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就在眼前,欢喜还在那等着呢。
不是说欢喜不能等。
也不是说让欢喜等,会有什么后果。
而是,无论是星源还是杜子丑,都不舍得让欢喜等。
这是种心情,心有所爱的人,都能体会。
你若无情,就不会懂得星源和杜子丑的着急。
杜子丑做不到的事,星源要试试。
他动用地遁符。
早已等得着急的欢喜,听到马嘶,就知道欢喜和师父回来了,忙从小屋里迎出来。
见师父要死不活地抽着旱烟,也已习惯,只去拉刚从车厢里钻出来的星源,让星源帮她搬东西。
可哪有什么东西,就两只小花包袱。
欢喜自己抱一只,里面应该都是衣物。
星源抱着的这只,很重,还有碰撞的响声。
“这里面是什么?”
他好奇地问欢喜。
欢喜不回答,只推着他上车。
等两人坐进车厢,欢喜喊着师父驾车,她却把车帘放下。
车开始缓缓移动。
欢喜才打开星源抱着的那只小花包袱。
星源实在没想到,这包袱里面竟是白花花的大个银元宝。
“哪来的?”
他盯着欢喜,脸上的疑惑都快掉了下来。
欢喜却是满脸得意,道:
“记得吗?
你跟嵇家起了冲突,师伯和师父去给你出气。
我就想着一家子人都行动起来,我也要出份力。
可到山下,就遇到开赌局的,说赌嵇家赢,我气不过,就把所有的银子都押师伯、师父赢。
没想到,我几两银子,就赢这么多。”
星源只能目瞪口呆,这样也行,欢喜,你是财神转世吗?
欢喜才不管他又多意想不到,只说着自己的想法,道:
“这师伯、师父眼见着年龄大了,总会有干不动的那一天。
还有大师伯,在外漂了这么多年,落叶归根,他早晚得回来。
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可不能再让孩子过咱这种苦日子。
我寻思着,就得多攒点钱……
这银子谁拿着我都不放心,就要等你来拿……”
星源把她搂在怀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赶车的杜子丑眼泪掉得噼里啪啦……
正在外给人治病的药师白浪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谁在惦记我?
一定是杜子丑在背后骂我。
他猜测着,便把杜子丑骂上一通。
嗯……
好多了,神清气爽,身体通泰。
躲在车厢最里面睡觉的,狐狸一样的小黄狗,“鞥唧”一声,翻个身,又继续睡去。
到了颖若绣庄,白霓和掌柜,早就在那里等着。
看样子是等了一个上午。
掌柜上来,就给欢喜一个深躬,说向东家问好。
欢喜这个小姑娘,掌柜记得,手艺好,活儿还快,给什么做什么,从不挑剔。
他几次跟大绣娘商议,想让欢喜进庄。
这样既能给庄里增添把好手,欢喜也能多挣点。
可大绣娘一直犹豫,说要再观察观察。
掌柜明白大绣娘的心思,这欢喜一旦进庄,她从欢喜身上赚的那点抽头就没了。
这下好,也别赚人家抽头了,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东家。
这些事,不知道欢喜,是否晓得。
掌柜就琢磨,想小心翼翼地给遮过去才好。
毕竟这绣庄,离了大绣娘,还真是折手。
欢喜忙扶住掌柜,说些以后要仰仗的话。
还说自己还是要做个绣娘,多赚些钱。
她这话,弄得掌柜不知该如何应答。
殊不知,欢喜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绣庄里,有没有东家都是一个样。
欢喜可不愿意闲着,生活负担重,能多赚一分是一分。
欢喜的住处,在这绣庄最里面的一个角落。
这里原来是座小花园,供远道而来的重要客户,临时落脚休息之用。
这小花园,有自己进出的院门,可以不从绣庄里经过。
欢喜来之前,白霓命人做了稍微地调整,主要是建了间小厨房,砌了土灶,柴米油盐酱醋茶配备齐全,俨然一户小富之家。
中午的饭,白霓从齐仙居安排。
这吃得欢喜一阵发虚,每隔一会儿,就要问星源,这饭菜有自己做得好吃吗?
星源也是耍赖,道:
“我不管好吃不好吃,我就爱吃欢喜做的饭菜。”
每当这时,欢喜都会笑成一朵花,但心里却仍是惴惴不安。
午饭之后,杜子丑要回隐月山,星源也要去梓科树林,赶车的活儿也就正式移交给白霓。
那狐狸一样的小黄狗,似乎不愿再和星源分开,老早就跑到车厢里面趴着。
走时,欢喜说晚上喝粥。
星源、杜子丑都是满口答应。
到了梓科树林,只觉着静谧了很多。
看来,这次“赤眼”暴乱,各大小门阀,也是损失惨重,不知有多少子孙,毁在这场暴乱里。
阮家的阮鄠还在,这个好色的小子,真是运气,竟然没有沾染大白渣。
白霓却说不一定,也许只是被九皇的九九归心咒给掩盖住。
这到真的提醒了星源,以后真要注意,这九皇的眼线,已是密布尘族。
白霓以为星源真会在这居住,便把星源的东西都给放在了这里,包括星源最为宝贵的那根已经用了不少的“通天血犀”。
谁知,推开门时,屋里竟有个人坐着。
白霓第一反应,这是遭了贼了,唯恐那根“通天血犀”被盗,就要动手拿贼。
哪知那贼反倒先出了声,道:
“是我。
韦觉。”
“你一个人,在我屋里坐着,要干什么!”
星源也是诧异,声音更是提高了许多。
韦觉示意白霓出去,并带上门。
白霓照做。
那狐狸一样的小黄狗,却不出去,就要守着星源,在星源的脚边坐着。
韦觉对着星源,“噗通”就跪了下来,要哭了似的,道:
“救我啊!
韦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