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律贼不能拥有软肋,格列布或许曾经的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是否又是你的弱点了?
桌面中央,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断指静静的放在一方白色丝巾上。站在桌后的萨卡洛夫小心翼翼的将断指上的戒指摘下,在灿烂的阳光下,那枚躺在老人掌心的戒指变的绚烂,绚烂的有一些不真实。萨卡洛夫看向格列布,脸上满是欣慰。
【干净利落,狠辣无情…很好,你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面对“首席金融家”的赞赏,格列布礼貌的欠了欠身。萨卡洛夫微笑着走近,与格列布亲切的握手,旋即将视线落到他背后的瓦列尼亚身上。
【格列布先生这样聪明能干,想必尊夫人一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吧?我记得您好像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您的夫人呢…】
听闻老人的话,格列布马上侧身,抓着身后妻子的手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身旁,清了清嗓子他毕恭毕敬的介绍道。
【承蒙过问,这就是贱内瓦利尼亚,在苏联科学院呆过一段时间。这次任务酒吧的地图和模型都是由她处理的。】
瓦涅尼亚微微屈膝,以表尊敬。将这个艳丽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萨卡洛夫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这份小小的疑惑便被赞赏替代。
【真是意想不到…不知妇人您具体是从事哪方面的研究?】
瓦列尼亚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下头,回答的声音似乎有些闷。
【物理学,尊敬的阁下。】
萨卡洛夫满意的朝瓦列尼亚点了点头,缓慢踱步至窗前感慨道。
【很好,很好…知识分子是犯罪王国真正的财富,用知识武装起来的走私团伙才是贩卖军武界的未来!对于你们的加入,我们正应敞开双臂迎接才对。只不过…】
萨卡洛夫缓缓坐回松软的皮质扶手椅上,摊了摊手。格列布与瓦利尼亚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股灰色的疑云。
【“律贼准则”中还有一条重要的训诫,那就是——抛弃自己的亲人:包括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当然,也不能组建家庭,娶妻生子。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恐怕二位就得永远离开这了…不知道你们对此可否接受?】
由于背光的缘故,萨卡洛夫的脸始终笼罩在深深的阴影里。可即便如此,格列布夫妇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倏忽掠过的狡黠笑意。原来,最严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格列布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珠不经意一转,随即有了主意一般,微笑着朝长桌靠近。
【“首席金融家”阁下,按照律贼的准则,我此刻确实应该抛弃恩爱多年的夫人…但是加入律贼后,夫人对我而言,早已不只是单纯的枕边人,更是我最忠诚和智慧的搭档。在之前的几次任务中,您也能看出夫人在其中的贡献。】
萨卡洛夫似乎早就料到了格列布的话术迟迟没有给出答复,逆光里,格列布看不清老人脸上的表情,但通过老人那双微眯着的眼他察觉到一丝不悦。许久老人才缓缓开口。
【瓦列尼亚的贡献我自然看在眼中,但规矩终究是规矩,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打破。】
低垂着头,虽然辩解的声音显得低沉和卑微,但格列布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您误会了,我从未想过打破律贼的规矩。事实上,在我加入律贼之前,就对严明的规矩颇有耳闻。但我想律贼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我想绝不仅是靠严明的纪律和规矩——还有互相帮扶的兄弟情谊,不管在什么情况,都绝不背叛自己的同伴。我和瓦列尼亚都由衷的希望能继续留下效力,以两位律贼的身份,而不是一对夫妻的身份。】
萨卡洛夫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眉目低垂,看起来对格列布的话颇有几分动心。格列布明白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不由得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然而—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屋内融洽的氛围。黑衣保镖从屋外鱼贯而入,连同屋内的壮汉一起,将枪口对阵了瓦列尼亚。而另一边,正对着萨卡洛夫,格列布的身躯脆弱的倒下,温热的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汩汩渗入松软的地毯。瓦列尼亚放下枪,缓缓举起双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忠诚,从来都不是靠花言巧语。】
她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冰冷的湖面。黑衣保镖们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萨卡洛夫缓缓从中踱步而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能理解你开枪把你丈夫当做垫脚石的理由。但我很好奇,让你的丈夫留下,不是对你更有好处吗?】
瓦列尼亚平静的看着萨卡洛夫,从她那双无神的眼睛里老人似乎看到了另一种诡异的情感转瞬而逝,很快沉默中这个艳丽的女人给出了自己开枪的原因。
【留下我,对他来说倒确实很有好处。能给你制造一种错觉,好像他的软肋早已掌握在您手中,以此还能获取您的信任。实际上,我对现在的他而言,只是个随时可以抛弃替换的工具而已。我会比我的丈夫更加有用,他只会懂得运用蛮力,而我会制定计划。】
然而老人的回答却出乎瓦列尼亚的意料,只见萨卡洛夫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一股威压从他站着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瓦列尼亚女士,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看着老人眼睛里那隐约透露出的狠历,内心的恐惧止不住的放大,瓦列尼亚咬紧了嘴唇语调颤抖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想要活下去,不是作为别人的工具,而是作为瓦列尼亚这个人活下去。所以,我只能舍弃一切。】
啪嗒…啪嗒…沉默的房间内,一记记响亮的掌声忽然响起。萨卡洛夫微微颔首,用赞赏的目光表达自己的肯定。在众人的注视下,萨卡洛夫郑重的握住了瓦利尼亚的手,用匕首割破她的掌心。血液沿着手掌的纹路缓缓滴落。萨卡洛夫又掏出一张圣象祭司画,将其点燃火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庞。纸业的余烬缓缓洒在瓦列尼亚的掌中。
【今日,瓦列尼亚,你将重获新生——加入我们的事业,为律贼的信条奉献出生命,至死不渝…若有一日违背誓言,你将被地狱的烈火燃烧,正如你手中化为灰烬的圣徒之像。你能接受吗?】
看着手掌流淌的滴滴鲜血,瓦列尼亚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是,我接受。】
萨克洛夫微笑着,将手掌置于瓦列尼亚头顶。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从此刻起,我将“萨卡洛夫”的姓氏赠与你。愿忠诚的瓦列尼亚·萨卡洛夫能在日后为我,为律贼、做到更多不可能的事。这是对你的嘉奖,也是我衷心的期许。你,接受吗?】
【…】
没有马上回答,瓦列尼亚低着头看着躺倒在地板上丈夫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不知为何两行热泪从她眼角滑落,没有缘由会为他哭,因为自己早就决定要这么做了,但眼泪为什么会止不住的落下了。难不成自己的内心深处还相信格列布爱着自己吗?但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已经被自己亲手杀了,连同自己的过去。时间缓缓流逝,瓦列尼亚抬起头眼睛里涌现起了一股莫名的光。
【…我接受,瓦列尼亚.萨卡洛夫将不会辜负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