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牛友铁又给这娘母仨买的吃了一顿好的。
是非常地道的羊肉泡馍。
前世,牛友铁记得,王玉兰娘仨到死都没吃过一口羊肉。
这时候,也该尝尝这羊肉的滋味了。
看着一大老碗香气四溢的羊肉汤,王玉兰心疼了半天,却还是没搭的下去口。
牛友铁说:“你再这么“走的鬼”,我就把这端去给大街上的瓜俊俊吃了,给你一口都不剩。”
王玉兰担心地说:“牛友铁,我知道你现在是赚了钱了,可是咱要是顿顿都这样糟蹋,很快就会吃穷的呀!”
牛友铁说:“钱没了,我可以再挣啊!钱挣到手了,那不就是不穷了么?你还慌个啥?”
王玉兰:“我还能不慌?你瞅瞅你这排场,比人家干部人还财东!我还不慌?你又不是干部,人木的连庄稼都不会务弄,如果不是今天的运气好,你能挣到这么多钱么?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就只剩下去沿街讨饭了。”
牛友铁:“哎哎哎,你快些吃,饭能把你的嘴揇住!”
王玉兰:“我还说错了不是?”
牛友铁:“大庆,你还吃一碗不?”
大庆:“阿达,我感觉我还能吃三碗!”
王玉兰以为牛友铁要把自己的羊肉泡馍端给大庆,急的一把抓死,大口大口吸刮了起来。
牛友铁嘿嘿地笑着。
“我刚跟你开玩笑哩,看把你这瓜子哄的,你再吃三碗,会把你撑死的。”
……
由于是昼短夜长,没一时子,天又黑了。
王玉兰急的坐不住,就对牛友铁说:
“牛友铁,你今晚还是把二庆领回咱屋里睡去吧。”
“为啥?”
牛友铁仰躺在席梦思床上,一边磕麻子一边懒洋洋地问。
王玉兰蹙起眉头道:“我总感觉屋里的门不保险!”
牛友铁:“门是我亲手给上的锁,咋不保险!”
王玉兰:“咱都一天一夜没人回屋里去了,万一给贼把锁扭了,把窑里东西偷了咋办?”
牛友铁:“贼能偷你啥?”
王玉兰想了想,说:“窑子里我不操心,我光操心厨窑里。”
牛友铁好奇了。
“厨窑里的啥?”
王玉兰:“铝马勺,我花了1块钱买的,还有唻一盘井绳,新新的,还有两只碎桶。”
牛友铁:“这些总共加起来值多少?”
王玉兰掰指头算了算,说:“3块8,将近4块钱了。”
牛友铁:“3块8能有多少!你为啥不怕贼把你热炕背着跑了?热炕可比这些贵哩。”
王玉兰:“热炕?亏你都能想到!”
“唻你想过没有,咱租的这席梦思床三天是4块5,我如果不睡的话,是不是4块5就浪费了?这4块5可比你操心的那些碎东西值钱的多!”
王玉兰最忍受不了浪费,脑子没转过来,一时还觉得牛友铁说的有道理。
瓷了一阵子,才说:
“牛友铁,你这造谎溜屁胎的,你昨天不是还说这床三天还不到2块钱么?咋又变成4块5了?”
牛友铁:“昨天我哄你来着,我怕你知道实际价格后,心里噎拤的睡不着觉,我租这么贵的床,就是为了能让你睡的舒服。”
王玉兰:“咳咳,你说舒服,确实舒服的很,今天我一下就不感觉困了,说实话,这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人睡一觉,比在炕上睡十觉都管用,炕上些,我至少得好几天才能缓过神。”
牛友铁:“那还用说。”
王玉兰:“可是这么贵的床你都下得了手?”
牛友铁:“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娘母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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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地院里。
牛新荣从天没黑就开始在等牛友铁回来,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脸都冻青了,牛友铁却仍是没有人影。
气得嘟囔道:“驴日的这种,还不知道回来!”
然后屁颠屁颠回窑里去睡觉了。
杨宝凤耍笑着说:“你瓷瞪瞪的等了大半天,把你四达等回来了没?”
牛新荣:“没回来么!谁知道到底是啥情况,把人急死了!”
杨宝凤:“我早早不都跟你说了么?你四达屋里应是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回来也是个空荡荡了个空。”
牛友金笑着说:“你妈说的对着哩,你四达一家子应回来干啥?肚子都填不饱,回来了还是一活活饿死。”
牛新巧:“唻我四达一家子还咋活?”
牛新玲:“会不会是回他丈人屋里去了?”
杨宝凤说:“回他丈人屋里?亏你想的到,他丈人跟他二达一样,是个厉崴人,他好意思腆着脸回去?还把大庆照顾成了急性肺炎,要是给他丈人知道了,看不打断他的腿,他还敢去?”
牛友金:“你妈说的对着哩!你四达这时候,他敢去他丈人屋里?”
牛新巧:“唻我四达一家子会去哪里呢?”
牛新玲:“会不会就跟袁庄村唻瓜俊俊一样去要饭了?”
说完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杨宝凤:“咳咳咳!你笑啥哩?回屋里来没啥吃,又不敢回他丈人屋里去,你说不是沿街讨饭,是啥?”
牛友金:“你妈说的对着哩!”
牛新荣咬牙切齿了一阵子,忍不住说道:“可是我四达还没给我修收音机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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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牛友铁给大庆办了出院手续,交了住院费。
李医生笑着说:“真没料想到,你娃的伤口恢复的这么快,还不到三天时间就有结痂的迹象了。”
她是一个年近四十多岁的下乡女知青,见多识广,在永和医院工作了快十年时间,生产队刚结束,她就转正了,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主任医师。
牛友铁说:“这还不都是多亏了我润仙奶。”
李医生说:“是啊!不知道她用的啥刀子,能给娃把伤口切的这么齐茬,更重要的是,还一点都没有感染,我就十分好奇了。”
牛友铁:“那还用说,我润仙奶是个老中医,人家只用了一个碗茬子,就给我大庆把急性肺炎的头截住了。”
“啥?一个碗茬子?”
李医生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种病你当时说是用的啥偏方我还勉强能接受,可你说用碗茬子割的,我一点都不相信。
“就你娃这病,我琢磨着即使你送去县医院都可能没办法治,轻点的挂盐水续命,稍重点的,就只能眼睁睁等死了。”
是不是,牛友铁还能不知道!?
“就是的呀!咳咳,我说你作为一名正式医生连这都不懂?人给你教技巧你还不虚心听,你不听就算了吧,还不相信!咳咳,我真的是把你们给服了!”
王玉兰性子急,蹭的吸到李医生面前大声的发呱,就像是要给她润仙奶打抱不平一样。
牛友铁哭笑不得,一把把王玉兰拉到自己身后,笑着解释:
“没事没事,只要我大庆的病恢复的良好,这比啥都好,这也都是咱医院的功劳。”
他没料想到这么一件小事,王玉兰居然比自己还较真。
何况,人家李医生还是好心说好话。
随后,趁着一群人乱嚷嚷的走过来,牛友铁拉着王玉兰走出了医院。
“这是个啥人嘛!我李雪梅在这当了十几年医生,我啥没见识过?还需要用人来给我教?”
李雪梅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尽管如此,可还是很震惊。
既然连急性肺炎这种大难病都能给控制住,说明,人家多少还是有点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