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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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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意外喜强援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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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人口吐亡国之语,围观群众和僧人们都吓得不轻。 为首僧人道:“好,我们去找方丈来收拾他。” 递了个梯子,众僧纷纷响应,呼啦啦跑回寺去。 周围的百姓见状,也怕摊上事,各自转头离去,场面上瞬间便冷清了下去。 那人哈哈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从地上站起来,眼前忽然多了一人一马。 抬头看去,便见完颜康笑呵呵的道:“瘸子,好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口干了吧,洒家请你喝酒。”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站起身来,冷声道:“瘸子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转身要走,忽又忍不住回身:“除了酒,还管肉吗?” 完颜康大笑:“管够,管够。” 上去便勾肩搭背,瘸子不满道:“你放尊重一点。” 只来得及叫一句:“等等,还没拿我的拐。”便被他连拖带拽给弄走了。 马珏的身影悄悄从街边闪出,看着两人背影,不由微微点头,心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刘师兄向来自负口舌无双,沾上阿康这种莽夫,看你怎么脱身。” 大雄寺离东市不远,完颜康索性直接去醉八仙,也没让瘸子步行,强行给弄到马上,自己牵着缰绳,兴冲冲的往前走。 瘸子坐在马上看着,觉得孺子还算可教,开口道:“大名鼎鼎的赵王世子,专门来找我一个老瘸子干什么。” 完颜康先惊讶道:“你认识洒家?” 随即省起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也是中都名人了,便不再追问,转而道:“洒家也识得你,默然子刘通微刘真人,按辈份洒家得叫一声刘师叔。” 瘸子冷哼一声:“可当不起,谁叫你来找我的,是不是子聪那小子?” 完颜康更惊道:“师叔还认得子聪?” 刘通微道:“当日你跟子聪捣鼓那什么大祭,我就跟在后面护驾,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忽又一皱眉:“不是子聪叫你来的,那是谁?马珏?” 当时脸色一变,抬腿就要下马走人。 完颜康连忙张手拦道:“师叔且慢,真是洒家自己找你有事,跟子聪和马师伯都没关系。” 刘通微铁拐一挑,挡开完颜康手臂,飘然落地:“凡是跟重阳宫沾边的事,我都不想听,你走吧。” 完颜康不好硬拦,在后面道,道:“那跟东昌刘氏有关的事,能谈不?” 刘通微身形一震,脚下仿佛粘住一样动弹不得,缓缓回头,面带怒气道:“小辈,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完颜康又是一手勾过来:“师叔别急,咱们边喝边谈。” “你、你放尊重点……”刘通微一句话没说完,又被当场拽走。 醉八仙店中,汤祖德见到小王爷大驾光临,那叫个喜出望外,赶紧上前请安问好。 又怕引起别的客人注意,压着声音,先将完颜康引到里间雅座就坐,才喜道:“小王爷,您可算出来了,您的伤没事了吧,王爷这两天怎么样了,王妃还好吗。府上没什么事吧。” 问候了一连串,其实前两天才回王府探望过,主要是表现出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亲热劲。 最后才露出本来面目:“那个,不知王姑娘什么时候过来,帮咱调教调教这帮小崽子。” 却是上回被完颜康叫去,试吃了王云做的羊羹,那叫个回味无穷,生怕小王爷贵人事忙,忘了给店里上新菜这事,见缝插针就提醒。 “过两天就到,急什么急。”完颜康道:“不过我可话说在前头,人家大姑娘不能天天抛头露面,最多隔三差五来一回,告诉下面兄弟,教的时候可要好好学。” “好嘞!”汤祖德喜形于色:“我连菜牌子都做好了,谁学会这道菜,马上升他当大厨。” 说完闲话,赶紧去厨下催酒催菜去了。 完颜康转头对刘通微道:“自己家开的馆子,师叔你可别跟我客气,想吃就来,吃不饱咱上两桌,吃一桌,看一桌。” 当着完颜康的面,刘通微稍稍拿些架子,抚须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是托您世子爷的福,瘸子自己进门,怕早就被打出去了。” 完颜康佯怒道:“谁敢,等会我就让他们做个招牌,瘸子与狗进店,不得阻拦。” “你!”刘通微手一抖,胡须都拽下几根,恼道:“我是你师叔,你到底能不能放尊重点。” 完颜康眼睛一亮:“老刘,这可是你承认了,不算洒家乱攀亲戚。” 刘通微心道不好,中这小子激将法了,眼珠一转道:“谁听到了,我没说过,你不要胡赖。” 完颜康道:“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一言既出,天地留痕,师叔你想把话吞回去,除非天崩地裂,你我一起死在这儿。” 刘通微惊讶道:“小子,当年重阳先师,就因为我好仗口舌之利,才给我起道号为默然子,教我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我看你取道号的话,真应该叫剪舌子才对。” 完颜康大笑,难得碰上一个有趣之人,几句话便一扫连日烦闷。 正好汤祖德送酒菜过来,拉着刘通微就先拚了一轮酒,刘通微也是个爱酒之辈,喝得高兴了,再听完颜康说明来意。 不由冷笑道:“剿匪?你知道山东河北的匪患闹了多少年吗,朝庭历年征剿,不下十余次,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损兵折将,你这点人马,抵得什么事,不过是填旋罢了。” 完颜康道:“我家军师说,若不出兵,就会被人夺权,要出兵的话,一帮刚练上手的新兵蛋子,去北边打蒙古,西边打夏国,南边打宋国,都是白白送死,也就是山东剿匪,还能有些机会。” 刘通微道:“那你这军师还算有点见识,但估计还是年轻了,不知静水深潭,能藏蛟鳄的道理。 北地汉军世侯,那是从前朝开始,就开始割据一方,树大根深,辽来附辽,金来附金,你想动他们,那就是跟整个北方的汉人作对,就算你有这胆子,朝庭还要怕你乱来呢。” 完颜康端杯酒道:“所以想请师叔指条明路。” “明路?”刘通微自嘲一笑:“我若有明路,自己还会混到这种地步吗? 我实话跟你说,我是东昌刘氏的子弟不假,但东昌刘氏从五代知远公之后,传承五百余年,强枝夺干,内部倾轧不断。 我这一房就是因人丁凋零,被同族觊觎,设计夺了家产,打断腿赶出来的,若非遇上师父,现在早连骨头都朽了。” 完颜康惊怒道:“何人下此毒手,师叔你说出来,洒家给你报仇。” 刘通微摇手道:“有什么好报的,人心无厌,欲壑难填,贪缰难挽,我跟他们一般见识,岂不也要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现在挺好,吃饱睡饿,逍遥快活,看他们穷算计,耗心机,活得辛辛苦苦,我还替他们可怜呢。” 完颜康不甘心道:“那也得讨公道啊,官府就没人主持正义吗?” 刘通微道:“衙门八字朝钱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见过斗蛐蛐吗,官府就好比主裁,只须袖手高坐,等着赢家打赏即可,谁管输家如何,细论起来,却也公平的很。” 完颜康拍胸脯道:“洒家是世子,比官府大,师叔你跟我走,这公道我来帮你讨。” 刘通微摇头:“我不会回去的,今天喝你这顿酒,最多我有问必答,其他你就别想了。” 完颜康见他意思坚决,只好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脑筋不灵光,你受累跟我回趟军营,我叫军师来仔细参详。” 刘通微伸筷挟菜:“那也随你。” 于是喝到一半,两人把酒菜一打包,又要了匹马,并骑一路出城,来到西郊的忠孝军营。 刚进营门,便见校场上人头簇簇,争先恐后围观,当中只见两条人影,马打盘旋,刀枪对垒,正战得不亦乐乎。 完颜康惊奇不已,策马走上前来,又见蔡八儿,脱列哥那,仆散阿海等人也挤在里面。 再从人圈外看去,但见对阵两人,一个正是李察合,手持一柄金刀,团身如一条金龙,另一人白衣白甲,手持银枪,绕体如一条银蟒。 点将台上还有军士擂鼓计合,两马错镫便是一回合,不知已打了多少回合,观战众军俱是神情激动,兴奋不已。 “怎么是他?”完颜康终于看清那白甲小将的容貌,却赫然是当日在广安门出手相助的蒲察官奴。 这时耶律楚材闻报匆匆赶来,向完颜康施礼,完颜康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打起来了?” 耶律楚材给他解释,原来那蒲察小将军是自己寻来的,说是听闻表弟要带兵打仗,欲投营前效力。 耶律楚材知道蒲察家的名头,却不知道完颜康跟他们什么关系,不敢怠慢,便亲自引进营中。 刚好遇上李察合等人练兵,蒲察官奴问他们是什么职位,耶律楚材回答说都是一军统领。 蒲察官奴便说:“那我打败了他们,我就能当大统领了吧。” 当众出言挑战,蔡八儿先上,不到十合被人挑下马,脱列哥那也没讨到好,仆散阿海刚要出手,李察合抢了先,金刀对银枪,已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刘通微也勒马观战,看得津津有味:“蒲察的小子不自量力,别人都换了七八种刀法,分明在逗他玩呢!小侄儿,想不到你手下,还有会小无相功的高手。” “小无相功是什么?”完颜康不解其意。 刘通微遥指李察合道:“此人年纪不大,刀法既博且精,以其每路刀法的精通程度,至少要花常人七八年苦功,加起来都快五六十年了,根本与年龄不符。 除非是练过一种,能驭使天下武学招式的根本功法,而据我所知,能有此奇效的,也只有失传已久的道家小无相功了。” 完颜康细细一想也对,洒家会那么多本事,乃是梦里前世一架又一架打出来的,这李察合凭什么,原来世上竟还有这种神奇武功,闲来非跟他请教一番才好。 说时迟那时快,刘通微话音刚落,李察合一个反背刀花,直接用刀杆将蒲察官奴打下马来。 虽然没什么伤,但蒲察官奴也羞得满面通红,在众军哄笑中,提枪就要往外走。 完颜康忙兜马拦住,笑道:“老表,你不是来投军的吗,去哪儿啊。” 蒲察官奴闷哼一声,咬牙道:“我本事不济,回去再练十年。” 完颜康跳下马,上来就拉手拍肩:“说什么气话,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十年给你练,练成个糟老头子,还打个屁仗,来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这练功啊,得实战……” 蒲察官奴被他弄得有些尴尬,又不好挣脱,只能身不由己被拽着往主帐行去。 完颜康一边走,一边还吩咐耶律楚材:“快请我师叔过来,我师叔对河北形势了如指掌,这次出兵成败,就指望他了。” 耶律楚材肃然起敬,过来请刘通微,刘通微上下打量他一回,忽然笑道:“原来是你,灵萱丫头可叫我一声刘叔叔。” 耶律楚材一惊,下意识拱手道:“刘叔叔。” 话一出口,腾得竟闹了个脸红,刘通微哈哈一笑,已拄拐向前而去。 另一边李察合正接受诸将士祝贺膜拜,视线却越过人群,偷偷注意着完颜康。 心疑这人到底会不会做主帅,我替三军挽回颜面,不过来嘉奖勉励,反自顾跟败将说话,赏罚不明,难成大器,我是不是高看他了。 回到中军帐中,完颜康拿出打包好的酒肉,就要斟酒。 耶律楚材后脚跟进来,见状忙进谏道:“世子,出兵在即,不可带头坏了军规。” 完颜康道:“正因如此,才须让大家放纵一下,我已经叫老汤准备好了酒肉,跟在后面就送过来,今天晚上每人半斤洒,一斤肉,喝好不喝醉,明天出发,再行军令。” 耶律楚材觉得不妥,还要再劝,完颜康已经叫上刘通微,师叔侄俩一起先干为敬,蒲察官奴输了阵心头郁闷,也端起碗就喝。 耶律楚材无奈,只能先出去安排。 喝了一碗酒,完颜康才问道:“老表,你怎么想来投我的军?” 蒲察官奴道:“六王爷被削了爵,三王爷是个草包,都中传言,将来李妃生了皇子,皇上定会废长立幼。 之前金刚寺圣子去我家时,就是拿这点陈说利害,所以才会派我来助你,如今其他两个都指望不上,就你还能顶用,都是蒲察血脉,我不帮你谁帮你。” 完颜康竟有点感动,这一天被人推来搪去,不想回营后还有此惊喜,果然老亲戚就是老亲戚。 便道:“好,老表过来,我让你做我的亲兵统领。” 哪知蒲察官奴摇头道:“不用,我要上沙场立功,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五百人马,都是蒲察家的亲兵后代,还有五十多个老兵,明天就会派过来,跟你合兵一处。” 完颜康更是惊喜,忍不住瞟了刘通微一眼,意思是看到没,洒家不是没人帮,还师叔呢,一点都不大气,刘通微却扭头他顾,根本不接他的眼神。 心中笑开了花,面上还要客气几句:“这么急的吗,要不要我再去请个旨,然后跟枢密院报备一下。” 蒲察官奴傲然道:“我蒲察家供得就有虎符,只须我爹进宫跟皇上打个招呼便成,你只管放心用,临阵用命,绝不后退。“ “什么都不说了,老表,今晚不醉不归。”完颜康端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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