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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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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真人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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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铺染青竹林,竹叶碎影揉进了青石泥壤间,一左一右,两位女子,四双玉腿,这待遇也没谁了。 姜漱兴致似乎不高,一直安静无言,双腿也没怎么出过水面,未能一饱眼福。 旁边的舒王爷显得大方的多,也有些怕烫,脆甜软香的玉腿不时出水游曳,带起水雾露珠一片。 陈令秋也就偶尔看几眼。 但是不得不说,这娘们儿长得一副祸国殃民容貌也就算了,身段竟也不输珠圆玉润的冯潇儿。扮男儿俊俏过他,扮女子不输仙子评第一人的姜漱,属实是没天理了。 舒语自是不在意这些小事,见气氛有些沉寂,便随口道:“想当年本王在蜀王宫的时候,一人沐浴百十位佳人陪浴,却不想你这位世子也不差,一人泡泉,两位倾颜佳人相陪,大周皇宫里头那位怕是都没这等待遇。” “王爷还真把自己当女儿家了?”陈令秋讥诮一笑,随后将上身浸了下去,只留个脑袋浮于水面,像是在水底下摸石子儿。 舒语睨了他一眼,对于世子的无聊之举没在意,“自然。本王虽然自幼被当做男儿看待,后宫也常有粉黛佳丽,但说到底也只是成日无所事事,这才选择放浪形骸罢了。世子殿下当年不也是如此?” 陈令秋没说话,继续摸石子。 姜漱则是好奇的盯着世子的举动,似乎在期待他能摸出一个好看的石头。 舒语好不容易找到两个人能倾诉,自然不会放过,自顾自喋喋不休,“这么些年蜀王宫从未流传出本王豢养面首的消息,所以弄得坊间都觉得本王贪恋美人,但其实只是没瞧得上眼的罢了。蜀地三洲之地江湖庙堂何止千万,却没一个男儿能入眼,女子倒是有一人,可惜,到头来给你们漠北做了嫁衣。” 姜漱略显错愕,又无奈一笑。 陈令秋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没搭理这茬儿,“怕是王爷眼光太高了吧,蜀中江湖少侠仙子可不少。” 舒语嗤笑一声:“什么少侠仙子,不过是以武乱禁之辈罢了。当年那小水潭或许还有几分生气,可之后被大周马蹄踏碎胆子,早已变得死气沉沉,何谈“侠“字?何谈武风骨?” 陈令秋摸起一块深褐色的圆鹅卵石,色泽光润,无棱无角,只可惜颜色不怎么好看。拿给姜漱看了一眼后,见她笑着温柔摇头,便随手丢了出去。 “咚——” 活泉本就水韵涟漪阵阵,小圆石没能溅起什么水花。 “江湖不行,庙堂呢?” 陈令秋重新俯下身子,右手摸石的同时,像是随口问了几句,“本世子听说当年的古蜀朝堂上,可是有不少惊才风逸的文人士子。不论文臣武将,皆是文韬满腹珠玑,武略谋策有全。谁人不知天下之大,唯蜀有才?就连当今的大周朝廷里,都有不少蜀地出身的股肱重臣,除了老辈的古蜀旧臣之外,也不乏年轻一辈。据说去年的京城秋闱,中举的竟有小半数来自当年的蜀地三洲,当得上一句彬彬济济。 “留在蜀王宫为国为民入仕的文人士子,难道王爷也没瞧得上的?” 舒语这次倒是没出言讥讽,只是淡淡道:“本王对这些文人墨客虽没什么怨怼之心,但也谈不上好感。” “咚——” 陈令秋摇摇头,又将刚摸上来的一块方方正正浅白卵石丢了出去。 一样没能将溅起水花。 再次俯身入泉随手摸探时,陈令秋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个绵软的小圆团,动作一僵,旋即下意识握在手心轻轻揉捏了几下。 手感滑软,骨节分明,再往上还有圆圆硬硬的小铜铃,应该是... 低头一瞧,水雾朦胧的热泉之下,一朵娇小洁莲于手边盛放,如玉修长的嫩藕段段延伸于丝绢素袍下方... 只可惜刚刚入手还未细细感受把玩,小圆团便如滑腻泥鳅似的极快从手中溜走,徒留手边余韵未消。 陈令秋有些心虚,小心翼翼转头看向右边的姜姑姑。 目光短暂的交汇后,姜漱眼神闪烁了一下,便飞快收回视线,低头不语,像是无事发生。但双足却是贴紧了石壁,丝绢素袍也盖住了粉粉小腿,不敢再随意探出去了。 占了便宜的陈令秋哪敢直言,只好装作不知,继续在泉底摸石头。 一旁的舒语没察觉到这边的小旖旎,语气带着几分调笑,再言道:“本王倒是听说你们漠北男儿都极有血性,弓马娴熟,不少人挽弓便能做到参连白矢井仪之举,下马后执笔作词,举琴谱曲。若是真有这种武功才情皆通的男子,陈世子可要给本王引荐一下。” 听见这娘们儿要求还不少,陈令秋实在是懒得搭理,探手在泉底摸索了一会儿后,像是终于摸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五指用力将其生生扣了出来。 姜漱关注了许久,见世子摸出一块异状石块,眨了眨眼睛。 “这个好看。” “好看么?” 陈令秋低下头看着手中怪石——这都谈不上鹅卵石了,殊形怪状,不方不圆,也不知什么材质,虽才手掌这么大却沉甸甸的,要是砸入泉水中,怕如巨石拍浪般惊起水花翻涌。 “好不好看不重要。”舒语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重要的是好用就行。” 听见这句虎狼之词,陈令秋哑然失笑。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巨石入山海,水一混,什么都看不清了。 陈令秋思索之后,将怪石重新沉入湖底,又用热水将上身抹了几把,觉得泡得差不多了,便转头看向姜漱。 “姑姑感觉怎么样?” “挺舒服的。”见世子目光看来,姜漱下意识梳拢双腿,轻柔道:“今日的倦意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令秋你呢?” 陈令秋轻声答过,本想起身离开,结果舒语的轻音又自一旁响起:“泡了热泉,再顺势按跷推揉一番才会真正舒畅。莲掌滚揉、足弓抚按、芊跟顶捏,若是力道轻重适中的话,舒经活络倒是其次,心底酥麻融开僵硬身躯,方觉不枉此遭。 “姜真人若是想试试的话,不妨让陈世子为你按按?” 陈令秋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而且这些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见这位舒王爷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姜漱下意识看向陈令秋,反应过来后,又随之笑着摇头:“不必了。浸泡一场,倒是不觉乏累了,而且令秋乃是藩王世子千金之躯,替我按...这像什么样子?” “这有何妨?” 舒语含笑道:“本王早就听说姜真人待世子似母如姐,陈世子素来也是敬重长辈之人,若是有机会慈乌反哺,怕不会推辞。女儿家的莲足不便示人不假,但世子又不是什么外人,姜真人何必因为世俗枷锁为自己添负。” 姜漱轻柔一笑,没再言语,但沉默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虽然拒绝了,但她还是偷偷看了眼陈令秋,像是怕世子多想。 陈令秋夹在两女中间,听得是头皮发麻。 这段时间因为修道的缘故,与姜姑姑之间相处看上去的确过于亲密了些,甚至都快赤裸相见了。可他知道,姜漱不是冯妗妗,道心纯粹如意,即使有凌乱的一刹那,也万万不会作出过界的事情,二人之间始终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 况且他对姜漱更多只是感激,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宽慰了姜漱一眼后,陈令秋蹙着眉头看向舒语。 这娘们儿到底想干什么? 舒语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没再坚持方才的提议,将双腿从水面游曳至陈令秋腰腹处,好似嫩藕浮出水面,朝上拉了拉裙袂,还俏皮抖弄了一下水珠。 “姜真人因羞生怯,不懂享受,陈世子不妨替本王按按?不喜欢蹂胰的话,按腿也行,本王不在意这个。” 陈令秋垂眸望向舒语湿漉丝裙包裹下的小腿,不消上手,便能知晓这双玉腿手感滑嫩柔软,若是再淋上热泉,亲眼见茫茫雪色融为红蜡的场景,怕是更加有趣。 没等细细打量,一旁的姜漱忽然起身,径直穿好鞋袜后,低头轻声道:“令秋你继续浸泡一会儿,待气血恢复些再起吧。” 陈令秋暗道一声不对,移开视线,“姑姑这就先回去了?那晚上...” 姜漱面色自若,语气依旧轻柔,“到时辰后,我会去你房间找你的。” 犹豫了一下,陈令秋还是点头。 目送姜漱缓步离去后,舒语似乎突然就没了继续调戏世子殿下的心思,拉下裙袂盖住小腿,任由红裙铺染上水面也不去管,低头百无聊赖的摆弄水花。 陈令秋盯着这位女王爷恶狠狠看了几眼。 “别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舒语雪颊再不见小女儿的姿态,语调重回平淡:“本王这是在帮你,就当你此次经历磨难前的一点小恩惠了。” “帮我?” 陈令秋细细思忖一番,没想明白,只是从后面那句话联想到之前的一番言辞,不由得挑起眉眼,“你到底想干什么?本世子为了解你口中的困龙局,莫名其妙就招惹了一个大宗师。这也就罢了,之前你还说除了张寒山之外,还会有另一位武评宗师赶到了幽州,消息是真是假?” 舒语睨向他,“本王有必要骗你?” “此人能够拦下张寒山?”陈令秋跳出温泉坐好,寒风扑打滚烫的身子,却也不觉凉寒。 “本王早就知道梁州那边会有动静,所以此番动身,提前往江南寄出了一封信。此人还是愿意卖本王一个面子的。” 舒语转头见陈令秋水雾蒸腾,水渍顺着精壮上身和湿漉薄裤流淌,并且沿着圆石凹槽朝她流而来,不由得挪了挪翘臀,这才继续道: “不过他来是会来,但是愿意出手与否,就得看你了。” 陈令秋已经猜到了舒语口中的大宗师是何人,只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边搓湿漉头发边问道: “看我?什么意思?” 可惜,舒语只是静静望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将手边挽着的雪色短裘丢了出去,收回视线,坐在泉边眺望远山。 陈令秋道了一声谢,随手擦擦身子后,便递还了出去。 结果舒语依旧没有收回视线,也没接过短裘,“本王是让你盖住下身。” 听见这句话,陈令秋低头一瞧湿漉漉都勒出形状的薄裤,有些尴尬。 看来说到底,这位姨姨也只是女子。 见陈令秋用那毛软狐裘围好了下身,舒语这才轻缓道:“其实张寒山这一剑也不能说是冲你而来,真要论起来,还是因为蜀王宫的旧事。 “不过人家认死理,本王即使冒着被龙虎山天师降罪的风险来此,也没办法代你受罚,所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本王都会承你这个人情。” 陈令秋动作一停,冷笑两声,“还真是谢谢你啊,若是本世子到时候被一剑挑了脑袋,就麻烦王爷收敛好尸首,免得死无全尸,搁底下睡觉都不安稳。” 舒语认真点头,“莫说脑袋,即使你被支纷节解,本王也会一捧一捧的将你收殓好,再放入世间最奢贵的棺椁内。” 陈令秋白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可这位蜀地王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险些炸毛。 “待明年花开时,本王自会带着圆儿去墓前拜祭你,往后年年也少不了,直到圆儿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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