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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境之天地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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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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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关在屋内的杀生证道,脑海里原本支离破碎的记忆也慢慢连贯起来。但这些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好事。 他来自北疆,家中兄弟五个,他排第四,并不起眼。他已记不起自己究竟为何来到中原,只记得当初如何加入剑阁。他以一剑砍断数名剑阁守卫的双臂,从而惊动了老阁主。他不仅没有受处罚,反而因此得到老阁主的青睐,正式加入剑阁。也是在那个时候起,他认识了比他早来的满天飞,两人成了同伴为剑阁效力。 只是那时候的剑阁已日薄西山,摇摇欲坠。一年后,剑阁被灭。几乎所有的剑阁中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满天飞带着他逃出生天,来到了南疆。不知为何,南疆的人对他的到来显得十分敌视,却对满天飞网开一面。后来不知满天飞用了什么方法,最终他得到了南疆的庇护,从而逃过了江湖和朝廷的追杀。后来某一天,他突然意识模糊直到现在。 他看着手中带着的枷锁,想起北疆那位父亲在与他分别之际说的一句话:“中原不乱,不必回来。”他当初难不成就是为了霍乱中原而来?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打开,很快自己被带到一座宏伟的大堂内,上面刻着“葬魔堂”三字。 葬魔堂内,只有一盏油灯点着,忽明忽暗。堂内别无他人,只有一名黑底白虎纹路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案几前,等候着自己的到来。 “师尊,罪人杀生证道已至。” “坐,上茶。” “不必。”杀生证道拒绝。 待赢生离开关上大门后,堂内更是安静地出奇。 挥挥手,待赢生出去关上门后,白千郡问道:“你便是杀生证道?” “是。” 白千郡不理会:“很多人都想你死。” “我知道。” 白千郡道:“说出满天飞的来历,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杀生证道拒绝道:“休想。” “他对你有恩?” “无可奉告。” “你不说,本座一样能杀了他。” “那是你的事。”杀生证道回答道。 两人沉默片刻,杀生证道问道:“我等着你来杀,眼下我可以走了吗?” 白千郡却是从桌上掏出一个卷宗,扔到了杀生证道:“看看吧。” 杀生证道打开后看了一阵,他似乎并不吃惊:“既然都知道,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白千郡道:“你不想回去吗?” “回去又能如何?”杀生证道回道。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白千郡道。 “你又如何知道我想要什么?” “如果除了死你没有其他想要的,本座可以成全你。”白千郡问道。 沉默良久,杀生证道将卷宗扔在地上:“你想要什么?” “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待你回到北疆以后再说。” 杀生证道听后一愣,摇了摇头:“异想天开。” “除非你自己不想回去,否则本座会帮你。”白千郡道。 “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起码知道你不受他们待见。” 沉默良久,杀生证道想了想:“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 “那是本座的事情。” “好,不过,承诺不包括帮你杀他。” “不需要。” 三天后,当白千郡宣布对杀生证道的处决只是圈禁时,除了画千城、裳玉茗寥寥数人以外,整个云天宫都吃了一惊,很快整个江湖乃至朝廷也吃了一惊,纷纷前来表达不满。但在白千郡的强势姿态下,谁没不敢说什么。因为白千郡放出去的理由是要诛杀主犯满天飞,必须留下从犯杀生证道来获取更多的线索。 杀生证道虽然不受待见,但是将他与天佑放在一起,不少人倒是乐见其成。唯有天赐、谦和等人担心天佑的安危,来劝白千郡收回成命,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反观天佑,对杀生证道这个杀人魔王并不害怕,反而因为有了“室友”而越发活跃。 天赐从江夏镇回来后,于武道上越加勤奋。每天除了两个时辰睡觉,其余时间都在练功。剑藏锋很是得意,到处宣扬他手底下这名“徒孙”有多么优秀,引来同门弟子越来越多的注目,进而也有越来越多的弟子向他挑战。只是无一例外地败在他的剑下。其中两名新入门的弟子为此而受到重挫,弃剑离开云天宫。从此,在云天宫传出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商级以下弟子不得挑战山天赐。 与之相比,天佑则是将他在江夏镇的“大显神威”到处吹嘘,因为众人没有亲眼见过,加上罪犯杀生证道确实关在他居住的地方,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一个月不到,消息传到江湖,变成了山天佑力斗两大恶贼,重创一人,擒拿一人。因此,在山天佑的周围,也聚集了一帮对他仰望的弟子。然而,天佑这样的越发得意,做事也越来越没边界,他在云天宫的供奉殿睡觉,差点将整个供奉殿给烧了。白千郡再次将他给关在了地限阁中,让他思过。 这一日,天佑踏出地限楼的大门,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日头,伸了伸懒腰:“我大天佑又出来啦!” “大清早就那么不消停,经书抄的还不够多吗?”忽然间背后传来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天佑回转头来,见是裳玉茗,本想奚落几句,但转念一想万一她向白千郡告状,便老实了三分,双手捶地做了一揖,“师姐早。” 白凤仪冷笑道:“除了问安不先认个错。” “我什么错?”天佑摇头晃脑地说道,“倒是你小凤仪你见我,不先喊个师叔,不像话。” “你!” “凤仪。”裳玉茗呵斥道。 “小师叔。”白凤仪不情愿地喊道,随即指着天佑道:“都是他害的,这三个月上云天宫求亲的人········” “多说什么,走。”说完,裳玉茗转身就走。 “师姐,小凤仪,你们做什么去!”天佑急忙问道。 裳玉茗没有理会。 白凤仪故意刺激道:“下山。” 一听到下山二字,天佑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眼见裳玉茗走远。立马奔跑两步,拽住裳玉茗的衣袖道:“好师姐,带上我。” “放开。”裳玉茗将他甩开。 天佑猛地抱住她的脚:“求求你,我好久没下山了。” 若是旁人抱裳玉茗的大腿,早就被她打断腿了。但一来天佑与她年龄悬殊,他此举并不会引来非议;二来裳玉茗平日都是一丝不苟,所面对的人和事都是一板一眼。天佑捣蛋固然让她烦恼,但也常常能够博她一乐,让她一向绷紧的神经有所放松。因此,裳玉茗待他与其他同门不同。 除此以外,天佑违反云天宫的清规戒律那是吃家常饭的事情。别人打坐他一旁哼唱;别人练武他瞎点评;乃至别人睡觉,他也要胡闹·····因此从他的师兄到师侄、徒孙,纷纷向裳玉茗处告状。裳玉茗不厌其烦,实在气不过,便直接扒拉他的裤子打他屁股。天佑抱她大腿,也是极为平凡之事。 裳玉茗见他一副死不要脸又贱兮兮的模样,没好气道:“什么好久,上个月你不就下山了。” 天佑道:“都过去一个月了。再说,半年前那次与杀生证道他们对决,我是不是也有功劳。带上我,保证你事事如意。” “这事你也好意思说,到处吹嘘,说的都是你的功劳,羞不羞。”白凤仪道,“师尊,别信他,带上他才多事。” 裳玉茗本不想带走天佑,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带上你也行,但这次你得老实点。” 天佑松开了手,信誓旦旦道:“那是当然!” 白凤仪不屑:“鬼才信。” 天佑听着凤仪道:“小凤仪,看看此行到底谁更能干,比不比?” 裳玉茗道:“她另有要事,不一起去。” 天佑更加开心:“我跟师姐吃香喝辣,不带你。”说着,对着白凤仪做了一个鬼脸。 三人来到门口,今日当值的弟子是李乘友与另一名弟子,他们两人恭恭敬敬地向裳玉茗行礼。躲在裳玉茗身后的天佑突然跳了出来:“好好看好我们云天宫,回来给你们带糖吃。只要你们乖,小师祖我给你们买什么都是该。” 裳玉茗瞪了一眼天佑,手一挥,佩剑应声出鞘,落在脚下,她准备御剑而飞:“凤仪,景师侄在风波亭等你,多听他的。若那阴山血剑月葬人真出现了,切莫不可莽撞。” 忽然之间,天空变色,朗朗晴空转眼已是乌云压城。白凤仪懊恼道:“最近怎么都是雨天,大师伯可要吃苦头了。” 天佑不无带着嘲笑的口吻道:“大师兄真是弱不禁风。” “胡说,大师伯为了云天宫和天下,付出了什么,你知道吗?”白凤仪瞪着天佑道。此时,倾盆大雨转眼已至。白凤仪向裳玉茗拱手告辞,转眼已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身子骨弱就是身子骨弱,有什么说不得。”天佑嘀咕道。 裳玉茗打开伞,对天佑道:“大师兄落下如此病根,是因为二十一年前在封印魔皇前,被魔皇的至阴魔功所重创,体内留下至阴魔气。好在青云峰的荣师叔,曾学过六阳真经的残篇,能够帮助大师兄抑制,却始终无法根除。因此,一到阴雨天,大师兄的病情会反复。”说完,裳玉茗已捏了一个剑诀,身后一剑已飘落至脚下。 “还愣着做什么。”裳玉茗催促道。 天佑紧紧地抱着裳玉茗的腿兴奋道:“师姐,你会御剑术啦,有长进。” 裳玉茗在上次与杀生证道交手之后,对御剑之道有了新的体悟。原本这御剑飞行本是宮级弟子方可用,她的修为虽然只有商级中品,但却意外能够使出。 待他们离开以后,任千里也大摇大摆地从大门正要走出,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喊道:“老任,你又想撇下我就走。”只见何乘心也匆匆追了出来。 任千里回头道:“你老跟我出去胡闹也不像话,陪着大师兄吧。” 李乘友心想:“原来你知道自己胡闹。” 何乘心道:“咱俩说好的,有福同享,不能撇下我。” 两人准备离开,见李乘友一副苦瓜脸,何乘心问道:“大清早就摆出这副脸,是不是你师父又骂你了。” 李乘友摇头不答。反而任千里拍了拍他的肩头,叹息一声。 何乘心道:“你知道?” 任千里道:“刚巧看到。常海声考较他们功夫,这小子使的是对的,反而说他不是。” “这家伙没事找事吧。”何乘心转向任千里,“你看到了,怎么不帮他一把?” “我为什么要管?”任千里反问道。 “虽说不是你星门的事,但你毕竟是掌事。”何乘心揶揄道。 任千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既然你爱管这茬,你来管。”说完,他已大踏步离开。 何乘心急忙跟上:“我可不是帮他,是为了你。” 任千里一脸嫌弃:“得了,你小子打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你要真想帮他,自己动手就行了,何苦我来。再说了···”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再说什么?” “常海声那家伙妒贤嫉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管事不管心,万般一场空。”任千里道,“是鸡还是鹰,看自己能否挺过去。李乘友他自己不能想办法,说明他也只有这点能耐。咱们别自找麻烦。”任千里道。 何乘心见他执意不肯出手相助,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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