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外,第二天官府就以大将军的名义给胡老汉送来了一架新的板车和钱粮,老人出名了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人们都想知道那天黄昏到底发生了什么,老人也是来者不拒还搬出四个年轻人给他的熊油给众人看,还给众人讲了四个年轻人的事,让人遗憾的是那天夕阳下奔跑的四个少年再也没出现。
县城一处小院,三人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刘将军他们没见着,听韩长生说第二天一早刘将军就带着皮子和熊掌很开心的离开了,同样被带走的还有李山头的熊头和刘三打算拿来泡酒的熊鞭,他们没来得及吃的腰子则在当晚就被刘将军下了酒。作为补偿,刘将军根据三人的年龄给他们改了名,刘三改名刘季昌,李山头最大改名叫李孟坤,李四水改名为李仲鹤,至于改名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名字太普通,普通到千人的队伍中同名的就会有几十个。听到将军赐名,三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在山里能请到陈街长取名都要千恩万谢,大将军赐名若是传到寨子里家里的老祖宗估计得从坟里爬出来,至于莫问的名字刘将军没动,只留了句“是个很特别的名字,特别容易挨揍。”
“你们四人在新兵营的一切事务由我负责,包括训练,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能用原来的名字了,你们的训练明天开始。”交代完,韩长生就离开了。
“我感觉自己力气大了不少。”看到韩长生离开,李孟坤放下手中的石锁子。
“你吃那么多,不长力气那就白瞎了。”李仲鹤低头擦着短刀。
“哎,可惜了那根鞭,早知道就炖汤了。”刘季昌叹了口气。
“强仔,你感觉如何?”李孟坤看向一旁的莫问。
“我力气也涨了不少,现在能拉开这张弓了。”莫问拉了拉疯批给他准备的弓,虽还不能拉满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力气至少增长了三石。
“我们会不会变成怪物啊,听说吃了某些野兽的血肉会变成怪物,而且野人山有诡异……”李孟坤打了个激灵,闻言刘季昌面色发白,李仲鹤也有些发毛开口道:“强仔,你跟着大师学艺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山里的猎户谁没吃过血肉,那些老猎户你们见谁变成怪物了,再说我也没听阿公说起过。”莫问忍不住白了三人一眼“而且已经吃下去了即便能吐出来也没用了。”开玩笑,要是会变成怪物那当初卢老就不会给他吃,这么大的机缘到了这三个人口中怎么就变了味呢。“你们还有什么感觉?”他需要收集信息进行验证看看这些肉与自己平时猎杀的野兽到底有什么不同,这次虽然没有突破但实力实实在在地增长了,若是能搞清楚那以后就多了一条增长实力的路。实力比境界重要,卢老一直这么教导他。
“我眼力好了很多。”李仲鹤开口,四人中他眼力最差,在小河边李孟坤很豪气的从血淋淋的熊头上扣出两个拳头大的眼珠子丢给他,在三人的注视下把眼珠子捏开把里面的汁液就那么喝了,还往双眼中滴了不少,当然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三人也都滴了一遍。“你们呢?”李仲鹤说完看向三人。
“三,你呢?我可记得,你刨了那一对熊蛋。”李孟坤看向刘季昌,后者则是夹着双腿,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你们不也吃了吗?”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三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扯开裤头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低着头的刘季昌,眼中充满了欣慰。
“咳,那天我们喝了心头血之后……”莫问干咳一声打破尴尬。
三人听到莫问的话齐齐一愣,那种感觉他们记忆犹新,特别是李孟坤看到汇聚成洼的熊血后来了句“不行,老子不甘心”于是将熊血收集起来泡了个澡,才有了后来他浑身冒烟的情形。
在河边,四人又大快朵颐了一顿,把熊脑熊髓都吃了,那对大腰子则是想着到城里下酒吃的,没成想被刘大将军截胡了。
“强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因为通药理刘季昌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只是那虚无缥缈的传说若真是发生在他们身上那就验证了莫问所说的机缘,而且还是大机缘。
“嗯,在河边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力气变强了,加上这几天的药澡这种增长就更明显了些,不知道你们的感觉如何。”莫问点点头将自己的部分发现说了出来。
“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小的时候一样。”李孟坤挠挠头,他所说的几人都经历过,小的时候经常被丢到刺鼻难闻的澡汤中,那种感觉简直是所有孩子的噩梦,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又似乎有不同的感受,泡完澡力气确实要大不少。想到此处,李孟坤的目光落在刘季昌身上。
“里面的药材有增强体质的效果,据传,以前还会加入兽血。”讲到此处刘季昌也是一愣,他小的时候身子很弱,是阿公进山采药给他泡澡,有时候还会从寨子里的猎户那里弄来一些兽血加入其中,而且每次泡澡前后都有特别丰盛的肉吃,另外两人听到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看着陷入沉思的三人莫问的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哎,不想了,你们弄明白了告诉我,我去弄点吃的。”李孟坤挠挠头站起身朝着伙房走去,他不擅长思考这种问题,也不愿意思考。
“等等。”莫问突然开口叫住了李孟坤“看看伙房里是不是有百夫长留下的草药。”
“强仔你打算做什么?”一直没开口的李仲鹤开口了,眼中闪烁着光。
“既然大家都有了猜测,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今晚咱整点丰盛的。”莫问笑着起身也朝着伙房走去。
就在四人琢磨着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时,韩长生来到了县衙兵营,走进主殿一道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韩长生进来髯须大汉快步走上前伸手要握住他的手“韩老弟啊,你可算来了。”
韩长生一个错身避开大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吴富贵,你有屁就快放,我还有事呢。”
吴富贵,平城的另外一个百夫长,与韩长生身上的文气不同,他是典型的军中莽汉,因为两人都是行伍出身与县衙那些官吏有着天然的隔阂,按理百夫长的权力是要大过县衙里的知县的,但两人都不是喜欢争权夺利的人,所以在县衙他们的存在感都很低,加之四下承平无仗可打,他们最忙的时候就是训练新兵。
“嘿嘿,韩老弟我这不是找你商量一下新兵训练的事吗,明天就开营了咱们是不是要分一下工啊。”吴富贵嘿嘿一笑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啊,这事啊,我差点忘了,这次可能的劳烦哥哥你一人承担了。”韩长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这……你……”吴富贵一听急了,这次的新兵可有好几百号呢,而且新兵训练作为负责人他也不能离开兵营,若是与韩长生轮着来那就不一样了。
“也不对,我还是承担了一部分的,不过这次我负责的人和其他人是分开的,你也别急眼,这是大将军交代的。”韩长生拱拱手,笑眯眯地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吴富贵,而后压低声音补充道“你可别忘了这次大将军可是留了人在平城的,你那点破事要是被大将军知道了……”
不待韩长生说完吴富贵立马缩了缩脖子,而后朗声道:“呵呵,既然你有大将军交代的任务,那这次的新兵训练我就一力承担了。”
“那就有劳吴百夫长了。”韩长生起身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看着韩长生的背影,吴富贵摸了摸脑门,感觉、似乎、好像自己忘了什么事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端起茶碗送到嘴边,突然一顿,将茶碗往桌子上狠狠一砸,猛然起身追出门去,只是哪里还有韩长生的身影,吴富贵站在大殿门口仰天大喝:“韩长生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算计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哎!姓吴又与韩百夫长不共戴天了。”兵营中一个老兵看着主殿方向摇头叹气。
“呵呵,这都不共了多少次了,吴黑子还真是可怜呐,估摸着这次又被耍了。”另一个呵呵一笑,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能听到吴富贵的大喝,而且每次都是他吃亏。
“别说了,别说了我们都是要归乡的人了,别被吴百夫长听了去,到时候我们难堪。”一个刚被调来的开口。
“嘿,你别看姓吴的现在这样子,他与韩百夫长的关系可不一般。”老兵一副神秘兮兮脸上却挂着“快问我“的样子。见状新来的也很上道,几人便出了营直接朝着不远处的酒馆而去。
小院中,三人正在忙碌,季昌则在院子里分拣着药材,药材是韩长生给他们泡澡用的,他想知道药方,就一味一味的分拣推算,莫问从伙房出来看到刘季昌还在分拣于是便开口“三哥,别研究了,这方子我知道。”
“快快快,那你倒是早说啊,害的我在这里搞半天。”刘季昌赶忙将手里的炭头子塞到莫问手中,然后蹲在一旁等着。
“就这些,你看看吧。哦,饭快好了,孟坤哥让我来告诉你,待会就熬药。”莫问丢下炭头子起身,对于他的话刘季昌仿佛没听到,眼睛已经被焊在了地上的药方上。
“不是说两个月的训练怎么就变成三个月了呢?”饭桌上李孟坤问出了他思考了一个时辰都没弄明白的问题,韩长生从兵营回来后便来跟他们说了一下明天训练的事,走的时候还勉为其难的带走了一块肉。
“百夫长不是说了么,河那边出了点问题。”李仲鹤往嘴里塞了一片肉。山里物资虽然匮乏,但信息并不是很闭塞,这几天韩长生也给他们送来一些书籍让他们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有个过目不忘且有着大师阿公的莫问,三人的知识也是突飞猛进。
“出了什么问题?”李孟坤立马坐直身子,他对秘密、奇闻一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当遇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的智商能瞬间拉满。
“还能是什么问题,估计那边又闹土匪了。”莫问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思考要不要跟三人讲疯批跟自己说的关于镇西王府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四个都是要进镇西王府的,至于土匪他并不在意。“不说这些了,一群乌合之众都能挡住我们前进的路,哎,实力啊。”
“强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提升实力啊?”李孟坤没有如愿以偿地听到八卦,话题也被莫问带回到提升实力上。
“嘿,你还真是做梦想吃油煎屁。”自从刘将军给三人改名并排了辈之后李仲鹤对李孟坤的嘲讽技能就被重新激活了。
“没有。”莫问摇头,像这次遇到白熊对几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想再次遇到这样的机缘不知道要等多久。
“哎,要是能再宰几头熊王就好了。”李孟坤低头叹息,这次就连莫问也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感受到几人的目光李孟坤抬头疑惑地看向三人“怎么,难道你们不想吗?”
“想想就行了,实力的提升是靠一点点积累的,莫要想那些不现实的。”莫问的回答很干脆,熊王是他杀的其中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机缘与风险并存,机缘越大风险越高,而且有些机缘不是遇到就能得到比如秋祭跑掉的机缘,回来之后他连卢老都没告诉。
“好了,别说了那些了,先吃饭,先把得到的享受了再说。”李仲鹤开口终结了这场看似没有意义的讨论。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他们简单的几句话让他们在将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