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将手上的羹汤,重扔在桌上,掷地有声,汤药洒了一地,只冷笑道:“青天白日,噩梦连连,冤魂索命,追讨真凶,皇上梦魇之际,已然道明实情,不过诡诈低语,皇上便已然不打自招,如此心胸岂是为君之道?”
慈安见同治帝如此,也是无奈仍帮着好言道:“皇上年轻气盛,哪里如圣祖仁宗的心胸气性,还需国事磋磨历练,谙为官之道,熟人之所需,捻百姓所要,此之谓远矣,妹妹消气。”
慈禧不觉冷哼一声道:“皇上已然亲政大婚,当家做主,独断国事,只如李光昭一案为天下笑之,令皇室蒙羞,意气革臣更令天下臣子寒心,如此之事岂能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搪塞?以年轻意气用事而推诿?姐姐屡次纵容溺爱方有如此之事,姐姐垂帘十载,不知天子之令天下奉诏,无人不从,若自小好大喜功,听信奸人,日后不必外患而自亡也!试问天下何人不以母子连心而为荣,妹妹岂是天生急言厉色之人,难道不想母子情长不成?谁人皆可如此,独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不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抚慰银钱不吝数目,皆赏赐于赫舍里家,升瑜嫔为瑜贵妃,摄六宫事代行皇后之职。”
同治帝立马起身反对道:“皇额娘今日累了,不如趁早歇息去吧,此事乃是儿臣之事,不劳皇额娘费心,此事乃是朕授意之所为,古来天子犯法又有何为凭与庶人同罪?即便西洋也是权者僭越法上,皇额娘此举不也是替儿臣遮掩不成?赫舍里家商贾巨富,不过是个从四品外放知府,一无兵权而无政权,何需偿补?人固有一死,妍涵病入膏肓,如此赏赐已然天恩,能为朕所用其死亦荣光之至,死又何妨!”【无能无才,空有城府权术,贪色纵欲,宠佞幸奸,滥觞不止】
慈禧只也怒不可遏,慈安忙将人拉走了,同治帝顿觉无趣,只也唤王庆祺来同自己玩笑,又叫戏子唱戏,传唤歌舞,四处歌舞升平,毫不见其担忧之色。
慈禧只也推脱自己身子不适,回长春宫歇息去了,李莲英迎了上来,见慈禧面色阴鸷便也不敢多言,只慈禧问道:“父母之爱在于爱子,在于计深远,哀家百年之后,皇上如何独断国事,大清朝风雨飘摇,已然大厦将倾,不尽扶危之职,反愈发作践,如此岂能是长久之策?”
李莲英只陪笑道:“奴才不敢置喙多嘴,只皇上难免有所叛逆之举,心智未熟这也是寻常之理,敦敦教诲说尽也未必听得一二。”
说罢两人也是长叹起来,容宁听闻皇帝做梦将事情原委已然道明,不觉笑了出来,小翠也极尽嘲讽道:“不过摆设素净了些,就这般如此,若是真上外头瞧瞧去,那十室九空,白骨露野的地方自京师到琼州多的是,这俩眼睛本身眯着,干脆直接闭上得了,省得留着喘气儿,净当睁眼儿瞎了。”
容宁不觉捂嘴笑道:“谁说不是啊!话说这事儿也奇怪,我小时候曾见过文宗一面,皇上年幼襁褓之时,眉眼尚有几分相似,身形相量也该大抵相同,更莫提玛法和幺嬷应也没有如此的,其举止言谈更不似君王贵胄之态。”
小翠有些不解道:“主儿说君王贵胄之态,难不成都是些纨绔不成?”
容宁摇摇头道:“这里边细之又细,分之还分,倒也不能一概论之,我便枚举几个,你应也知晓其一二。林萧之气,非寻常贵勋之所及,更非黎庶所能,如龙虎之气不怒自威,又如你虽言语尚有不娴雅方正之处,只行走之时却有林下风致,令人如沐,文气斐然,绝非商贾富户之家刁蛮小姐,亦非寻常村姑之女,少说也是秀才清流之后,澄贝勒再是吝啬草包其做派如何?”【气质不由其外而显,由内而华发,当受原生家庭所影响,即便工于心计者亦有破绽之处,倒影所及】
小翠顿时恍然大悟,只不禁在桌上拿茶水歪歪扭扭写了一个刘字,面上仍笑道:“主儿说奴婢是秀才清流之后,兴许是奴婢随主儿惯了学了些眉眼高低也说不准的。”
容宁先是点了点头只也笑了一声道:“此话的确言之有理,俗语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只也不尽然,你素知我观人察物,皆看其细枝末节之处,而不尽信其大体,人无完人总有疏漏之处,不能尽以假而伪之,你亦如此。”
小翠同容宁皆是一笑,两人便有了主意,便吩咐青棱去做上好的点心来,慧妃隔着宫里闻见香味又由不得抱怨起来道:“你说说你们这宫里,没一个受用的,就连两餐饭食都得靠膳房送,不说你们手艺多好,倒也不能难吃吧!人家青棱一个三等宫女,主管端茶递水的,这饭做的倍儿香,亏得这一月这么多吃食米面都给你们养膘喂猪,都是些吃白饭的婆婆妈妈,没一个受用管事的。”
添香道:“不然咱们也去启祥宫小坐,顺便尝尝佳肴菜品也是好的。”
慧妃翻了个白眼瞪道:“我呸!你也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还上赶着上去讨饭要吃的,也不嫌丢人脸都不要了,我是妃位上人家去处吃,还没人家吃的好菜品多,去了狼吞虎咽你当我是乞丐不成吗?今个儿都别吃了,都给我饿着去吧,都边儿站着去。”
说罢慧妃又在宫里,只也吃了些点心便又看话本子去了,难为添香翡翠几个还得给慧妃扇风,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顿时也是无奈,这饭菜之味极香,又被容宁在膳房授意开来,珣嫔自然问询赶来便道:“我闻着香味就来了,可真是不请自来,又来叨扰姐姐了。”
容宁只笑道:“妹妹不来我倒是难安了,都是一家子人,自然不说两家话,这不提前就预备上了碗筷,还怕妹妹不来!”
曦月笑道:“姐姐快座吧!饭菜凉了就好了,姐姐来的时候听没听见永寿宫里慧妃姐姐怒了?”
珣嫔拿了一个饽饽就吃道:“兴许是我来的晚不曾听见,不过以慧妃姐姐的脾气秉性,这发怒发号也是寻常之事,这原也不是稀奇之事了。那内务府还存着惇妃苛待宫人的上谕,事关人命,一边说从重办理,于情法未为平允,又觉其有窃偷盗,乃是小事,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令皇子王公共知警醒,永远遵奉而已,主位之人不宜狠虐暴戾,不过训饬一番,又能如何?”
容宁只叹道:“宫女仆役不过是人微言轻,连百姓皆不如,此谕不过在于内外隔离,何在乎人之性命?”
曦月戏谑一番不禁笑道:“姐姐不知,我离着近听了便不觉令人发笑,乃是因为我们这儿青棱手艺冠绝的事情,惹了慧妃姐姐,你说好笑不好笑?估摸着今个儿一天也难吃一顿了。”
容宁一听不觉笑道:“去请慧妃姐姐来吧!她不至冻馁解饿,自有人照看关照,仆役身兼多职,又是劳苦不吃一顿便难受至极,自然不可如此,去请慧妃姐姐来,在让膳房备下吃食,一并送去吧!”
慧妃一听容宁来请便也赴宴前来,进了屋忙羞道:“听闻妹妹佳肴又成,姐姐正欲前来品尝,不料妹妹派人请了去,妹妹别怪姐姐来的晚就是了。”
珣嫔不觉笑道:“姐姐别见怪才是,慧妃姐姐知晓我是个手快嘴快的,一时间没忍住偷拿了个饽饽吃,给两位姐姐赔罪了。”
慧妃虽刁蛮无礼却也不傻只也陪笑道:“妹妹素来如此,姐姐怎会怪罪,你我不必皇后有皇上撑腰,更应惺惺相惜,情同姐妹,哪里又在乎这些劳什子的虚礼文章,妹妹安心就是。”
众人落座,容宁又问及道:“我们这里还有些富裕的吃食,我们宫人少,饭量又小,还有好些剩下的扔了倒也可惜,只也不知如何处置才好,慧妃姐姐不如替妹妹想个辙?”
慧妃见容宁如此开口,自然也不好继续欺瞒只道:“姐姐不知,这些嬷嬷妈妈都是些蠢货,连个饭菜都做不好,净给自己谋私了,今个儿我罚他们不许吃饭,我也闹气,妹妹若是有多的,自然也赏给这些横货吧!”
容宁只点头应下,又让小翠去同膳房要了绿豆粥冰上,待未时发放众人,小翠又带人亲去送了饭食只道:“我们娘娘同慧妃娘娘商议过后,赏赐诸位的,诸位今个儿也累了,如今燥热酷暑,难免气急不顺,发火起来,诸位不必挂心就是。”
众人忙挨个谢过,私下议论道:“这定是瑜嫔娘娘的主意,咱们主儿哪里肯有这个好心思,她什么都是剩下的残羹剩饭给咱们,瑜嫔娘娘专有嬷嬷亲做热汤热饭给下人们吃,咱们白白受苦,真是遭了活罪。”
小翠只也笑笑便至国色处拿了些点心饽饽笑道:“主儿特地让我给妹妹的,妹妹瘦弱得多吃些才好。”
国色只也谢过一番,便将吃食递给小翠,小翠只笑了一声吃了一块,笑道:“得我也垫补两口得了,虽近也得忙回去交差,只你们这个伶俐人,还在外头伺候,倒也是难为你了。”
国色只笑笑道:“这都是命,我自内三旗选秀入宫侍奉,如今调来了也没有走的道理,也怪我笨拙不比亲姐姐讨人喜欢,如今不过是个粗使,只少了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倒也极好。”
小翠只也笑笑便辞了国色,回宫交差去了。
待未时之时,宫人皆至长街领粥,平日里独启祥宫的粥是冰粥,乃是容宁从份例里挪上来的,如今寿康宫众人忙给小翠作揖磕头的,更是无不心悦诚服。
独添香素来瞧不惯容宁一干人等,只也上别处喝去了,小翠不禁拍手叫好道:“哎呦喂!这不是添香吗?寿康宫的粥不够喝上别处讨去了?难怪慧妃娘娘说你是吃白饭的,你要是真饿了你就同水上妈妈里挑明撂白了话,把外头水缸里都喝了,你也当当喷水兽,省得满嘴里胡说八道,贼心眼子满嘴喷粪。”
添香被气的无语凝噎,只要打却被小翠一把推了回去,忙把脸伸过去笑道:“来啊,快拿你那脏手打我,我还生怕你喘气儿苟活着懵心呢!咱们上慎刑司去,瞧瞧谁有理?”
说罢小翠只也回宫去了,慧妃正出来见着小翠恭敬有礼,便也点了头回去了,见添香面色土灰想着又被小翠骂了,只也笑道:“小翠性格秉性如此,却最是善心,你也不必挂怀。”
回了永寿宫不觉训饬宫中仆役一番,三令五申需要尽心尽力而为之,不可懈怠慵懒。
曦月只道:“太后娘娘赏赐姐姐的画如意馆还未曾送来,咱们今个儿也吃过饭,倒不如往北五所散散心也好。”
珣嫔一听曦月要去散步,不觉生疑只也按下不表道:“今个儿妹妹倒是不着急礼佛拜神了?”
曦月摇了摇头道:“今日这蹄子在佛堂睡了过去,我也忘了时辰,正说清净时候外头就吵嚷起来了,我这还正赶着烦心呢!如今走走倒也好。”
容宁只笑道:“小翠去拿几盒什锦点心,新鲜瓜果冰上,自时疫过后我鲜少探望前去,便趁此探望故人便是了。”
小翠同嬷嬷立马去办,待一盏茶的功夫,容宁又带了银袋荷包一行人便往如意馆走去,容宁几人只是闲聊几句,走到南北四所分发点心吃食,为首者各有赏钱。
其中管事嬷嬷不觉涕泪道:“多谢瑜嫔娘娘大恩,屡受关怀不胜之至,更救济奴婢父母,请受奴才一拜!!!”
容宁忙令众人起身只道:“诸位皆曾与我共患罹难,受疾病之苦,自然亲如一家,不必见外多言,只我身子不好,常缠绵病榻之上,鲜有闲暇起身前来慰问各位,各位见谅才是!”
众人皆是摇头起来,容宁几人以不能久留而往如意馆前去,待入了如意馆,如意馆一众画院供奉画画人,画画,学手,徒弟奉见容宁,珏霜,曦月,一并行礼问安。
容宁又赏赐了点心银钱,便笑道:“内外隔离多有不便,便请随侍沈君之妹前来回话即可,工艺繁杂需凝神巧思,本宫叨扰诸位了。”
众人忙推辞不敢不敢,便各自退下,如意馆众人忙给容宁赔不是,只道明原委言之曰:“瑜嫔娘娘恕罪,太后娘娘赏赐奴才不敢不从,只母后皇太后要寻先帝画像,以聊表思念之情,奴才这才一时间忘了此事,娘娘恕罪!”
容宁只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等时常冥思苦想,一时疏漏也是平常,此事就此罢了,只多谢你们几位,这些是些赏钱你们且拿着,如今银贵钱贱家里开销不少,便拿去贴补便是了。”
众人又是千恩万谢,几人只也各自回宫而去,只送画的憋不住又怕误了时辰,只叩首将此事托付珣嫔身侧的宫女。
珣嫔自然不愿接这差事只也不好推辞,只也点点头应下之后,便往钟粹宫走,待至钟粹宫中见慈安于佛前诵经祈福,珏霜只请安道:“给太后娘娘请安,嫔妾今日去瑜嫔姐姐处,见如意馆侍从要给太后娘娘送画,嫔妾便一并送来。”
慈安只起身笑道:“你倒是好心,只你身份虽不及皇后贵重,亦是一宫主位何需亲往?倒是替他们办事交差!”
珣嫔只道:“生而为人,扶危济困,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身为贵重便能草菅人命不成?若真如此,即便吃斋念佛一生一世,也难消罪业了。嫔妾事情已然办妥,不叨扰太后娘娘为涵姨极尽哀思,待太后娘娘验看无误后,嫔妾便先行告退。”
慈安只开了图卷,见是咸丰帝画像便也点点头,说罢又赏赐了些吃食御膳给珣嫔,珣嫔回了承乾宫只道:“快去将这些饭食糊噜两口,便丢给膳房喂猪去吧!”
红雨不觉大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道:“主儿说什么?这么好的饭食主儿不吃两口还要让奴才们拿去喂猪?”
心结也是不解道:“主儿如今外头闹饥荒,哪里还吃得上这些这不是白糟践了粮食米面不成吗?若是不饿便留着晚上吃也好,再者说不吃多少也没个交代,倒时候怪罪下来,这咱们没办法交差!”
珣嫔倒是一脸不屑,一正言辞道:“志士不饮盗泉,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此乃道义之本,骨气之志,图财害命者小人也,不择手段者贱人也,唯利是图者猪狗不如也!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纵官盛权倾,亦不能为所动,此乃君子之志。我虽喜珍馐佳酿亦有傲节,自然不能食之,若非不可暴殄即便猪狗亦厌也!人岂能食之有味?此事乃我之事,便由我一人承担,不必你等连坐。”
众人一听虽有不解,但如今之时,只有妍涵猝死之事一听也不觉恼火,自发不吃起来,红雨几个倒也还算有些气节,便直接拿去喂猪去了。
慈安听闻下人回禀,只也无奈叹气道:“皇后屡次失德,后宫无人信服,即便自己姑爸爸也如此针锋相对,珏霜的性子向来如此,只也不必在意,她素来心直口快皆是无心之失,不比容宁心思诡谲狡诈,我原以为能以敷衍糊弄保全皇帝,她们竟敢开棺验尸,开肠破肚,实在是难缠。她不显山不露水,便将皇帝吓的几经疯癫,气病皇后缠绵病榻,若非哀家颇有威望即便今日便也难逃一死。”【容宁九曲玲珑,凡动杀心杀念,无一失手,多行不义必自毙,来日自有成谶之时】
待晚日定省之时,珣嫔不禁盯着慈禧脸庞目不转睛,慈禧慧眼如炬,利眼如鹰,便开口笑问道:“珣嫔可是有话要同哀家言明?”
珣嫔只略一笑笑而后摇头道:“太后娘娘面若桃李,今日这凤簪甚是相配,红日映辉,更显其华,臣妾一时呆住失仪,乃因想为太后娘娘画像一副,以贺寿礼。”
容宁只笑道:“妹妹到将我的活计给抢了去,我也只能改弦更张,另谋巧心了。”
慈禧只也笑笑不语,一众人等倒是说笑一番,珣嫔又以自己画技生疏为名,求慈禧调派容宁为师,入如意馆观赏临摹绘画之法,慈禧立即准予,令曦月也陪侍其侧,更令慧妃以修身养性为名陪伴一侧。
珣嫔以为寻先帝遗风,以敬太后之名大多调取道咸两朝画作,又至启祥宫细细调研一番,曦月和容宁只装作不解起来,反问珣嫔,只笑答道:“此事事关紧要,非同寻常,只疑窦重重,妹妹不敢私咽,只又不能妄下定论,更不能打草惊蛇,直接道明,便寻了这个由头来。”
曦月忙道:“姐姐快别卖关子,只说了便是。”
珣嫔见殿内独小翠伺候倒也讲明道:“姐姐不觉皇上同太后娘娘,仁宣,孝淑睿孝全成皇后有些不像吗?”
曦月笑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也是寻常的事情!更别提皇上由两宫亲抚,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容宁只打住曦月道:“所以妹妹今日在格外关注太后娘娘的眉眼之间,故此失态。”
珣嫔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我自看那副文宗画卷开始,便知晓东太后应该也同我们有所怀疑,只若论常理便不该如此,即便追思也应是睹物思人,哪里有寻先皇画作的道理,即便是作画也应寻双人绘卷才是,哪里有这么个情深日笃的法子?”
曦月由不得大吃一惊,容宁却镇定自若道:“果真如此,英雄所见略同。”
小翠由不得装出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道:“主儿也有所怀疑此事,什么行为举止父母家庭的话,我也记不清,总之是不似皇家做派更无其谈吐,反似乡野的话!”
珣嫔只也点点头笑道:“姐姐所言极是,只若真如此你我知此事,又该如何是好?”
曦月一听此事便也头大起来道:“如今咱们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兹事体大,混淆皇室血脉,乃是死罪一条,不如尽早陈明此事。”【曦月遇事平素冷静,凡遇晋升立功之事,急遽非常】
小翠忙摇头道:“贵人此言差矣,若真如此便打草惊蛇了,我等年幼之时,此等事端屡见不鲜,只因乃外人不妨直言,这····”
容宁见小翠词穷只道:“妹妹可知懋嫔和李金贵身死之事?懋嫔之死梦魇所为,李金贵身死密辛所为,你我几人若将此事告发,我等一无滔天之权,二无精兵恐难商谈裁判,我等身在宫中不能更手无缚鸡之力,宫内只我二人会武功,大内禁军几千我等虽有力气杀出重围,只还有两位妹妹不能以此相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绝不能贸然相告,只恐生乱。”
众人皆是叹气一番,容宁只笑道:“两位妹妹也不必多心,一切都只是你我怀疑之举,并无真凭实据,不能随意攀扯诬告,放心便是了。”
众人方才点头起来,皇帝近些日子幽居寝宫,容宁也不好留人太晚,珣嫔便也回宫去了。
小翠见众人远去,不觉同容宁笑起来,容宁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只也笑道:“太后娘娘聪慧甚明,此番看似你我引蛇出洞,我却不信太后娘娘一点不知,其遣派慧妃前来便是叮嘱你我莫要轻举妄动,需伺机而动。”
小翠点点头道:“这满宫里也就皇上,皇后和慧妃仨二傻子耍猴玩,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耽溺女色,不问世事一个曲意奉承天天被骂,一个无知无能,小孩子脾气,没一个能成事儿的。”
容宁忙将小翠搂过来笑道:“是是是,自然没我们小翠懂事儿,心思缜密,机敏非常,不比那三个蠢货整日里争风吃醋的。”
小翠只依偎在容宁怀里,由不得也将容宁抱紧,只也挑容宁下巴道:“人本就为醋缸,哪里有不争风吃醋的,只不过他们都是蠢货猪头,不知启祥宫里还有一位真真儿值得的佳人,那才值得争风吃醋呢!”
容宁不觉笑了,只拿龙毫笔在小翠脸上画了一枝杏花,笑道:“你这丫头别喜欢我,我可是来者不拒!”
小翠也由不得笑了出来只道:“我就是喜欢主儿,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喜欢主儿的人物,我且问问主儿我和林萧大人,主儿更喜欢谁!”
容宁不觉愣住,只也笑笑,面色红晕似莲,不觉涨红开来,只觉脸上发烫只拿了扇子捂嘴掩笑,一阵尴尬的啊喔额之后,容宁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很难评,林萧同我是男女之好,至于你乃是女驸马惺惺相惜之情,或有共同之处,只也不尽然如此。”
小翠一听由不得一笑,正要继续调侃打趣,只被容宁一扇子拍了上去,小翠一骨碌站起来忙吃茶去了,容宁便吩咐小翠去叫人放水,自己沐浴更衣。
小翠只笑道:“主儿,前些日子公使送来的绵绸袍子我瞧着倒是极好,不如换上,左右当个睡袍穿。”
容宁只点点头笑道:“水温同旧时一样即可。”
小翠忙点头组织外头太监烧水,容宁每每沐浴更衣,皆需一个时辰不止,容宁出浴后,只觉疲乏困倦,容宁本欲还要撑着,小翠忙扶着容宁上榻道:“主儿好容易来了困劲儿,不如早歇息吧!省得半夜难眠。”
容宁只打了个哈气,只由小翠扶着上床就寝,因笑道:“这些日许是哀思太甚,不曾安寝,这画你替我收着,我明儿起来再画,你吹了灯也上来睡吧!这些日你我都是有苦难言,只能苦在心里,尘埃落定之前便也只能坐以待毙了。”
小翠今日替容宁拎水桶本来有些困乏,只收画吹灯,便也躺在一侧缓缓睡去,容宁忽的梦见妍涵,原是在园子里遛狗的时候,忽有歹人作祟,容宁忙带妍涵狂奔,无论如何叫嚷皆无人应答,还有台阶不断不觉摔了一跤磕破皮肉来,照揽四周各处无音静谧,一反常态,各处白骨如山,死尸成堆,妍涵累的实在难耐,便忙拽妍涵过桥而去,妍涵却如千斤坠,拉扯不动,只示意容宁先走,自己留下殿后,容宁正欲去拉,只妍涵唤狗拉容宁先走,容宁几度回首,只见妍涵被人架着,仍凝望容宁不觉垂泪下来,正转头间便是血肉横飞,只见妍涵也倒地不起,容宁欲要折回只忽的斗转星移,一切烟消云散,容宁只才上出一口气,正惊诧错愕之时,只见妍涵自马车掀帘一笑,容宁立马会意上了车,只一路上无所不谈,到将原的刀光剑影,暗夜惊魂忘了干净。
容宁也不在意,不过寻常街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容宁同妍涵乘车缓缓向前,见原常吃的酒楼,便要下去吃上一顿,容宁先下了车,正要去拉妍涵,只见那马车疾驰飞奔而去,容宁忙伸手前去追赶,只妍涵眸中尽是泪痕也俱是无奈,容宁想起妍涵已然故去之事,由不得瘫坐地上,只也哭成一团朝西磕头,不觉哽咽哭醒而来,倒是惊的小翠也醒了,忙点了灯问询容宁道:“主儿可是又梦魇了不成?”
容宁一时间哭的梨花带雨,凝噎不语,只点点头,啜泣不止,片刻后又长叹一声道:“我梦见涵姨,又想起自己无能,不能早察其病症,致使咱们落了下锋,白叫人算计了去。”
小翠只安慰道:“生死之事咱们也没辙的事情,涵姨以自身为筹,开路先锋,好好扇了他们一个大嘴巴。”
容宁只也长舒一口气道:“命运漩涡,造化弄人,人人皆为棋子,涵姨你我皆是如是,久伴时日总归相惜,猝然离去,怎能忍心?”
小翠只道:“主儿夜色还长,便睡下吧!”
容宁又是辗转反侧一夜,快至天明之时方才将将睡下,睡不多一会儿便起身问安,皇后之处自不必去,要往慧妃处问安,正见慧妃看话本子,小翠瞧了一眼不觉发笑。
珣嫔瞟了一眼也笑了出来,慧妃见众人皆笑忙问道:“妹妹们这是因何发笑?以至如此?”
珣嫔只笑道:“不知姐姐看的哪里的书,这些文章书籍皆是通明大道,又非庄子一类何来能令姐姐笑者?若是真有不妨也同我们言说道明,我们也瞧瞧这令人发笑的书来。”
慧妃做事不留神不小心,放书之时乃是两本,容宁只屏退众人让奴才仆役都下去,慧妃见容宁这个阵仗哪里还敢咬死不认,只央求道:“好妹妹,你素来聪慧眼尖,姐姐哪里肯瞒得过如此慧眼,只咱们最重体统,这也是混账书·····”
容宁只笑道:“姐姐多虑,我等并未知此书为何?或姐姐了无大道也未可知,再者说姐姐平素心累看些闲书自当无可厚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点戏仍有情爱更莫提话本书籍?”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慧妃称自己也是一时糊涂,容宁只也点点头,便借以仍要教习绘画一事便先回宫去了,慧妃待容宁走后由不得又震怒起来,只此事乃是国色一手操办,慧妃见其平日里也不好好做活,只训斥道:“我不过瞧你头发长,没想倒是个见识短的,如今碰到的是这几个还算好,若是碰到旁人我这条命就也白搭在这一本书上了。你这贱婢只本宫不能打死你,你姐姐还算机灵,本宫也留不得你,本宫便将你送回内务府去,亏的你还是太妃太嫔身边伺候的宫女,如此行事真真儿是丢人。”
说罢,便叫内务府的人前来领走,正沁雪要去内务府责问为何未有宫女候补其位,见国色被领回内务府,内务府正愁选不出人挑选候补,见国色被送回来立交了国色,又奉承道:“姑娘所有不知,国色姐姐原在太妃太嫔处伺候,只可惜归西才放到慧妃娘娘处当差,慧妃娘娘出了名的在乎名声,定要找人顶包,内务府留下的宫女都是些粗使,自然入不了您的法眼,您瞧国色如何?”
沁雪连忙点头一笑,只领了国色走,沁雪只出言安慰道:“妹妹不必多心,既来了我们启祥宫,只也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我们主儿求贤若渴,见了姐姐定当欣喜万分。”
国色只谢过沁雪道:“多谢姐姐夸赞,瑜嫔娘娘宅心仁厚,奴婢以侍奉为荣,自当尽心竭力。”
待入启祥宫,国色忙将包袱撂下往正殿给容宁请安,容宁只亲扶国色起来道:“不必多礼,只你怀才不遇,常受苛责,只本宫不能明要,又实不忍心你于水火,倒是难为你了受苦了。”
小翠见国色亭亭玉立,袅娜惊鸿,媚眼如丝,面似芙蓉笑,身比貂蝉俏,温婉娴雅,眉眼之间更有说不清的妩媚。
国色只回道:“承蒙娘娘挂怀,奴婢命好先得太妃垂怜恩典,后得主儿知遇之恩,几经帮扶,救于水火,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容宁只也笑笑道:“这些客套话便也不必说了,既进了启祥宫便是一家人,不必多言这些。”
国色应下,容宁又道:“你且先去瞧瞧里屋,若是有需要只同我说就是,沁雪麻烦你带去。”
待国色进了下房,不知比慧妃各宫处好了多少倍,房子虽小却温馨至极,新制被褥,瓷瓶香炉,还有四方桌椅,就连碗都是白底青花新窑烧制,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国色也不觉感叹道:“当真是未有见过之景。”
沁雪笑道:“姐姐别叹才是,这不过是下房乃是粗使杂役居所,或如青棱小翠姐姐的屋里更好呢!小翠姐姐常陪寝侍奉,主儿给您安排的是同青棱姐姐一间,我带姐姐瞧瞧。”
进了小翠那间,莫说是下人房,即便是答应常在的偏殿也未必有其奢华,沁雪拿了锁笑道:“姐姐这是您的箱柜,这钥匙您拿好,若是丢了便同小连子说,再给姐姐配。”
国色一一谢过,沁雪便带着国色回禀容宁,容宁问道:“可还满意?”
国色回道:“回主儿的话,一切甚好,多谢主儿挂怀!”
沁雪禀明要带国色去学规矩,只被小翠拦下笑道:“国色姐姐这般聪慧,还需要学规矩不成?只带国色妹妹四处转转,熟悉熟悉就是了。”
沁雪瞧了一眼容宁,容宁只笑道:“这些繁文缛节不必多言,国色稳重老成,便不必这些了。”
容宁还要教珣嫔绘画,便也忙去了,小翠道:“你我日后难免要同吃同睡,也该相互照顾,只以姐妹相称可好?”
国色忙应下道:“各宫皆有位次,姐姐是掌事,自然应叫姐姐的。”
小翠由不得笑了一句,只将手搭在国色肩上,道:“你既叫我一声姐姐,我自然得护你一辈子了。”
两人便说笑一阵,便入殿内伺候去了,曦月问道:“慧妃瞧的是什么书?难为她生这么大的火气?”
容宁和珣嫔相视一笑,只道:“妹妹不妨问问小翠,她素来对这书门清儿的很,她必知道的。”
曦月由不得一惊,顿觉天塌地陷,只也缄默无言,面红羞涩,无言以对,只也支支吾吾起来,小翠只笑道:“不过是外头班子的戏曲本子,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套子情爱,无聊至极。”
曦月一听由不得愣住,只道:“我瞧她这般恣意,这岂非是禁书不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私看此书,这不是·····若是抄捡这···”
容宁只拿起画笔长叹一声道:“犯不着这般上纲上线,傀儡木偶之流何至如此大费周章,铲除是异己,同路最和气,若我等权倾后宫,怪罪问责只恐亦复今日皇后之覆辙。”
珣嫔不觉笑道:“多疑自然极好,只这原也不碍事,这太后娘娘还点西厢记,牡丹亭,难不成也要把太后娘娘也绳之以法不成吗?宫内不免寂寥落俗,不过看些话本演义这也无可厚非的事情,正如我以佳肴珍馐为乐,妹妹以礼佛诵经度日,都是消遣罢了!”
小翠只道:“贵人常年礼佛不与外事,自然不知,只慧妃娘娘也太没品非要看这娼妓粉头之书,真真是糟践了。”
珣嫔不解只问容宁道:“小翠此言何意,我只看过些许,未曾看全,这我也未曾体会如此,不如姑娘细说说也给我们长长见识,我们也开开眼。常言说,不耻相师,今个儿就拜姑娘为师,请姑娘赐教才是。”
小翠见珣嫔给自己作揖,只也笑道:“我小翠原也有今天的时候,真是出息,赐教谈不上只不过是说些不妥之处罢了。”
曦月一听顿觉失礼,只是小翠不好多说什么,便只也一旁道:“姑娘自然悟性极好,只说话粗俗了些,难免有不通之处,倒不如请姐姐代述才是。”
小翠素知曦月忌讳身份有别,更别提不耻相师来了,只也一阵尴尬不知如何言语,只容宁笑了一声道:“百姓非你我,需注言谈,哪里之乎者也整日挂在嘴边的?文以载道,话以交流,求其核而舍其形方是真知,你且说来若有疏漏我便再言明就是了。”【人有喜恶,文之道在于中述平直,而非极尽辞藻以媚上,人非圣人,皆有局限我亦如此】
小翠见容宁解围方才说道:“开篇即说是崔姓郑女,名门世族之家,皇室亦不放在眼中,母女三人独自出门?即便小门小户亦有仆从丫鬟,这真是可疑,还有见救命之恩一事,男女大防岂能随意见陌生之人?一眼定情·····”
珣嫔顿时悟了,只道:“真是晦气,我小时候原想着拿着解闷,如今细细想来倒真是悔不当初!”
容宁只将小翠的话又复述一遍只道:“五姓七望之家,诗礼卫道传家,宣宗之女万寿公主嫁郑,郑家却之不恭,极不乐意,薛元超位极人臣,富贵过分,仍以未娶五姓女而遗憾,莺莺传于世家描写不过荒腔走板,荒谬至极,到似是庄农进京,为亲眼目睹而胡编乱造,所言皆在情理之外,这些话本套子皆是戴以金灿,冠以明权,不过媚下以满窥欲之心而已,借以此做富贵梦享耀世功名而已,不过谬托高门罢了,崔氏母女不过老鸨携娼妓走街串巷各处营生而已,一无奴仆杂役随侍身侧,只红娘一人而已,崔母以德架莺莺以救命之恩,而见张生,若以后世万年或许常见,若以如今观之此乃逾矩,此及之后皆泛于流俗淫滥之流也。书里独莺莺一人可看而已,其余人皆如粪土也,两人之恋不过情欲作祟,一面之缘,一眼万年,无所不用其极,三月便如枯鱼之肆,此非爱也,不过青楼面见择一而已。所谓之自由若抛尽德行,只也物极必反,反助纣为虐。你我随意玩笑之语大可随意,男女眷属之时也可言谈,独此是乃宿娼而已,莫以自由二字而涤浊也!”【鄙人才疏学浅,只能尽力阐明于此,亦本人之观也!某男不以为然定抨击于我,眼脏心脏言亦脏,龌龊下流自张狂。】
曦月道:“张生不过奸贼是也!崔莺莺定也非好鸟之流!此书便应随始皇焚之毁之,是乃伤风败俗!”【曦月深受封建礼教毒害,不可同今人相比,今人亦有其人,反不如古人,我亦笑之不语】
容宁摇头道:“自然不是,有罪不责责者,反怪弱者其同责者无他也,崔莺莺慧眼识人,设假消息端服严荣而大数张生,以乱易乱劫掠女色,变相勒索,又知其始乱终弃,固其宜矣。所谓好运例外不过盲目而已,古来至今又有几何?弱者自求怜悯帮扶,莺莺此道也是无奈,只恨那张生咎莺为妖女祸水,不过欺世盗名巧言令色之淫匪也!尾声之际,莺莺忍情而不滥,却乃佳人也!”
小翠骂道:“我看着崔莺莺就是贱,上赶着给人自荐枕席,投怀送抱,她自作孽不可活也活该,只有句话倒是没错,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若是有了家世依旧如此,真真儿是该杀,不忠新人而侮辱旧人,最是可恨!”
容宁只叹气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无完人,人性之弱最经不起细琢推敲,莺莺之态乃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抑!才有后边之举。”【恋爱脑是病却是人之天性,亦是无奈之处也】
国色听了这番鞭辟入里的话,不觉深思起来,容宁见国色怔住只笑道:“可是身子不适?”
国色摇摇头答道:“回主儿的话,奴婢一切都好,只听了娘娘的话不觉深思,似脱胎换骨一番,顿悟起来。”
珣嫔忙让国色也论论,只国色答道:“奴婢无话可说,一因才疏学浅,不敢遑论,二因娘娘所言鞭辟入里,令人深省,已然将尽数说尽,奴婢不知还有何所言矣!”【慧妃读莺莺传,正亦如此也】
小翠只笑道:“国色饱览群书,定比我强些,我们这里时常论这些,妹妹来了定当有趣了。”
珣嫔笑道:“姐姐满宫里都是夫子先生,各个都有不世之才,只可惜宫里不让办书院,我瞧着外头那些朝臣倒也省了得了,别整日里教习四书五经的老掉牙东西,不如上姐姐这里也学学什么叫通明达意,什么叫深刻入理。”
众人皆是一笑,忙拿了块点心喂给珣嫔道:“你且快堵上这张嘴,少给我戴高帽了,位列人臣者无论忠奸皆有真凭实学,不似后世之人空有文凭而无实干,皇子公主教习之职自当以经典为本,灵活贯通,经典乃是根基,此一点我便无能,常另辟蹊径,更别提以我的脾气遇见几个,也迟早都给收拾了,能放一个出来就是我的毛病!”
众人笑道:“这些宗室不肖子孙,便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众人皆是一笑,珏霜不善丹青描摹,虽离太后寿辰仍三月有余,此画卷细节之处多以容宁代笔完成。
国色至院外见启祥宫内到处井然有序,诗情画意映目不绝,远超慧妃处杂乱无章,一盘散沙,待遇又好难怪人都以来此为荣,以此为幸,果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