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剑老上前端详病人,当看到一人时,不由得露出诧异:“此人莫非是?”
“前代北疆战神——屠天狼。”裘阴至淡淡道,“想必剑老不会陌生。听闻剑老的大弟子便是死在屠将军之手,今日若想要报仇的话,晚辈不会阻止,但还请医者先解决他身上痛处再说。”
富阳剑老当年曾败与屠天狼之手,对他的实力最为清楚不过。如今见一代战神落得如此田地,心中一下子落寞起来——杀他不杀已经没有了区别:“你当我富阳什么人,会趁人之危吗?”
“晚辈失言,还请剑老赎罪。”裘阴至道。
天佑欲上前看那屠战狼,却被谦和阻拦。
“中原北疆两境累世血仇在前,师尊素知自己所作所为福祸难料。但他老人家冒你们中原所为的天下之大不韪,将我的族人带入中原。到今日,家师为了救治我的这些族人,甘愿放弃他的名声,来向诸位求援。”说到此处,裘阴至脸上露出无比敬仰的神情,“今日恳请诸位高贤能够大义相助,此恩晚辈永志不忘。”
“既知两境血仇,那格老子的,就帮不了你。”九江医耸耸肩正欲离开。众人知道他身虽在九江,却是靖帝下属,以医者身份监视诸藩王,自然不会对北疆之人施以援手。
他正要坐回轿中准备离开,伴君方将折扇横在他面前:“留下。”
“格老子的,你算老几,敢拦老子,滚开!”九江医瞪着伴君方怒道。
“方某已答应裘公子,得罪了。”说着,伴君方用扇柄一弹其肩,那九江医被击退到裘阴至身边。
“你···”九江医自负自己医武双修,罕有敌手。殊不料还来不及出手,对方的气劲已压制着自己无法动弹。方才那一击,伴君方只是将他击退,若真打起来,此时自己恐怕性命不保,“地门未免管的太宽。”
“与地门无关,这笔帐算在方某身上。”伴君方双手交叉道。
“小女子不会为你们北疆狗效劳!”玉九针道。她正欲离开,伴君方同样拦在她面前。玉九针掌含数针,正欲与伴君方交手,却听得裘阴至道:“方先生,不必阻拦。两境积年血仇,立场鲜明,晚辈理解。九江医亦可带着黄金下山。”
“听到了吗?”玉九针和九江医对伴君方异口同声道。
然而裘阴至话锋一转,指着玉九针与九江妖医对众人道:“重要的是,以他们两位的本事,对此病应是束手无策。当初晚辈邀请他们过来,无非是做个见证,知道以后谁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医。”
“你说什么!”玉九针和九江医同时愤怒了。
“以两位前辈的本事若能医治我族人,师尊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裘阴至淡淡道。
“格老子的,小子狂妄!”九江医的嗓门在怒气下越发尖细,在人心中好似要扎上一针一般。
“九江妖,别中了这小子的激将计,我们走!”玉九针随即冷静道。
“激将法若需要用在两位身上,那算我裘阴至无能!”裘阴至神色大笑道。
伴君方身形闪动,回到原处。玉九针走了两步,看到管幼平眉头紧锁,拿着银针正准备摆弄,心中火起:“万一今日让管幼平那厮给解开了毒,我玉家针法的名头还怎么摆放。”她扭头回来,对少年郎道:“你既然瞧不起我玉家九针之法,今日便让你开开眼界。”她打定主意,既然眼前的这些病人都是裘阴至的族人,自己将这些人先医治好,然而再暗下重手,让他抱憾终身。这样既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又能灭掉这群北疆“狗贼”。
九江医见玉九针回了头,略一思索也冷静了下来。他此行原本就是为了替靖帝打探消息,若这样回去,难以交差。当下已调转头,也回来了:“格老子的。”
此时,岭南药王薛生黄早已对另一名病人出手——观眼白,舌苔,手臂内侧·······一番检查之后,开始沉默寻思起来。
此时,其余医者也各展技艺,纷纷动手。忽听得一人惨叫,天佑趁谦和不注意,已凑上前看去。只见那患者七窍流血已然身亡。裘阴至道:“师尊费尽心思用药在他们体中达到平衡,才留有一线生机。管先生,你这一出手就要了我族人一条命,这天下第一恐怕与您无缘,请!”
管幼平面露愧色:“自然。你的族人死在我手中,这笔账如何算?”
裘阴至摇摇头,郑重道:“先生有此一问,足见胸怀坦荡,晚辈佩服!来人,奉送先生千两黄金以及乾坤袋。”
睡尸人笑道:“听闻你有两个外号,一个两湖圣手,一个蛋医,看来这蛋医更加适合你。不对,你还可以得到千金,有了这笔钱,以后行医就不必受鸡蛋来维持你的生计了。”
九江医附和道:“棺材本都够了,更何况那乾坤袋是个宝贝。”他露出羡慕的神色。
黄金倒还罢了,但是乾坤袋却是难得的宝物,素来为药如来所有。其最神奇的地方是药材在此袋中可以保存多年而不坏,且装入其中无重感,甚是神奇。
但管幼平对那些黄金和乾坤袋视而不见,来到天佑身边道:“你们也不要久留了,这个症具有传染性。办完事后早点回去。”
“老管,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这么快就输了。那个玉九针还在呢,你的针法真不如她吗?”天佑质疑道。
管幼平道:“我针法与她相比如何并不重要。如今一人已死在我手里,便是我输了。”说完,已转身下山而去。
众医者大显技艺,各露神通。海南毒首走到薛生黄身旁,见薛生黄一副眉目深锁的模样,冷笑道:“药如来的用心甚是可恶。”
“其能耐也能窥视一二。”薛生黄叹息道,“既维持他们不死,又控制传染性,可见其对五行阴阳理解之透远在我之上。”
“或许药如来并非没能耐医治他们,而是让他们死不死活不活。”海南毒首道。
薛生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此时,天佑三人已然在薛生黄身旁。毕竟他与画千城有旧,加上此行目的为的就是将他带到云天宫给天赐医治。因此,要保住他不能出什么意外。
他们逐步靠近薛生黄,自然没逃过裘阴至的眼睛。裘阴至似提醒又好似警告地说道:“非医者勿近,非患者稍待。此局既为医治病人,亦决天下第一,不可轻慢。”
谦和躬身道:“知晓。”便拉着天佑倒退了两步。
此时,却见另一侧九江医不断挠着头皮,恨恨道:“这个该死的药如来,好端端地加入这味药,取也不是,加也不是。”
“薛某有一法子。”薛生黄走到玉九针身旁道,看了看海南毒首和九江妖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