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庄院,午时,后院。
萧七用膳后,踱步来到书房,他的脚步比以往悄然快了几分。创建绿柳庄院,渐渐养成习惯。他会早晚抽空来到书桌看一看书。他不喜欢别人翻看自己的书。
即使是亲儿子萧括,也只能在自己在时,进入自己的书房。但从不允许他翻看自己的书籍。尤其是桌子上的书籍。
他坐到书桌前,打开诗籍。多了一张小纸夹在里面。
萧七拿在手里,内容如下“密报:江名于三日到经绝信处找到锦盒,传与“云螭遗宝”有关图纸。
萧七看到此处,嘴露轻笑,眼露不屑,俄尔,似有些缅怀。
他年少也曾经风闻过“云螭遗宝”也想有朝一日找到传闻中的“遗宝”名响天下。
渐渐随着实力的增强,眼界的打开。他渐渐的意识到,所谓的这”遗宝”那“密宝”。是有,也许是真的。你没有绝对的实力,那只会给你招灾。
最大的宝藏的就是实力跟势力,只要自己当上了南陵盟主,那才是最大的“遗宝”。
只要当上了盟主,无数的宝物自有人送上来。
也许,有一天,自己所读的这些书也会成为“萧七秘宝”与“云螭遗宝”一样。
萧七觉颔首,往下看:
“海沧副寨主魏仁被江名所杀,海威以十万悬红其颅”
萧七看到这儿眉间皱成“川”字。小纸条上就这两个消息。相比于第一消息。第二个消息比第一消息重要的多。
衣袂轻摆,萧七将手中小条蜷成一团,握拳细搓,一缕细枭白烟从虎口洴出。
三四隙,他从拳变掌,挥动间掌中纸,已化为黑灰消失在四周。
萧七思索片刻,从桌上拿给纸张提笔:找到江名,监视。
纸很大,字很少。
看着手中的这几个字,尤其是江名两个字。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萧七却知道。
江名,名利,名利,名与利有时很难分开。
南陵盟主宝座,萧七这些年来暗暗策划的。就差再过两三年,自己巩固好势力,就能春风化雨的接过来。
没成想,突然有人提出南陵盟主这个建议。
萧七没想到,能成为他最大敌手的不是别人,也不是冲鸣山庄和成铮,居然是江名。
江名有名无势力,性格懒散,浪荡。
对各方势力来说,他当上盟主就是一个摆设。他既不会跟你争什么,也不会要什么,这种人最放心。
夫为不争,天下莫为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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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黑夜无月,地上篝火冉冉“噼噼啪啪”木柴燃烧声。
江名盯着火焰,火光映照着他。神情严肃,他在回忆,他在思索。
对于张怡的背叛,他早有所料。
江名苦笑喃喃:“背叛,她算吗?”
扪心自问,答案是不算。他们的关系只是熟人。他是她曾经千万追求者之一。
“踏~踏~”细微的脚步声袭来,打断江名的自感自叹。
熟悉的脚步声,江名很疑惑。
篝火掩映范围,露出来人真容,是孟青。
昏黄的灯火,也掩盖不了她苍白的面容,很白,白中有灰。
江名知道,那种灰白是代表着虚弱与失血。
果然,他发现她的手在捂着腹。
两看再次见面还没有说一句,孟青站在原地嘴角抽动对江名痴笑一下,这个笑仿佛用尽她最后一丝力气。眸眼一黑,身坠云端。
江名上前扶住,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失血过多,唇儿发紫。不过她的表情若微笑,似乎很放心,很安心。
江名莫名心底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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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晞微的小光莫名的刺眼,孟青不由的用手捂着脸儿。感觉身子浑身上下酸痛,那是长时间睡在床的后遗症。
孟青轻揉眼睛,适应着,室内光线,打量了一圈。
是一间陌生的房间,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
她又检查了了一番,伤口敷上药,主要是自己衣服被人给换好了。
被人给换好,那不是自己~~想到这儿,孟青脑海中映现了江名的样子。
“啊~这个混蛋,果然不能相信,居然,趁人之势”孟青感觉两颊很热,脸很热就代表很红。
“吱~”木门被用力推开的响动,她眸眼含羞望向门儿。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妇人,样子比自己稍大一些。
孟青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俄尔,闪过一丝警惕。
少妇人捧着碗白粥,看到孟青醒来笑道“姑娘,你醒了,睡了有三天”
孟青接过白粥,端在手中,摇了一摇。
少妇对于她的动作,眸光中闪过一丝赞许。孟青喝粥间,独自介绍了起来。这里是任家,她是任夫人,丈夫任禅。
孟青喝完粥,对任夫人道了谢。
“没事,妹子”任夫人打量着,笑道:“我应该叫你妹子吧?我好像痴长你几岁”
“我今年刚刚双十,姐姐,看你样子,应该差不多吧?”
“哈哈”任夫人掩嘴轻笑:“妹妹,说笑了,我可比你大六岁,女儿都三岁了”
“跟四哥关不多大”
“四哥?”
“就是江名,我丈夫是老五”任夫人解释着:“当初初出江湖,我那家子与江名八个人结拜”
“八个人”孟青顿时来了兴趣。
“对!八个人,拉帮结伙的八个人,最后吗?”任夫人面露笑意,回想到以前某种有趣的事情。
“他们最后混不下去了,各奔东西,归隐的归隐,流浪的流浪”
“哦!散摊子”孟青闻言一笑。
“对,散归散,情义有些还在”
两女说话间闻得窗外,嘈杂一片,似有人说话。任夫人即嘱咐孟青几句,走出房看看情况。
江名回来了正在和抱孩子的任禅院里说笑。
任夫人接过女儿,对着江名眨了眨眼,面露疑惑道:“四哥回来了,怎么一身湿”
“你这个问题,我刚刚问过四哥”任禅插话。
“她醒了没有”江名问着任夫人。
“醒了,刚醒,神情不错,说了会话,你就来了”任夫人回答,又追问:“四哥,你买个鱼怎么连衣服也湿了”
江名擦了擦额间水渍,有些讪讪。
“早上集市黑鱼没了,他自己下亲自下河抓鱼了”任禅笑嘻嘻回道:“心急了没脱衣服,一猛子扎到河里”
“那鱼呢?”
“哪”任禅下颔微倾,示意看近旁石桌。
“呀!”任夫人也乐了,桌上黑乎乎的一小团,不认真看,看不不出什么“这是黑鱼,你不说,我都以为是两只虾,这也太小点了吧?”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任禅闻言很开心。
“你们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的都是一模一样”
任禅轻“哼”,对着夫人道:“阿翠,孩子给我,鱼你先煮上,四哥说了,他这就在去捞”
“哼,就会使唤我”
“四哥是客人,你是我老婆,你说呢?”
江名与孟青在任家呆了近一个月,才告辞离开。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两人情谊深厚了不少。
并排走在路上,孟青提问“你那五弟不简单”
“哦”江名来了兴趣。看着她,没有回答。
“他走路很轻,说明他轻功很好,内力很深,他是什么来头”
“没有来头”
“怎么可能没有来头”
对于,这个问题江名罕见的挠了挠头“他行走过江湖一段时间,刚有些小名头,就遇到弟妹,然后,在一起”
“翠姐,真是又漂亮又了不起”
孟青眨了眨眼,直直看着他,意有所指“你应该也有过红颜知己吧?”
“额~没有”
“怎么可能,张怡不是对你很好吗?”
“好是好”江名大方承认“也许是成铮的面子的缘故”
“你先别说我,你怎么受的伤,还有你怎么打到我的”
“我~”孟青俏脸顿显尴尬。
“你是不是对“云螭遗宝”不死心”
“是”孟青承认很干脆“你应该知道女人的心眼很小”
“我想你也知道,我没有说谎”
“你是没有说谎,但也都怪你”孟俏嗔了江名一眼。
江名感觉很奇妙,她是在怪自己,更像是在撒娇。他不懂了她受伤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伤口是别人留下的。
“还不是你不让我看那个匣子,我就偷偷自己看”
“你~”江名看着孟青好像明白了“你~去了春香苑”
“嗯~”孟青颔首低眉道:“我也没想到,刚进去,就突然有人杀到”
“你看清是谁了吗?”
“没有,很模糊,再说偷东西又不能点灯”
“你怎么知道东西在香春苑”江名提问道:“这么大的香春苑”
孟青没有说话,只是从荷包拿出一个,用狗尾草儿编的小物件,葫芦形蝈蝈笼子。
“就是这个”孟青将草笼摇了摇,颇有些得意“里面不是蝈蝈,是黑虎蜂,这家伙嗅觉灵敏,尤其是对蜜粮类,我趁你不注意,把几点蜜汁弹打到匣子上”
江名砸起嘴,没想到眼前这位孟小姐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不怕它闻着味找错地方”
“蜜汁,是我特特制了,余香可保持一个多月”
“有一套”
听到江名的夸奖,孟青心底莫由一甜,说不说来的甜,从来没有过的甜。樱唇嫣嫣,在阳光下,伴着两旁小酒窝,如三月海棠,俏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