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好”
香春苑,二楼豪华厢房内“儒剑”王子奉对萧括揖礼甚恭。
“嗯”萧括坐的很直,很端。颇有派头颔首,示意他坐下。
“多谢,萧兄”
不得不说,权势的利害。王子奉大萧括近一轮。张口萧兄,闭口萧兄。再不快,此时都要压着。无它,眼前人是萧七的儿子。
“萧兄,唤我来有何事,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王先生,说笑了”萧括面色如常,字正腔圆。“我希望,先生助我一助”
“萧兄尽请吩咐,万死不辞”
“好”萧括亲自给他斟酒。
王子奉双手抬杯嘴里轻叫“不敢,不敢”。
他没有先喝,瞅见萧七酒杯中空,便殷勤起身,双手执壶为其斟酒。
“张先生“儒剑”侠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萧兄,耻笑了,却是第一次来这”王子奉脸露囧色,道:“就是要来,可惜方孔兄不允许”
“不会吧!”萧括轻笑,脸面不信道:“正好”
萧括“啪~啪”拍了手,锦屏后面细步轻响,兰香细细,张怡袅娜而来。
张怡巧笑如常,王子奉惊异非常。
“漂亮吧!”萧括示意,张怡近前坐下,自得道:“这是怡儿,张怡南陵第一美人”
“还不来见过王先生”
“妾身见过王先生”张怡嫣然举杯。
“不敢,不敢。折煞王某”王子奉谦然道。
“哈哈,都是自己人就别谦虚了”萧括握着张怡纤手,张怡随手一翻,亲昵的将用自己手儿握压在萧括手儿上。
“都说怡心系成铮,在其生辰宴上献舞,素手接枣核,传为一时美谈,却不知道,怡儿早已是我的人”
王子奉面露凝色,看着巧笑嫩嫩的张怡,眼中闪过愤怒。
张怡心若所觉,巧笑着为萧括奉杯。
萧括一引而下,面露柔情道:“这些年苦了怡儿了”
“不苦,为了萧郎,怡儿什么都甘愿”张怡星眸泛波,柔情款款。玉手捻乌梅,递到萧括嘴边。
萧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嘴咬的大,包裹住了美人的玉指。
“萧郎,你~”张怡星眸嗔怪,示意外人在侧。
“哈哈”萧括笑而不语,收敛许多。
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谈话。和谐非常。
俄尔,敲门声响,门外有话传来:“少爷,少爷,老爷找你,让你立马回去”
萧括走了,房间里留下了张怡与王子奉。
人将去,刚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不在了。俩个主角,你看我,我看你。
“怡儿”王子奉率先打破宁静。
“你想说什么,我的王先生”张怡艳丽的脸儿笑盈盈,如海棠般,那样的美,那样的艳。又那样的冷。
张怡的话很柔,很糯。王子奉闻言咽喉哽住。
他与她初识,她用这三字称呼。含着崇拜与尊敬再闻这三个字所含的意味变得很淡了。
“我~”王子奉语顿,饮酒一杯。
张怡没有往常似得给他添酒。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张怡神色失望非常。
“我说有用吗?”王子奉反问着昨晚与自己如胶似漆的女人。
是的,她们彼此太过了解彼此了。
“王子奉果然是王子奉”张怡讥讽。
“张怡不是以前的张怡”张子奉夸奖。
两人对视彼此,举杯“啪”清脆的碰杯声,声与声的交叠,水与水的交融,都一饮而下。
王子奉走了,喝完杯中酒走了。
张怡在厢房内,先是笑,夸张的笑,毫无形相的笑,然后哭,痛快的哭,撕心的哭。
那些年,这些年,她太傻,她太蠢。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怡眸眼中闪过一个背影,一个许久的背影。一个毫不起眼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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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繁星四散。
微风袭来,春香苑灯火阑珊,原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人流不绝,似天上人间圣境的地方,却人烟寂寂。
张怡轻移莲步,来到二楼厢房门口。这一间房门比平常不同,有两个守卫。两个精壮的,气势不凡的守卫。
平常的仆人,在他们身上反映出了挂甲人的气质。他们手上没有任何兵器,看到他们总是会忍不住瞅向他们的袖口,也许,他们的兵刃就藏在袖口间。
仆人门前通报。
“进来”厢间主人发话了。
这是张怡的地盘,现在她却像客人。
张怡进入厢房,小心打量着四周。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坐在主座看书的人。
他看瞟了一眼,继续看书。好像手中的书要比张怡这个国色羞死人重要的多。
来人不是别人,南陵的无冕之王,萧七。
灯火阑珊四下寂静,萧七看多久,张怡等多入。
窗外隐隐传来打更人的报响,三更天。
从初更到三更,两个时辰了。
“哗”萧七将书合上,轻揉略有疲倦的眼睛。
“你,不错”萧七说话沙哑。
“多谢,萧爷夸奖”张怡轻笑盈盈,似是意识到不当之处,又道:“不对,不对,再过一段时间,妾身应该叫萧盟主才对”
“哈哈”萧七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经过很多甜言蜜语,这一句却很开心。只是,不应该由这种人第一个说出来。
萧七冷哼,打量张怡。
危险,危险,危险。
张怡平生一次感觉到危险滋味,她见过很多男人,不乏王孙公子。侠客浪人。也听说过戏闻里“伴君如伴虎”的句子。现在,了解到了这个几个字的含义。
说跟见差别很大,气与势可为锋。
萧七盯着她看,尤其是平坦柔嫩的小腹。意有所指。
张怡顿感觉自己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在出现在萧七眼前。眼神有时真的可以杀人,羞煞人。
萧七没有言语,她感觉到了侮辱,赤裸裸的侮辱。张怡很生气。
“你们这昨晚进贼了”
无冕之王就是无冕之王,这一句话,这几个字。顿时让张怡从头凉到脚。
“啊~”南陵第一名妓花容失色。
萧七淡淡瞟着,饶有兴趣,猫戏老鼠的戏谑:“括儿应该成家了,订好亲了”
张怡白着脸讪笑“恭喜,恭喜”
萧七走了,淡淡地走了,轻轻地走了。
张怡回到竹屋,走途很短,她走得很慢,二刻钟,走了四刻钟。
油灯初掌,昏黄阑珊,照彻整间屋子。
“怡儿”
灯光掩映,竹屋里还有一人,一个男人,王子奉去而复返,就跟昨天一样。
乳燕投怀,张怡扑向刚起身的王子奉。王子奉一抹得色从眼中闪过。
他顺着她,相拥,相吻。
“啊~”张子奉大叫着,一手捂着嘴,一边下意识推开张怡。
“怡儿,你干什么咬我”嘴里腥甜之涩,张子奉脑子清醒。
“喑喑”
不提还好,“啪”刚刚投怀送报的女人,直接给这位江湖“儒剑”一个大耳光。
这一巴掌很清很脆,打破他与她之间的虚情假义。
“滚~你给我滚”
“怡儿,我是担心你,萧七来了,你受什么刺激了”王子奉虚切说道。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滚,你给我滚”张怡面色铁青,嘴角上残留的血渍,更是让她犹如狂魔。
“好,好”王子奉摆摆手“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和喑喑一起”
张怡没有言语,身子在轻颤,纤手紧握,细细的指甲深扎在肉中。她在痛,深深的痛。王子奉用女儿和家庭,让自己自甘堕落。而萧七则警告意很深,盯着自己小腹,像是警告自己,不要轻易怀上萧家骨肉。
张怡恨他们,也恨自己。恨他们让自己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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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江湖是什么”孟青向江名提出问题。
篝火冉冉,两人夜宿于一座破庙之中。
江名将烤好的兔子肉递给孟青道:“名利场,安乐巢”
“什么意思,不懂”孟青歪翘着小脑瓜。
“你慢慢就会懂”
“喂,你这人很没意思”孟青不满,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兔肉,道:“说话,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特讨厌、装高深”
“有些事,是相通,一通百通”江名看着她,看着她吃饭的样子,莫名安儿。
孟青没有丝毫淑女形容,对着兔肉大快朵颐。吃的嘴上手上都是油。
“怎么个说法,呜~呜~”孟青差点噎着,嗔白江名,示意不满。
江名想了想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意个鬼头~”孟青不满,很是不满,欲要将手中食物,化为“飞镖”砸向他。
“你应该知道唐玄宗”
“唐玄宗是谁”
面对提问江名有一种朽木不雕的感觉。
“贵妃醉酒,你知道吧?”
“知道,杨贵妇与唐明皇”
“对”
果然,对于爱情类,才是她最了解的话提。
“唐明唐,就是唐玄宗,一个集毁誉参半之人”
“我好像有点懂你意思了”
“你懂什么”江名饶有兴趣问着。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孟青眨着漂亮的眸儿回答。
“哈哈~”
“嘻嘻~”
笑,彼此相笑,一问一答的彼此之笑。灵犀之笑。
清晨,昨夜篝火袅袅,已燃烧待尽。
江名睁开了眼儿,没有看到孟青。
一丝寂寥蔓延在心底。
她走了,像风,又像烟一样走。
他感觉,她更像是一道光。
孟青,孟青,
青梦,清梦。
人生几度秋凉,世事一场大梦。