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等人到春风楼时,里面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
邵进原本就不是个好的,今日喝多了酒,便更加肆无忌惮,春风楼里那些打手哪里是他带来那些人的对手,几个来回,打手们就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
而春风楼的嬷嬷却冷眼看着这一切,不慌不忙,好像砸的不是她的店似的。
锦瑟正被邵进拉扯着,强行要拖出楼去。
那锦瑟自进春风楼来,哪一日不是锦衣玉食的,没受过什么委屈。
今日被这般对待,美人落泪,好不惹人怜惜。
“邵公子,嬷嬷我可警告你,今日你若是执意要在我这儿闹事,将我的人带走,便要能够承受得住后果,你可想好了?”
那嬷嬷冷冷地开口,也不去救人。
闻言,邵进啐了一口,骂道:“我呸,你一个妓院的老鸨子,还威胁上老子了!老子告诉你,这人我今天要定了,我看谁敢拦我!”
说着,他便粗暴地攥着锦瑟的胳膊往门外拉。
“我敢。”
温言几人从门外进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邵进。
“放开。”
温言的眼神太过冷冽,邵进竟觉得有一丝恐惧,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旋即,他又甩了甩头,开口骂道:“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庶子罢了!跟这儿摆什么谱呢?老子告诉你,这人老子今儿必须带走!你给我滚开!”
那邵进也没再管温言,只觉得酒气涌上头,更加晕晕乎乎起来。
他转过头,恶狠狠对锦瑟道:“你个臭娘们,都来这妓院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就是给老子们睡的吗,老子还就不信了,今儿个老子就要尝一尝你...”
话未说完,只听到人群中一声惊呼。
邵进的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道,顿时头破血流,一滴一滴的血迹从额头砸到地面,看起来着实骇人。
他的眼睛被鲜血糊住了,看不太清,只得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
只见温言在他一步之遥,手上还拿着砸他的凶器,一个矮凳。
温言这一下子把众人都唬了一跳,他到底也是个斯文的公子哥,从没见过动手打人的。
连跟在他身后的李元元都惊呼道:“呀,你怎么突然打人呀!要是他被打死了,你可就惨了!”
她慌忙将温言往后拉了一把,以免那邵进报复,心里却想着,这锦瑟姑娘果然是个大美人儿,和褚瑶都快有得一拼了,也难怪温言对她如此上心。
温言任由她拉着往后退了退,手上的矮凳还抓得紧紧的,冷冷道:“我说了,把人放开。”
那邵进挨了这一下子,怒气上涌,更加不管不顾了,只见他歇斯底里地扑向温言,跟他扭打在一处。
平日只有他打人的,何曾受过气。
哪怕是他惹出事来,他那个做刑部尚书的爹也会想方设法帮他摆平。
今日这个卑贱的庶子竟敢动手打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往后还怎么好意思出现,这么想着,邵进便愈加愤怒,挥着拳头就向温言砸来。
温言身形一闪躲过了他的一击,旋即便抬起矮凳狠狠向他背上砸去,直砸得他哎哟哎哟的叫唤。
邵进已经是红了眼,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转过头又猛地向温言扑过来,温言躲闪不及,便被他撞倒在地上。
他卯足了劲儿,一拳接一拳地往温言身上招呼。
温言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力气也不如他这般大,反抗了几回,渐渐落了下风,脸上也挂了伤。
李元元看着他们二人扭打在一起,心急如焚,忙得来拉邵进。
可是她除了温言以外,是碰不到其他人的,她的手直直穿过邵进的身体,试了好几次。连他一根毫毛都无法撼动。
李元元急得在原地打转,就在此时,邵进带来的人也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将他们二人分开。
邵进的随从连忙去帮他止血,而温言则是被那群手下给架了起来,牢牢禁锢着他的身体,使得他无法动弹。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邵进一边捂着头,一边恶狠狠道。
温言冷笑一声,“我乃温家三公子,敢打我,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狗胆!”
“我呸!”
邵进吐出一口血沫来,恶狠狠道:“什么狗屁三公子,不过是温家养的一条狗罢了!你以为那温家真的会帮你吗?老子还就不信了,给我打!你们要是不动手,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闻言,那些手下只得齐齐上前,狠狠往温言身上招呼。
“温公子!不要打,不要打!你们放开我!”
那锦瑟见温言挨了打,死命想要挣脱开抓着她的人。
见挣脱不开,她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朝邵进怒吼道:“邵公子请三思!温公子到底是温家的人,把人打坏了,恐怕邵公子也讨不了好!”
那邵进只是嗤笑:“呵,好一对痴男怨女。”
他看了看温言,又起身上前捏住锦瑟的下巴,道:“别急呀小美人儿,等收拾了他,本公子就来好好地疼疼你。”
他一身酒气混合着血腥味,着实难闻,锦瑟不禁皱了眉头,抿着唇怒瞪他。
眼看着温言寡不敌众,被一群人牢牢包围着,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李元元心急,往头顶看了看,飘上去狠狠一撞,那上面的牌匾便“碰”地一声砸了下来,正砸在那群人身上。
有几人被砸到在地,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了手。
李元元趁机将温言拉着往后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地上扔了个火折子。
那地上撒了满地的酒,被这火折子一引,火苗顿时窜了起来,将温言和他们隔开来,人群瞬间又乱作一团。
此时也顾不得打架了,一群人忙着上前扑火,混乱不堪。
火势蔓延得太快,众人齐心协力,好半晌才将那火扑灭,还没喘上一口气,便看到从外头进来了许多官兵。
那些官兵将这春风楼团团包围,为首的几个把刀架在了邵进几人的脖子上,他带来的手下也便不敢再动。
只是邵进还不停叫嚣着:“你们是什么人!敢抓老子,我爹可是刑部尚书!”
一个官兵冷笑道:“邵公子莫急,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若真有了不是,任凭尚书大人责罚!”
说罢,他便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带走。”
其他人很快便将邵进等人押了出去,那官兵待人都走了,才对春风楼的嬷嬷点头示意,复又对众人道:“各位受惊了,我等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各位请便。”
那群官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