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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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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翻翻一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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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水站在山巅处,看着山下渐次登山的白衣,呵呵一笑。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换了姓名,但性子却都没怎么变。 她忽然记起了九岁那年,被这位白衣公子在雪地中救下的事。那时,她很小他很老,其实不也算很老,就是下颌有青胡茬了,瞧着有些老气,暮气沉沉的,不像现在似的俊俏。之后被他带着走遍了大川大河,逛了很多地方。只是兜兜转转,他们最后还是来到了这座山头,一人抚琴一人听,在屁股下的石头上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那个人都睁不开眼了。 再之后,她就一个人了。 山上待了几年觉得无聊,便下了山,在一个叫冯家的大族里边呆了很多年,还老是要教他们什么仙术,她哪里会什么仙术?不过是当年那人留下的一些小把戏。虽然觉得山下没甚意思,但这里离那座山很近,还有人喂吃的,就也懒得走了。之后的日子没什么太多说道,瞎混混也就过了,也就后来遇上小小潇和幼芙有趣一些,还会陪她玩丢沙包跟和泥人。 但是没多久她就莫名上了马车去了很远的地方,见了红色高墙和大宫殿,还有一个神色和蔼的黄衣服老头。 她觉得无趣,就跑回来了。 也不想再回那个大族,就又重新上了山,在大石头上坐了三年。偶尔有人上山,说她身上有仙气,问她是不是在求道。可她连道是什么都不知道,求哪门子道?只是觉得山崖景色好看,做梦的时候还能见到那个人。 每当她坐在石头上打瞌睡的时候,就梦见一座很多人的山头,里边儿的人个个都很厉害。 那个人也在,只是没了青胡茬,瞧着很年轻,就是不认识她了。每次都要隔好几天才来一次,好不容易来了,就知道跟几个拿家伙的人练来练去,有什么好练的? 不晓得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待了差不多两年多快三年后,听说小小潇要走了,她也只好跟着走了,毕竟梦里那个人也不见了,幼芙还太小,小小潇是她唯一的朋友了。结果在那青竹林里没呆一会儿,就又跑到很远处的大宅子,还见到了一个很厉害的男子,也说是要跟她学道。 学哪门子道? 她是有什么仙气,但是又不会道术。 可这口气是那个人留下的。 他当年坐在山头闭眼之前,留下了一身...气数?说是给她留下的,为了让她不受欺负。所以她哪里舍得给别人,以后若是见到了还要还给那个人呢。 小小潇都说了,不能连吃带拿。 再说了,那男子哪里是学什么道,摆明了就是想骗她的仙气儿。 她又不傻。 活了这么多年,她什么不晓得? 但是小小潇被关起来了,她又不能一个人跑,就只好随便教了一些当年那个人留下的东西,就跟教冯家的人一样。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教错了,那男子练着练着,就死了。 然后她见小小潇走了,便连忙收拾家当细软跟着跑路了。当然要跑,她又不会打架,可不想被一帮子骑马的人追呢。 再之后,她就真在城里见到了那个人,瞧着跟梦里一样年轻,还背着小小潇,两个人关系像是很好的样子。 原来那个梦不是假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被她等到了。 东嵇山飞仙石上方,一身素衣的徐洛水迎着西北风站定,极有耐心的一直在等,等那白衣推刀出鞘,等那紫衣女冠出亭,又等来了一位曾在梦里见过白衣女子,她都没有下山。 不着急,一百年都等了。 一直等到洛水城化青虹而出的刀光,她知道终于等来了最好的时机。 徐洛水轻巧呵出一口清气。 还给你。 以后可不许说我欠你的了。 忽有一道白虹自山巅来。 形化白衣,巍巍如仙人临凡。 四方坪内的陈令秋悉数承接白气,眉目愈加清明,似乎一下子记起了许多事,在原地驻足良久后,无声笑了几下,渐渐敛起笑意,右手按住狭刀听水吟,脚下踏出一步,身形便来到了坪内,轻轻张口呵气,便好似天人出声,声震山岳: “武夫杨闯,你可知何为仙人之姿?!” 温润嗓音回荡山林,四方坪内众人见那白衣世子周身气象陡然一变,无不惊得呆若泥塑。 姜漱看着陈令秋的身影,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笑意,神清目明,内神融一,世子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柳新儿清眸也熠熠生辉。 二女方才退到后方后,冯妗妗作为长辈第一时间替柳新儿小心包裹了伤口,心中正想着怎么又来一个...此时抬头看向陈令秋时,心头的异样一瞬间达到了顶峰,胸口牡丹再度摇曳,眼神都快融化了,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赵菱禾也是惊讶不已,刚才她帮殿下开导的时候,就发觉殿下身子不比以前烫了,似乎有些奇怪,现在又...那殿下以后是不是不需要她了... 冯芙小脸上虽带着笑意,可等抬眸看了眼山头方向时,又不免有些担心,若是都还出去了,那洛水姐姐她... 宋濂和身后的一干江湖客则人人大惊失色,刚才那玉面谢玉楼望见这白衣世子身姿若仙,气势甚至犹胜那位大宗师,不由得皱起眉心: “这是...” 身后有江湖客猜测道:“这位世子之前不过是位二品武夫,眼下竟显露宗师气象,莫不是得了大馈赠?” “大馈赠?从何而来?” “不是说山巅有...” 陆成江神采奕奕,觉得这趟倒是不白来,毕竟书里可瞧不见这种百年难遇的场面。 于家一行人中,于滁见于顾贞神色呆滞,再次凑到身边,轻轻道:“姐...” 于顾贞看着那道白衣,神情恍惚了许久,似乎一瞬间记起了很多事,只是最终还是摇头落寞道:“走吧。” “走?下山吗?” “嗯,回家。” 同在于顾贞身边的鹤羡见到这一幕却是愁眉不展,抬眸看向山巅,摇头叹道:“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万般皆是造化啊,走了走了,再看下去,道心怕是拼不回来喽。”言罢,入山十年却依旧不改当年“算甲子无遗策”的鹤忘机,身形浪荡下山而去。 杨闯望着不远处佩刀而立的白衣,神色愈发舒畅快意。 无论是那紫衣女冠也好,女子刀客也罢,与之交手时都没办法真正酣畅淋漓的搏杀。那位躲藏起来的刀魁倒是不俗,只可惜只出了一刀。所以今日出现的这么些人当中,还是这位拳法刀法皆通的世子能够真正对他胃口。 贪功冒进,又何尝不是真正抛却生死的酣畅捉对厮杀? 仙人之姿?杨闯无声轻笑,他早在登山之前便已察觉到山巅处的异样,可所谓的“仙人气象”于他而言根本毫无裨益。身为真正的拳法武夫,不过是一双拳头傍身而已,什么气运武运,皆是身外之物。 此时的杨闯忽然抛却了什么闯出名声登顶武评的念头,一手缓缓拔出胸口狭刀后,连胸口处渗出的殷殷血迹都不在乎,只是神色快意道: “陈令秋,现在能够让这场架打的痛快了吧?” 陈令秋轻轻一笑:“被揍得鼻青脸肿,可别怪本世子不手下留情。” 杨闯爽朗大笑,只觉有趣,单手倒抓名刀红炉,随意往前一抛,红炉便以真正快若奔雷的速度激射而出! 试探一刀递出后,杨闯眯眼看着陈令秋的动作,没有冒进。若是这一刀都接不下,那所谓的仙人不过是纸糊的体魄罢了,而且他也怀疑这小子不过二品之身,究竟能不能承载那道巍峨气象,毕竟即使是贵真正的宗师乃至大宗师,能够承接这仙人气象六七分便已殊为不易了,何况一个二流武夫? 承袭不了乃至是黄庭经络撑爆了都无所谓,但若是不能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岂不可惜? 陈令秋神色平静,脚下步出一步的同时,探手于身前一“捞”,像是水中捞月般捞起了那柄名刀红炉,甚至还像是抖水花似的随意抖弄了两下,狭刀身上裹挟的雷霆之势便悉数平复。 见到这一幕的杨闯无声笑了笑,果真有几分手段,看来这小子容纳了不止六七分。 只是下一息,他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白衣衣衫鼓荡,腰侧另一柄狭刀乍然出鞘!身形也瞬间从原地消失,倏忽出现在他身前后,一照面便是被他点评“锐意有余而念峰不足”的混不吝滚刀。 杨闯近乎同时递拳。 只可惜陈令秋乃是两刀齐出,速度远胜不止一筹,刀光更快落下,气机裹挟碎石不断劈砍在这大龙象体魄之上,原本平复的四方坪再次推涛作浪,滚滚势头隐约要压过这尊不动昆仑大岳一线。 若论杀力,武夫杨闯即使贵为大宗师,也算不得多么惊人,但或许是自幼当拳桩挨揍的原由,使得这金刚体魄远超寻常宗师。半甲子前的刀魁喻青,三十里出城一刀威势足够动人心魄,却也仅仅只是破开些许皮毛,未伤得骨肉半分,还是柳新儿舍命换伤,这才洞穿了那道神封穴。 眼下陈令秋无数次腾挪递刀,却也只能破开罡气,在杨闯铜墙铁壁般的肌肤上留下几道白痕,甚至还白白挨了几拳。 可身法本就快杨闯不止一筹的陈令秋,自然不会白费无用之功,接连出数百刀之后,身形一萎,一手背后,另一刀听水吟刺向杨闯胸膛的峥嵘伤口,便要再度破开这金刚之身。杨闯怎会让他如意,蓄势已久的两臂悍然锤下,更快一步,陈令秋避之不及,瞬间被砸中脊背落入巨石堆之中,一记山岳震荡的闷响传出,掀起烟尘阵阵。 杨闯本想于灰尘中隔空再补一拳,只是下一瞬,两柄刀光再现,他当即回身抽拳拨开疾射弹出的狭刀,随即双臂垒叠,挡住破尘而出的拳锋。 刀法锋利拳罡更重,陈令秋这一拳砸得杨闯身形倒射而出,滚落翻身后双拳破入地面,一直拖石犁出数丈远才止住溃败去势。可他尚未起身,陈令秋下一肘便从空中而至,黄钟大吕的撞击声再度随着碎石烟尘激荡而开。 东嵇山再作旱雷滚滚。 远处观战的宋濂根本瞧不清场内形势,便只得询问身后彭廷尉。 彭朗看着远处两人不过几息间便先后交手数十招,也是诧异不已:“这姓陈的弃刀不用,以拳对拳,怕是疯了...” 宋濂哪懂这些,只是皱眉道:“陈令秋当真能赢?” “不一定。”彭朗恭敬道:“殿下不知,虽然这陈令秋莫名得了山巅仙人馈赠,但是想要真正融为己用仍是很艰难,藩王宋唳这么些年来都未能容纳一二,何况陈令秋一个粗通拳脚之人?能聚亦能散,不是自身凝练,终究是空中楼阁而已。” 宋濂这才放心,若是真被这小子力挽狂澜,那他还怎么收场?只是今日那山巅什物...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宋濂想了想,还是小声吩咐了彭廷尉一句,以便留作退路。 “你这小子,贵为千金世子,各般凌厉手段却层出不穷,这些江湖捉对厮杀的经验究竟从何而来?”杨闯在方才的一场交锋中受了轻伤,但他浑不在意,朗声问道。 坪内陈令秋弃刀不顾,没有应声作答,手边再起水形拳法,好似于湖海中起巍峨高山。仙人气象他得了不止六七,甚至不止八九,而是十分有溢,只是月满则亏,毕竟是百年前的山巅之物,与如今的他相融的确艰难,稍有不慎便会被这位武圣锤散,所以当下要速战速决,哪有功夫废话。 陈令秋拳桩架起,便似有天地正气齐齐汇聚于四方坪内,场内消散不多时的道家真气也同时丝丝凝聚成气,悬空再作紫金莲花状。 杨闯见除了那位女子武夫林蝉的水形拳式外,竟还有道家真气,也是有些诧异,但神色没有丝毫怯懦。 聚天地正气成湖海?那他便以烈烈拳意烹湖煮海! 杨闯平底高高跃起后,周身再起霸道拳罡,好似一位人间武圣般,凭借肉身体魄力扛头顶磅礴真气,随后用布满青筋的双手一撕,竟是直接将银河倒灌般的紫莲真气生生撕裂! 与此同时,杨闯悬于长空,脚下无风自起,周遭满地的碎石像是遵循某种规则循迹而动。 不消多时,四方坪遍地碎石便被全部裹挟其中,这位龙象武夫如龙汲水般,以自身拳意汲起一道巨型龙卷,周边重现的紫金莲花齐齐碎裂,真气莲瓣如无数紫电,在龙卷中心疯狂流转。 杨闯独占中心,好似一尊雷部武圣。 见到这一幕的姜漱神色不免有些担忧,知道这是真正牵动天地异象的场面,这位武人厚积薄发多年,不是没可能凭此一战砥砺自身,一步踏入那虚无缥缈的武圣境界。 陈令秋束手静立,眯眼目视那位悬空武夫,手边没有丝毫动作,仅用心念微微牵动天罡。 天边有两柄狭刀同时来。 一刀平龙卷。 一刀再破龙象金身。 这两刀乍然涌现,宋濂身后的一干江湖客被吓得瞠目结舌,脸色发白,就连刚刚说话的彭廷尉嘴唇也颤抖不已。 这哪里是什么狗屁宗师能有的实力?这刀势丝毫不弱于方才那道青虹! 身为半步武圣的杨闯大龙象体魄被喻青破开,如今又被一刀没过胸口,再无真正的金刚不坏可言,而陈令秋承袭的仙人气象水满而溢,再加上本就体魄神魂有缺,所以在刚才的几拳中已经失之二三。 势均力敌,刚刚好。 陈令秋一手接过听水吟,屈膝待发,待另一柄狭刀重现后,脚下一动出现在刚刚落地的杨闯身后,取自《春箓十二停》中的挑刀斜如浪潮跃鲸,飞快拭过杨闯拳罡之间,同时试图以刀光压制此人内外罡气。 可毕竟是半步武圣的人物,杨闯如何会受制于小小刀气,磅礴拳锋收势,聚于单臂之间,既能大开大合,亦能纳须弥于芥子,一拳砸中狭刀,同时右手再补一拳。面对对方的拳意收缩凝练,陈令秋没有半分收刀避其锋芒之意,左手以柔拳推手卸下这千钧力道,将杨闯踉跄带出几步,听水吟倒持拭过他脖颈间。 这一刀自然是被杨闯以手臂拦下,但陈令秋目的本就不在此,目光微凝,抓住杨闯提膝拦刀的时机,左手接过杵地许久的红炉,一刀毫无意外的沿着旧痕捅进杨闯胸口关窍,旋即刀身拧转拖曳,接连断了此人膻中玉堂鸠尾几穴,使得杨闯自黄庭而出的内力无以为继。 败退之势尽显。 场外已经不少有江湖客逃窜离去。 宋濂却是死死攥紧手心,不敢相信那位浪荡世子能够杀了他千辛万苦寻来的大宗师。 杨闯感知到胸口一凉,却是不管不顾以齐出双臂,两手拳罡贴上陈令秋心窝和左胸口,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可陈令秋早已领会了陈北霜当初气机临止的路数,任由杨闯拳罡临身,体内仙人之气被锤得漏气般溢出也毫不在意,左手听水吟再补一刀。 从前胸入,后背出。 心脏被一刀洞穿。 可杨闯仍有生机尚存,甚至离真正的油尽灯枯再无余力还有一线之隔,双拳不断锤出,气力虽然渐弱,但仍是让陈令秋骨骼尽断,胸腹间如火烧一般灼热疼痛,怕是已经伤及经络心脉。 陈令秋咬牙抽刀再刺。 这一刀刺入杨闯腹中黄庭,先后破神阙气海关元等穴,使得这位大宗师再无内息罡气支撑。 可杨闯也同时递出一拳。 这一拳并未牵动任何山林异象,可令秋却能够感知到是实打实超过半步武圣境界的一拳。 陈令秋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得咬紧牙关如柳新儿之前一般,一头磕上拳罡,发带震裂,满头青丝散乱肩头,方才好不容易容纳下的仙人气象再度去之八九。 杨闯咳出一道血雾,作金刚怒目道: “陈令秋,你当真不惧死?!” 陈令秋一言不发,推刀再进一步。 杨闯再退。 虽然大局落定,杨闯今日无论如何都必死无疑,眼下不过是强弩之末的反制,但猛兽临死之前的扑咬才是最可怕的,陈令秋为了彻底按灭他的生路,不得不咬牙硬抗之后接踵而至的拳锋,以便让刀气更快搅烂此人生机,彻底盖上这口棺材盖,再将其结结实实钉死。 陈令秋推刀之时,脚下同时踏出步桩,将杨闯留下的拳意余韵悉数踏碎,叫他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一连踏出十六回步桩,陈令秋胸口额头也挨了数十拳,洁白长袍早已褴褛不堪,体魄甚至又快变回当初那幅破落样子。终于停下身形收刀站定,踉跄站稳,看着胸口腹部有着恐怖伤口,身形仍旧屹立不倒的杨闯,默然不语。 杨闯似乎想要开口,只是刚一张口,便是一口乌血溢出,全身伤口齐齐流出触目惊心的乌黑鲜血,如此反复了许久,才勉强发出声音: “你会我的柔拳?” 陈令秋也咳出一口鲜血,平静应声。 杨闯似乎想笑,却难以牵动嘴角,只好问道:“拳法如何?” 陈令秋拭去嘴边鲜血,想了想,认真答道:“名字不太好听,数也算错了,十六加十六,是三十二。” 杨闯一愣,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刚想驳斥,却听那白衣公子接着道了一句:“但足可问拳天地山河。” 杨闯笑了,先是无声轻笑,旋即爽朗大笑,笑到鲜血从七窍齐齐流出也满不在乎,心中只觉无比畅快,似乎有人认可他的拳法这件事,足以胜过生死。 今日一战,先后与这么多宗师交手,还有仙人现世,称得上痛快淋漓了,最后死在这位世子手底下,似乎也不错。 这下,应该能在江湖有些名号了吧? 陈令秋听见笑声一停,默默看向他。 这位短褐短发武夫仍旧站在那,只是不知何时再无了生机。一位拳法通神的宗师,却因为有一人认可他的拳法,临死前笑得这般心满意足。 尘埃落定。 日头重拾四方坪,白衣公子杵刀站定,一如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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