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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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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晓蓉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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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半截烟摁进烟缸里,真诚的望着她,她也把刚抽了几口的烟放到烟灰缸上,任由烟气在客厅里弥漫着。她可能是觉得说这话题太沉重了,就介绍起自己的家庭来: “我爸以前是二轻局的领导,我妈是村上的妇女主任,日子不说过得一流好,也比一般的家庭好上十倍吧。我姐倒是赶上我爸在位的好时机,找了一个好工作,也嫁得好。我爸妈三年内先后过世,那时我正上着高三,那年就连高考预选也都没通过。这些你应该是晓得的,高中毕业后,通过我姐的关系,就在糖酒公司找了一个临时工,一干就是三年。第三年就嫁给了陈三娃,七个月后就生下陈放。等娃娃满了月,再去单位,连临时工都干不了。每天都守在家里,被老人婆骂,我被骂得烦了,就跟陈三娃吵嘴。那种日子,亮子,你想都想不出来是咋个过出来的。” 她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跟我要了一支烟,我们都点上后,她又接着讲: “到陈放两岁的时候,我爸的一个老战友才帮我找到现在这个工作,后来又帮我转了正。我们的日子才算安宁下来,我也不抱多大希望,就想好好把儿子养大,他成家以后,我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没想到后来遇上了陈三娃在外面胡搞乱来,我考虑着儿子正在上高三,就隐忍下来。那段时间,我也遇上了一个对我很好的男人,对我很好,是个刚离婚不久的。他晓得我的情况后,就鼓动着我离婚,好嫁给他。说实话,我这辈子活到那时候,还是第一次有个男人对我百依百顺的,当时差点就以身相许了。嫑笑你姐哈,就在那个犹豫的关头,张晓溦开车过来找我。她一听这事,马上就让我跟那个男的断绝往来,说这种事情,当不得真。我听信了晓溦的话,及时刹住了车,尽管回去还是跟陈三娃吵嘴打架,总算把陈放熬到了大学里面去。再后来呢,就地震了,陈三娃也死了,我也受伤了。幸好还有我姐和琬怡她妈老汉帮我管娃娃,你们两口子也经常到医院来看我。康复之后,得了陈三娃的抚恤金,分了安置房,这日子才算安稳下来。” 等她停下来喝水歇气的时候,我笑着插嘴道: “安稳了就好了噻,遇到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嘛,好安度晚年。” “切,亮子,不开玩笑哈。你以前追我,是我不晓得好歹,要不然,也没张晓溦后来的事了哈。” 她也微笑着岔开我的话题,挑衅似的抽着烟看着我。我没敢老盯她的眼睛,借着喝水掩饰了一下,低着头答着她: “可能是吧。不过要没张晓溦在那儿,我可能就是上大学去了,最后分配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要不然就是一贫如洗,自甘堕落了,都说不准的。” “可能是这样的吧,我晓得晓溦他们家当时太困难了,你那会儿要不自己努力奋斗一下,她爸妈没见到你的起色,也是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可能后来晓溦也会因为无法忍受贫困的生活,而选择离开你,这点我还真的赞同。” 晓蓉点着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还伸过手来捏了捏我的手掌。 “陈放后来工作了,结婚后就一直和你分开过吗?” 作为长辈,我还是说了一句跟晚辈有关的话。她苦笑了一下,叹着: “唉,你姐我命如纸薄,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到了大学毕业,我姐夫托了关系,帮他找到一个在银行上班的工作。以后又顺利的耍朋友结婚,好像都跟我没啥事一样的。地震后的第三年,我们两娘母分到两套二室一厅的安置房,一套当时就装修了,给儿子后来做了婚房。本来我想,现在的这一套简装一下,就用来出租,多少得点租金。和儿子住也能减少开支,哪晓得那个儿媳妇结婚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跟老人婆住,其余的都好商量。唉,亮子,你让我咋个办嘛?你说,我不一个人住这儿,我能够咋个办嘛?” 她的泪水终于包不住了,顺着眼眶就流落下来,我不知所措的拍了拍她的肩,她顺势就靠在我的肩头,擦干泪水,又继续讲: “不怕你笑话,以前我姐的那个茶楼,本来有我一半股份,就为了这个房子要好好的装修一下,我就把股份让给了我姐,加上以前剩余的钱,才装修好了这套房子。我弟弟见我可怜,就经常让琬怡过来陪我一下。对了,你还不了解你那个亲家吧。我弟叫徐佳原,比我小两岁,和你家欣斌差不多吧。” “欣斌要小一岁,他今年四十三岁。见过佳原的,强子约过他到我家。” 我答了一句,纠正一下。她顺势就又往我怀里钻了钻,一股发香扑面而来,喃喃道: “对,佳原今年四十四岁,我弟媳妇四十二岁。我弟弟跟我一样,都没沾到我爸妈的光。初中毕业去上了当年的第一批职高,学的是机械修理,毕业后回大队来,开了两年的拖拉机。后来黄卫东他爸把他招到车队当合同工,学了修车的手艺。现在可好了,和我弟媳妇各人开了一家修车厂,小日子也红红火火的。” “想起来了,我小姑爹当时还问过我,认得徐佳原不,说了是你弟弟,我才回过神来。记得我和张晓溦结婚,就是他开了货车去张晓溦家拉家具的吧。” 说得我也有些激动了,扒拉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加大了音调。 “就是,这就真的是有缘分啊,哪晓得你们现在还打成亲家了哈。” 感叹了一句,她一下子觉得不对劲,脸一红,把斜靠着我的身子赶紧坐直了,白了我一眼嗔怪着: “哪儿找你这样的?把你亲家的姐姐抱着聊天的呢?” 我真是百口莫辩,也红着脸自嘲着: “佳人入怀,我能这样坐怀不乱,也算是当今的柳下惠了。” “狗屁柳下惠,你就是流氓,还调戏你亲家的姐。” 她脸上的红光越来越浓,语气却缓慢而发嗲着,定睛看着我,呵气如兰。我定下神来,正襟危坐的跟她讲道: “不说那些了,明天你还穿这身嘛,好看。” “真的好看啊,刚才你都差点儿就给我整皱了。” 她指了指我,羞涩地翻了翻白眼责怪着。我赶紧往后缩了一下,做出委屈状说: “咦,又怪我哈。我把我那套穿穿,你看看去见你弟弟,还行不?” “行,我看过的,你赵老板风度翩翩的,走在大街上都要迷倒一大片的。” 她竟然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在我头上点了点,我忙正色道: “我说的是真的,不开玩笑,你也是我姐哈。” “哪个当你姐噢?” 晓蓉继续翻着白眼,嘴角却含着笑反问着。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讲着理: “跟着我亲家,你弟弟,我也该喊你姐的哈。” “这还算句正当话,在我弟弟他们面前,你就嫑晓蓉晓蓉的喊了,要喊二姐哦。” 她夸了一句,又正儿八经的叮嘱了一句。我忙应着: “好,二姐。” “你去洗了睡了嘛。” 显然她对我这样的态度感到满意,伸了伸懒腰就随口一说。我客气地回她: “你先洗,二姐。” “没完了嗦?我弟弟现在还没在这儿的哈,还叫我晓蓉。” 一下子,她又瞪着眼变凶了,命令道。我赶忙低了低头,应承着: “要得,二姐。” 她自己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就笑得弯了腰。 忽然间一个跃起,就朝着我扑了过来。那一刻我并没有躲避,主要是怕她摔到了沙发下面去。谁知她势不可挡,根本没有收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软软的就砸到我怀里来。 我用左手从外面揽了一下,她才止住了向沙发下落去的势头,可这样一来,她身体的正面完全就覆盖在我的胸前。那个瞬间,我俩都惊呆了,谁都不敢动弹。几秒以后,她才支撑着手掌,从我身上爬了起来。 “你好讨厌,那我先去洗澡了。” 她红着脸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白了我一眼,就去了卫生间。 我忽然发觉自己就像运动过量一样,心跳急速不已。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睡衣,进了主卧里换上。 出来之后,看着烟灰缸里凌乱放着的烟头,干脆倒进了垃圾桶里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出来。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才穿着睡衣出来,从电视柜里拿出吹风机对我说: “亮子,过来帮我吹一下头。” 她便进了主卧,坐到梳妆台前,转头对我讲: “本来没打算洗头的,可忘了把浴帽放在卧室里,头发打湿了,就稍稍洗了洗。” 我走过去,在床头柜上找到插座,插上插头,按着按钮试了试,风力十足。 以前我也帮着自己老婆吹头,可给别的女人,这还是头一回。不敢靠得太近,显得笨手笨脚的。 “你站近点嘛,隔那么远,咋个吹嘛。” 晓蓉对着镜子吼了一句,我忙挪步上前,目不斜视地吹着她长长的头发。 可她这件睡衣未免也太性感了,裸露的肌肤范围过大,从后方往下看,大半个白白的前胸都暴露在我的视线里。定了定神,才又把目光专注到头发上来,用手指薅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一缕缕的从上往下吹着。 “你常帮晓溦吹头吧?” 镜子里的她闭着双眼问着,那样子十分惬意。我把她的前额用手指拨了拨,往后自然仰着,吹着那几缕刘海。口中答道: “嗯,她头发没你好,稀稀拉拉的,一会儿就能吹干。不像你,这头发又长又密的,我得够着手才吹得全。” “嗯,上学的时候,男生们都叫她黄毛丫头,就是她头发又少又黄的。” 晓蓉依然闭着眼,仿佛在回忆当年的情景。我习惯性地站到她身侧,却又看见不该看的前胸,忍不住就说了句: “二姐,你这睡衣也太性感了哈,我都不敢往下看了。” “讨厌哈,哪个让你瞎看的?流氓。” 她说着就用手掌一把遮盖住低领口,我笑着夸道: “这就对了嘛,想看也看不到了。” “你真下流,还想咋看?开先在沙发上吃我豆腐还没吃够哇?” 她这话让我觉得太冤了,换了个位置继续吹,口中却说着: “是你扑过来的,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样,还说我呐。” “好了,不吹了,你去洗吧,记着反锁门,免得说我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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