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水国残梦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六十一章·高瞻瞩先立洋商会,谋纵横以免不臣心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梦遥只也笑道;“这是自然,丧衰齐礼乃国之重也,如今鬓发断散,最宜报官发配轮台效力,岂能轻饶?” 三人有说有笑互换见闻,便回宫同容宁禀报今日所见所闻,小翠先道:“主儿都不知晓,今个儿场面比往年还美些,今年赶上早春这花花草草算计好了似的一并开起来,倒是给咱们家添彩上色的,主儿是不知道这些女眷各个都打扮的漂亮极了,个顶个的赛西施貂蝉的,一时间都难分最美来。” 容宁听毕只也笑笑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古之来最是如此,虽你我能得此赏以美景,却违农时,到底不比春节元旦入京强上些。” 梦遥只道:“主儿不必忧心,虽有孟子所言在前,只经商之道乃秋忙,思来应不碍事,况乎多事之时,官府更重税粮,平民之内此事无不下地种田者,主儿不必担忧。” 容宁不觉长叹一声道:“如今之世,虽不比古时,商售之物虽为精工细物,却仍依米粮而生,不能独完自立,原以末抑缝隙而立,又加之洋人所为,愈发窘困,虽有转型却难耐国情,故而农时为首,尚不能改之,况乎凡经手所定之物,农佃雇佣皆有所护,不为官府横征,以免遭欺压之迫,故而本宫有所忧,官吏好烦其令,而民深受其害矣,若无掌柜坐镇只恐难于官府争权之一,以安百姓,经商银钱之事为小,百姓安危自足之事为大,若非国丧期内一再推期,又加之要事必要相商,断然免今年之见。”【古近之交,商业与手工业由传统的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萌芽,转向洋务经济下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但民资先天不足,后天畸形,且国情仍以小农为主,是推动转型的力量却不能主导转型】 除小翠外,其余众人听毕容宁此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深觉容宁大义非凡,一众人等忙高呼容宁大义,小翠不觉插了一句嘴道:“这算什么,咱们主儿大义的地方多了去,也不是我吹,咱们主儿也该是个圣人。” 容宁只在凳上插瓶修剪,只忙让人起身,又同小翠回道:“我不敢比于尧舜文孔,自难平于商鞅韩非,只不过尽人之性,有仁厚宅心罢了。” 小翠随容宁多年,自也知其中艰辛苦楚,容宁心病也因此落下而不愈,知国色和一众人等难免不解此道,也不知容宁到底心症病在何处,倒想接机询问一番。 容宁望着春色几许,风过薄纱,不觉嗤笑一声道:“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大之所难,非常人之所见,富之所及,亦非常人能解。”说罢又不觉长叹几声,小翠满眼心疼,只也忙坐在容宁身侧轻拍安抚一番,国色也抚慰道:“主儿何出此言也?” 小翠正欲道明原委,容宁只也笑道:“你且先不必说,梦遥和沁雪你二人可知我为何出此言也?” 梦瑶听毕只也答道:“奴婢才疏学浅,不敢妄断,只也愿先一试,若有疏漏,不尽详全之处,还请主儿指正。” 容宁不言颔首,只也凝眸敬听,棱花窗外日影西斜,银鸾镜里朱霞残照,博山炉旁熏笼烟昏,紫檀桌上翳光蒙尘。 正是:末世颓靡残霞褪,镜里昏黄烟尘晦 沁雪听毕只也回道:“主儿应是为现世之窘困所忧,奴婢下愚,也知经商之道之不易而艰,况乎此境实难,故而主儿才忧心忡忡,只此事乃是体制之限,而非人力企及之能也,还请主儿宽心才是。” 容宁听毕却是淡然一笑,只也笑道:“沁雪续言之,体制之限具体为何也?” 梦遥只也行礼躬身道:“奴婢斗胆,还请主儿不吝赐教,古之来重本抑末,重农抑商之策,已然无解,故而以致难以效习西洋之法,如立于蜃楼之上,不能稳健,想来应是如此。” 容宁听毕自也欣然一笑道:“你等皆是敏慧之辈,能识此境已然非常人之所及,只仍不完全,古之谓归咎其因,无不从政史货殖文思三者而论,汝等所言之皆为是货殖之列兼带政史文思而尚不能全【小农为基,而后之政策再行,再有教化之用,根深蒂固,故而称之为一体三面】,自秦汉以来千年而未变者无异于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之式,自我朝世祖章皇帝始至鸦片战争而终,其内海禁常行,闭关自守,重农抑商之策不绝,加之民限于地而贫弱,无资流通于市而更无发展之机,又加之儒理之限,未能有开眼而明者,是故遭劫掠焚侵,此乃落后之因也。时至今日,吾之产自有古之经销之物,更有洋务兴之所产,孕于沃土之下而生于忧患之中,较之西洋而缺资之累积,少市之倾销,所购器械多以海江之侧,受制于君命朝廷之恩,裹挟于内外不安之境,岂能安然而坐享也!”【此为从古至近,资本主义萌芽受限之因,民资先天不足,后天畸形之解,民资受本国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与国外资本主义的三重压迫,举步维艰,又加之缺少原始资本积累和生于半殖民半封建社会下的时代特征,先天具备软弱妥协性质与无可奈何,故而实乃悲矣】 众人听毕只也感叹容宁独掌大权之下,艰辛不易,小连子在外头已然点灯,青棱轻扣了门只也端了茶点进来,只道:“主儿,奴婢拿了些点心,您尝尝味道?” 容宁只也一笑,一扫尘霾而散只也笑道:“时辰过的倒快,只你们未曾用晚膳,倒平白听我叙了一回,倒也没人叫饿,今个儿大家伙辛苦,便一并用膳罢!” 众人忙谢过,只也热络起来,将桌椅摆好,又叫宫内一众人等前来用膳,外头伺候的自也借此沾光得以共用膳食,自求之不得,其中不乏有逗趣玩乐的倒是和团一气,曦月,珏霜,慧皇贵妃三个听闻小翠和梦瑶,沁雪回来只也前来拜访,倒是连着挽彤,红雨,翡翠三个都得幸尝了珍馐佳肴,容宁又令多余的饭菜分给外头候着的,弄了一个盆干碗净,盘无馀剩,红雨几个也忙跟着下去收拾,待到小厨房里,只见一个大炉子上烧水,翡翠不妨称奇只道:“这炉子不热,倒不知是做什么用的?瑜妃娘娘素爱喝热茶,温着的不是找骂不成?我替姐姐烧上才好。” 青棱只道:“妹妹且放着,这原就是早烧好的,只因冬日里冷,主儿怕我们冻伤了手,特地拿这大炉子烧水,给我们用的,这太热了我倒下不去手了。” 翡翠几个不觉愣住,心中不觉暗暗抱怨一番,挽彤缄默不言,倒是红雨先笑道:“姐姐好福气。”红雨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知晓多说不好,免得招了埋怨。 珏霜最喜这些风闻传言,早早让国色端了瓜果在一侧道:“两位姑娘快讲讲那几个阿浑的趣事,如今我这阿玛叫人吓死了,我自是没的开心,只瞧着这些疯狗怎么咬的一嘴毛!” 梦遥和沁雪这才回道:“回诸位娘娘的话,奴婢今日膺主儿之命去府吊丧,初冷语恒言,敬畏不已,然知奴婢携银而去,立前倨而后恭,前慢而后卑,一反常态,身在孝期而不以丧之而泣,反以笑而喜之,热络非常,甚让主位而使奴婢高座于堂内,悖理乱常·······” 听了梦遥说了一段,一众人等不觉皆笑之一闻,慧皇贵妃立揶揄打趣道:“珣妃妹妹且说说,你们府里的人原都是这般不成?” 珏霜听毕不觉长叹一声笑道:“姐姐说话可得注意些,我可不是他们一家子的,只不过同姓的罢了,我平素听闻,他们一家子最是如此。” 曦月只也笑道:“纵是同姓姐姐也该知晓几分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多少知些实情才是,这些人皆着相而忘本,于无明之中而行逆作孽,迟早遭报应,因外物而舍心,自作孽而难活也!”【以不着相而为执,不知是否着相耶?笃信之名需虔诚之心,而非以悔赎而为念也】 慧皇贵妃只笑道:“妹妹心中自有大光明,只这些高门小姐还为夫婿银钱争的头破血流,更莫提此一干非人者也?” 容宁只也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等如此行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令人发笑。” 珏霜更骂道:“就是为那二两银子,都能几家子在院子里打罗圈架,更别提如此,只姑娘若是嫁过去,难免受苦,如今那罪臣之女当家管事的死了,以她的本事必然举荐自己的婢女当妾制衡管家,姑娘去了必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只可怜了李淑阑和王香莲两个妾室,都是好端端清白家世,又是好心善人,我挨饿受冻的时候,她们得空就来瞧我,只偏因无嗣也不受待见,一心一意,安分守己,到头来还得被那新丧女当贼似的防着,真是亏心,姑娘若是待明年嫁过去,还请姑娘帮我照拂两位姨娘才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只能托于姑娘才是。” 梦遥不敢只也忙道:“两位姨娘心善如渊,定有福报,奴婢位卑言轻,愿尽绵薄,还请珣妃娘娘和主儿放心。” 几人又在一处叙上一次,便各自回去安寝。珏霜临走之际还借用容宁笔墨修封一书让明日梦遥捎给李淑阑和王香莲,小翠和国色只给容宁打水铺床,只道:“主儿今个儿累了,早些安寝,明个儿不定还有什么事情等着咱们。” 容宁听毕只也笑道:“本宫倒是无妨,倒是你等每日操劳,今日又出宫观礼,最是乏累,倒不必伴我,且先睡就是。” 国色只也笑道:“主儿日夜操劳宫内宫外大小事务,常通宵达旦,娘娘凤体康健才有余力处之它事,娘娘早些安寝就是。” 容宁只也笑道:“分内之事,不可不担,早睡难眠,何故不妨晚睡而安,海晏河清我愿垂拱,大争之世岂能享乐,万民之难,舍我一人眠而安,却也使得,身居幽宫之内,不能消沉以待,只能以此求得心安罢了。” 国色自知劝不得动,只也在一侧替容宁研磨,小翠只也不睡来替容宁揉肩开解,国色低头全然不敢看公文批阅,小翠揉着揉着倒是将自己先整的困恹,只上桌上喝盏茶,倒是倒在炕上睡了下去,国色见容宁正忙不及抬头,只也慢步移至炕上,扶着小翠上床,容宁只也笑道:“今个儿她难免受累,平白听了一回不懂的话来,如今夜深你且睡去吧。” 国色道:“主儿未眠,奴婢怎好先睡,主儿且先忙,我先替小翠姐姐宽衣。” 容宁听毕笑道:“她梦里时常误伤于旁人,还是我来为妙。”国色只在一侧打下手,容宁扶着小翠上了床,小翠索性抱着容宁不撒手,容宁只也无奈,只道:“罢了罢了,今日天公不作美,必不让我再批公文,今个儿便就此作罢,你且替我熄灯也下去睡吧。” 国色应下,只也熄灯下去安寝,容宁只也转身冥思,不觉间便缓缓睡去,倒是一夜安眠,待第二日容宁起身之时倒有些晚,小翠道:“我这昨晚上迷瞪的躺着就睡。” 国色不觉一笑道:“姐姐昨晚上睡的可香,只姐姐得多抱着主儿,倒是让主儿也安寝一宿,未曾晚睡太久。” 小翠只给容宁梳头,几人谈笑一番,梦遥携沁雪前来拜谒,容宁只道:“你们且去,一路小心。” 梦遥回禀道:“主儿今儿一早珣妃娘娘送了些东西来,奴婢不敢擅决,恭请主儿宸断。” 容宁见所受之物,不过金银珠宝,皆是娘家陪嫁之物而非宫内所产,只也笑道:“既是珣妃赠你,便是你之所有,不必前来问询本宫,你自留即可。” 小翠换了衣裳只也同容宁辞行,只道:“主儿,奴婢也前去府内观礼,晚些便回来。” 容宁只在小翠耳边低语几句,便放任三人离去,且说梦遥前来府上吊丧,一众人等停哀不止,有丧不哭,只也齐齐站在二门内静候迎接,更有甚者直上小厮立于门前依次排开,倒似接亲嫁娶盛景,待至府门前梦遥同沁雪先行下车,而后又扶小翠下来,崇绮一听小翠来了,登时离魂反躯,残魄还阳,自二门内而出,惶恐备至,忙出门相迎只也作揖行礼,一众人等见崇绮怪相,也知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皆是呐呐不言,恭敬有加,全然不敢失礼怠慢毫分。 一众人等抬眸一看,小翠虽不比梦遥清丽幽雅,却更妩媚风流,更具一番高傲之姿,矜贵非凡,偏又开口道:“诸位大人还请节哀顺变。” “不知·····” 梦遥正要言语,只听小翠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道:“我是启祥宫一等掌事宫女,瑜妃娘娘身侧得力干将,诨名小翠。” 梦遥只也介绍一番,崇绮忙要将人请进屋去,小翠只也笑道:“您这茶您自己喝,我就受不起,万一再上个聘礼,我也成了这门口的狮子站着想吐蹲着恶心,您且别有人袒护,就太放纵了人欺负我们梦遥,她们俩都是好脾气,我可不是,我这就喜欢一出叫斗杀西门庆,诸位大人节哀,我先走了。”【实况矣!】 一众人等皆是列成十里送行小翠车马,一众人等皆是目瞪口呆,不觉避开梦遥窃窃私语一番,不乏有几个世家子弟只因小翠容色倾城,一见倾心者皆往崇绮处打听,崇绮听毕不觉暗叹这些人甘愿牡丹花下死,而舍命图色,只也道:“连我皆不敢直面其色,尔又何能色胆包天,汝若求之其身,或以寻常手段,甭说是你府上,就是汝之亲戚远近无一幸免而存,届时血流成河,必受灭顶之灾,况乎我于轮台效力不敢称之孔武有力,却也绝非孱弱之人,尚不能与其过招之一,汝何敢也?” 众人一听只也灰溜溜转身而去,梦遥入府内仍坐正堂之内,同众人协办丧仪之事,趁众人暂歇之时,至后院厢房之内寻李淑阑和王香莲,趁四下无人之际只道:“两位姐姐劳苦功高,操持内外,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姐姐笑纳。” 王香莲和李淑阑见珠宝银钱,虽动心不已,只也不能收受,又不能妄信,需得先剖心见胆,抱诚守真一番,以免为垫脚之石,又生嫌隙误会。 李淑阑忙道:“妹妹这是作甚,操持府内原是临危受命,即便苦累也是分内之事,岂敢邀功求谢,况乎此为瑜妃娘娘所赏,妹妹体己之钱,能为此给予我等,妹妹安心,我等万不能受。” 王香莲素来耿介直爽,自也不卖关子,索性只也笑道:“我也非诗礼之家,虽在乎金银,也知不能多夺人之财,此物难收,故而还请姑娘拿回去。” 沁雪听毕只也道:“两位姐姐是不是误会什么?”梦遥只也道:“两位姐姐有所误会,日后府中作伴,需相互依仗,共度时艰,故而妹妹便不再赘述,一并直言,我于此时而赠便免徒增虚劳之事,以烦两位姐姐,此为其一,府中之事我多有不解之处,还需两位姐姐教导,又加之内宅权倾争斗不休,我自不能害人害己,以助他人,此为其二,至于此三也是重中之重,乃是两位姐姐昔留善因,今得善果,两位姐姐抚恤于珣妃娘娘,我们主儿听毕不觉深感两位姐姐悯弱之心,故而同珣妃一并特赏,务必令我转交于两位姐姐手中,更有书信以此为凭,两位姐姐可验收。”【偶因济弱,得遇恩人,济困扶穷,留有余生】 王香莲和李淑阑看过不觉欣喜几分,只也冲梦遥和沁雪下跪,沁雪和梦遥忙去扶,李淑阑两人推辞不受只道:“妹妹切勿搀扶,承蒙娘娘挂怀信托,此等大恩,必得叩首!” 两人齐声叩首只也道:“我等叩谢瑜妃娘娘,珣妃娘娘大恩。”待礼行毕,几人各自叙过一回正要散去,只见一个妾室装扮,丫头做派的女子缓步款款而入内,倒也不给请安,只道:“几位姐姐好。” 王香莲只骂道:“你什么身份也敢同我们姐妹相称?擅入主子房内,还不滚出去?” 梦遥只也笑道:“这位姑娘,请先回避,不论身份高低贵贱,而皆应以礼相待,诗书世家之内,循规蹈矩乃是常态,未得主许客何能入内,于情于理皆是不合,还请暂避。” 李淑阑也是好言相劝,王香莲只冷笑一声道:“甭以为自个儿是个东西,往日里靠着夫人恩庇,作威作福惯了,便目中无人起来了,这是我的卧房,就是夫人来了也得找人知会我,更别提你了,滚出去。” 只那女子仍是不为所动,沁雪不觉暴怒起来,只被梦遥拦着才未曾动手,那女子色若桃花之瓣,情似烈火之炽,却鄙若流水,实难登大雅之堂,仍是出言挑衅道:“咱们现在可是一样的身份,平起平坐,都是妾室,夫人临终将我托付老爷,待丧期一过我立便是妾室,姑娘也甭得意,就是有瑜妃娘娘给您撑腰,您也是妾,咱们都是一样的人罢了,忘了话瑜妃娘娘也比不得中宫,就是皇贵妃也是妾,原都是一样的罢了。” 听到此语,沁雪梦遥皆是按耐不住,就连李淑阑和王香莲皆是如此,只有不好借题发挥,免得落个徇私报复的罪名,不觉强忍苦楚只也冷道:“汝可出门也?” 那女子又是耀武扬威一番,只道:“老爷说我在夫人身侧伺候,学会了眉眼高低,大事小情也有个见识,李姐姐身子不好,王姐姐意气用事难免惹了不好,至于这传千里的梦遥姐姐,还没进府里自然管不得这里的事情,您也且歇歇罢!” 众人听的保不齐窝火生气,王香莲立上一侧抽了剑照着门框上去就是砍,倒是将人吓得跑了院外去,一众人忙追上去,沁雪腿脚麻利自然落不得,却被梦遥拉住道:“妹妹切莫追了,今个儿咱们好心也做不成,便走了就是。” 李淑阑和王香莲也顾不得鲍婵那里只也劝沁雪和梦遥来,李淑阑道:“妹妹莫怪,我是个破落户出身,在这里寄人篱下难免受气,更是没个主见,只鲍婵原在夫人身边就常这般作践我们,我们自是没法儿的,只让姑娘受了气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王香莲只骂道:“这死丫头贱妇,没了爹妈的这么说话,就该一刀砍了这娼妇贱人,剁碎了喂狗喂猪。” 梦遥听毕只也势当不听,反倒是以退为进,立遣派小厮将银钱拿取了回来,又上外头叫了弟兄,只也来抬箱柜,只见堂内乌泱泱一众人等皆是不明所以,只忙也来宽慰,只十几个彪形大汉立在门内搬走箱柜,黑压压连成一片哪里敢动,李淑阑和王香莲见了沁雪的眼神,自也心领神会,忙做戏起来。【巧斗鲍婵】 梦遥冷面垂眸只道:“瑜妃娘娘资五百五十两白银以补家用,如今只剩了这么些,我宁是一辈子声名尽毁也绝不愿于此受贱妇侍婢之辱,我这便回了两宫太后,就是一头碰死,挨酷刑炮烙,也绝不愿在此忍气吞声,既纳之事作罢,此银务必偿还,不得有误,今个儿凑不出来也权当有个花费,我擅决之既往不咎,然应以借赊之名收以利息,宽限三日内归还,若则不然必然告上衙门,将旧案一并厘清,届时再行清算。” 李王二人又是哀嚎哭诉了一阵,调油加醋说了几嘴,倒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调动万人心,又涉及银钱一事免不得红腥怒目,只因官爵者皆需至紫禁城内祭拜,倒是几位夫人皆在,又细问事情原委,立道:“好妹妹何必自苦,只一个家畜浑叫岂能扰了妹妹之意,你们几个愣着作甚,还不将人捆来,至姑娘面前磕头谢罪,小心你们脑袋都,还不快去!!!” 一声令下,立将人束缚捆了来,鲍婵不觉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刁奴,如今我也是有头有脸的妾室,你们怎么敢绑我,待老爷回来,我定然禀报你们,都给你们打板子!!!” 待至堂前免不得一顿数落,一众夫人妾室早有平素看鲍婵不顺眼的更是将往日种种一起带来,又不能让银子这事儿亏空落在自己身上,索性统一口径只道:“你平素刁横,贪墨银钱,如今冲撞姑娘和瑜妃娘娘,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真真是该杀该剐,就是赐你个五马分尸也是便宜你。既是你惹了妹妹,全该交由妹妹处置。” 梦遥不经噙笑挑眉,居高临下,抿茶审视一番,沁雪气的不打一处来,梦遥决绝道:“敢问阿沙旁日里是如何处置。” 众人心思一动更是一个比一个狠绝,只道:“应该拖下去拿家法乱棍打上,再找个人牙子来卖了她。” 鲍婵听毕不觉惶恐几分,只见外头人拿着棍子就来,不觉跪在堂上乞请众人原谅,险些将头都磕破了,梦遥只将其手扔在一侧,转身便走,被一众人等至偏房内劝住道:“姑娘能找个高门属实不易,真舍了倒是可惜,这是家事,倒不如按姑娘地方法子惩治了一回,或打或杀,我们一并不管,只求姑娘饶咱们一条生路,日后姑娘说一不二,怎么着都成。” 一众人等好生劝慰几遍,才将梦遥劝住,梦遥只好借坡下驴,趁势作罢,只也谢过只又回堂上居于主位之上,只道:“此女顶撞不敬,犯上屡次,言语无状,只念因我既于府,家丑不可外扬,故而从宽处置,既祸从口出,便依照宫规掌掴四十以示惩戒,再外受板著之刑,每日两个时辰,以免再恶语相向。” 鲍婵听毕不觉心中暗自怨愤,只也不能言,自己索性左右开弓扇了几回,只这些夫人各个上去扇了几下,又请梦遥前来,李淑阑和王香莲都上去给了两耳光,梦遥只道:“自此事毕,权当一笔勾销,外给姑娘玉容膏,于理该罚,于情我理应为善,况乎本不该越俎代庖,只大行皇后在时,曾言之告诫于奴婢,忤逆顶撞,悖逆纲常,藐视主子,人人得而诛之,故而不得不行此,还请姑娘见谅。” 只也不扇耳光索性出府而去,将银两留在此处,沁雪替梦遥前去用了全劲险些将鲍婵扇翻在地,只也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崇绮回家之时正见梦遥而去,不觉躬身,待下人同崇绮禀报了此事,崇绮只也长叹几声颇感无奈只道:“你若惹她等,便是死罪难逃,侥幸得命,银钱仍在,汝合该为喜,岂能反怨也?且让人治伤疗愈,好自为之罢了!” 鲍婵只也无奈又被人罚跪祠堂之内,直至夜里于老太爷和夫人灵前轮番守灵,是夜之中,阴风四起,鲍婵早已然跪的身心俱疲,几度昏厥,只见烛影摇曳几度,灵柩之内忽有声响异动,鲍婵起初不信,越听越脊背发凉,胆战心惊,更有抓挠之声不绝于耳,吓的鲍婵魂飞魄散,胆囊四裂,只也顾不得什么家法,忙溜烟似的跑回房里,又被门槛绊倒,倒是在院内昏了过去,阿鲁特府上小厮丫头只因没了月前银子,原跑了大半,府上的家生子儿只因契还在主子手里,动弹不得,索性只也不顾,任由门户大开,白日里都打盹躲懒,夜里更是不顾,三三两两搭伙聚齐喝酒吃肉,或是赌钱耍赖。【若不重整,日后必遭灾殃灭族之祸也】 待第二日一早人等发现之时,鲍婵只冻的哆嗦,忙将人扶到屋子里将养去了,嘴里念念有词,满嘴都是诈尸之语,崇绮只以行迹疯迷之象,令其好生静养,又将管家之权交还李淑阑手中。 且说梦遥沁雪回宫毕,只往容宁这里问安,恰因容宁困倦又非着急之事,倒也未曾回禀,容宁至夤夜之时众人皆睡下安寝,便自暗道出宫至府内,清音姑姑和林萧已然在暗道之外等候,待容宁自暗道而出,只先至府内祭拜先祖,再款步至厅内,不觉起身参拜,叩首行礼,三呼千岁。 厅内撤太师椅而置榻于正中,清音姑姑和林萧分坐于堂上左右,容宁之侧,容宁道:“本宫自入宫以来不能统御内外之事,承蒙诸位不弃,赫舍里家而又赓续一载,自重慈至今已过一世,五十余载而绵延不止,皆因诸君之勠力,你我之同心,便以茶代酒先敬诸位一杯。” 一众人等便也一饮而尽,再誓报效之心,容宁开口道:“账房内经由两日轮岗不休,核对账目,角逐名第,如今结果已出,凡入榜者皆有所赏,一律按往年恩赏。” 说罢只由林萧放榜,由笃恭门外澹怀堂内账房理事所呈,林萧神情肃穆,毫不敢怠,确认再三,立于容宁身侧而念,恍若明君临轩策士,抡才遴重,只依次念道:“结果已出,诸生敬听·····” 先宣各省治下县之前三,再布各省汇集之前三,而再综全国总览,更举前三甲而厚赏,于府内领赏者不下数十人等,总览于国内千人之数只恐不止,首者京城宅邸及嘉赏银三千两,加之分红之权扩增之比,从者赏银赐物千两依律递减,由京宅而至府县宅院不止,再赏活钱领命生资,待后日一并签署,待各自回省后携签共召,提款分账。 众人携领各省谢恩叩拜,容宁令众人起身只道:“本宫自入宫内理不应插手商行之事,然大争之世,惟变图存而立不倒,不变则自取之恒亡,已然至危急存亡之秋,生死攸关之际,故而不得不逢此夤夜而共榷,此事非同小可,与诸位皆休戚与共,还请诸位敬听而明,和衷而榷,悉心而议,切毋以不干己而噤若寒蝉,以处之远而高高挂起。”【抢占先机而改制革新,若清廷能有此觉悟,何至甲午战祸之罹也】 一众人应下,皆是躬身敬听,林萧奉茶于容宁,于侧跪受敬听,容宁道:“华夏之地,自合浦通航之始,自古由今外洋之贾齐无不聚神州大地,求以通商,只前尘之间,多有歧误,恣性妄为,不以安守,故而自高宗纯皇帝乾隆二十二年以来,只许在广东收泊交易,不得再赴宁波,入浙海口,以肃清海防,得以靖宁,自此之后至鸦片战争之始,皆由十三行一口通商,然庚申之变,在目犹惊,故而深省犹思,本宫痛思前日之失,以作后事之师,恰逢朝廷内外勠力同思,兴效自强之风,暗索求富之道,我家世受天恩,兴办洋务,颇具成效,以习制器之技,增路之广销,账簿在此诸君尽可传阅以观之。然连日以来,洋人之侵所占之地,自沿海而深入北上,深至内陆江畔之侧,即便边陲苦寒之地,洋人亦虎视眈眈于外,包藏祸心于内,暗扶寇匪以自立而蚕食界边,难免有物之所换,产之所利,故而需统摄管理,分置各地,效蒙元行省之法而统筹内外,纵横捭阖,合纵连横,以效我朝。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也?”【容宁之高瞻远瞩实乃高见】 一众人等听毕无不高昂亢奋之情,溢于言表,众人对洋人也是又爱又恨,不免义愤填膺,堂下者不免有保守之派,不觉忧心只道:“洋人祸心暗藏于内,十余载内兴乱无数,皆因以通商谋利之事而起争,日后······” 众人不觉道:“然各国以开化自居,遵章守程,凡经营者皆以诚信为本,信誉第一,我与洋人交涉几回,倒也尚可。” 仍有不少内陆之省久不见而难言者,默不作声,江南各省倒是鱼贯泉涌,纷纷赞成,更无怨言,容宁只道:“人之心皆是如一,而非华夷之分可度也,毁约背信也非洋人之专长,本宫前令通文馆之生译注洋商之法,命人多方打探修订,以成此书,如今分发而下,以备之需,南省各辖务熟读成诵,倒背如流,内陆各省辖地辅以此书而处洋商之事即可,凡洋商之事不能夺者,务必上报致京,不可妄动,以免有疏漏之处,再惹祸端之哗,凡有修订更改之法,亦诏同各省各处送予抄本详注。” 众人皆是应下,容宁自也劝慰有疑虑之人道:“洋商一事不过改组旧制而统筹,以应实事而无患,九州四海且不能皆有富者,仍需以民生休戚之为重,本国百姓而为先,焉能舍本逐末,倒置而令助其匪也?本宫一再重申,洋商一事乃是锦上添花之措,需以保民之安,富民之境为首,其余为辅,倘若有媚外而弃国之如敝履,崇洋而舍民之草芥者,视同叛国通敌,必然严惩不贷。” 一众人等见大势已定,纷纷起身而参奏,皆以跪请而奏,容宁立命账房提笔,道:“既兴洋商之会,免不得购械买卖,着令至英吉利,法兰西等国洋商至天津卫齐聚,竞价比质,雇佣洋商之民教习于众,播传而习,待械定而转送各省之地,不必速而成之开工赶时,洋械吞人于无情,顷刻而血肉模糊,人命将危,故而需召群工习而熟稔,宁舍工时之效,切保人命之安!” 一众人等皆是无异,随后便安坐下来,只道:“不知诸位可有举荐之人,能担此重任者,随时举陈,直言无隐也!” 一众人等大抵分为两派,一为举荐清音姑姑,一为举荐林萧,还有举荐篁竹,韶棠,绍敏几人,小华跃跃欲试,只也知林萧必入自己定然可随,忙给亲信之辈使眼,索性无人举荐倒免了这些事情,韶棠和绍敏忙辞道:“我平素不见洋人,只也并无往来,岂能担此虚职而胜任也?” 众人又辞又论,直至后半晌,容宁只道:“本宫以为此事倒需从长计议,而非在于一时之间,茶瓷丝之派需委任抽调总理,各省举一而留京以备顾问,诸君待回程后问询过后,便可回复遣人入京。” 一众人等皆是应下,容宁看龙兴之地北疆形势愈紧,又加之俄罗斯在侧蠢蠢欲动,又逢东北三省店铺之柜,密奏折函,众人共商共议,所及所见之处,指罢犹凉,倒吸凉气,只觉形式危急,不可再拖,皆是长叹一番道:“娘娘,如今东北三省形式危急,咱们······” 众人皆将目光汇集于容宁身上,容宁思绪万千,只能尽力收掩整理,林萧见此情景只命厨房上了些点心菜肴,容宁思虑过半炷香缓缓开口道:“东北三将军辖地乃我大清龙兴之地,国运龙脉之所在,太祖所定禁限之界,以防龙脉遭践,国运而艰,封禁之事乃嘉佑福祉之所在,古之来二百余年民人尚不得妄入,况乎沙俄之洋夷,自圣祖高皇帝《尼布楚条约》以来,沙俄于外虎视眈眈,侵占江界以联海口,百余年而如一不改,自约起而一贯图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自道光二十九年至咸丰三年间,强占中上游北岸与下游南岸,又趁庚申之变,借由助华防英之名,大言不惭而撕约在前,鸣枪放炮而恫吓在后,迫使奕山签署丧权之约,辱国之信,纵其身死而守土已失,百姓流离,岂能安也?时至今日,外兴安岭以南,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连同库页岛等地绵延万里,皆由俄罗斯所强占,西北之境亦陷危局泥淖之中,难以自拔,追溯前代之史,永铭今日之耻,人之性贪婪无厌,国之行卑劣不堪,慢藏诲盗之心必不能改,其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得百万之境,本宫思及惟因无兵以为之备,无民以为之防耳。 然自道咸之衰来,龙兴三省流民私垦日盛,朝廷税收日窘,沙俄蚀边日盛,朝廷以民为本,大赦民人入境开禁,我辈世受天恩,需足以鼎力而持,家国大义之前,何谈金银外物之费,况乎弹丸之地,日本于隔海而望,借以琉球之案,屡衅煽动,其谋不见而心明,势借以朝鲜之国为板,蓄意东征于满洲,竞相蚕食,形势危急,亟待整顿,故而兴革布防以备不时,实乃要务之紧,商乃民生之本,聚多而民盛,民盛而得防,诸君皆乃三省之民,望以乡土之怀,赤诚热忱以待,勿失寸土而蓄守,再图谋失地而光复。于我等之言,尽力所能及之事,以保残疆而国立,百姓无忧而居安,广施仁义搭设粥棚,游说乡勇募役服兵,经营之费分成由七三而分改为五五对开,需薄利多销以抵洋货,再立票号以抗其两国之资,凡需生活之所需,日产之所用宁折之钱而尽归于手,所御寒之物需以厚绒而良作,铁路沿线乃长久之计,不可小觑,需借以洋人之手而赚厘毫之费,其若通车建成必先出资以购优先之权,令能工巧匠于铁轨之上暗设巧思,以备阻滞洋人运兵前行之路,若生变有故,宁自掘铁路令钱坠海底,而决不能令其速达京畿以胁朝廷,马贼匪盗皆本性纯良,可同其携手共御洋人之外敌,鸦片荼毒之风,漫行千里,赌博聚众之恶,席卷万重,故而需以官府之盛联合惩戒而击,切勿怠慢,其余种种来日再厘清而定,容后再议。”【拳拳报国之心,隔纸尤甚,每至此时,不觉热血沸腾】 容宁说毕,堂下不禁掌声如雷鸣作响,众人皆是热血难凉,各愿从其所挣之费捐输驰援于龙兴之地,容宁忙命众人道:“诸位拳拳之心,本宫自知心领,然南省各地需以英法各国通贸争额,原更应需银以备暗算,其驰援之费本宫以总裁而出,不必各省再费,诸君安心即可。” 此番两件重要之事已然商榷妥当,能明确而行,昭告众人容宁倒也心安,只命众人各自散了去,自己小坐后便也同小翠回宫。 待回宫之后只也洗漱一番,小翠不觉道:“主儿打算让谁当洋商会的主事?” 容宁只也笑道:“需得瞧民意举荐而定,商贸往来,今时仍旧以棉麻瓷茶为主,故而清音姑姑与篁竹必然于内,你于宫中不能相助,惟有林萧可信能担,还需各省抽调选派,总非一日之功也,威廉将军乃是洋人,若能在其中,必有裨益,待我明日修书一封,你且替我送去,权当合资之拜帖。” 小翠应下道:“主儿今个儿也累了,不妨早些歇息罢!这些事诚如主儿所言也非一天就能成的,只奴婢还有一事不明,此事银钱费用必然不低,咱们虽不在乎这些小钱,只若不能回本倒也可惜,只倭国矮人,野心大的不得了,旅顺大连等地最是重要之所,他们怎么能不占,满洲龙兴之地,都是良田,没有不拿的道理,这·····” 容宁听毕只也笑道:“你我之间,心有灵犀,如水自照,你所担忧之事,亦是本宫顾虑之所在,日本地狭物少,难供机械大批之运转,必需以朝鲜东北之资,以为本国之自用,然人之欲永无厌也,其心可诛而非在于觊觎你我国界之限,而在乎寰宇之内皆为所属,以其现今之力,尚在襁褓之中,英法两国非朝夕而起,德意志却速而腾飞,今时不同往日,需以三十年东西而论,三日便刮目以待,三年霸图已定,故而侵进蚕食一事,恐为必然之举,正因必然才亟待整顿,如今之际,物产非我之独有,而世之皆有,其质其量大抵相同,需因时而争先,赚人不争之财,得人不红之禄,待到人满为患之时,何能一马当先,脱颖而出也?届时投机于上才乃亏钱之本,更况乎我虽有私心于此之上,亦改国事之重,铁路乃各国必兴之潮,百利而无一害也,于国于民亦是先河之机,万民之福也,即便倒贴之费亦如行善,乃是积德之事,何乐为不为也?再者言之两国之争,必筑修铁路运兵运粮以为补给,故而此时迫在眉睫,你我只需借此事而入股得先,享先送速递之权,赚分红税例,便可安然矣!” 小翠听毕不觉赞叹容宁巧思妙计,夸赞几分便随容宁上床,相拥而眠,容宁到底因白日之思而多梦难寐,只也并未在意,只也睡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