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成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眼中的贵公子居然会在土地爷的石像前,跪了足足一个时辰!这也让他见到后,不免对梁睿的敬意更甚!
“能有机会,认识如此有情有义的奇男子,真乃闵某生平之幸事!”闵文成望着从远处迎面而来的梁睿,不禁喃喃说道。
闵文成在感到庆幸的同时,还在心中为梁睿的娘子祈祷,希望她可以早日康复,夫妻团聚。
虽说在路上耽搁了一个时辰,但是不碍事,只要赶在晌午之前,来到县城就行。
阳熹县,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在整个彦州,也是比较繁华与富裕的地方。在进入县城后,闵文成就一路掀起车帘,为姚烁指路。
梁睿坐在车厢里,看着此刻的闵文成,很难与昨晚那个失魂落魄的书生联系起来。尤其是爽朗的笑声,时不时就从闵文成的口中传出。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他为梁睿介绍这座城池时所发出的笑声。
与此同时,梁睿也会掀起车厢一侧的帘子,朝外望去。基本上,他的目光就没有错过一家酒楼、一间食肆……
不知不觉间,梁睿的喉咙动不动便上下移动,分明是在偷偷地咽口水!
其实不光是梁睿,就连骑马跟在马车之后的三个人,也会将目光投向那些酒楼与食肆,甚至他们还会偶尔地抽动鼻子,像是想要捕捉空气里残留的酒香与肉香。
此等煎熬,直至来到闵文成的住处时,才算是告一段落。
这条巷子,宽敞且干净,真是不错的居住环境。当闵文成将院门打开后,梁睿等人便与他先后进入院内,不过姚烁就要留在院外,负责看守马车。
这处院落,占地面积不小,除了正屋以外,还有很多间厢房。
看的出来,平日里就闵文成一个人居住在这里。要不然也不会让这处院落显得这般荒凉。不说是杂草丛生,也相差无几。
“这处宅子,平时就在下一人居住,因而很少收拾。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一进到院子里,闵文成的脸上就堆满尴尬的神色,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当中也满是尴尬与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闵文成是有心,还是无意,等他把客人带到正屋后,居然直奔一间内室。
“家祖潜心向佛,专门在这间内室,供奉佛祖!”闵文成刚把内室的房门打开,转过脸就对着梁睿笑道。
此话一出,直把梁睿气得够呛!也幸亏他的心理素质够硬,这才没有把心中的怒意,从脸上表现出来。
为了维持住爱妻人设,梁睿只能带着笑意说道:“哈哈……如此甚好!”
说罢,梁睿便朝内室走去,当他从闵文成的身边经过后,在其脸上的笑容就立马变成苦笑!
“在下想借这间佛堂,为娘子祈福,不知可否?”梁睿头也不回地说道。
梁睿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却是,“你这厮,该不是故意的吧?”
“公子请便!闵某先去厨房生火烧水,过会儿再为公子沏茶。”
“有劳闵兄!”
这间佛堂的面积并不大,除了供奉佛祖的雕像外,再无外物。关键是案上的香炉,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佛堂。
这时,梁睿来到案前,然后扑通就跪在蒲团之上,没想到却激起无尽的灰尘。
“咳咳……”这满屋的灰尘,呛得梁睿直咳嗽。
本来吕都尉还想着进到佛堂里,结果一看这情形,赶紧就后退两步。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光站着不动,反而比跪着还累人。于是吕都尉就带着葛畅和童远鹏,在正屋内随意地找了张椅子,然后一个个都舒舒服服地坐着休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困意也如约袭来,正当梁睿准备小睡一会儿的时候,突然间好似一阵阵争吵声从屋外传来。
由于距离太远,导致梁睿有些听不清楚吵架的内容,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这些人必然都在扯着嗓门吵架,要不然也会隔着这么远,也能让梁睿听见。
这下,梁睿哪还有困意,只见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屋外的动静。
后来,这些吵架声越发的清晰,十有八九是边吵架,边走向正屋这边。渐渐地,梁睿已经可以听清楚吵架的内容。
“闵文成!你今天必须把家产还给我们,休想再像昨天那般,轻易地就把我们打发走!”这道女子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就连躲在正屋佛堂里的梁睿,都听得一清二楚。
“二婶!我都说了几回了,不要往这边走!今日有贵客登门,关于家产的事情,咱们过几日再说!”闵文成同样也是扯着嗓子说话,不过穿透力就差了点,导致梁睿听得模模糊糊。
“闵文成!亏你还是一个秀才,竟敢推俺娘?找打,是不是?”冷不丁地,又有一位男子的声音冒了出来。
“二哥!你能不能讲讲理?”这时,闵文成的声音清晰很多。
“什么贵客登门?我看是金屋藏……”女子的声音,猛地戛然而止,很显然是已经来到门外,见到吕都尉等人的身影。
没成想,这位中年女子居然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风风火火地走进正屋内,而且还走边说道:“贵客是吧?正好让你们瞧瞧闵秀才的真正面目!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连两位亲叔叔的家产,他都要霸占!”
这时,葛畅和童远鹏很自觉地站起身,紧接着便来到吕都尉的身后站着。
这位女子,身穿粗布制成的衣裙,从她的整体形象来看,应该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户。关键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要不然葛畅和童远鹏也不会赶紧起身。
在她之后,闵文成和两位年轻男子也先后走进正屋。从面相上来看,闵文成和这两位男子有一点点相像之处,他们应该都是堂兄弟。
闵文成的这两位堂兄弟,年纪大点的,身材魁梧,而年纪小点的,则瘦的跟个竹竿似的。
“二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不快些离开!”闵文成一脸焦急地走向他的二婶,嘴里也在不停地催促着。
估计闵文成是真的着急了,所以他的说话语气,绝对谈不上尊敬二字。当然,这句话落到他的两位堂兄弟的耳中,可就不乐意了。
之前那个跟闵文成吵架的二哥,立马快走几步,上去就揪住闵文成的领子,准备揍他一顿。
要知道闵文成,只不过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会打得过身材魁梧的庄稼汉子?别说与之交手,先从对方的手心里挣脱开,再说吧!
正当吕都尉准备出声的时候,又有一阵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