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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国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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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托恩梦玉女厌世卷,度圣意添香惹人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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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容宁几人请了晚安回来,只也疲乏,到底是要还要等翻牌子的功夫,一众人等还得等候。 容宁冷笑一番道:“皇上日日往皇后娘娘处去,人家夫妻兄弟一家子亲,关咱们什么事情,咱们数九寒冬的还得冻着不成?” 曦月只也苦笑一声:“这也是祖宗的规矩,咱们不过是后宫芸芸之众,即便苦不堪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定胜天之事本就时间难找,更别说咱们这些女子。” 珣嫔素来听不得曦月这话,只也怼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整日里把咱们和青楼头牌似的,真是没的恶心,皇上还养心殿里歇闲儿呆着,咱们不论寒冬腊月,酷暑炎热的倒在这儿等着了。” 慧妃忙应和上几句只道:“倒是咱们姐妹辛苦。” 只容宁嘲道:“咱们姐妹可不是辛苦,咱们命苦,这泼天富贵的时候,咱们是无福消受,咱们也该感谢才是,咱们头上这些钗环首饰还能有些金银玉石,自不比前朝只能带些通草绒花的素净东西充日子。” 珣嫔笑道:“皇上也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就光着绒花通草,可比这些金玉首饰耗费人力多多了,只不过省些料子罢了,还称节俭?三山五园各处行宫裁撤多少摆设,昔日发逆洋贼闹的时候连三口金钟都被铸成金条,还有各处体己的钱,连庙里的铜器都铸成铜钱当军费了。” 容宁更笑道:“还得感谢文宗皇帝的开明之举,重行捐官之制,倒是给我大清供了这么些候补的道台,知府,县令,解了和征战军费的燃眉之急。” 众人皆知容宁这话乃是明褒暗讽,只也皆是聪明人都不发罢了,慧妃一时之间倒也烦闷,只忙下边丫打听去了。 还未等慧妃的丫头出宫门去,只珣嫔的丫头就得了信儿忙回禀了来,珣嫔听毕只笑道:“咱们姐妹也各自回罢!皇上今个儿翻了皇后娘娘的牌子。” 只慧妃面色土灰,怅然若失,容宁三人倒是欣喜,各自回去了,慧妃送了三人走,见永寿宫满宫里皆是金尊玉贵的珍器重宝,更觉落寞,只唤了丫头几个替自己梳洗。 只一时间也难免落寞寂寥,只想起年少时读的诗词来,面铜镜,对东风,一时间忧在眉上,愁上心头。 便吟冯延巳的南乡子道: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悻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珣嫔正同容宁几个闲叙,刚分别只听见屋内慧妃吟诵起来,正月光如水,长空澄净,四下惧静,万籁俱寂。 珣嫔只摇了摇头只低声道:“都小点声罢!别耽误人家念怨妇诗,搅了人伤春悲秋的好雅兴。” 正回了宫里,只红雨和心结一时之间倒是为了众人不解,只笑道:“如此之声,主儿倒不觉凄凉?” 珣嫔只笑道:“我管他什么曲什么调的?跟我有什么相关,我又不在乎这恩宠什么,我也要念怨妇诗不成?我好吃好喝的,又不是怀才不遇的文人世子,整日里要靠写诗遣怀。” 说罢放下点心,只冷笑道:“少跟我提这些恩宠的事儿,你们若是嫌我这儿冷,不如早早换到皇后宫里,日后爬上龙床我也好落个贤名才是。” 一众人等见珏霜如此倒也不好多言,又想她素来是个决绝性子,更不肯多言。 容宁回宫之时,正在一侧遇见林萧,容宁只轻轻点了头便回宫去了,妍涵忙迎了过来便替容宁梳洗,只笑道:“你瞧外头又有人瞧了。” 容宁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人,最难将息,或也正因此久而难忘罢!纵是两情相悦,两心相知······” 小翠素来知容宁最重情义,说的话也多有悲戚,只笑道:“人家俩眼珠子是要将宫门看穿,恨不得拿雷公凿的锤钻,拿雷劈穿了,旁人说什么海枯石烂,山无棱天地合的我当是玩笑话,只林大人这么个痴人,这话若是说了这倒是惊天地的头一桩誓言。” 容宁只忙拿玫瑰花汁子烫过手撩了水,倒是往小翠身上弹,只笑道:“听你这丫头满嘴里胡说,若他也是那些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儿,我还真不要这破烂赔钱货。” 小翠忙道:“是是是,小姐就要那拿令听命的少爷小狗子,哪里还放得下这些臭男人?” 容宁一时间倒是红了脸,只这话却落在容宁的心坎里,忙要去堵小翠的嘴,两人因此倒是嬉闹一阵,青棱端了茶壶给容宁两人续上茶水,见涵姨正做女工,只一时穿针倒是找了好久,便笑道:“这黑灯瞎火的最难寻这针线,可得仔细着点手才是,奴婢时常还有被扎的时候,到底是涵姨眼力超群。” 妍涵笑道:“你就别在这儿奉承我才是,我已然是迟暮之年,瞧不见才是正常,到底不似你们年轻了。” 说罢便将给了青棱,青棱忙帮着找,只小翠也洗漱完回榻上给容宁暖床去了,一会儿子便已然伏案绘画去了。 妍涵只瞧着容宁正笑道:“你们俩倒是自如,刚还一块儿闹去,如今这蹄子倒是一骨碌上床去了。只我这眼睛倒是愈发不成了,连穿针的活都干不了,日后只也当老废物了。”【中老年对自我价值的普遍否定】 小翠笑道:“涵姨这是哪里话?您这一身才学本事,又是留过洋的佳人,满身的能耐本事哪里是老废物?洋人那里有公使,涵姨也该封个亲王贝勒,入职总理衙门专管英国股主的交涉关税等事。”【小翠尚且知如此境地】 容宁笑道:“这世道都净盼着死的,哪里还有盼着活的,如今里头外头都是活不明白的糊涂,我瞧着洋人整日里金钱功名利禄的也没瞧见活明白哪里去!倒是涵姨最是活明白的,我自是把不得早早离了这地方,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脱手放心自在逍遥去了。”【末世劫玄女苦救世,终无方无果,其中血泪乃是至死不干,万古不怨,求仁得仁,又有何怨?似颦卿批语,更乃相同之命数哉,只颦卿到底为情,而玄女为国,自无高下之分,乃是人间万古第一,皆乃情情,一为儿女之情,一为千情万感汇聚】 妍涵一听便笑骂道:“你这丫头整日里死来死去的,这么些年都没改,到底留着你额娘的血,整日里伤春悲秋的样儿没个正形儿。只我也不算辜负了你额娘【至情仍不愿和解】的所托。” 容宁只笑笑不语,心中暗自窃喜一番,妍涵见容宁不答对,反倒是笑了出来道:“你这丫头这会儿子倒是没话了。” 容宁只也不言语,小翠见容宁床头摆了本《左传》来,正翻开几页,由不得看的头晕脑胀,发昏生厌,只抱怨道:“这些夫子博士倒都是惯会做学文章的,都是些不常见乖戾的字,我也是犯贱非要瞧着这书。” 容宁笑道:“这些经史子集只你总归是要看的,只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你本子可带了不成?” 小翠忙笑道:“主儿这是哪里话,奴婢自然是贴身带着的。”小翠一边喊冷一边下床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个本子,说罢只披了外衣,容宁正说着只把自己放在榻上的雪貂绒的套子给小翠围上,笑道:“拿来我瞧瞧,你这丫头都记了什么?” 容宁瞧完不觉笑了道:“只日后我也自称圣人君子了,日后我叫赫舍里子,你也给我写本《论语》《孟子》《传习录》也算是承继先贤了。” 妍涵由不得笑了出来,只小翠倒是笑道:“主儿这话没错,甭说是奴婢,这差事即便是给了瑨贵人,瑨贵人也乐得发癫,巴不得要上来记录主儿的言行举止,必要是分毫不差的。” 容宁只笑道:“你且先念着左传隐公,隐公元年这篇,凡遇不熟之字便停顿一番。” 小翠一看便是头晕只道:“主儿,奴婢有《三字经》《弟子规》可否先从这些简单看起?” 容宁一听由不得停笔忙劝道:“《三字经》倒还有的可读,只也不能尽然信之,《弟子规》则是百无一用的废书,专诓这些孺子幼童的谬论,《三字经》行孔孟之道,更是旁征博引,大加发挥,什么孔融让梨的破典故都被拉出来胡用,更别说还有什么妊娠妇者,目不视恶色的说法,真是一本子荒谬骗人经,荀子所言:“今人之性,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乃是人之性也”更乃是人之天性,所谓礼乐不过是人之教化,只大抵还有些可读的,《弟子规》百无一用,乃是拼凑挑拣而成,见识浅陋,自相矛盾,更何况其中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之语,更乃扼人之性之元凶祸首,也不知谁兴了这个,反倒是该死了。按理说本该是先四书五经,而后诸子史书,更有《龙文鞭影》《幼学琼林》《声律启蒙》再者更有《古文观止》唐诗宋词,只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且只认字便好,若是遭了这些书荼毒贻害,反倒是毁了你这么个清白女儿家。”【所谓国之经典,诗书礼记皆需审慎而待之,切勿死记硬背,偏听偏信,以前人之鄙陋,奉为无上之经典,加以诵读流传,岂非可笑哉?】 小翠忙道:“主儿说的自然是了,若让奴婢这些义战,奴婢还瞧不来,喜不得的。” 容宁只点点头笑道:“这道理连咱们都明白,这些腐儒大员,整日里不是喊打喊杀的,就是联俄德调停出面,真当时春秋义战,不加丧,不因凶的吗?洋人民智虽开,只到底无礼无义,必趁国无君,天无道趁此时机举而攻之,还给咱们留喘息之气吗?” 妍涵道:“我留洋之时,闻英吉利和法兰西战事不断,甚至打了百年之久,这些骑士贵族好战勇武,为功名不惜身死抛却,动不动便要击剑决斗,你死我活,哪里有讲诗书礼乐?” 容宁更笑道:“这些洋人大抵都是附庸风雅之辈,油嘴滑舌之徒只也算不得什么绅士男人,我瞧着那帮商贾巨富不也是整日里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不是?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外头老骂八旗子弟吃喝嫖赌,都上赶着自己先当了,只身份悬殊这才恨的牙根儿痒痒,上赶着诋毁排挤,若真成了贵族亲信,只瞧着古今中外都是一个样子,还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便又论了一番,只见小翠悠悠读起来,愣是读了满篇也不认识几个字,只容宁也由不得叹气,只道:“我来给给你念,你记住,明个儿再念。” 小翠一听忙在床上打滚撒娇道:“主儿还是明儿再教奴婢,奴婢眼晕,我可一定得把这书放在枕头下枕着,望这书里冒出个仙儿来,都托梦告诉我,明儿清早我也是耳聪目明,倒背如流了。” 容宁只笑道:“还没睡迷呢!就好端端做起梦了,这仙儿神整日里这么忙,缘分都是天生自带来的,谓之天赋,你若是整日里好吃懒做的就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没用,照样是混吃等死的命数,若真如此,天下学子倒是省心了,自也是少了几个油滑范进多了几个善谏魏征了。” 小翠一时间倒是未曾回话,只再一瞧已然打了哈气,又回床上睡去了,容宁只笑道:“咱们今个儿也熄灯各自睡去吧,这画还差几笔到底是不碍事不要紧的。” 妍涵和青棱倒也各自回房睡了,只容宁素来有心病,若是完不成定是难受,又非极困极累极疲,在床上躺着也是辗转反侧,只歇了一会儿便又下床来。 只最后勾了祥云,画了周遭花鸟树木,又落笔黔印,题诗一首只见写道: 古来情深总被负,恩未断,怨自生。 东风满卷心底事,难诉说,终不得,凯风自南,鹧鸪北,孤山不孤断桥断,花开盛艳最易残,情到深处人离散。 四十载情分空嗟叹,似水流年春已晚,独唱离歌,相思乱,如梦散,岁月茫茫潮起落,浮华笙歌缥缈音,旧容颜,香清浅,光辉显,梦中见。 正说着,小翠本也睡的不沉,只在床上听了容宁几句诗词,顿觉来了精神,如醍醐灌顶一般,一激灵起身来忙拍手道:“好词好词,只不知这是《鹧鸪天》还是《如梦令》?” 容宁只一时间兴起写了个词句,倒是还安上词牌名了,倒是由不得笑道:“你又是从哪听来的这两个词牌名,倒是套在我这长短句上了。” 小翠忙笑道:“这些词读起来只有平仄抑扬顿挫的分别,哪里有什么差别,不过是图个朗朗上口,奴婢听了这词里有鹧鸪,又有如梦的话,只也一时间想起了这个,还以为便是了呢!” 容宁听完不觉笑了只道:“你都到了出阁的年岁了,怎的还同稚子幼童一般,往外迸的。你且知这《如梦令》又名《忆仙姿》、《宴桃源》乃是三十三字,五仄韵,一叠韵。原是后唐庄宗的自度曲,这《鹧鸪天》乃又名《思佳客》《思越人》《醉梅花》《半死梧》的,此调双调五十五字,前段四句三平韵,后段五句三平韵,我所用如梦乃是借比,鹧鸪乃是意象,自是不能的。你认不得这些词牌也不能怪你,这些词牌原是曲调,只如今失传了,即便是咱们家也没有这些原谱子,只剩下几个残谱扉页。到底也不复宋元之景了。”【无论是减字谱,还是工尺谱,只精确记录音高,但不精确记录音长,所以单独靠乐谱,是无法精确传承曲调原貌的,还需口传心授,也许乐师变动发挥。】 小翠只笑道:“难不成也让洋人夺了不成?” 容宁只笑道:“洋人素来瞧不上这些东西,净挑些金银俗物的走,只若落于强盗邪徒之手,倒是痛失瑰宝了。【伏笔八国联军侵华,日本洗劫太常寺,杀乐工,抢工尺谱之事,雅乐之诵几乎断绝,悲哉!!!】自宋元以来,声调变迁无数,如今江南等地仍有曲调,只非宋音而已,昔日蒙古横扫临安,其中乐工贬谪杀灭者无数,自然失传,隋唐之前乃是文字谱,唐朝有两种,一为减字谱,一为燕乐半字谱,乃是以符号来替代,两宋乃用俗字谱,如今兴的是工尺谱,姜夔乃是南宋词家,其《白石道人歌曲》乃是俗字谱,如今译谱之难,岂非人力可解。” 小翠忙点头又是唏嘘一番,便也欣赏起容宁的画来,定睛一瞧,上绘着仙女冷观厌世之景。 画中之人素袍飘逸,髻上戴冠,神情专注,冷艳倨傲,伫立回眸,超脱尘世之意,素雅清静之姿,更有女仙庄严法华之妙相。上绘着神女伫立崇山峻岭绝巘之上,提察人间,其侧画绿梅青樱树壮硕非凡,苍劲有力,正想开放,已是落红满地,青樱绿梅如雨,簌簌而落,再侧原勾一众男神嬉笑前来,作揖缓行,其下云气弥漫,升腾翻涌,映着红尘万象,俗世万千,更有红墙绿瓦,九转千回,一片福贵颓靡景象。 画中神女素袍微举,踏云而行,观尘世万象,体悟人间,神女衣褶线条宛如行云流水,沉稳清逸。画云勾皴暗用卷云皴与乱柴皴,别具质感。全图惜墨如金,除仙冠以焦墨为之外,其余皆以淡线描摹勾勒,淡墨晕染。 神女面容清秀,文静端庄,亭亭玉立,见之忘俗,洒脱飘逸立于云端,回头下望,决绝之中更有两分悲悯之情,更似解脱放下后之不屑轻蔑,眉间微蹙总有忧愁之象。 小翠见着长相倒是同那拉皇后眉眼之间更似几分,又是一耳三钳恐让认出,只忙问道:“主儿这图写了词,又未曾写词牌,还未曾写赋名,只别让人瞧出来才是。” 容宁笑道:“便叫《玉女归仙图》如何?这词便称无题便是了。写的是人家的事儿,自不是我的,我又怎能替人题之?” 小翠忙点头正卷了轴要收起来,只容宁笑道:“你以为我这画如何?” 小翠思来想去,想了一个绞尽脑汁,气的跳脚砸脑,也未曾跳出一句话来,只断断续续蹦了几个嘉字美词,便不知所云了。一时间涨红了脸,只答道:“真是小母牛跳舞,左一个牛····” 容宁一听这俏皮话,直捂着嘴笑,答道:“得得得,你也涮涮嘴去,省得在这儿胡沁,今个儿了了事儿,我倒是也心安起来了,只恐今日定能睡个好觉。” 说罢便上床轻眯去了,小翠又欣赏了一番,便也吹灯上床来了,倒是悄无声息,只小翠侧过身来由着容宁抱,容宁倒也更心安了两分,倒是难得安眠。 只夜里梦见如画中之景,只见那拉氏皇后冲容宁微微行了万福礼只笑道:“多谢娘娘还记得这些前世之事,愿站在我一失势之人这边。” 容宁只摇摇头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多言,况乎我称您为女中荣光,又怎能受的住这一拜?娘娘快起来才是。” 只见那拉皇后淡然笑道:“我称之您为娘娘,不只因俗世纷扰,更因如今之境,您亦如是······” 还未等那拉氏皇后说完,只容宁便醒了过来,不觉天已然渐明,只喃喃自语道:“于我笔下梦幻之物,皆我,独我,自真我。”只也挑眉一下,不觉起身晨读去了,妍涵也来伺候容宁梳洗,便笑道:“我昨个儿听见动静,向来你这画倒是大成了。” 容宁只拿了出来,给妍涵观赏,妍涵瞧了果真是风流雅致,超凡脱俗,更有崔子忠超尘之风,唐伯虎风流之色,清癯羸弱之身却目光炯炯,蜂腰鹤势,婉而不媚,华而不妖,纤细隽永。 再看笔法更是巧夺天工,一气呵成,衣纹云彩学隋代孙尚子战笔,并抒以己意,遂成曲屈转折、灵动活泼。更有凝神敛心,沉郁著书修史之力,正可谓少年老成,其中笔力见识更非常人所得。 只叹道:“真无愧于苍天之幸,我中华百年之怆,终得一真我之全才哉!” 容宁听了这一番盛誉,倒也不觉欣喜只笑道:“这外头留洋的男子有之,而女子鲜少,放眼而观之,我大清内巾帼无数,只囿于俗世之惑,我亦如此,如此盛赞吾一困于金囚之人岂敢担之?” 妍涵倒是笑道:“这不尽然,兴亡救世,大义为先,只若被一腔热血蒙蔽双目,便是无头之蝇,以蛮力横撞,更有甚者自诩爱国之人,行钻营投机之事,以捞名财,所谓流血牺牲也不是这么个无脑的法子,更别说剃发易服就当了公民的,倒也是啼笑皆非了。” 容宁只也起身笑道:“人之一字,一撇一捺最是艰难,喜怒哀乐,贪祟妄念,色欲痴缠,皆是人之天性,所谓成圣修道,非吃素食节欲念,乃是以五感明道心,先成人而后择路,纵西施貂蝉爱上吴王吕布,纵又如何?求爱追爱又有何错之?爱欲乃发之人心,又何罪之有?只不渴怜求爱,卑微一生便是了。” 妍涵听完倒是笑道:“到底是先成人而后成神的,千百年间竟不知有人,真是怪哉?”【此之谓人,非生存之权,乃精神之权,生于俗世不免纷扰,顺人性之天,已成难矣,自古惟一人而已,乃是色戒-王佳芝,结构父权夫权自此伊始,而非流俗之云】 妍涵见小翠还睡着便笑道:“这丫头是夜里不睡,白天是不起,只到底可爱,我瞧着都该惯着才是。” 小翠这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悠悠转醒,只笑道:“这宫里真是晦气,黑里来黑里去,黑里睡黑里醒的,就是辍朝休息,也没有咱们的份儿,真是没的叫人恶心,我今个儿是明白了太后娘娘为何厌了皇上,若是让我日日卯正起来,我这脾气死活得上去扇俩大逼兜,这不是逼的人做病吗?” 容宁笑道:“也不知这些后妃整日里生皇子育皇嗣的作甚,自讨苦吃,自找没趣吗?真是不解啊!” 容宁正梳妆又将昨夜的梦同妍涵和小翠说了,妍涵只道:“宁儿天生人品贵重,向来还是个活神仙下凡救世来的。”【一句话道明玄女之职】 容宁忙推辞道:“罢罢罢!少给我戴高帽,我真是受不起,诸天神佛自享乐,善心大发救世人,如今危楼,我可没补天的能耐本事,纵是维稳续命只我也不成,这重担加于我身,如今风雨飘摇动荡之际,无论如何取舍皆是难办·······” 小翠笑道:“昔日里崇祯也算得上年轻有为,乃何大明朝气数已尽,即便是中人之君只恐也无力回天了。只偏有这么一种人,整日里上赶着胡说,非要说什么脏唐乱汉,臭元暴秦,弱宋···的话来,偏偏给前朝吹的是无所不能,乃是我们汉人之光似的。” 妍涵听完不觉发笑起来道:“也就这些年不兴了文字狱,只若要真要兴了去,只恐也要死了千次万次,整日里吹嘘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事儿来,日后是不是还得说是六无来,昔日里开城迎军的是他们,只这点子倒是好,日后帮着日本欺负自己人倒是一把好手,这时候便要自诩大义了。”【明粉清黑之乱象,清吹亦然。列举其中几个,做以阐述,诸君谨记,评史需以客观为主兼之主观喜恶!明吹以小冰河期为由,小冰河期1350-1850无关有缘,不攻自破,内阁乃是皇权产物与君主立宪背道而驰,明朝不割地不赔款等,弃地赏借便应歌功颂德,此等无稽之谈,令人啼笑皆非,清吹以无昏君,签条约以积蓄,皇族内阁之事更不比多谈,凡热忱历史之人,需以事实为准,一切罔顾事实无脑者,莫提热忱两字】 容宁听完顿觉可笑起来道:“千百年未有之变局,非一朝一夕可改,此为其一,其二历史不容假设,更不容更改,如今时局有空内里纠缠争斗,倒不如先一致对外才是,省得日后又是痛哭流涕,要死要活的。” 正说着容宁便涂了粉,擦了胭脂便要起身请安去,只曦月进来笑道:“姐姐安!” 容宁忙扶曦月起来,只笑道:“妹妹也安,只如今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快些前去,省得一会儿怪罪。” 两人便携手握去了,妍涵和小翠素来是换着去的,妍涵倒陪着容宁前去,正瞧见珣嫔,见珣嫔无精打采的不,曦月免不得打趣道:“姐姐今个儿怎的这么困?” 珣嫔只由着人扶着,几乎是要昏睡过去,好一通不楞脑袋之意答道:“我又不是妹妹,整日里参禅悟道,早起诵经念佛的,断是不肯熬夜的,只我昨夜里吃了好几个酥饼,又喝了一壶茶,这满肚子里都是水,咣当晃悠,一时之间便是辗转反侧,偶有回声,这又如何睡的?” 曦月只笑道:“姐姐素来是贪吃的,想必便是积食了,该请太医来开些健胃消食的药才好。” 容宁笑道:“这倒不必着急,我宫里还有些,妹妹若不嫌弃一会儿回了,便上我那儿把这健胃消失的丸拿去。” 珣嫔忙谢了去,三人便往钟粹宫走,一众人等行完礼,便也多有走动,珣嫔早已是困的滴楞搭楞的,更是困蔫儿了只抱怨道:“还要去还要请这个那个的。” 容宁只笑道:“妹妹一会儿便去太后娘娘宫中尽情睡,我替妹妹博个假来,也在宫里歇上几日。” 珣嫔自然有这个心思,只暗里笑道:“咱们仨都是一体同心的,不如互相帮着遮掩,一个月也得歇着几日,享几天清福是了。” 容宁只淡然点了点头,曦月一听如此大逆不道之话,顿觉吃惊惊惧,只一时间这事儿倒也关及自身倒也忙点点头,慧妃原在前头直挺走,只也回头过来问容宁几个,一众人等倒是合计商量,顿觉此计可行。 正说着已然到了长春宫门口,一众人等进去请安,只慈禧还未曾出来,珣嫔只也困的吃不下点心,只以手脱腮,不觉睡去,慈禧太后端坐在凤榻之上,凤眸威压,一时间众人起身行礼,只珣嫔已然迷迷瞪瞪起来,只一时间要晕过去一般,慧妃忙扶着珣嫔道:“妹妹怎的如此,快做些歇歇罢!” 慈禧见珣嫔身体不适忙问道:“你们这群奴才怎么伺候的,主子这般了也没人托来告假?倒是让主子带病来?” 珣嫔将将坐下,只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便道:“太后娘娘嫔妾昨夜未曾安寝,原想着请个安便回去,只如今撑不住了,为尽孝心,还请太后年年责罚,莫要怪罪下人。” 说罢便又走了两个颤步,慧妃又是连忙扶住,生怕珣嫔摔倒,珣嫔本就浑浑噩噩,如此便更多了几分真切,容宁道:“太后娘娘,嫔妾先送珣嫔妹妹回去罢!” 慈禧忙应道:“只哀家同瑜嫔还有话要将,瑨贵人替哀家送珣嫔回去可好?” 曦月素来是知进退,体人心的,只淡然一笑忙点头,只声低如寂回道:“嫔妾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便同红雨扶着珣嫔回承乾宫去了,一路上珣嫔也只能半推半就,半昏半梦,回了承乾宫住所。 待一众人等送至,曦月只道:“姐姐此处定是离不开人的,你先先回了太后娘娘,说我在姐姐这儿瞧着。珣嫔姐姐这身子还得等着瞧太医,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我也是难抽身的,只也去储秀宫禀报皇后娘娘一声罢!” 那丫头领了命下去,只跟脚底板黏上一样,不肯快去,只曦月骂了一句道:“这地上难不成是有胶黏着,还是这屋里冷的起了冰碴子这般墨迹?” 那丫头见曦月面露凶光,又见自己主子珣嫔不问事儿,只也忙走去,曦月忙替珏霜解了衣,笑道:“如今好了,只等宋子华来了,姐姐便能松快几日了。” 珣嫔一时间倒是兴奋不已,只上了床盖上衾被,同曦月闲聊几句,只曦月问道:“你倒是不同姐姐,整日里伤春悲秋的。” 珏霜只笑道:“我自不比姐姐乃因我心无大志,于我而言,难得痛快两日,又无旁的时候,倒不如一睡了之,梦里自在,躲个清净,便已然是浮生偷得半日闲了。” 曦月见珣嫔如此自也不想争辩,只也应和几声,待宋子华诊过脉而后瞧着珣嫔睡去,正要起身只皇后同容宁前来。 皇后见人睡了去便也不再多留,只吩咐照看的多留心才是,一众人等去启祥宫小聚一番,只也闲聊起慈禧交代慧妃容宁之事,需时刻盯紧皇帝所为,稍有风吹草动便需禀报。 容宁笑道:“皇上身边的人都是换了一批,又吩咐咱们几个上赶着盯着这事儿,我瞧着倒是难办了,如若除了差错,两边对上了,咱们倒是难办了,既如此倒不如趁早祸水东引的好。” 慧妃素来是个没主意主见的,曦月纵是有主见也太过偏激,珣嫔若在只也不说这些事儿,只等容宁发话,容宁勾唇一抹浅笑道:“皇后娘娘同咱们不是一路一颗心的,自然是要引到她处了。我同珏霜,曦月素来是游离两宫之外的,自然无人计较,慧妃姐姐如今需得退避成以弱势,方能如此。” 慧妃一听倒是不解,只容宁也不愿多说,容宁笑道:“话不说全,姐姐只回宫等着便是了,剩下的事情妹妹自有安排。” 慧妃只也不多打听,便暗自定了下来,说罢容宁只也拿了些脂粉膏子递给慧妃笑道:“这些都是谢馥春新制的香粉膏子,我特按了姐姐素日里常用的几个,让他们调配的,姐姐试试可否喜欢?” 慧妃虽欣喜万分,更好奇起来,只在容宁这儿不能打开,反倒是失了礼数,只借故要去更衣的名头回自己宫中尝试,临走之前便笑道:“如今进了宫倒真好久没吃天香楼的菜了,倒真是怀念起来了。”【命丧埋骨之处,少去为妙】 容宁倒是笑道:“只祖宗规矩,咱们理说是去不得的,膳房里珍馐无数,即便是日常加菜也得回禀,倒是不如外头的痛快。” 慧妃只叹道:“妹妹此言极是。” 容宁便笑了一声道:“姐姐放心便是了,此事倒也并非难办的,只姐姐还得稍等两日才是。” 慧妃忙点了点头,便起身退了出去,容宁召了小翠,妍涵和曦月一起来商榷事宜。 容宁笑道:“如今皇上亲政,少了太后娘娘掣肘钳制,想必也要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耍耍皇帝威风架子的。” 曦月一听是皇帝一事更连半点好脸子也没了去,只垂眸苦笑寒声道:“圣祖仁皇帝十六岁便智擒鳌拜,已然立了不世之功,咱们皇上如今十七岁才亲政,还在这儿耍小孩子脾气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妍涵只叹了口气笑道:“如今我大清正值身奉千百年未有之危局之下,独倚危楼,正乃用人之际,少帝年幼,需太后训政垂帘,如今偶然撤下,只恐时局动荡为艰。” 小翠啐了一口骂道:“都是木偶傩戏,挑着线悬着梁的人偶娃娃,傀儡而已,倒是昔日里太平公主将少帝李重茂逐出朝堂,拉下皇位的事儿来。” 容宁只起身笑道:“如今已然事成定局,咱们再如何喟叹也是无用,倒不如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图至于未萌,虚之于未有,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快人一步,省的祸临己身罢了。” 一众人等皆是点头,容宁笑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皇上虽有所不及之处,却也未曾愚钝至此,既如今亲政,必要攘外必先安内,常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需得提拔左膀右臂以抗之。” 曦月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往日里出门只也来陪容宁,只素来不善政事,便也不言语起来,妍涵和小翠都替常替容宁办事的,自然也洞悉朝堂之事。 容宁笑问道:“涵姨觉得皇上遴选谁?”说罢,只也伏案写了一张条子,上写着一众朝臣。 便递给小翠笑道:“你瞧瞧上边谁是皇上意中之人啊?”小翠同曦月瞧着,妍涵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曾皇上身边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拔擢扬升。” 还未等妍涵说完,小翠已然勾勒画圈完毕,只也听着妍涵说,妍涵续道:“李鸿藻古板,也是毕恭毕敬,泣涕涟涟,更不辞辛苦,几度落泪,翁同龢是犟骨头,为人正派,堪为大用,更还有皇后的阿玛崇绮,乃是承恩公,又是老丈杆子自然不能是胳膊肘子往外拐,更还有恭亲王的长子载滢,一众狐朋狗友,不知可对啊?” 容宁只也满意点点头笑道:“自是如此。” 曦月一听忙笑了起来:“姑娘倒是分毫不差的,真是神了,果真是姐姐身边能人辈出。” 容宁只也自谦道:“我非贤主,亦非明君,不过承祖宗恩德荫庇,方能有精兵强将辅佐左右,更有姐妹相伴,携手共渡,最是难得。” 容宁只叹了一口气道:“采光剖璞,采擢荐进此乃其一,此也不是本源,如若真当家做主,予夺生杀,便要重修三山五园,表仁孝之心,以供两宫颐养天年,如此自全孝悌又行放权,乃是一箭双雕之计,一石二鸟之功,此削戚放权乃是其二,此二者乃是安内之策,至于攘外之计,江苏布政使不是提了将福建船政局扩建南洋水师,又立北洋水师,以御外侮,振兴基业。” 小翠不解问道:“皇上若要有心回避两宫,只恭亲王一众宗室王公又该如何?” 容宁只笑道:“两宫搁置,恭亲王更有昔日多尔衮之风,虽无跋扈之心,却难免是皇上眼中钉,肉中刺,更况乎时运惟艰,这些亲王贝子常有掣肘皇上决策之处,如若不能恭顺便也汲历代之精华,设中朝搁外朝,设军机缓内阁,如若顺从恭敬,自然留用,如若不然便以借年老体衰之名,归于府中闲赋半生。” 曦月忙问道:“如若是姐姐又当如何?” 容宁只意味深长笑道:“如若生于清明太平盛世,我必然学圣祖仁皇帝智擒鳌拜,平定三番,诛权臣斩小人,亲贤良远佞人,立万世之功,如论此时此景,今时今日,我若乃有为之君断不能轻易论处,需先空前绝后,割切身之利,以还数万万军民勠力同心,先逐洋人出境,此后夺权之事再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众人又说了一阵,方才散了。 慧妃在宫中试容宁的胭脂膏子,一闻果真是丹桂飘香,清新氤氲,虽不比月季玫瑰一类飘香四溢,又不比梅菊荷一类似有似无,更多了两分馨香素雅,弥散之后,余香久而不散,更是上好佳品,比自己往日里所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叹道:“你瞧瞧人家的东西,不论色香皆比我之用者,更甚无数,你们整日里伺候的倒比不上外头路子的姐妹亲。只我们家好容易中兴了,阿玛竟不向着我,只我这妹妹如今已然用上了才是,净给我用破烂货,如今人家记挂我,刚到了货制出来就已然想着我,真是天上地下,高低立见了。” 添香忙噘嘴抱怨道:“主儿真是菩萨似的实心眼善心,焉知启祥宫那位是个什么德行的?她城府极深,满宫里甭说是咱们就是皇上太后都是她手里的玩意儿,素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不前个儿上皇上哪儿,当天就得了修缮,这丫头倒是上赶着的掮客,不定怎么爬上来的。果真是商贾家的女儿,没一个干净的。” 慧妃一听便骂道:“你这昏头丫头,自己满心满眼肮脏事情,瞧着谁都是脏的,她是大树供人以乘凉之用,我不过树下之苔而已,你若是有法子能自立番号,我自然听你的,只那点子把戏都不用捅破窗户纸便已然被人识破了,还在这儿胡说八道呢?小心你也是周桓王举兵伐郑,郑庄公大败王师。”【添香小人也,国色君子也】 添香只也不敢多言,忙问道:“主儿可还要往瑜嫔娘娘处用膳?” 慧妃只骂道:“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日后若是传出去风言风语,你瞧瞧瑜嫔的雷霆手段,你就知道她的厉害了。如今你一说我怎么还有脸上赶着去人家出用膳?国色你且去知会一声吧!就说是我累了,弄不成这些事情了。” 国色颠颠的去了,只见容宁几人正候着,只道:“禀瑜嫔娘娘,涵姨,瑨贵人,我们主儿说今个儿累了,便不来了。” 容宁只冷笑一声道:“慧妃姐姐到底是耳根子软的,整日里亲小人远贤臣的,别受了人把柄,害自己性命,倒是不值了。你就这么回吧!我素来不是好脾气的,放着人是还有用,杀了人是因为没用。” 国色退了下去,容宁倒是气起来只道:“她姐姐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来回挑唆人惹是生非,我劝她还是好自为之,少阻我的路。” 小翠素来是个暴脾气,直要冲出去找慧妃说道一番,只被妍涵拦住,容宁冷笑一声道:“谁都不能阻了我的路,我是不介意送人升天,当太后垂帘的。” 曦月本就不喜慧妃这番娇柔造作的手段,如今有没个主见耳根子软,险些是要背叛姐姐,如今更厌了几分,难免抱怨起来道:“她若但凡是个好的,也不必差人回禀了,收了好处不办事儿,还背后捅刀子,真是上赶着的晦气。” 容宁只笑道:“跳梁小丑何能为惧?假以于人,除而铲之罢了。” 容宁如今倒也无心吃饭,一是记恨慧妃今日无故爽约,第二又恼慧妃没主见,听信小人。 妍涵素知容宁是个气性大的,又爱记恨,只也劝慰道:“宁儿倒也不必如此,个人皆有个人的路数。” 容宁只也叹了一口气,便回一侧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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