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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皇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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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章 观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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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说着,提了提手杖,继续道: “这手杖就是根佛光菩提木,我在上面刻下一枚取象符。 这枚取象符,可不是来自观想图,而是我们韦氏祖宗传下来的,叫“五马符”。” 他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把手杖递给星源。 转而去认认真真,看那佛光菩提木手杖上面的,符箓纹路,看着看着,大概明白了什么叫取象符。 他们口中的取象符,大概就是多枚遁甲符的无序叠加。 就好比有多个泥团儿,把它们,毫无目的地摔到一面墙上。 摔一次,乱糟糟的,没有成为一副画,就铲掉,接着再摔。 摔得次数多了,总会有那么一回,成就为一幅画。 那么,这次的摔法及这幅画,就被固定下来,称为取象符。 这枚五马符里就有乙、辛、壬、乾、冲混在一起,且彼此勾连的方式,充斥着任性与巧合,毫无义理可言。 韦明好似非常得意这枚五马符,对星源显摆地道: “我踅摸着,结结实实中我这一杖,除了你家钓叟,和已被雷劈死的菊皇,无人能全身而退。” 星源只在脑子里思考这符的功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显摆,更没有来得及去附和。 这让他好生失望。 他见星源不言不语,以为星源被这枚五马符深深折服,就又上杆子问道: “这符如何?” 星源还是没搭理他,只是把手杖送还给他。 又顺手拿起筷子,蘸着菜汤,扭动手腕,就在桌上,画出了这枚五马符。 画完之后,又取过一只空碟,轻轻放在这五马符上。 “咔嚓…… 嘭……” 那空碟裂成五块。 桌子上画五马符的位置,碎出一个洞,木屑飘落一地。 星源孩子般笑起来,道: “原来如此,五道力,五马分尸,车裂之刑?” 韦明枯树皮一样的脸面,犹如看到天塌了一样恐惧。 不过,人老成精,他很快稳住了情绪,诚恳地有点谦卑,道: “韦明愿携“飞凤”全员依附!” 他这次不说请星源加入,改成了“飞凤”依附星源,顿时让星源不知如何是好。 “这……” 星源正想着,他这唱的是哪出? 韦明再一次拍了两下手掌。 “啪!啪!” 一个跟韦明一样老的老者,推门进来。 他恭敬地,双手平端着一幅画轴,对着星源微微躬身,就把那幅画轴单手举起,另一只手拉开系绳,画轴“呼啦啦”垂成一幅画。 “请看!” 韦明有点激动,道: “这就是那幅观想图。” 星源站起身去看,只见图上,分上下,画着两把带鞘的宝剑,看形制、规格,应该是宝剑的正反两面。 在图的左上角,还有“之八”两个字。 星源不解,看向韦明。 韦明只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观瞧。 星源想,既然说是观想图,那嵇家老不死的,又从这上面悟出辛庚而止符,那就只能去看,这宝剑鞘上的纹路……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离观想图更近一些,去看剑鞘上,那些极为复杂的纹路,一眼看过,却又觉着,那这是纹路好似极为简单。 这是种,不好用语言表达的感觉。 复杂确实复杂,简单也确实简单。 越复杂,就越简单…… 而上边的剑鞘正中央,有一个“坤”字。 下边剑鞘的正中央,是个把里外颠倒了的“坤”字。 这“里外颠倒”的意思,就好比说,一只手套被翻了过来,“里子”在外,“面子”在内。 这个“坤”字就是这样。 它本来的面目是“坤”,以土边儿“申”的中央交叉点,为入口,翻了个“里子”在外,“面子”在内。 这是什么? 肯定不是奇门符、秘藏符、遁甲符、融合符中的一种,难道这是枚庞杂的取象符。 星源顺着纹路,尝试着去分解它们。 如果是取象符,凭星源在鬼画符方面的造诣,应该很容易就能分解出遁甲符。 可星源没有能够成功。 但他也确定了一点,这绝对不是一枚符。 若从这个角度考虑,这些纹路只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毫无意义的装饰,是铸造者故作高深,信手涂鸦;要不就是符阵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他决定诈一下韦明,便皱着眉头,道: “老祖,你没有说实话。 若只为鬼画符,这幅图毫无价值。” “嗯?” 韦明一怔,又猛地拍下桌子,激动地,对举着观想图的老者道: “我就说,嵇家那个,他的思路不对。 那人有话呀,这是能开天辟地的宝贝,是能重新做人的宝贝,怎么能只是几枚鬼画符呢?” 他说着,来到星源身边,满脸的期盼,问道: “能知道,这是什么?” 星源沉吟一下,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道: “是符阵的一部分。 不对,是符阵图的一部分。 也不对,是符阵,也是符阵图……” “哈哈……” 韦明拊掌大笑,道: “说得好,你看“之八”二字,岂不是就是符阵图的第八幅? 不过,这是什么符阵?” 星源又想了想,快步走回桌前,把大小不一的几只碗倒空。 他总共拿了六只碗,两两成对,也就是大、中、小三对。 先把一只大碗在桌上放平,把一只中碗放进大碗里,再把一只小碗放进中碗里。 第二只小碗倒扣在第一只小碗上。 同样,第二只中碗倒扣在第一只中碗上。 最后,把第二只大碗扣在第一只大碗上。 做完这些,星源才说道: “想象一下,这些碗都是透明的。” 韦明,和那已经卷起观想图的老者,几乎同时“哦”了一声。 韦明疑惑着,道: “你是说,这符阵图上,是一个符阵裹着一个符阵……” 星源认为这话说得对也不对,他进一步解释道: “不仅仅是裹着,还有可能,彼此之间,也是符阵。” “一团乱麻?” 那个拿观想图的老者,似有所感地插了一句。 星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由多看了两眼。 韦明忙介绍道: “这位是嵇鉴。” 星源一听,怎么着,被灭了门的嵇家,脸色一凛。 那嵇鉴给星源作揖,又“呵呵”笑道: “星源先生,不必心有介怀。 我知道,你来自隐月山,与尘族大军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但我是不该存在之人,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些红尘俗世,与我无关。 再说,嵇氏一门,杀生太重,被灭了也好。 要知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星源忙着给他还礼,诚挚地道: “嵇家老祖,教训的是!” 嵇鉴也不是俗套之人,话已说明,也不再虚与委蛇,直言道: “若依你,破译这观想图,该如何下手?” 这让星源怎么说呢。 关于符阵,他的所知,都来自九地符阵。 再由符阵倒推出秘藏符、遁甲符、融合符。 然后,再倒过来,由秘藏符、遁甲符、融合符推衍出其它符阵。 星源想知道,关于符阵,韦明和嵇鉴到底知道哪些,便问道: “符阵,你们知道多少?” 韦明也不遮羞,直言道: “我们知道符阵可以由符推衍而来,但我们不会推。” “那鬼画符呢? 是不是只知道取象符?” “嗯? 鬼画符不都是取象而来吗?” 这话倒说得星源一愣,但仔细想想,也对,无论是秘藏符、遁甲符、还是融合符,不都是取象符吗?只不过是经过筛选,符合天道义理,可以循环不息的取象符。 那秘藏符、遁甲符、融合符,这些名字,是谁告诉的星源? 不会是李黑莲,这点,星源记得很清晰。 以前没注意这事。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就是星源对着烟波池,推衍这些符箓的时候,这些名称,就在他的脑海里。 或许,是烟波池的微澜,把这些名称,漾进了自己的心里。 星源自我调侃着,脸上竟微微笑了出来。 韦明、嵇鉴看着他这莫名的微笑,以为是在嘲笑自己等人,虽然不介意,但还是自我解嘲,道: “我等鄙陋,又无师父,也无典籍,这过去的两百多年,只出了嵇家那个的一枚鬼画符,说来也是惭愧。” “两百多年?” 星源实在不敢相信,这些人坚持了那么久,而且仅仅以不系寄身的境界,竟活了那么久。 这可是都是奇迹啊! “是啊。” 韦明平淡地道: “我和嵇鉴日日揣摩这观想图,别的没有什么收获,就是这一身天地之力,无比得充沛。 有时我都想,我要是跟嵇鉴能屡屡破境,这天地之力,足以支撑我们,走到那遥不可及的,三生金身,甚至以后……” 星源忽然想到,这坤符是承载、养育之符,聚集天地之力,正是其内涵。 再结合那观想图上正、反两枚坤字,刹那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问道: “你们有多少人,像二位这样能汇聚天地之力的,又有多少?” 提到这个问题,韦明有些伤感,还有些曲高和寡地悲凉,道: “我们只有十几个人,没有跟我俩一样的。 不断地有人去世。 不断地有人欲逃离,为保住秘密,我们只能杀掉。 嵇家那个,要不是不能断定,他的思路,是否为破译的途径,我们哪里容得他在外放肆。” 星源沉思下来,想斥责,又不忍心,近两百年的坚守,与为了更好地坚守,而做的十恶不赦之事,都让人心情沉重。 他转而去安慰,这两个老到毛都没有的刽子手,道: “我觉着,除了你们俩,他们都不适合继续参悟下去。 只有你俩的路,是对的。” “那好!” 嵇鉴兴奋得,像个得了表扬的孩子,却暴起一身的杀气,狠狠地道: “我去干掉他们。” “别!不能杀!” 星源眉头结了个疙瘩,他也是为难。 这十几个人要是放了出去,到处乱讲乱扯,别说尘族,就连包括菊族在内的整个天域,为了这幅观想图,还不乱成一锅粥? 菊皇之祸未了,此事绝不可外泄,以致再生祸端。 “都留着吧。 万一还有哪个能悟出来,我们不又多了一份力量吗?” 他也不等,韦明就此事表达意见,就又说起韦明的错误,忧虑地道: “老祖,你故意暴露“飞凤”的做法,欠妥呀。 还好被尘族大军截获。” “那也是被逼无奈。” 韦明并不是为自己辩解,只是说了实情,道: “要与唐九合作,要归附菊族,不展示锋芒,让其畏惧,可能最后,要被逼一战啊。 我不想战,我要等到开天辟地那一天,看看这天域之外的世界。 你不觉着,这天域像个蒸笼一样,太闷、太闷……” “你若不想战,我们就不能合作!” 星源说的声音很低,但很坚定。 韦明却眼里闪烁着青春一样,火热的光芒,道: “我们依附于你,你若战,我们便战!” “为何?” “那个与菊皇首战的尘族之皇,号为星皇,也是个符箓法门的高手,我虽未与他有过接触,但他也仅知一枚修行符、一枚取象符、一座符阵而已。 钓叟李黑莲,我几次想与其一聚,皆未得逞,但私下认为,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你不同,你对符有敏锐的直觉,若是还有人能破译这观想图,那只能是你。” “你确定?” “确定!” “那,我要你,立即中断与九皇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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