意观察,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
阮七雨带路明他们来此,自然是已经在心里有所准备。
她知道陆鸣他们不会为难荣老板,但荣老板会作何感想她却不知道。
所以临走前,她特意叮嘱道:
“荣叔叔,陆大人他们并不是为了当年的事儿来的,您不用担心。”
荣老板戒备的瞥了陆鸣他们一眼,回了一声“知道了”后,便目送阮七雨离开。
“...”
“跟我来吧,我叫荣沐风,你们跟那丫头一样,叫我荣老板就成。”
陆鸣此刻还沉浸在眼前的荣沐风是一个苍神的事实中。
因此直到荣沐风的背影消失,他才注意到人已经不见。
与墨阳对视一眼后,在墨阳疑惑的眼神中,陆鸣先一步跟了上去。
陆鸣不清楚这个荣沐风到底是什么状况,但他此刻的表现得完全与正常人无异。
因此哪怕没有京察的事情,陆鸣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
“坐吧。”
荣沐风指着一张木质长椅,看向陆鸣二人道。
荣沐风带他们来的,是一处类似临时库房的地方。
在他身后是一排排特制的木架,上面挂的,是一只只已经宰杀好的肥猪。
荣沐风此刻坐着的位置,是这里唯一的空地。
一张木桌,四把长椅,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他平时干活的地方。
陆鸣没有因这里的环境而表现出异样。
他带着墨阳坐到了荣沐风的对面,开门见山道:
“荣老板,我们来此是想要了解有关无罪生教的事情,至于你的事情,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还请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荣老板拿起桌上的烧酒,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沉闷道:
“我信,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恐怕此刻的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呵呵,“日沉月隐,夜阳巡天”,你们夜阳司的做事风格我还是有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