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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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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世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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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锦盒内的东西后,陈令秋面无表情的将盒子递给赵斐:“你赵大公子大费周章忙活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早已等不及的赵斐慌慌张张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一变,一把将锦盒摔到地上,怒气冲冲的冲向李潍平: “老子东西呢?!” “啪——” 玉如意跌落在地,碎落成几块,圆滚滚的一端滚向冯潇儿脚边,撞上了她的绫鞋。 冯潇儿吓得急忙一脚将其踢开,面红耳赤的躲到了陈令秋身后。 李元给出了答案。 他也瞧见了跌碎的玉如意,目光看向被赵斐摁在身下的兄长后,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怎么都而立年纪了还不曾成亲,原来...” 忽然,李元像是想到了什么:“小时候,我就经常看见家里的下人夜里在你房间出没,问你的时候,你说是下人不听话,需要上手调教一番...” 李元目光一凛,加入围殴队列:“娘的,你从小到大都在骗我,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作证,爹揍了我多少顿。” “放屁放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揪出这种私癖,李潍平也顾不上书生气度了,憋得脸色通红,口中也在骂骂咧咧。 三人再次扭打成一团。 而陈令秋却始终没有动作,皱着眉心站在原地,念头急转。 哪里出了问题? 冯家丢失的物件没在鱼市出现也就罢了,可为何赵斐的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蓟州马匪与李家勾结,倒卖珍宝,按理来说不必经由鱼市,可赵斐偏偏在这时候打听到了李潍平一事... 巧合? 李家兄弟俩前后浮出水面,可一个比一个知道的少,作为老子的李沅谕反倒是安居幕后稳坐钓鱼台。 所谓的蓟州马匪,和红泥口中的西域势力也没露出水面。 陈令秋正低头思忖时,袖摆忽然被人扯了扯。转头一瞧,冯潇儿脸色微润,唇儿也在轻轻颤栗: “好像...不远...” 陈令秋眉心一挑,回头扫了一眼房内的狼藉后,吩咐贾衡留下来处理此事,旋即便拉着冯潇儿走到庭院,一把将珠圆玉润的王妃拦腰抱起。 身子一斜的冯潇儿吓得“呀”了一声,小巧绫鞋轻轻踢弄了几下,胸襟也跟着颤悠不止,脸蛋儿微白: “陈令秋,你...你想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我是你...” 陈令秋脸色平静,没有搭理冯潇儿,说了一句“抱紧了”之后,气息一提,几个踏步便纵身跃至三层高的稚楼屋脊位置。 夜色浓重秋风渐起,墨瓦庭楼上方,一袭白衣的公子哥落足站定,衣衫随风蹁跹,怀中还抱着一位玄袍青襦的蒲团儿。 半座隐入晦暗的洛水楼阁尽收眼底。 望着下方仅有星点烛火的城池,陈令秋飞速问道: “哪个方向?” 冯潇儿像是有些恐高,身子微微颤栗,双手下意识的环抱住了世子殿下的脖领,脑袋也埋入胸膛不敢睁眼。 直到头顶传来温润嗓音后,方才慢慢抬起头,脸色微红的松了松手。 知道正事要紧,冯潇儿眉睫微颤的感受片刻后,小心翼翼的松开一只手,指了指东南方向的一片屋脊。 “应该是那边...” 陈令秋沿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暮霭沉沉,只能隐约瞧见接连成片的屋脊。 看来,还是有些低估李沅谕那个老登了,为了这件东西,竟连两位亲儿子都被他算计在内。 陈令秋目光微沉,不再犹豫,在冯潇儿的“呀——”的喊叫声中,从三层高的屋脊一跃而下。 寒风自下而上迎来,二人的衣衫迎风鼓猎“噗噗”作响,双足稳稳落在下方的墙壁瓦檐后,陈令秋没作停留,抱着怀中蒲团儿沿鱼市高低起伏的屋宇,向东南方一路疾驰而去... ... 夜色浓稠,圆月虽被乌云掩住半边轮廓,但逃出的些许清辉还是为洛水城内的千百庭楼铺上了一层银粉。 “踏踏——” 寂静无声的暮夜中,屋宇上方几道清楚可闻的脚步与屋瓦松动声,惊扰了寝房帘帐下贵妇的清梦。 好不容易入梦与心心念念了两年之久的公子哥儿相会,却被踩碎了梦境,惹得美妇人睡眼惺忪的微微睁眼后,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几声“惹人厌的野猫”。 不曾想,二者竟是同一人。 美妇重新翻了个身,裹紧秀被双腿轻夹,闭眸刚准备入眠,却忽然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小声埋怨了几句“冤家心肝儿”之类的称谓,悠悠叹了口气,美妇人还是施施然起身去换了一件裈袴... ... 一路纵身疾驰间,不知惊扰了多少少妇千金的美梦,可惜搂着冯潇儿飞掠于屋脊上方的陈令秋,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本想一鼓作气奔袭过去,可跑将了一会儿,才发觉怀中的王妃有些碍事。 倒不是因为体重等原因。 冯潇儿轻若无骨,身子软绵绵的,这点重量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而且这位王妃虽然惧高,但一路上也只是咬牙闭眸,双手环抱将脑袋埋入他胸膛默不吭声,没有像小女子那般吵闹。 真正碍事的原因在于冯潇儿胸口的浑圆胸襟,随着二人身形上下起伏,实在是有些阻碍视线。而且万一等会儿忽然间遇上突袭,二人这个姿势也不好剧烈动作,他想抽出来刀御敌都有些勉强。 正事要紧,陈令秋念头飞逝后,依依不舍的在一处屋檐上方停下身形。 颠了颠怀中的青团儿,反手一绕,耍杂耍似的将冯潇儿背在了背上。 没办法,没冯潇儿这么个人肉雷达,偌大的洛水,他还真吃不准对方究竟在何处。 冯潇儿正晕乎乎的躲在陈令秋胸膛里,身形忽然凌空,被这一套动作又吓得“呜呀”几声,小脸儿煞白。 待背实了后,赶紧将身子贴近,翘着臀儿,双手紧紧环抱搂住世子殿下的脖子,一刻也不敢松开,眼神甚至不敢看向屋檐下方。 “松...松开点,喘不过气了。” 冯潇儿是安心了,可陈令秋却被此举勒得胸闷气短,沿着背脊揉移的绵团儿更是让人吃不消。 见冯潇儿没有反应,被箍得脸色通红的陈令秋又赶忙拍了拍她的大腿。 “哦...” 被一路颠得晕乎乎的冯潇儿如梦初醒,脸色微红的松了松手。 可等感受到自己玉腿处的炽热大手后,冯潇儿这才想起了,刚刚陈令秋竟连问都不问自己的意见,便当着旁人的面将她拦腰抱起的过火举动。 还有两只手搂的位置... 冯潇儿咬着唇儿,心中虽明白事急从权,但为了不让陈令秋以后得寸进尺更狠的欺负自己,下意识的便端起了长辈架子: “陈令秋,本妃是你妗娘...今夜情形特殊,所以才让你...” 被陈令秋迈出几步颠得有些害怕,冯潇儿又赶忙闭上眼眸,声音颤抖:“但今夜之后万万不能说与旁人听,更不能以为...以为能对本妃作出逾越仪礼规矩的举动,听到了吗? “还有,你的手...” 隐约感受到不远处有声响动静的陈令秋,被冯潇儿的喋喋不休吵得有些心烦,脚步停歇,语气一沉: “不许吵。” “......” 又被凶了。 心中又委屈又羞愤的冯潇儿,本想开口教教这位公子哥儿何为遵守礼法,何为敬重长辈,可等她转念之后,又想起软话对陈令秋似乎更好使。 迟疑了一下,王妃还是缓缓低下脑袋,唇儿贴到世子殿下的耳边,声音轻了几分: “陈世子...你,你能不能不凶我了,本妃毕竟是你妗娘,是长辈...对不对?” “?” “我...我还有些怕高...所以你跑的时候,动作能不能慢一点轻一点,太快了,弄疼我了...” “(⊙?⊙)!!” 听着耳边温软的轻音和近在咫尺的幽兰气息,陈令秋无语凝噎,甚至一瞬间以为自己背的是赵菱禾。 但王妃都主动服软了,他也不好再凶巴巴的,轻轻嗯了一声,步伐也缓了些,算是走下了台阶。 匍匐在世子殿下背上的冯潇儿见他语气缓和,心中也有些欣喜。 小孩子性情急躁强硬了些,其实也难免,只要不与他对着来,搬弄口舌顺着软肋主动迎上去,抚慰一阵儿,也就软了... 想了想,冯潇儿便又轻声为自己方才生硬的语气道歉,说自己恐高,颠得脑袋晕乎乎的,所以才会语气态度不好,并非自持长辈身份,希望世子体谅。 总之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中间还不时夸几句“世子知礼知节、通情达理”之类的说法,捧得陈令秋只能绷着个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察觉到这位公子哥儿平心静气之后,冯潇儿便又轻言轻语的为他指明了方向,并小声道谢,说了几句世子为她受累的话语。 陈令秋得了背后人肉雷达的示意,表情虽然有些怪异,但也不再迟疑,敛声屏气气息再提,朝东南方向奔袭而去。 只是这一次,动作轻缓了许多。 暮夜沉沉,两道重叠的人影起伏于庭楼屋宇之间,轻轻的交谈声循着风声飘远。 “陈世子...你再慢些,我有点怕...” “...闭...行行,知道了。” “那,那你的手能不能往下一点,都快摸到...呀,算了算了,你还是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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