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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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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铃儿少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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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百无聊赖的陈令秋,此时突然还挺想听听这位小圣人的起而行之之道。 只可惜李乐圣谈及自身为行时倒是口灿莲花,说起山下草木都能显露出不输龙虎天师的巍巍气象。 可之后再谈其它便又怯场了,哆哆嗦嗦再无先前昂扬顿挫的风范。 而李乐圣下场之后,便是一干老头子一人上去讲两句,说来说去无非是什么“道生万物”“道可道,非常道”的车轱辘话,比那老阳子还不如。 陈令秋听得直翻白眼,没好气感慨几句“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更在屎溺,唯独不在这些真人嘴里。” 一本正经的姜真人扑哧一笑,而后又连忙端庄起来,嗔怪的看了世子一眼。 姜漱似乎也知道世子对这些不感兴趣,在桌子底下将手偷偷牵了过来,一边真气徐徐,一边耳听其谈,两不耽误。 陈令秋闲来无事,随手把玩着姜真人的柔嫩小手,这么一玩儿,就又想起昨日的事... 人家在上头坐而论道,他在底下浮想联翩,好在那群老头都下去了,下一场怕是要挺长功夫,倒是不碍事。 趁着这个功夫,姜漱转头小声关心问道:“令秋你昨日休息如何?” 陈令秋点点头,“睡的挺好,一觉到晚上。” “到晚上?你途中...一直没醒么?”姜漱忽然转了话音。 陈令秋笑容一僵,“当然,事后听秋夷说起,才知道是姑姑留下来照顾我的,怎么了?” “嗯...昨日替令秋你点指气海输真气的时候,我也不小心趴在床边睡着了。” 姜漱也撒了个小谎,而后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可是我昨日在睡梦中像是依稀听见了铃儿的声响...醒来后不仅手有些酸,小腿也是的...而且...而且罗袜都快被脱下了...秋儿,这是怎么回事?” 陈令秋目光闪烁,“想来是姑姑近来太劳累,昨日又没歇息好,一直替我灌输真气的缘故吧?” “这样么...”姜漱轻咬唇儿。 这些天她既要忧心斋醮,又要担心新儿和世子的事,的确是身心俱疲。所以昨日她绕柱绕晕了累了,就睡得很沉。 可毕竟修为在这儿摆着,依稀意识还是有的,朦朦胧胧中便觉得那根稳如擎天的柱子自己就动了... 而后铃儿也响了...摇得人晕乎乎的。 之后醒来时,衣裳完整,身上也没什么脏脏的东西...但是右手酸却是真的,左腿的罗袜也险些被脱下来了... 兴许是她睡觉不太安分,自己乱蹭的,再加上世子快醒了,她如何敢去多想?自行穿好后便逃一般的出了房间。 直到后来细细回想时,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陈令秋见姜姑姑不再纠结,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耳边再起轻柔喃喃: “铃儿响也就罢了。可是...可是为何我脚踝的那对儿铜铃也少了一个呢?是不是秋儿你...” 一听这话,陈令秋心中咯噔一声。 脑中念头急转后,三分真七分假道:“昨日昏迷之后,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又做了场噩梦,可能是睡得不太安分惊扰到姑姑了?铜铃...姑姑想来是不小心掉在哪儿了,回去之后我替姑姑找找。” 姜漱哪里敢说自己与世子同处一床一被,还依偎在他胸膛不愿起身...便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等回去再细细找找便是,反正床就这么大... 而且聊起这些,姜漱又想起昨日真气被悉数赠还的事,声音轻轻道:“秋儿你何必如此?好不容易得来的气象全部倒灌给了我,你...你让我如何安心接下?” “这有什么?” 陈令秋笑着宽慰道:“姑姑那种为我做了这么多,如今不过是反哺丝毫而已。我从舒王爷那里得知了一些柳姑娘的消息,她已经在昆仑山返程的路上了,似乎取了那件雪物,之后再配合上仙人气象,便能将姑姑的气海遗漏缝补。” 说完这些,见姜漱脸上的愧疚不安依旧不减,陈令秋只好再言道: “其实那仙人气象我体内还残留了几分,到时候万一不行,可以再慢慢替姑姑查漏补缺。” 听见这番话的姜漱无奈一笑:“那些紫莲真气足够了,昨日姑姑都快被你填满了,哪里还需要什么仙气?” 陈令秋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抬眸见姜真人神色疑惑,似乎没有察觉到不对,心中巨石落地。 “再多的仙人气象也只是身外之物,有什么重要的?” 三教中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仙人气,被说成不重要的身外之物...这是与她相比起来么? 姜漱清眸闪了闪,柔柔一笑。 望见这一幕的陈令秋呆滞片刻,赶紧将上身凑近,又用袖袍将两人遮挡住。 姜漱猝不及防被世子贴近面颊,也没躲闪,只是有些奇怪,“秋儿你这是...” 陈令秋打趣道:“仙子评大真人姜玄女的笑颜,舍不得给旁人看。” 姜漱有些哭笑不得,眨了眨眼睛,极为配合的将上身凑近,藏进袖袍内后头一次做出小女子神态,再次莞尔一笑。 “那...这样可以吗?” 望着姜仙子不到几寸距离的细腻温润容颜,陈令秋眼中难掩诧异。 若这是冯潇儿,他心中的惊诧或许还会少一些。毕竟这位禁妗表面推脱,常常将长辈身份挂在嘴边,可真要与他贴贴,也没见冯潇娘怎么拒绝,属实是口嫌体正了。 可姜漱...竟也有小鸟依人的一面。 陈令秋没来由回想起了昨日自己“小鸟依人”的场景... 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时,陈令秋还是多看了几眼姜漱的靡颜腻理,檀口、琼鼻、扑闪扑闪的清眸。 眉心朱红印记,更让人口齿生津... 不愧是被江湖人推崇为仙子评首位的玄女,天底下其余女子容貌不输姜漱的应该不少,比如蜀王舒语便是其中之一,皇宫里边想来也不缺。可在陈令秋眼中,姜漱这温柔不可亵玩的气质,稳居第一。 嗯...跟冯妗妗并列第一。 还得再加上赵菱禾和舒圆。 冯小姨...算了,也加上... 主殿上端坐的就那么十来个头发稀疏的老道士,除了那位大天师,其余的根本没眼瞧,所以场内外众人的视线,多数都落在了那对檀郎仙子身上。 这下倒好,两人莫名其妙就将脑袋躲进了袖袍后,头抵着头,这是在... 温情脉脉?耳鬓厮磨?一亲芳泽?! 众目睽睽之下,那水性杨花的漠北世子竟敢调戏玷污姜玄女?! 可,他们又能如何? 这位二世子不仅他娘的身份尊贵,武道实力还高深莫测。之前对于四方坪一事还有不少人心存怀疑,甚至压根不信,可昨日张寒山问剑却是许多人亲眼所见,由不得谁不相信。 试问剑仙半剑,有几人能接下? 当然,不敢当面得罪是一回事,骂完就跑是另一回事。谁让你这破落世子,让我们江湖人心中阳春白雪的仙子成了白圭之玷? 于是乎,台下便有许多人愤愤出声。 “姓陈的,我草你祖宗,把你那狗脸给老子离姜玄女远一点。” “你个蛮子当真欺我中原无人?!” 如此千人骂声的盛景,驾马闻不着莲的须髯大汉自然也在场,见不少人都骂骂咧咧,身边那位王至交更是憋了很久的恶气,三寸之舌灿莲花,比那群真人论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骂得唾沫星子直冒。 犹豫了一下,刘大汉还是没能压住心中的怒气,便也跟着开口,声音由小及大: “陈令秋,我草你...你你谁啊?” 站在须髯大汉身后的黑衣男子一拍他的肩膀,沉声道:“燕鲤楼。” “燕...燕鲤楼?!大哥你别闹,我刚刚说着玩的...不是,关键我还没骂呢。王二,你替我作证,是也不是?” 黑衣带枪的壮汉转头看向那游侠,“这小子跟你相熟?” 王游侠刚刚骂的起劲,没被逮住就不错了,哪里敢多言半句,默默别过头,强装镇定: “不相干。” “哎王二蛋你他娘...” “闭了。” 有人怒不可遏,自然有人肝肠寸断。 “小陈仙长世子哥哥,你别亲了...呜呜要真想那什么,你下来...” “孽徒!” “师父你还说我,刚才不是我拉着,你差点冲上去了...” “你...气死为师算了。” 一旁的邱掌教见这场准备许久的道家盛会,莫名其妙就成了世子殿下挨骂的大会,心中苦闷,却只能苦中作乐: “还是世子殿下懂人心,方才冷冷清清,这一下就热火朝天了。” 张禄苦苦憋笑。 张元安也忍俊不禁道:“看来下次的龙虎罗天大醮,可是万万不能请幽王府了。” 早已坐好的陈令秋,望着台下骂声一片,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愤懑神色,耳中听到的更多还是那些道姑女冠为他说话的声音。 那位妙妙山师太还挺讲义气... 嚯,黄女冠言辞竟也这般犀利。 姜漱虽然坦坦荡荡,可方才的姿势的确会让人误会...便连忙端庄坐好。雪颊倒是并未羞红,神情也镇定自若。 可道心... 扑通扑通—— 小世子...怎么一直在撞她胸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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