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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皇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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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 笨重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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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的警惕心时刻都在,穷怕了的人,就担心天上掉的馅饼,是个没有底儿的陷阱。 嵇鉴活了一百多年的时光,深谙人性,哪能看不透欢喜的小心思,忙变成很严肃地面孔,道: “我们要欢喜小姐同意,只要接收了颖若绣庄,就要答应我们,允许我们在这隐月山上大兴土木。” “嗯……” 欢喜却沉吟下来,不着急变态。 看得嵇鉴心里暗暗发笑,被这单纯却硬要装作世故的小姑娘,逗得发笑。 欢喜觉着拿捏已到位,才又装作为难地皱皱眉,道: “我还有一个条件,你们要是能答应,这事咱就定下。” 嵇鉴得配合她,不能爽快答应,却伸手做个请的手势,慎重地道: “愿闻其详。” 欢喜却站起来,指着自己的小屋子,还有身旁的大槐树,道: “我要这一片,用石墙围起来,单独成院。 等你们建好之后,我们一大家子,还是要回来住的。” 嵇鉴做戏就做到底,煞有介事地与韦明对换了个眼神,才站起身,对着欢喜拱手躬腰,道: “一言为定。 我做个约,明日送到颖若绣庄,如何?” “不行,我明日就在这等,签约之后,我才走。” 嵇鉴伸出手掌,要与欢喜击掌为誓。 欢喜走上前,与之连击三掌,才抱歉着道: “不是我事多。 实在是没办法。 我们这一家子,都是甩手掌柜,没人问事。 我要不多长个心眼,他们三个,是要被人卖了,都还帮人数钱呢!” 嵇鉴忙着就恭维她,道: “有欢喜小姐,是他们的福分。” 欢喜就笑,笑得很幸福。 这三个男人,是她甜蜜的负担。 哪天,若是这三个男人不在了,她的幸福,还往哪里安放。 深夜,星源抱着小黄狗,像个木偶一样坐在烟波池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心里很乱。 他很想能看清楚李黑莲的脸面,看清那脸面是悲苦还是喜悦。 可记忆太模糊,就像隔着浓浓的迷雾。 越想看就越看不清晰,还想得脑仁疼。 可要放弃,那脸面又总在眼前飘飘忽忽,挥之不去。 似乎觉着李黑莲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含有深意,而且深意是那样的清晰。 可,等他真的去体会,却又什么都没有,深意只是“深意”,纯纯的“深意”,什么都没有。 他叹息一声,用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去叹息一声,这百年时光。 踩着他的叹息声,韦明来到他的身旁,跟他一样,坐在了这烟波池边上,道: “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睡觉?” “也不是,今天是没睡着。” “那要睡着了呢?” “睡着了,我还怎么知道?” 这一下就把韦明问懵住,觉着不对,又觉着没问题,只能咂咂嘴道: “我每天坐在观想图前面睡觉,已有二百多年。” “那你知道,自己睡着,是个什么样子吗?” 韦明想了想,摇摇头。 星源却笑了起来,道: “有一次,我醒的时候,见自己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里……”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看样子是身体上半截在水里,而下半截,也就是腿,在岸上。 “那你没被淹死,真算个奇迹!” “是啊。 从那之后,我才知道,我是会游泳的,我是可以下到这烟波池里,去抓鱼的。 但我就是不下,就让小黄狗抓鱼,养着我。” “我还好。” 韦明想了想,似乎在想是否有个例,确认没有以后,才道: “我每次醒来,都是原样的坐着。” “我不是每次,而是大部分是。 不过,我想以后,每次都坐在这里醒来。” 韦明这才明白,绕了这么大个圈,星源在这等着他呢。 本来“飞凤”上山,就是星源的提议,他当然就不能再跟着提各种要求。 可跟欢喜一样,她又舍不得自己长大的地方,舍不得这李黑莲托付的地方。 还是韦明思虑周全,他跟星源讲,这以后上山的路,会改道。 原先经过烟波池的路,会埋上乱石,而这烟波池一周,也会种树成林,把烟波池遮掩起来。 等建好以后,烟波池就是隐月山里,一个僻静的角落,没有人可以打扰。 这算是给了星源一个惊喜。 第二个惊喜装在一个小盒子里。 星源打开看时,却是一枚佛光菩提木戒指。 据韦明说,这是最后一块佛光菩提木。 五百多年过去,这一奇宝,终于要消耗殆尽。 星源是佛光菩提木最后一位主人,就留作纪念吧。 星源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挨着手指试了一下,只有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正好。 说是戒指,叫戒箍更贴切,没有造型,没有装饰,也没有花纹。 星源想了想,取下这佛光菩提木戒指,拿出绣花针,寥寥几笔,在上面刻画了辛戊入符。 刻好,又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可韦明看上去,只觉着戒指上添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蒙蒙,不仔细去看,就仿佛毫无变化一般。 他认真记下了,以后遇到这样的物件,指不定上面就有符箓,要小心对待。 这枚辛戊入符,主导的就是个“锋利”,无物不入。 既然最好的符承是青铜,那能在青铜上,刻画出符摹,就是对星源的最低要求。 昆吾石刻刀雕刻玉石之类尚可,用在青铜上,就好比“麻袋片上绣菊花”,它还真不是那块料”。 面对这个困局,星源的想法是,这还必须要在符箓上下功夫。 但这也只是个思考方向,具体怎么做,星源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韦明送来一枚戒指,恰好给了他灵感。 戴上戒指,那就试试。 烟波池边碎石多。 星源随手拿起了一块,自腰间取出绣花针,拈在指间,笔走龙蛇,真是个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赶快就出现在石块上。 一根绣花针,在石块上,就这样画了条小鱼。 笔画粗细深浅,竟有浓淡之韵。 “这以后,不要只卖鱼,卖这石刻,也能养活你。” 韦明赞叹道。 星源却还不满足。 他收起了绣花针,又拿起一块小石头,拇指掐着食指,对着小石头,似沾未沾,又是一通龙飞凤舞。 还是一条小鱼,比刚才那条,还要出神,连鱼的眼睛,都能看出水汪汪来。 韦明拿着小石头,左看右看,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叹,只能道: “你在梓科才待了多长时间,这手艺……” “可我在这烟波池边,画了十几年啊!” 星源不服气地答道: “画符是描摹天地之力,画画是描绘天地万物,这都是一样的。 听梓科的师傅说,我这叫幼功,就好像是说,先天娘胎里带的一样。” “可你这符,只是戴在左手,没见用啊?” 韦明说的,是鬼画符的“触发”。 鬼画符画好之后,就可以收起来,用的时候,需要触发,才能释放威力。 星源却是通过舌根下的丁丁从心符实现。 先以舌触发丁丁从心符,再用丁丁从心符去触发,需要触发的符箓。 韦明听得迷迷糊糊,半信半疑,总觉着这鬼画符确实鬼里鬼气,有种让人说不出的隐秘。 两人就这样聊着符箓,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便一起上山。 哪知,勤劳的欢喜起得更早,他们到山上时,欢喜已经熬好了杂粮粥,在等着他们。 星源跟韦明两人,一碗粥没喝完,杜子丑、嵇鉴就赶了过来。 说好的,杜子丑今天一早,要带星源去姜家集挑马。 而嵇鉴当然是给欢喜送契和约来的。 地契、房契,还有买卖绣庄的约,和欢喜搬家的约,都已准备妥当。 欢喜签毕、收好,又把星源拽到一边,叮嘱他,挑好马之后,要回来帮她搬家。 嵇鉴说有人搬,不用劳烦他们。 可欢喜不愿意,就是信不过别人,她只认星源。 星源乐呵呵地答应了她。 去姜家集,走后山最近。 韦明、嵇鉴、杜子丑、星源四人就在这后山分手,就此别过,各去忙各的事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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