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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阿溪之滚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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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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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是这个人做的?”皮探长听到她提到的人名后吃了一惊。“如果是假设,仅仅想为岸芷找一个更好的备选,我也可以说是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为了她不再忍气吞声,受过的那些委屈和曲折,伸出手来把这些人一个个解决掉。” 皮探长喝了一口排骨汤,对于阿溪的推测没有给出足够的重视。他夹起一块带鱼放到嘴里,品尝着鲜美的味道。既然事情有了突破性进展,再加上和阿溪之间的心结解开,他的胃口就特别地好。“一会吃了饭你先回去,我们晚上一起吃晚饭,带你去吃罐头焖牛肉。” 他不经意地说着,把阿溪的晚上安排得很好。“当然,如果你喜欢吃烤鱼的话,我们就去吃巫山烤全鱼,泡椒味、麻辣的、香辣的,里边放上豆皮、藕片、土豆。”现在,他一点也不介意吃传统的美食还是西餐,发自内心希望阿溪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喝喝茶,等他下班回去吃饭。其它地方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用做。 “有一件事要去做。如果抓错一个人,沉默成本是巨大的。弄错一个人,就意味着该承担责任的人被无意识地疏漏。” “但是,这只是你的想象。”皮探长略有点忧虑地看着她,刚才的好心情又被莫名的紧张感带过,“总不能越扯越远。” “不,是有这个先例的。自古以来,“鱼贯以宫人宠,无不利”。那些上了岁数、容貌衰退又有些力不从心的,会很有技巧地让选中的美人出现在对方面前,以增加自身的砝码。” 皮探长摇摇头,“可是你没有证据。而且动机没有岸芷的大。” “很快就会有证据,你只需要对老吴这么说……” 他有些不情愿地说,“你一定是史记、汉书看多了。”但仍然决定听听她的建议。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大楼外。 中午的办公室正是吃饭的点,员工们在楼下用着餐,有的吃着点的盖浇饭,有的只是简单地吃一只鸡腿,再加上一大碗面。 老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是全楼最大的独立办公室,可以看得到外边的风景。他正吃着一份爆炒鳝片,外加上一碗米饭。今天上午刚从旁边的城市出差回来,就听到岸芷被带走的消息,他感到分外惆怅。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知怎的就点了爆炒鳝片,岸芷以前很喜欢吃的一道菜。 虽然,岸芷的个性有些突出,无论是矜持,还是傲气,都让人感到不太自在。特别是傲气,他一直认为这份傲气是没有来由的,既没有支撑,也没有太多的功底,其背后反而透着深深的求而不得,他还是不希望岸芷有事。 桌上电话响起,“吴总,外边有人找,还是上次那个探长。” “快请他进来。”好在鳝片已经吃的差不多,他喝了一口热茶,心里还是无比怅然。 皮探长很沉稳地走进来,阿溪跟在后边,拎着咖啡色的小包。 “请坐。”他深沉地说。 “我正打算下午去找你们。事情的发展让人想不到,岸芷,她现在还好吧?” “这不是仅仅能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的。”皮探长摇摇头。“您是从多久以前开始怀疑岸芷的呢?” 老吴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怎么这么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但您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有意识地开始回避岸芷,不是吗?”阿溪看着他。 “那是,那是。”老吴站起来,缓缓地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一点。中午的阳光太过刺眼,可以稍微让光线柔和起来。 “大概是上次第一起事件发生之后,我想起杨总之前说过的话,她和岸芷之间有点误会。以前岸芷在对方手下做事的时候,还是想给她更多的机会来锻炼,因此周末也会让其做一些事,时间久了,可能心中有些不满。而之后升职的机会也是各种因缘际会,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这是其一,但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地引起注意。” “第二起事件发生时,事情就不同。那个唐姓员工我虽然没有太多印象,但听到旁人说过,她对岸芷一度很刻薄,尖酸而且有攻击性。但这个描述能够说给岸芷听吗?她很不愿意提及以前上班时坐在大排档般的工位,所经历的一些世态炎凉,但这些在我看来是很普通的,在那个普通而又竞争激烈的位置上,就需得经历那些事情。” “虽然,这两起事件不能让人产生更多的想象,但为什么她总是处在相关的节点上?我想,其中关联系数太高。这又让我想到岸芷的性格,她是一个内向的人,遇事往内而不是往外,有很多事情放在心里消化,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很有些要强。”他说到这里,停下来。 “要强的人,很多事占不到强,是很无奈的,有时不仅是无奈,还会造成巨大的反扑。”皮探长补充道,“即便如此,事情还不一定,也有其它的选择,您能否一试?” 老吴转过来,有些迷茫,“这难道不是岸芷做的吗?”他看上去苍老了几岁。今天上午还没有反应过来,中午却是推掉所有的例会。这件事让人难办,几乎手足无措。 “是不是岸芷经常发脾气,或者看起来一件事是你对她很好,但却不领情?以极其冷的态度拒绝;再比如没有由来地小题大做,比如你给她买了一件礼物,她却让你退掉?”阿溪随意地说。 “没错。” “可能问题的本质在于她缺乏安全感,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不满足。” “因为她不满足,就要回绝所有的好意?闻所未闻。” “虽然,不近人情和冷酷地伸出手,不惜一切排除异己之间,还有着天然的鸿沟。您可以认为大概率是岸芷做的,但不妨一试,因为没有损失。” 老吴看着他们,不发一言,慢慢地回到座位前。 皮探长总的来说是个很圆滑的人,他赶紧补充道,“阿溪作为她十几年没见面的老同学,还愿意试一次,您为何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对方缓缓地坐下,点点头。 十分钟后,老吴拿起座机,往外拨了几个电话。他先让那个盘着发髻、风姿卓越的高管过来一下,又给助理打电话,让她通知小杨,请她把集团这个月最新的简报拿过来,办好之后让助理一会再进来给他订票。 几分钟的时间,最先抵达的是女高管,她穿着修身而轮廓分明的西装,显出腰条,系着鲜艳的丝巾,听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渐渐走近。接着门上响起敲门声。 “吴总,您找我?”深色的唇膏,妩媚的笑容定格住。 吴总头也没有抬,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他示意对方在沙发上坐下,稍等片刻。 “等我回个电子邮件。” 片刻,又听到高跟鞋声,凭声音可见,这次的更加细一些。小杨穿着细跟鞋,摇曳而垂下来的料子裤,驼色的无袖上衣,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 “吴总,您要的简报。”她有些拘谨地站在一边,近期见到吴总的机会不是很多。 老吴随意地看着简报,不发一言,室内的空气逐渐凝固起来。 正在此时,助理打完电话,又等了一会,终于进来。她看上去还是很普通,几乎不起眼,头发卷卷的,但比那两位年轻个五六岁,站在一旁很自得,也很温和。 “给我定下周二去休斯顿的票。”老吴抬起头来,认真地说。 “订票?”助理有些疑惑,“下周不是有季度报告会?” 沙发上正斜着坐的女高管也注意起来,挺直了腰,专心听着。 “你们可能不清楚,岸芷她……”老吴把眼睛看往旁边,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不管如何,咎由自取。最近,我的前妻和我又联系上了。这两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事不宜迟,我决定这周就回去,和她复婚。” “复婚?”助理睁大了眼睛,但并不需要很多的世故,她也知道不能发表更多的意见。“您考虑清楚了?这可是大事。” 另外两个女人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明所以,显得十分软弱。 “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吴拿出老式绅士的风度,把手一摊。“前几天看到的月饼活动价没有买,几个小时就价格就涨上去;再往前,没有及时出手的股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耳边呼啸而过。我挑人,人也挑我,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订票。”助理低着头,往外走去。 “资料都看完了,没事了。”吴总对小杨说,又示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女高管,“把下周的季度营销例会取消,各业务板块自己召开。” 那两人不发一言,一前一后往门口走去,只听到清脆的哒哒声,以高跟鞋来彰显其存在感和女性的特质。 吴总摇摇头,又坐回到座位上,他并不相信有特别的事情可以发生。但还是站起来,泡了一杯茶,定定神。现在,浑身感到无比疲倦。他知道,想得过多,只是徒增烦恼。就好像以前炒股的时候,有的总会说,没有买到最低价,或者是没有卖到最高点。但老练的人是不会企图摘取天价和地价的。现在,他也试图安慰自己,如果是岸芷做的,那就是;如果不是,那就不必担心。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正在喝水,突然手抖了一下,洒到桌面上。反正,现在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只能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 突然门轻轻地推开,他没有听到走路的声音。对方半个身子闪进门来。 “是你。”他疑惑地说。 “嗯,刚才我把手机拉这里了。”对方很平静地走过来,拿起手机,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啦?”老吴不解地问,他感到气氛有点凝固,但不知所为何事。 只看到一个细小的饮料瓶子放到他的桌子上,黄色的,闪着沉甸甸的光。 “刚才去楼下超市买饭,顺便给您带的。” “谢谢,你自己喝吧。”老吴希望对方能快点走开,现在气氛有些别扭起来。 “新鲜的芒果汁。”对方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我一会有个会,如果没有别的事——”老吴还没说完,他吃惊地看到对方以很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拧开盖子,把液体往他这边倾过来。 如果是平时,老吴全神贯注,定会一个拳头过去。但今日不同以往,首先出差回来,途中舟车奔波,又已经很疲惫,这是其一;又听到岸芷的消息,方寸大乱,这是其二。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凶悍起来的女人。之前还是弱风扶柳般,现在却有如霹雳般狠辣。他来不及做出适当的反应,所谓“芒果汁”已经触到脸上。 “大意了。”他疲倦地想到,手却无力抬起。 正在此时,橱柜门咚地一声打开,皮探长从里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来,一个箭步打掉对方手中的瓶子,又一拳击在脸上。 阿溪从门口走进来,她平静而又得意地说: “杨小姐。”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赶过来的手下把对方带走后,皮探长疑惑地问。虽然判断准确无误,但他很想知道原因。 老吴坐在那里还没定下神来,有些恍惚,但他想到岸芷无事,心中宽慰很多。 “很简单。”阿溪看看皮探长,又看看老吴,有些沉稳。她决定化繁为简,以最简单的方式来说,“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看到岸芷,她穿了一件湖绿色的上衣?” “没错。”皮探长说。 “她喜欢绿色。”老吴在旁边补充道,“绿色看上去很清纯,而且贴近山水的色调。” “对,但是,杨小姐第一次出现在我们视野中时,或者是巧合,她穿的是一件深绿色的罩衫,可能我记反了,但两人穿的都是绿色。” “这有什么呢?”皮探长不以为然地说,“难道你没发现老吴和我都穿的卡其色裤子吗?” 阿溪摇摇头,“那么这就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其中有一位是模仿另一位的穿着,或者说下意识间采取了对方的服饰风格。” “第二种呢?”老吴问。 “有的人会很注意观察别人的穿着,当她们拿不准的时候,会模仿对方。当然,这只是一种情况。另一种就是,这两人的气质在某种程度上比较接近,有共同点。” 皮探长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也就是之前吃午饭的时候,你提到的“类型”。” “对,人是有类型的,有的比较接近。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两人可以说是冷艳型的,冷冷的,有些距离感。” 老吴没有说话,他很注意地听着。 “我那天无意中想到,如果不是岸芷做的,那会是谁?当时,窗外的梧桐树留下一根长长的影子,突然间我意识到,岸芷能做的,她那所谓“影子”也可以完成。” 皮探长点点头,“言之有理,你是说,两人有共同的来往范畴,无论是杨总,还是小唐,在同一个办公楼里上班。岸芷能够接触到的,杨小姐也可以。” “是的,并不是只有岸芷处在节点上。至于动机,我想,鱼贯以宫人宠,外加上一点欲望,可以解释这一点。” 老吴没有说话,显得很沉默。这不是面上挂不挂得住的问题,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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