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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境之天地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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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刀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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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玉茗知道,此案关系重大,从活着的百姓中得到有用的情报是当务之急。此外,如是对方真是剑阁之人,那么自己带着天赐天佑兄弟在此,即便自己不找他们,他们势必也会来找自己麻烦。 裳玉茗挨家挨户寻找幸存的百姓,如陆炳所言,这些人都是瞎子。她耐心解释,以为他们“报仇”为名,终于让众人陆陆续续走出各自的家门,聚集江夏镇原本最有势力的夏府内。唯有当地客栈中的一名少女,她双目健全,则留在客栈的厨房内做菜,任由云天宫怎么邀请都视若无睹。天佑好奇的同时,更是盯上了她烧的菜,便央求裳玉茗让他留下来。裳玉茗同意了,并借机让谦和也留下,注意黑衣少女的一举一动。 来到夏府的众人脸上无不悲楚,然而对于身边的人又似乎充满着排斥、愤怒、恐惧与不安。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保持着距离,气氛十分微妙。裳玉茗此时才发觉,先前众人不愿意出来,除了所谓的误解以外,恐怕还有其他的原因。不知谁起了头,对着凶手破口大骂,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在怒骂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不幸哭泣起来。 见众人哭的没完没了,一须发尽白的老者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喝止道:“不要哭了!事已至此,再哭也哭不活那些死去的人。真的云天宫仙长到了,自然会替我们做主。”说着,老人对着裳玉茗一躬身,“朝廷的锦衣卫也来了,但是他们只问凶手,哪里管我等死活,我等见事不明,还请仙姑、仙长赎罪。”他是少数几个眼睛未瞎,却只有半条腿,且不断地哆嗦。 裳玉茗道:“云天宫来迟一步,诸位乡亲父老遭受如此劫难,玉茗在此赔罪。”说着,她深深一揖。 老者道:“命数如此,我等也无话可说。”他是夏家的族长,虽不是官员,但是说话却是极有影响力。 裳玉茗先前已得知,夏家一家一百三十四口人,被杀的只剩下了他,连襁褓中的婴儿重孙都没有放过。他是头一个愿意相信裳玉茗所言之人,由他出面跟着裳玉茗去劝说其他人出来,方便了许多。裳玉茗见他家中遭此重大变故,依然从容有余,也是感佩。 赵千同道:“老人家明白事理,如今只要你们将凶手的线索详细说出,我等自然会为你们报仇。” 夏族长听出赵千同的得意自负,微微摇头,随后问道:“敢问仙长这次来了多少人?” 裳玉茗道:“原先六人,还有五人。” 赵千同冷笑道:“天佑就不拖后腿就不错了,用不着算他。” 眼见夏族长忧心忡忡,裳玉茗问道:“莫非族长觉得人来的太少了?” 夏族长带着沉重的语气道:“仙长个个本领高强,老汉是知道的。凶手虽仅有两人,但是他们的手段······”他似乎心有余悸,颤颤巍巍掏出烟袋,点烟吸了一口,“他们杀人的时候,点苍的燕大侠也在此地留宿,与那使刀的凶手交手,但在他手中也过不了十招,便惨遭杀害。” 夏族长提到的燕大侠,便是点苍派掌门越长生的大弟子燕青来,得到老掌门的青睐和真传,且做事谨慎,素以周旋各大门派见长,在青字辈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虽然点苍日渐式衰,但是有这名大弟子以及他所出自的觉元堂,青城想要吞并点苍,亦非轻易之举。如今这燕青来死于意外,不知道对于青城与点苍之争,又要添上多少变数。 赵千同却不易为人:“点苍虽然不小,但比起云天宫差远了。我们这次来的了三名顶级好手,再厉害的魔头也不再话下,老人家你也别扯东扯西,说清楚那凶手长相如何,有何特征?” 一名双腿被打断的大汉道:“我看得最清楚。一人用刀,一人用剑,两人都穿的是云天宫的衣衫。” 赵千同不耐烦道:“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用剑的长相眉清目秀,笑嘻嘻的,咋一看很和善。他一开始并不动手,嘴里有些碎碎念。用刀的是一脸冷漠,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什么时候来的?” “十几天前。” “十五天。”夏族长道。 “老人家倒是记得清楚。”赵千同笑道。 在众人悲戚的氛围中,他这声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裳玉茗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是不喜:“赵师兄这性子···” 夏族长脸色凄苦:“那天刚好是我孙子满月。”说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那大汉见夏族长不能自已,他继续道:“那两恶贼来到市集,一直盯着卖菜的张寡妇看。张寡妇见他们这副模样,当即破口大骂。拿刀的恶贼二话不说,抽刀将张寡妇砍成两段,四周乡亲都吓了一跳,四处奔逃起来。那恶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杀。幸亏我立马躲在铁炉背后,没被他发现。我当时还纳闷,云天宫素来是用剑的,什么时候改用刀了。” 一名头发稀疏的老人操着阴阳怪气的口吻嘲讽道:“臭铁匠,要点脸行不。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逃跑的时候还大喊云天宫杀人了。因为你这句话,大家才误会的。” 大汉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我叫大家逃跑,可没说云天宫的事情。云天宫是贼人说的。” 眼见两人吵个不停,夏族长大喝一声:“够了,都给老汉闭嘴!”两人这才恨恨作罢。 夏族长道:“那日家中摆酒席,格外引人注目。杀人的消息传到老汉府上时,他们也杀到了。老汉一面派人知会知府大人,一面去见这两名恶贼。刚走出大门,正迎面遇到那个用刀的恶贼,他当初一刀将老汉劈了也就罢了,不想刀在老汉面前停了下来。那用剑的贼人笑嘻嘻地走到老汉面前。老汉问他,江夏镇什么时候得罪了云天宫,就算是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那用剑的恶贼回道“江夏镇这十几年来都给朝廷进贡自不必说,给蓬莱派、觉元堂的礼数也不小,为何单单少了云天宫”。老汉回答,云天宫在冰掌门执掌之后就谢绝了收礼这一条,我等自然要照办。” 说到这里,他显得有些激动,抽了一口水烟继续道,“没想到他恶狠狠地给了老汉一巴掌,“掌门只是客气话,你们就当真了,这便是该死”。我又连忙说,我们可以马上补上,结果他一把将我捆在院子里。随后,那···那刀的恶贼对我一家老小大肆屠杀,连小孙子都不放过······” 裳玉茗等众人尽是感伤,等夏族长情绪好些,问道:“他们只有两个人,即便大家不会武功,总能逃出去几个,为何···” 夏族长沉默良久,叹道:“没办法,大家上了一个大当。” “为何?”裳玉茗问道。 “如仙姑所说,若大家四处逃窜,总有一部分人活着。那拿剑的贼人站在屋顶上观望着众人的动向,喊着“逃的越快的死的越快,不逃的,还有活命的机会”。那用刀的贼人全听他的,飞身过去将跑的最快的乡亲给杀了十几个,被这么以恐吓,众人就有些退缩了。” “用剑的贼人又说“往回走的或者拦住其他人往外跑的,我们不杀”。此话一出,那用刀的杀了还在跑的百来个乡亲,对那些不跑的的人果然不出手。这样一来,人人觉得但凡跑出去是个死,纷纷停了下来甚至还有人退了回来。随后,拿刀的贼人杀了不少停着不走的,而对那些往回走的人不杀。另一个又说,“但凡回到夏府的,我们不杀”众人见状,纷纷跑到我们夏府,估摸着还有七百余人。乡亲们以为这下大家该保住命了。” 赵千同冷笑一声:“傻子,你们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机会。他就是利用你们犹疑的空档,才杀了一批又一批。” 夏族长十分不悦,忍耐着回答道:“仙长责怪的是。” 裳玉茗却道:“贼人用心险恶,原怪不得族长。” “最后他们必定是出尔反尔,对你们大开杀戒。” 夏族长摇头道:“不是,虽有些无耻,真要说起来,那恶贼也不算出尔反尔。他把我们聚集起来,说,我们当中有一半人可以活。” “还是在耍你们。” “我们也这么问他,那用剑的恶贼说“我们不杀你们”,但你们自己还是要争取活命的机会。你们这么多人,彼此斗一场,最后留下的一般人可以活命。这铁匠大骂他无耻,结果那用刀的一下子将铁匠的腿给砍了下来。” 夏族长继续道:“大家见到这个情状,知道如果不按照他的去做,必定死路一条。在这座府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便乱做一团,彼此残杀。” 说到这里,铁匠突然大哭起来:“我哥为了让我活命,护着我,与周遭乡亲打斗,直到被他们活活打死。” “我呸,我相公不就是你大哥打死的,你还我相公命来。” “不错,那我儿子的命又该找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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