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预料中的一样。
海科面对安格妮丝，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那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事就很明了简单了。
——紧紧抱着巫女这根粗壮的大腿来刷奇迹值，经验值和熟练度。
这也是常人进入梦界的主要……甚至是唯一的目的。
因为大多数人通常在进入梦界后都完全不知晓来到了什么时代，周围又在发生什么，自己又在其中能扮演什么角色。
所以所能做的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率的就是……杀杀杀！
就如同剧情skip玩家那般不断地跳过，跳过，跳过，然后直接开始游戏。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要大开杀戒！
这就是现在艾玖要做的事。
尸身人？杀！
缝合怪？杀！
腐烂狼犬？杀！
术士连队？杀！
杀杀杀！
——让巫女把杂鱼全都打到濒死，然后自己再上前补刀。倘若艾玖遇到认为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就先上前磨练一下技艺，等到打不过或者艾玖觉得对方失去磨刀石作用后，再直接“巫女，上！”。
有巫女的保驾护航，只要绕开驻守在学院门口的海科，艾玖几乎可以说是肆意横行，见谁就杀谁。
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内，艾玖各个技能的等级就已经近乎翻倍了，剑术等级也来到了lv.20的关口。
更别说还有大量的经验值与奇迹值收入，几乎占满了两个条的一半，换言之，艾玖只需要再来上一次梦界，就能满足白铁晋升至水银位阶的最低要求了。
何等恐怖的速度。
假若一个普通的白铁阶命途者不在现实中做事，而是一直以安全的梦界来作为获取奇迹值的主要手段，那么按照平均速度，也需要一年半才能积满晋升为水银阶的需求。
“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在再次清扫完一条街道后，艾玖垂下手中尚在滴血的钉剑，朝着将意欲偷袭他们的缝合鬣狗硬生生撕成两半的巫女说道。
“又要走了吗，猊下？”
“是，距我上次离开到第二次出现，你经历了多久？”
“不知道，但感觉过得很快。”
巫女撒了谎。
“那就好。”
“嗯。”
“你有探索过城外的荒原吗？”
“没有，外面什么也没有，唯一的指引就在那个妖魔身上。”
“好。”
短暂的对话结束了，艾玖在离去前又看了一眼巫女。
——外表没有一丝改变，可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一直挂着平静的脸庞常常露出凌厉而坚硬的表情，眼神中的好奇与茫然也化作了会让对视者沉默的肃冷。
唯独在望向他的时候会变得呆呆傻傻的。
倘若说上一次看见的巫女是女孩，那么这一次就已经是战士了。
“要保重，听话。”
艾玖看见巫女盯着他，可直到意识被黑暗吞噬，他都没有听见以往肯定的回答或者看到女孩的点头。
目送着司辰的离去，巫女闭上双眼，将骨剑紧贴脸颊，她感受着那份冷意，轻声呢喃。
“抱歉，猊下……我不知你是否还会回来，所以请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巫女凝望着铁灰色的天穹，用指尖接住黑色的雪花。
“——这是我的使命。”
-
快五点了。
艾玖睁开双眼，没有浪费哪怕一秒时间，起身，穿衣，走到了洗脸台前开始刷牙。
虽然巫女在临走前回答他说过得很快，但以艾玖的敏锐，几乎能一眼看出巫女是在故意模糊说辞……还有最后她也没有答应自己。
所以根本就不用想，她肯定还会去尝试单杀海科。
他不能让巫女等太久。
今晚就可以再次进入梦界。
在刷牙的时间里，艾玖规划起今日的行程：
在五点半，要先询问安格妮丝有关于梦界的疑惑，然后再在话里试探她对于深渊的看法。
接着，因为在梦界中艾玖没舍得浪费时间，去让不太说的来话的巫女教导自己血静息状态的进入方法，那么就让安格妮丝来教自己。
毕竟这是她自己所创造的剑术。
然后下午继续和安格妮丝学术式的计划要暂时中断，去找海科……
伴随着泡沫与水一起被冲下，艾玖随手扯起外套，打开门。
-
五点半的操场上，准时出现的安格妮丝看见正在跑圈的艾玖停下动作，对她招了招手。
“有事要问我？”
安格妮丝小跑过来，直接把艾玖正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他只能点头。
“那边跑边说。”
红发少女提起双拳至腰侧，示意艾玖跟上，然后在片刻沉思后居然主动询问道：“是有关梦界的事吧？”
“……”
艾玖面无表情地盯了安格妮丝一会儿，随后才开口：“学姐你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没多少朋友的吧……有时候就算知道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啊。”
“那你还能问我什么呢？”
安格妮丝跑在外圈，她没去在意艾玖的话，只是掰着指头算着：“早上和我跑圈练剑，下午到傍晚学术式，入夜后就各回宿舍去看书了，晚上再进入梦界。”
她笑了：“艾玖，不如你来告诉我，你还有可能去做些什么新奇的事，然后再来主动询问我？”
艾玖沉默，直接问道：“会有两次进入梦界，进入到同一个历史泡的情况吗？”
安格妮丝皱起眉，
“你在说你自己？”
“是。”
简单的回答让少女抿起嘴，艾玖陪她又跑了一圈后才听见身旁传来细致的说明。
“其中的原理很简单，如果把梦界比作大海，那么人的灵魂是从空中落下的水滴，而历史泡就可以算是一个个位置随机的小水球。”
“一般来说，水球的xyz甚至更多方向的轴都随时在变化，而在无边的大海中，一滴随机下落的水滴又怎么可能会掉入同一个水球中？”
“但仍有另一种情况例外。”
“历史泡不是水球而是湖泊，水滴也并非随机下落而是被固定，或者说被吸引在固定的位置下落了。”
安格妮丝看着惊愕的艾玖，面色古怪地断言：
“简单地说——你被人梦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