笡族部落,蜀方老管家正在接待前来兴师问罪的羌人大管家。
大管家手里的马鞭一直都没有放下,此时他正把鞭子在案几上敲的山响:“大秋已经半个月了,可是我们一粒粮都没见到!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皱着眉,半闭着两眼:“哎呀,不是早就和你们说嘛,我们内地又遭灾啦!现在忙着救济都来不及,你们克服一下不行么。”
大管家:“我看周人夏粮、秋粮都是大熟呢!”
老管家:“原本就有分工的,粮食是我们蜀方负责,桑麻、布匹是好宜部落,食盐是大商供应。”
大管家:“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可以筹借嘛。”
老管家:“那是自然。不过商议也要有个过程嘛。再说,周方本就和你们不对付,向他借粮,是要慢慢商量的。”
桔柏码头,老管家送别大管家。
老管家:“放心,用不了几天,就有粮队过去。”
大管家:“哼!”说着牵马登上竹排走了。
老管家吩咐仆人:“走,去汉中。”
汉中盆地东缘,果基纳吉早就在一处向阳坡上摆下了酒席,正等着疲于应付的蜀方老管家。
老管家坐着二人抬滑竿,到了坡下,纳吉笑吟吟地赶下坡来迎接:“老管家受苦啦。”
老管家哭笑不得:“嗨,这个差事不是人干的!”
“哈哈哈哈!”纳吉笑的合不拢嘴,“酒宴早就摆下了,来来来,给老伯压压惊。”说着虚扶着老管家步上土丘。
按照子昭的布置,蜀方从夏收开始就有步骤地减少了给羌人的粮食供应,但布匹、桑麻、食盐倒是没有减少,只是不再按时送到。到大秋,粮食供应更是骤减,与此同时,原本停留在扶风一线的五百车兵也换上周人服饰,开始向岐山一线集结。紧跟着,周人的民军开始分批进驻沣水至扶风间区域,周人的骑兵沿着泾水西岸开始驻扎,渭水一带的老弱妇孺也都打点行装,做好随时东撤的准备。己方、物资储备,敌方,物资封锁,这是子昭的高明之处。
果基阿呷站在石楼上眺望着对岸的榷场,问身边的管家:“粮价怎么就突然大涨了?哪里来的收粮人?”
管家:“弄不清楚,反正没有羌人采买。”
老阿呷:“奇怪!走,看看去!”
榷场上,果基阿呷的儿子果基纳兰匆匆赶来,老阿呷一愣:“纳兰,你怎么跑来了?”
纳兰气喘吁吁:“不知怎么回事,我那边榷场上的粮价三日一涨!”
“哦?”老阿呷吃了一惊,“是什么人在收粮?”
纳兰:“我查了两天,没有眉目!”
“唔——大战在即,正在封锁,此时粮价大涨,而且是暗中操纵,一定和羌人有关!”
纳兰:“我也是这样猜测,可是一个羌鬼的影子也没发现呐。”
老阿呷:“这不奇怪,一定有代理人,而且是内鬼!这样,你马上亲自去一趟风陵大营,向住在那里的商军最高将领报告,然后再去沣东都邑,找到姬兴大人查问此事,记住,只能找姬兴,其他人都不行,就连周挺也不行!你跟两人说,一是立即报告商王,二是立即在通往羌方的各个路口设卡盘查,我这就去汉中纳吉那里布置设卡。现在最不好办的就是蜀人那边,只有商王才可调动他们。”
管家听出阿呷是在怀疑蜀人出的问题,摇头道:“我看不像,蜀地有的是粮食,要是资敌,用不着舍近求远,来这边购粮啊?”
老阿呷:“不管他了,总之是蹊跷。赶快吧!”
沣东都邑,姬兴的执政府内,姬兴、纳兰和正在这里的崇越三人正在商议处置办法。
姬兴:“蜀人不可靠,纳吉的人和我的人也不可靠,现在只有商军可靠。这样,崇将军派一位可靠的参将,带领我的卫队三百人,立即经斜谷去汉中与阿呷老伯汇合,协助他封堵通往羌方的各个要道隘口。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由阿呷老伯做主。我估计,如果封堵的紧,羌人不久就会有动作,你的五百车兵和我的三千骑兵暂时都由你来节制,马上进入临战状态。我想,用不了几日,大邑就会有信来。”
大邑王宫后宫,子昭、妇好、傅説三人在密议这老阿呷报来的突发情况。
子昭:“先生推测一下,羌人得到了多少粮食?”
傅説:“从粮价快速上涨来看,至少收走了一成,不然不会大涨。”
妇好:“可是从阿呷他们掌握的情况看,真正运到了羌方的应该不多,至少是没有走大道,没有动用车辆。用驮马走山间小道,运量不会太多。现在应该有大批粮食还囤积在什么地方没有运走。”
子昭在地图上仔细地观察,然后用手指点点汉中和笡族部落一带说道:“就在这一带。向北,是大路,层层设卡,难以通过,向西,山高林密,小路多如牛毛,不好封堵。”
妇好和傅説也凑过来查看,妇好道:“如此,粮食的去向应该是马羌一带,而这么点粮食,不会再分给北羌。”
子昭听了问道:“王妇的意思?”
妇好:“羌人不知即将开战,见粮食突然紧张,都在囤积,这至少说明我军的意图还没有被羌人察觉。”
子昭以拳击掌:“王妇的意思,虽是有部分粮食流失,但也是集中在马羌手中?嗯,南强北弱,那就仍按原定方略,突袭北羌!”
王宫正殿内,众位王公亲贵、大臣将军齐集一堂,就连各个旧邑的参将们也被通知上殿听宣,这些各个旧邑的参将们已经在大邑被封闭了两年多,这回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子昭发布了王诏——
相尹、子突,与众亲贵大臣留守大邑。
魏尚前往釜山营地,统领北边防务。
井陉将军子布为东路大将军,统帅井陉大营和邢地、安地民军,共五千兵马进驻马方、唐方,其中一千精骑西渡大河,向西攻击前进,策应泾水战场。
崇越为北路大将军,率领各个旧邑的三千精骑沿泾水逆流而上,走泾川,直插泾源,攻击大原、陇山关隘。该路为主攻方向。
五百车兵和周方全部人马分三路向西攻击,此路可相机突破岐山防线,攻击羌人都邑,此路由周方选派主将、副将由商军担任。
果基纳吉为南路将军,率领褒庸联军由汉水向西北攻击,也可相机突袭羌人都邑。
林衡为粮秣总提调,与安平、井小妹一道坐镇条山庄园,随时补充调运粮草军械。阿陵为南路粮秣提调,受林衡节制。
妇好为征羌大将军,坐镇沣水东西大营,节制各路兵马。
子昭前出至风陵大营,与姬兴一道临机处置。
车辚辚、马萧萧,旌旗猎猎。
大河上下,舟船并进,樯桅如林。
骑兵,一人二马,箭矢满斛,弓弦作响。
步兵,队列雄壮,矛戈如荆,直刺苍穹。
辎重,车吱呀,马奋勇,负重前行。
寒风、碎雪,白山黑道,沿途民夫随时填土铺路。
济水、洛水、淮水,人喊马嘶,一路向西。
子昭、妇好在卫队的簇拥下,不断越过人群,向西疾驰。
风陵大营,姬兴、崇越、周挺等人接住子昭、妇好一行,跪地行礼。子昭下马拉起众人。
妇好、崇越、周挺、风陵将军子萌,告别子昭、姬兴,渡河西去。姬兴陪着子昭回到营帐。
林衡、安平、井小妹,前来谒见子昭。
沣西大营,妇好召集众位前敌将军布置攻防机宜。
妇好对崇越道:“你们这次是逆流而上,一路上坡,不可纵马狂奔,尽量缓辔行进。你的三千精骑要分做三队,两队在前,夹河前进,一队殿后,随时准备策应。另外,每人要携带一根做刺阵用的树干,准备数倍于你的羌人马队冲击。跟随你们的驼队要在距你们两天的路程上跟进,并且准备松油火种,随时提防羌人截击,一旦遇到强敌夺粮,宁可烧毁,也不能资敌。”
崇越一挺胸脯:“明白!我们何时发起突袭?”
妇好:“等策应你们的子布将军到了,休整一天即可行动,不用再等我的将令。”
崇越:“是!”
妇好:“好,你这就动身吧。”
崇越行礼退出大帐。
妇好转身又对风陵将军子萌和周方的将军道:“你两个要相互配合,充分发挥车兵的冲击作用和阻遏作用,每辆战车配备三名步兵,长戈、弓箭,人手一副。全部车兵都集中在渭水北岸布置,三千精锐骑兵做第二梯队,与车阵相隔一里,从南向北组成三个集团,南岸一个,北岸两个。五千民军骑兵和五千步兵压后。如果羌人冲击车阵,你们的骑兵不要急着上去,要等羌马力竭时再出击,一里路的冲击距离正合适。”
周方将军问道:“如果前面车阵发生危急,怎么办?”
妇好:“五百战车组成五个车阵,双层配置,遇有寡不敌众时,他们会收缩成一个个方阵,即便你派去的步兵发生溃乱也不要紧,你只管截住溃兵就行。”
“要不我在前边吧?”
“你不熟悉车战,还是在第二线吧。另外,你的后边还有上万步骑,这些人可多数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民军,你的担子不轻呐。”
“好吧。”
妇好:“南线策应我们的联军虽说不多,但他们居高临下,据守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正面战场的首要任务是粘住大部羌人主力,为的是减轻北线压力。如果这里的羌人转向北线,那我们就乘虚而入,捣毁羌人都邑!甚至直扑陇山!”
曙光初照,妇好与周挺登上营地的瞭望塔视察战场全貌,原本喧闹的渭水在冬日里安静了下来,自西向东,将本就东西狭长的渭水平原再分割成渭南、渭北两个长条,数十条宽窄不一,深浅各异的南北向河流纷纷从南山、北塬的高山大岭之间汇入渭水,形成数十个自然的方格。
妇好对身边的周挺道:“还请大人组织民众,在所有南北走向的河流东岸,掘濠筑垒,阻隔羌人马队的冲击。”
周挺:“好的。”
妇好:“我明日将行辕前移到姬姜二水与渭水的汇合处,有事到那里去找我。另外,你安排人去汉中,寻一下阿呷或者阿陵,叫他们派一个参将来,我有要事交代。”
周挺:“好的。诶,不找纳吉吗?他是那里的首领,也担着南路军的将军。”
妇好:“正是因此,不必再让他分神了。”
周挺:“哦——”周挺不好再细问何事,只是觉得妇好的这番交代有些蹊跷。调动南路军的参将,却不找南路军的将军,这是为何?
妇好去请人的目的是她和子昭事先定好的计策,一是询问资敌一事访查的结果,二是相机派人进入马羌,许以利益,晓以利害,为的是奉劝马羌不要参战,因为占据岐山周塬的是北羌,不是马羌。妇好之所以不向周挺说明真实目的,那是因为姬兴事先有交代,在未查明资敌真相之前,周挺、纳吉、甚至蜀人都不能轻信。
妇好的中军行辕亮出全部仪仗,浩浩荡荡向西行进,所到之处无不万民欢腾,群情振奋。这几年,妇好的名声在神州大地上已经是如雷贯耳,神乎其神,此番万民得见真容,无不伏地山呼,顶礼膜拜,一时间,渭水大地上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妇好骑在马上,不喜不嗔,面容安详,还不时下马查看各处濠垒、拒马、刺阵、营帐、柴灶的营造情况,并不时嘱咐带队的首领们,要多设柴灶,多设营帐,还要每日组织马队扫地制造烟尘。有胆子大的首领询问,如此大张旗鼓的布设疑兵,羌人不可能不知道。妇好微微一笑,告诉大家,疑兵多了,羌人反就摸不清头脑,就算是贸然出击,也不能有的放矢,只管设疑,不需多虑。
姬水,中军行辕大帐内,专门被调来指挥车兵的冢宰府总编练子箜被妇好单独召见。
妇好:“老将军,知道为何单独调你来专门掌控车兵吗?”
老将军子箜摇摇头。其实他心里何尝没有猜测过,只是王妇询问,不敢贸然回答。
诸位还记得当年子昭继承王位后做出的军事调整吗?这位子箜将军就是当时从风陵对调到大邑的近卫将军,后来因为君臣猜忌,子箜故意请辞,成就了自己过去的老部下子突,自己去了冢宰府任子氏民军总编练的虚职。将军对于自己的忠勇是很有信心的,他知道,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他这个老家伙还是要再闪耀一回的。果不其然,今天这个机会就来了。此番命他做正面先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最熟悉车兵战法,因为一般戍边的将领是没有机会指挥车兵的,而子箜在做近卫将军期间,曾奉命专门去牧野大营编练过整套的车兵战法。
妇好离开座位,踱到地图前,一边自顾自查看着地图,一边徐徐道出原委:“将军是老臣,也是忠勇之臣,这几年来一直窝在冢宰府做事,没有立功机会,这次大王的意思,一是给将军再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二也是想加封将军。”
子箜将军听闻此言,吓得立时起身跪倒,口中忙不迭道:“身为武将,冲锋陷阵是本分,寸功未立,不敢奢想。”
妇好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仍然继续道:“我记得将军现在封的还是甸臣,是吧?大王的意思,将军此战过后,怎么也得博个伯爵,至少再加享千户吧。”
子箜将军不敢再搭言,只好伏地不起,俯首聆听。
妇好继续:“今日我就交代周方将军,命他将三千精骑拨给你来指挥,加上配属的步兵,总计六千人了吧?来,我们一起议议这六千车、步、骑怎样协同,我想听听你是如何打算的。”
子箜将军闻听,只好起身到王妇近前,妇好指指地图:“说说看。”
子箜定下神来,将自己思谋已久的各种战法悉数说出:“五百战车组成五个车阵,既可以各自独立作战,也可相互配合。每车除了三名车兵,还要再配属三名步兵,步兵的主要作用是伴随战车作战,因为在羌人的马队冲击下,分散的步兵只能成为被人砍杀的对象。”
妇好:“如果车兵长距离冲击时,步兵如何伴随?”
子箜:“坐在车后。如果有车兵伤亡,他们还可以接替。”
妇好:“这样不会影响车兵的攻击速度吗?”
子箜:“不会,双马战车,乘坐六人,影响不大。如果战车冲阵时,这些步兵还可以下车组成三百人的阵型,以长戈、盾牌护卫,正好形成刺阵。”
妇好:“那是否还要配备盾牌?”
子箜:“是,每车再增加两副盾牌,每车总共三幅盾牌。我已经想好了,多出的两副盾牌放置在车轮与车帮之间,正好还可以形成对车兵的防护。”
妇好:“嗯,那就赶快命人送一千副盾牌来。”
子箜:“是。”
妇好:“这个事我来办,明晚送到。”
子箜:“多谢王妇!”
妇好:“你对面的羌人据说能集合三万人马,如果他们同时出击,你怎么办?”
子箜:“这个正是要请示王妇的,以六千人对三万人,是不可能挡住的。到时我军是力拼死战,还是......”
妇好:“你的后边至少还有周方的两千精骑,再加上民军的三万步骑和民夫,不下十万人马。另外,我已命人在所有南北走向的河岸上掘濠筑垒,层层设防,二百五十里路程,即便羌人倾巢出动,也难以全部攻破,这十几万民军就算再不识战法,为了保卫他们的家园,即便是蝼蚁,也会咬掉他几口肉,何况周人是为了夺回他们的祖宗之地,不敢说人人死命向前,至少也是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此处妇好有意夸大了后队的实力。
子箜:“果真如此时,我该如何应对?”
妇好:“这正是我找你来的主要目的。果真如此时,你要收缩阵型,放过强敌,坚守岐山战线,与后队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哦——”子箜又提出第二个问题,“如果羌人不实施突破,只是在岐山与我部交战呢?”
妇好:“那你背后的周军会立即增援。这时你的车兵就要发挥据守的堡垒作用,使羌人无法放手与周军对战。此时我会命西南联军下山,突袭羌人都邑。另外,我北线突袭泾川的骑兵此时应该已经攻打到泾川或者泾源了。果真如此,那就是一场旷古未有的大决战。不要忘了,此战我军粮草充足,羌人则是粮草短缺。还有,羌人虽是善于骑射,但战法单一,彼此呼应不利。只要我军顶住羌人的三次大规模冲击,羌人就乏力了。”
子箜点头:“嗯,王妇看得透彻!”
妇好:“好,那就这样,明日你军休整一日,后天即可派出骑兵邀战。记住,要轮番出击,不可倾巢出动。车兵要坚守不动。遇弱则战,遇强则守。”
子箜:“明白!”
妇好:“我的中军行辕会一直设在这里,我会留下一名参将与你保持联络。”
这最后一句终于让老将军笑了。之前王妇参与的那几场大战本就让将军佩服,但毕竟没有身临其境,只是凭借听说和自己的想象。此番虽未开战,但王妇的一番谋划,已让老将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将军对王妇的勇气和智慧真的是从心底里佩服。
子午岭,井陉将军子布的队伍刚刚到达,早有事先等在这里的崇越参将接住。
老将军一脸的兴奋,笑呵呵跳下马来,接受参将礼拜。
参将:“老将军比我们估计的提前一天到达。”
子布呵呵笑道:“那是。崇将军那里怎样?”
参将:“崇将军在西南一百二十里的泾阳。”说着取出地图摊在地上。
两位将军就在路边,一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参将:“我们这里是岭西,沿着这条山沟北上,转向西北可到泾水中游的泾川,再向上游四十里,是黑水与泾水的交汇处。将军的任务是,先行扫荡岭西山谷一带,然后交给后续的周方民军把守。而后,将军在泾川与崇将军会剿此处的羌人。之后,你军越过泾水,沿黑水西进,至陇山。这里是羌人都邑通往西北老巢的第一道大关口。崇将军继续沿泾水北上,攻打陇山背后的泾源。两位将军在这里合力夹击陇山关隘。占领关隘后据守待命,或者回击岐山都邑,或者阻挡西北方向的羌人援兵。两队伴随的粮队,都在黑水与泾水交汇处囤积。”
子布点点头:“我军何时出动?”
参将:“我已命人回报崇将军,将军今日休整一日,明日即可出动,我随老将军行动。”
子布:“好!”说着命令围在身后的几位自己的参将,“卸下輓具,点火造饭,明日一早出发!”
一声令下,上千兵士和两千战马立刻沿着山路展开,造饭,饮马,随即在路边支起两百多个白色的营帐。人马云集,动作迅速,表情轻松,但却不见一人喧哗,参将见了,暗暗称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真的是治军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