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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皇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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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 那顿饭呀(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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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动手的,竟然是占足了便宜,又赚尽了面子的隐月山。 在星源请韦觉吃饭的第二天,药师白浪南,和樵夫杜子丑,就联袂闯进了嵇家。 尘族的市井、山野顿时一片沸腾:终于有人敢对门阀世家说“不”。 这么无礼又无理的二人,却赢得一片喝彩,可见,尘族苦门阀,久矣! 所有的门阀世家,有一个算一个,包括以公道自诩的韦家,他们的财富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像嵇家,霸占了整个尘族的烟叶买卖。 烟农的辛苦劳作,只能在嵇家换来,不足裹腹的微薄收入。 可烟民却要花大价钱,去嵇家购买烟叶。 这给谁说理去。 最可气的是,烟农自己也不能吸食自己种的烟叶。 这要是被嵇家抓到,那可是要蹲监坐牢的大罪过。 门阀世家就是平民身上的血蛭。 若能见着血蛭吃瘪,或者更进一步,被拍掉、晒死,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烟农美梦成真。 与那些升斗小民不同,被皇室贵胄、王公大臣、门阀世家的权势庇佑的好事者们,集聚茶馆,摆好凳子,端上糕点、香茗:好戏已经开锣,快点,快点,莫要错过精彩。 杜家的赌局也已放开下注,只要不破封顶,敢押就敢赔。 可大部分赌徒,都押嵇家大胜。 但广大穷苦人家,却是期待药师、樵夫能赢,因为门阀世家太过招人恨。 恨归恨,这是感情方面的事,冰冷的现实,却让大家都能看明白:门阀世家的实力摆在那儿,药师、樵夫,要想赢得这场战斗,无异于缘木求鱼,那一场虚无,白忙活。 嵇家,可是有着自己护院法阵的大门阀。 这护院的法阵再孱弱不堪,也不是药师、樵夫这两名半步诸无境的修行者,就能轻易践踏蹂躏。 嵇家大门紧闭,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半空中的宝光耀眼、剑气如虹,却不知道真实的战况如何。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战斗仍在进行,药师、樵夫还在坚持,没有输掉。 而且,从嵇家不断由小门溜走的下人、和护院家丁的数量来看,这药师、樵夫还略占上风。 你若感慨,药师和樵夫的战力,已经有如此的强大,竟可以击垮法阵! 那边就会立刻有人嘲笑你,道: “你傻啊! 嵇家的护院家丁,都是讨生活的穷苦人,混口饭吃而已,犯不着为嵇家卖命。 大难临头,各自保重。 不倒打一耙,顺势抢点儿劫点儿,已算是绝佳的人品。 而剩下维持着法阵,与药师、樵夫死战的,全是嵇家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他们结成的护院的法阵,既残缺不全,又懒于训练,疏于配合,还能发挥出几成战力? 没有立即垮下来,已经是上上签,还有什么可以期望。 门阀世家,看似强大,实际都是过江的泥菩萨……” 可以说,这人的见解,跟白浪南的判断一样,独到而又深刻。 “那岂不是坐等药师、樵夫大胜!” “也不见得。” 又会有人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家运久远的门阀,都有足够深厚的底蕴…… 果真,高手在民间,知政失者在草野。 荡平嵇家护院的法阵,白浪南和杜子丑还没来得及大开杀戒,就被一位白发白须的苍苍老者喝止。 外面的人不知,只以为战斗仍在继续。 正当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不知咋的,一支尘族大军难得一见地冲出六合大营。 只见烟尘滚滚,战旗中央是个斗大的“锋”字,正是尘族大军的精锐先锋营。 先锋营名为营,实际是一个厢的兵力。 其营总陆荣信是东将军麾下龙神军的三大厢主之一。 先锋营直奔嵇家而来,似乎要来给药师、樵夫帮个人场。 先锋营以螳臂当车法阵的队形,把嵇家围个水泄不通。 大家登时议论纷纷、摸不着头绪,暗思这尘族大军可是乱了规矩,这是造反呐。 莫非这嵇家得罪了九皇…… 这边,各种猜测、谣言,还没有酝酿成熟。 那边,就有消息灵通者,透出话来。 说,也是该着嵇家霉星高照,谁知就那么寸,有尘族大军的细作,趁着这大战混乱之机,在嵇家发现了尘族大军丢失的战马。 这不,细作可不敢怠慢,立刻到六合大营做了汇报。 这嵇家也是作死。 尘族大军的战马,你也敢扣留,不围你围谁呢。 不过,赌徒们却是讨厌先锋营的出现。 在这天域,除了菊族的百花杀战阵,和尘族大军自己的六合护族战阵,谁还能与螳臂当车法阵抗衡。 那没有了看头啊! 也没有了赌头。 没了悬念,就没了兴致。 只等先锋营冲进嵇家,就等于大戏落下了帷幕。 而先锋营此来的目的,就是等着接盘。 白浪南和杜子丑干不掉的,他们照单全收,一个都不放过。 可哪里知道,战斗如此顺利。 正如白浪南所料,嵇家护院的法阵,不堪一击。 东将军要命令先锋营,冲着那个白发白须的嵇家老不死的,发动攻势,却又被杜子丑拦住。 他说先锋营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多留些余地,就少招惹些麻烦。 东将军只得传下命令,说要两不相帮,等双方战斗结束,再去寻马。 当前,只要团团围住,不要战马被偷偷转移就好。 若是星源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这东将军,竟然就是他的家臣——尘阿东。 战斗重新启动。 白浪南头顶的寓鸟,张嘴哕出一头蚕宝宝一样的小牛。 那牛遇风长三尺,转眼成了大牛,直奔嵇家老不死的而去。 那嵇家老不死的身上,却又跃起一头老虎。 虎兕相逢大梦归。 虎与牛合体,才是完整的蛊虫大梦归。 蛊虫大梦归化成一枝利箭,直射嵇家老不死的眉心。 本来,战斗就此结束,下面开始屠杀。 可异变陡生,那蛊虫大梦归所化的利箭,竟然爆成一团血浆,“啪嗒”一声,摔在尘埃里,渗进泥土里。 那嵇家老不死的仰天狂啸,状若疯狂,嘶嚎道: “谁能奈我何!” 白浪南和杜子丑面面相觑。 杜子丑牙一咬,心一横,暗道:我打不死老的,还打不死小的? 他也不招呼阿东动用螳臂当车法阵发动攻击,直接挥动白月光,开始对嵇家人,肆意屠杀。 白浪南有样学样,蛊虫寓鸟把能放出来的蛊毒,全都连抖再哕,全都丢了出来。 此刻的嵇家,就是修罗场。 血浆在地上缓慢流淌,血雾在空中悠悠弥漫,血腥的味道,令人窒息、作呕。 那老不死的见两人屠戮他的子孙,哪能容得,往来纵横奔跃抵挡。 然而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这边救下了一个,那边又惨叫着死了四五个。 他却只抵挡不攻击。 真令人费解。 杜子丑和白浪南杀红了眼,已想不了那么多,任由那老不死的去抵挡。 他的抵挡也很有特色,每一记被他抵挡住的攻击,都会化作一团浓稠的血浆。 但白浪南和杜子丑也已看出来,那抵挡攻击而化成的血浆,越来越单薄,血浆的颜色也越来越清淡。 而且,渐渐有无法接下全部攻击的现象发生。 也就是说,那老不死的这个本事,能调动的天地之力越来越少。 若是神通,自然就是力竭之象。 若是蛊毒,自然就是休眠之象。 若是符箓,好像只要体力还好,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杜子丑能看出来,这不是内丹神通。 白浪南能看出来,这不是义丹蛊毒。 那这是个什么本事? 管他呢。 趁他病,要他命。 白浪南与杜子丑均是一般想法,出手也更加凌厉、霸道。 先锋营的螳臂当车法阵,围困着,三个拼了命的人。 而屠杀,也进行了两个多时辰。 尘族皇殿的九皇,也已接到了皇殿司的情报,第一反应是怒不可遏,第二反应是要立即制止。 可要下命令之时,才想起天选大将军的令牌,被皇殿使靳兰带走,直到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稍一询问,就有皇殿司报告,说皇殿使靳兰被飞将军抓进六合大营,状况不明。 九皇强压着怒火,却不敢亲自赶往现场,虽说他有着诸无境界的修为,但他也没有能力,独自面对螳臂当车法阵。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算计。 唐小荷没能传回消息,也就罢了。 那位总教头向宗呢? 还有那位呢? 一个废物! 两个废物! 三个都是废物! 九皇在心里骂着,却还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真不敢想象,此情此景,自己若不带着天选大将军的令牌,就前往嵇家,先锋营会怎么对待自己。 想得再深一些,即使他带着天选大将军的令牌…… 他不敢再往下想:难道那块令牌,出现了…… 九皇斥退了皇殿司的人,也斥退了身边的人。 他想一个人坐坐,一个人静静。 这到底是怎么了? 前天还好好的,一切事情都在顺风顺水的推进。 昨天,昨天有了那顿嚣张了整个尘族的饭…… 原来是那顿饭呀! 韦家大家长韦三可没有九皇那么稳当,那些本该不存在的人物,或许是不愿,或许是不敢,硬撼螳臂当车法阵。 他只能独自一人,颠碎焦急的步履,踉踉跄跄地冲到阿东的马前。 他异想天开地要跟东将军谈判,说嵇家有他们韦氏家塾的人,要东将军撤开一条路,让韦氏家塾的人安全地离开。 东将军都不想理他,只是闲着无聊,才跟他胡扯几句,道: “我不撤又如何?” 韦三怒道: “我韦氏家塾做的,可是开天辟地的事……” 听他这样一说,东将军想到了那个关于韦家神秘组织的情报,不由来了精神,问道: “你们修行,就是为了开天辟地?” 韦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知道东将军说的是他们的秘密组织。 关于这个秘密组织的情报,是经“凤头”同意,他韦三亲自批准,散布出去的。 他是想让九皇获得这个情报,以增加门阀世家跟九皇博弈的筹码。 他要旁敲侧击,告诉九皇,门阀世家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现在看,这个情报并没有到达九皇的案头,而是被尘族大军拦下。 他的心里懊悔不已。 但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救人的契机呢? 忙低声对东将军道: “嵇家的这位,是我们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他的符箓造诣,可能就是我们开天辟地的钥匙。” 东将军一听,也来了兴趣,反正有螳臂当车法阵在,也没人能逃得出去。 便下了马,对韦家大家长道: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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